26、门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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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日，文瑶前脚到，后脚冯氏就跟来，文瑶刚刚好地晕倒在冯氏的怀里。
“林医女，身为大夫，你是要见死不救吗！”冯氏厉声高喊。
冯氏一边打门一边细数林医女的罪状。双儿和林止这时方知昨日周远季出城了，文瑶患了暗疼，找女子医治才方便，所以一大早就过来求医，但林医女死活不见。守门婆子听说是求医，又不好强力阻拦她。
“住嘴！”双儿气不过，冲出去驳斥冯氏。
林止也跟出来，厌恶地揉头，你们的好日子还在后头，这么急着现眼干什么。
“姑娘。”双儿示意林止给个话。
林止抬脚行到冯氏面前，看了一眼她怀里假晕的文瑶，想了想说道：“我虽为医女，也不是随便哪个阿猫阿狗都给治的。师父有言，我医门有两条门规：一，非命贵者不救；二，非达官显赫者不治。若患者身份两相矛盾，虽显赫命却贱，则按‘一’作论。”
文瑶差一点给气醒过来，喉咙里尝到一丝腥甜。
林止拂袖转身，重复道：“命贱者不救！”
双儿心下大声叫好，忙道：“请吧文姑娘，哦，错了，文太太。不要让我们姑娘违背师门规矩。”
“天下竟有你这样大夫！到底是治病的还是相命的？命贵命贱凭什么由你说了算！”冯氏也差点气晕过去，就没见过如此蛮横的大夫，还是女子！若是儿子真娶了她……想想都后怕！
双儿一叉腰：“是啊，我家姑娘就是这样的大夫，今日你长见识了吧。治病就是治命，有些命就不能治，哪里不对？”
冯氏死咬后槽牙，恨不得抓花了林止的脸。可是哪里抓得到，林止已经潇潇洒洒进了屋，门前两个凶神恶煞的婆子虎视耽耽地盯着她。
“来人！”双儿要来强的了。
婆子们拍拍手抖抖衣衫……
不知道冯氏和文瑶是带着怎样的屈辱离开的，庄棽来的时候，双儿和林止还在悄声议论文瑶的无耻。
“姑娘，你这样不对。”庄棽不待通传就踏进人家的闺房，越来越不讲究了。
大朱婆子和小朱婆子俩老姐妹见到庄楚就像见到猫，鬼知道为啥这么怕他，哪里敢阻拦，加之他又是常客。
“这话请庄大哥问我师父去。”林止答道。
“我是说，林姑娘既然讨厌文太太，就应该让她知道，而不是轻贱对方。”
“这就算轻贱了？”林止想到前世文瑶和周远季的手段，还有这辈子周远季那些作派，就怒意难平。
“好吧，一个巴掌拍不响，我不好管你们女孩子的事。今日来是有事相求。”
双儿问他求什么，他竟说求去。因为近日朝中大征军，要对北部漠国出兵，他就想把户籍迁到奉州去参军。至于府中的安全，没了他并不妨碍。安不安全的问题，这就是和尚头上的虱子，双方都知道。
双儿好难过：金城武要走了，可是你又何顾来这一遭呢，林妹妹你也不打算继续追了吗？
追求那位美人？庄棽自己也不知道心里是如何想的，只是觉着她现在应该不需要他的保护，放心了。简单收拾一下，拿过邱八给的举荐信北上。厉王有个仅跟了两年的部下还活着，如今就在奉州，他直接投奔去。
短短三个半月，庄棽在厉王府留下十几个不知学了些什么的毛头小子，和一大坨迷团。
他突然离开后，林止竟有些不习惯。
双儿也是，操练场上再看不到那个挥洒汗水的健壮身影，走得也太急了些，姑娘药房里的铁药碾仿佛余有他手心的温度。当然，也不是没有好处，至少双儿再也不怕有人偷她菜谱了……
林止甩甩头，继续实施之前的计划，把王府众人都赶到金山寺去。那座山刚好躲过大地动，只是倒了几棵树。
文瑶和莫名出城又莫名归来的周远季破天荒地愿意跟随，守宅子的事留给了母亲冯氏。
厉王妃问登记人册的贾妈妈：“怎么又同意去了？”
“谁知道呢。周府医愈发没有之前稳重了。”
“赶不得，留在眼前又烦人。荷娘呀，古人的话也不全对，女怕嫁错郎，男怕入错行，实则，这男人也怕娶错妻呀。”
贾妈妈笑道：“还不是娘娘您狠不心棒打鸳鸯。”
厉王妃颇为意外：“我可以吗？”紧接着又道：“冯氏能依了我？哎哟还是算了，我一个孀妇还能管天管地管人家娶妻不成。”
半天的功夫，厉王府人去落空，除了二十来个威武雄壮的侍卫还立在府里。
响午时，这只浩浩荡荡的人马终于登顶，金山寺主持照旧笑得合不拢嘴。
“姑娘，外面有个断了手的乞丐，怪可怜的。”双儿说道。
林止奇怪，受伤乞丐上山来干什么？转念一想，或许就是在山上伤的，问是新伤吗？
双儿摇头说不知道，又问：“治吗？”
“怎么不治，把人弄进来，我先看看。”
........
