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阴毒与阴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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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瑶逃也似地走得飞快，眨眼就消失在转角处。周远季那种无力感又来了，眉间的郁结更深。成婚十来日功夫，他消瘦了一圈，整个人的气质都猥了不少。
邱八做事，没啥不放心的。还追没到山中腰就把小乞丐给抓了回来。
“大老爷，小的哪里碍您眼了？放开，放开我……”小乞丐初显泼皮色，像条泥鳅东扭西扭。
“救命啦……啊？”一锭白花花的银子在他鼻前东晃西晃，十两的。
邱八道：“见过这东西吗？银子！说吧，谁叫你做的，说了就是你的。”
.....
邱八回来时，观不出异样，贾妈妈得了他的眼神，二人走到一旁没人处。
“当真？”贾妈妈听后眼露惊恐。
“应该不会有假，我现在着人去查文氏的身边人，不肖片刻便人证据在了。你先问问娘娘，此事如何处置？”邱八说完又道，“老夫想不通，那文氏图的是什么？”
哪有自个儿设计给夫君纳小妾的，她让已娶妻的夫君和林医女干柴烈火来一场，夫君不纳回去能如何。我邱八要是敢纳妾，家里老婆子非得剪了我的祸根不可。这天下的女人真是太奇怪，什么样的都有。
贾妈妈倒是见识过此类阴毒手段，鄙夷道：“还不是想踩在林姑娘头上，她是妻，这是妾。”
邱八冷笑：“若真是这样，难道贾妈妈你不怀疑那两口子是为了医术？周家小子还没死心吧，厉王府这池子是装不下他这条大鱼了。”
贾妈妈眼神愈寒，抬脚走了。
厉王妃身边两个最为信任的人已然有了章程，她哪能有别的看法，听后先是不敢相信，而后勃然大怒。摔碎一个茶碗，气得头顶冒烟。
“我为恩和积什么德，直接把人抓来打死！就打死在这金山寺！”
贾妈妈忙劝，“娘娘，莫急，等证据。”娘娘就是这样，犯起浑来连命都可以不要。
林止这时走进来，说道：“贾妈妈说得对，必须拿到证据。”
“哼！”厉王妃更恼：“我要打个府医娘子，还要什么证据！”
双儿细思极恐，若是林妹妹真吃下那饼子，就算有她在身侧周远季得不了手，两人的事情也盖不住了。佛门净地，又有外人……
屋子里火气冲天，厉王妃有了双儿叽叽喳喳的火上烧油，几次三翻欲起身亲自去捉人，弄得林止和贾妈妈手忙脚乱。
这厢，邱八并没有拿到证据，文氏身边的那两个婢女查不出任何问题。此事只有两种结果，要么是文氏亲自去接洽的，要么是小乞丐撒谎。文氏和林医女，邱八选择相信后者。毕竟他调查过林止，文氏却没有。
就算当面把双方找来和小乞丐对质，也是莫可奈何，没有证据一切都是白说，文氏可以轻易推翻掉。除非找到文氏手中迷情.药的途径，哪怕是有人看着她接触过麻饼也好，难就难在没人看见。
此女不简单，可惜没用在正途上。若是进了宫，倒还真有她一席之地。邱八如此想。
邱八无功而返，屋中林止等人大为失望。
“小乞丐与林医女无怨无仇，没道理要害她。”贾妈妈说道。
林止道：“我与文太太倒是有仇，前日侮辱过她。”说完一笑：“但是我没必要买通小乞丐去嫁祸她。”
“没人怀疑你！”厉王妃揉着太阳穴，烦不胜烦。文氏让她想起了出阁前娘家那一堆糟心事，只要男人震不住，家里就得乱了套。
“娘娘，你现在发话吧。”贾妈妈不再阻拦了。
“还等啥，赶出去。现在就赶下山，把那没用完的麻饼和小乞丐一并送到周远季面前。”说完又问林止：“你俩没把那饼子全喂鸡了吧。”
双儿忙答：“这倒没有。”
厉王妃让贾妈妈跟二人先回去取麻饼，然后叫她们赶紧歇息，这事不用再管。
.....
贾妈妈走后，林止问双儿，要落井下石还是穷寇要追？
双儿：是我耳朵有问题，您这不是一个意思吗？
林止本对文瑶并没有多少仇恨，但是之前她拿出那副画了一年多的江山图，还有使出今日这手段，让林止彻底明白，自己前世的悲剧极有可能都是她造成的。
文瑶早有谋算啊，我的医术也在她的谋算之中。既然她等不了，那我就不能再手软了。再等下去，不知还会踩中多少陷井。
暗箭，难防。
“姑娘，您吩咐吧。”双儿手中的屠狼刀已经在熊熊燃烧。
林止突然想到什么，问道：“双儿，你说，为什么成婚好些日子了，文瑶还是处子？”
“我怎么知道？”双儿一脸的无语状，突然又道：“会不会没死心，还想进宫？”这绿茶婊，真够犯贱的。
林止阴险地一笑：“那就帮她！”
“你没病吧？”双儿又想骂她家姑娘是神经病，时不时的要闹一出。
“当然不是马上就帮她，也不是真要帮她做成。”林止心道：前世，她不是也享受着“齐人之福”吗？
告诉双儿：等机会，没有机会创造机会。但是倘若这两口子死在大地动中，便一切都了了。
林止感觉这一世老天向着她，所有事情都一帆风顺。
厉王妃果真把麻饼和鸡扔到周远季面前，然后让他夫妻俩麻溜儿滚。
周远季一张脸变了又变，大叫冤枉，指天发誓担保文瑶不会做出这种事情，定是有人栽赃陷害。
“有人”两个字，他咬得极重。
贾妈妈看娘娘急得喉疾都快犯了，厉声道：“就算是栽赃陷害，你们也必须离开。你家娘子和林医女不睦，总得走一个。”意外之言，文氏和林医女孰轻孰重，还消人提醒他？
“走可以，但不能以这污名被赶出府去！”周远季瞪着血红的眼睛怒视贾妈妈，拳头握得青筋毕露。
十几年的主仆情份，在今日茫然无存，谁都不认为自己有错。
贾妈妈看了一眼娘娘……
最后，二人是以周母患病作借口下的山，就连露儿和水儿都不知道什么原因。等府中下人们知道时，这一家人或许已经离开厉王府另立门户了。
厉王妃看在死去的周父面上，没有把事情做绝。但是，周远季那维护媳妇儿的姿态和恨意，又让她心寒，有种养了条白眼狼的恶心。这王府里上上下下的男人，怎地都那么护妻呢。
“姑娘！”双儿得知情况后一脸不满。
林止按抚她，厉王妃这人爱恋旧情，越是嫉恶如仇的人越重感情。在梦里周远季是除了邱八和贾妈妈之外最受重用的人，哪怕他后来做了御医，娘娘也没怪他，依然让他常去厉王府。
“不会吧，这不是背主吗？”双儿道。古人很看重出身的，怎么能不生恼？
“算不得。何况他用我教给他的医术计露了一手，让宫里主动来府里要的人，走时，他还万般不舍的样子。不过我的梦也不尽准，事情有了不少变顾。文瑶进宫提前，还没进成，梦里我没有去宫里给陈太后诊病一事……”
双儿烦躁：“哎呀，别提那姓周的了，心烦。就只管看他下山后怎么做。”
“好，不提那人。今天二十几了？”
“二十六。”双儿答。
林止正色道，“你赶紧把庄棽训练的那几个小毛头找来，就说金山寺附近有神明显灵，凡是心诚心善者都可一观，就在后日午时。”
双儿一个激灵：“姑娘，您想救更多的人？”
“不是，只救听到这个风声，就愿意来一睹神明风采之人的性命。”
“那皇帝？”
“皇帝又不会死。”
.....
十几个小毛头得了令，拿着林止所有的银子和铜板下山，见到老弱病残家徒四壁的就扔银子过去，又花了些铜板纠集起更多的城中小毛头一同广布谣言。当天夜里，有一两千人提前过来了，想必明日更多。
这一招还真好使。
后日一过，金山寺恐怕是要成名刹了。林止也不知道这么做是对是错，只希望那虽贪财但也在踏实做事的主持，能得大地动的点化渗透更多禅心。
大地动前那天晚上，许久没有做过梦的林止又做恶梦了，晨起精神状态极差。
双儿见了还以为是她没办法救下城中所有百姓在难过，哪知她摇头，说地动中心在东城，真正死亡的人数并不多，地动后的人祸才可怕。
完了林止又道：“第三回了。”
“什么第三回？”双儿问。
“我第三回梦见那个在火中想救我却拉不住我手的陌生男子。”
“您何时又梦见过一个陌生男的？”双儿疑惑道，上次你不是说死前大火中仅你一个人吗？
“从萧府离开那日，你我服下发热药后，我躺在藤椅上只闭了一小会儿眼睛就梦见了他，那是第一次。大火环境与之前都不同，不知是哪里，他伸出双手想拉我出火海，但总是差几寸，我只记住了他的眼睛。”林止用力回想：“我应该没有见过这双眼睛的主人，何况，它布满了红血丝，也看不真切。”
“第二次梦见呢？”
“是进厉王府的第一日，坐在平沙殿客堂的藤椅上，当日太困，一不留神就睡了过去，仅不到一刻钟的功夫，就又入了梦，与第一次情景一模一样。”
双儿道：“第三次就是昨日？也是藤椅？”可是寺里哪来的椅子。
“不是，是在床上。”林止答道。
“好奇怪。为什么我从来不做梦。”双儿看着林止无神的眼睛和疲倦的精神状态，不知是庆幸还是羡慕。
林止把压在心里的怪事吐出来，心情稍好，让双儿别发呆赶紧弄吃的去，多做些。
“啊对！”这才是今日的头等大事，双儿风一般跑没影。什么大火什么陌生男子，林妹妹一定是前世痴想有人救她想入魔了。
作者有话说
第27章 阴毒与阴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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