乞丐约摸十一二岁，忍着痛没哼哼，眼神却极为老成，甚至是油滑，让人不喜。
“多谢观音娘娘，多谢观音娘娘。小的这手是抢地盘时被人砸断的，成了废人就被帮派赶了出来，哪里还有银钱医治。若不是遇到观音娘娘……”
“咬着，你手没断，只是脱臼，等我给你接好。还有，别再喊观音娘娘。”林止递给他一根小木棍。
这孩子顺势咬上，显然是驾轻就熟，伤过不止一次了。林止和双儿对他油滑的不喜便淡了些。
在一声惨叫中，小乞丐吐出大大一口气，忙俯身过来继续谢恩，还不忘提醒“观音娘娘”去净手，如果他的手可以用，相信他马上就去端水了。
双儿说道：“没事了，你要静养懂吗？去后边柴房找个地儿睡觉吧，晚点我给你淘点馒馒来。”
“馒馒？”小乞丐两眼放光，说着从怀里掏出一个香气逼人的麻饼。用油纸包了五六层，展开来后干干净净的，一点也没被污染。举到林止面前：“姐姐，吃，吃吧。这是小的谢您的，若是不吃，就是看不起小的。”
林止鼻子异常敏感，觉得这香气也太浓了些。伸手档回去：“我不吃，你也别吃，这麻饼可能放了不该放的香料，吃了不好。”
小乞丐发急了，又哭又闹，非要林止吃。
双儿也劝林止，难为“患者”一翻心意，就受了吧。后世里那些好医生，就算拒收红包，病人床头的一两个水果还是愿意收下的。
双儿心情格外好，做好事的成就感真是千金难买啊。
“好，我收下，你出去吧。”林止说道。
“姐姐，您不吃吗？很好吃的，你一定要吃，小的要看着您吃。”
林止皱了眉头，眼神怪怪地看着他，突然说道：“若是不想走，你就别走了。”
小乞丐一懵，花儿一样的漂亮姐姐怎地就不按牌理出牌……但是劝吃的话是不敢再说了。再次谢过，让王府下人扶了出去。
“怎么了？”双儿发现林止神不对。
“找只公鸡来。公的，懂吗？”
........
“喔叽叽~~喔叽叽~~”
双儿看着面前这只原地打转，翘起尾巴颈毛张直的公鸡傻了眼。
“姑娘，这只鸡疯啦？！”
林止研究了许久，把公鸡尾巴拧起来左看右看，发表结论：“它应该是在发情。”
“发情？您掀起尾巴就是要看公鸡的小鸡鸡？”双儿大声道。
小鸡鸡？林止听她把话说成这样还很顺口的样子，不由想了想：那东西，真的不像寻常雄性的小什么……
“所以才要公的，方便您瞧？那小乞丐！”双儿才是要疯了，狗.日的死乞丐，麻饼里下春.药害人，谁给他的胆子。
“站住。”林止唤住急冲出屋的双儿，示意她附耳过来……
这时，天色已晚，小乞丐正悄悄下山，根本没有去柴房。他之前伤的那手早成了活关节，时不时就脱一下，哪成想今日倒让他大赚了一笔。一路上喜气洋洋，掂着手里三个碎银子抛来抛去哼起小调。
“邱管事。”双儿来到经堂找邱八，如此嘱咐一翻。
邱管事片刻不等就领人找小乞丐去了。
远处的文瑶见到这一幕立时紧张起来。这个时候，走过的周远季发现她脸色不对，问道：“瑶瑶，怎么了？”
“没没……”
“快早些去歇息，这里用不着你。对了，你对田七说，让我晚一点去林医女处找你，难道你还想去受辱？还要我也去受？”
文瑶使劲绞着手帕，不说是也不说否定，不着边际地说道：“我…我先回去了。”
“瑶瑶，晚上……”
作者有话说
第26章 门规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