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第二节.前世今生（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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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娱乐会，昀烨以前常去之地，而今，亦不例外。似乎今日娱乐会发生了争吵，里面翻天覆地，雷霆轰隆，外面人山人海，做生意的，下棋的，炼器造药的全堆在门口，个个都想瞧瞧富商藤老爷与客栈老板卢广哪个来势更猛，昀烨挤在其中快要窒息，好不容易蹿上门前，吸一口新鲜空气，正好里面烽火停息，娱乐会经营时降下的红绸被拉开，藤老爷恭敬送走满面春风的卢广，态度巨变，根本不像吵过架，看戏者不悦失望，一哄而散，剩下叉起双手挨在门口的昀烨。藤老爷嘴唇上挂大弯月，昀烨正要进内，结果遭他容变一骂：“还看看看什么，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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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一个藤富商，反脸不认常客。”昀烨嘟哝，不管他阻拦，直闯进内，心里好笑他忽冷忽热，一定又是见利开眼，实乃奸商本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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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藤老爷态度速变，抱歉恭维追进去，笑嘻嘻，两眼只留弯缝隙向昀烨弯腰：“长期不见少侠，今突见您难得光临，我开心不及，并非想抹杀您兴致，但寒店今日有要事不能接客，望少侠多多包涵……月影，骊姜还站在这里发什么呆，快给少侠倒些茶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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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昀烨一进内就落坐一张桌子上，拿起茶杯抛来抛去寻乐，注视藤老爷光鲜雍容的装扮，不禁觉得更好笑，为突出自己地位，把自己包装得像只种子还不知廉耻。“最近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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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藤老爷保持笑脸，卑躬道：“尚好，我与客栈的人都一致赞同，至从月影和骊姜两位到来后，我们联合的生意蒸蒸日上，而客栈那边人手又不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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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原来你和客栈老板吵起就为此事？”昀烨接过月影递来的茶，打量她，一身轻盈的红色短衫长裤舞衣，粉红长稠环腰，浓装抹脸，相貌平凡，含几分姿色。从打扮看得出她随时都要为客人表演，藤老爷之话也无谎。不知为何，在他脸上突而蒙上阴云，手遮嘴凑到昀烨耳朵边细语：“其实呢，吵架也不为这问题，是因为我觉得现在拥有的一切太平凡，只需花些许金钱就可得到，但某样我非常喜欢之物却买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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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昀烨偷笑，常人出此话所指之物不就是一个“情”字么？悄悄道：“你失恋？”心想：“富商的钱是用来当水洗衣服的，贪得不无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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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不，我想要的是虎神之皮。”昀烨无以回应，毕竟总有些富商除了赚钱洗钱，就是追求独一无二，至高无上，永远庸俗不可耐。继续抛茶杯，藤老爷继续道：“正好，卢广又想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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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会被你用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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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嘻……商道，商道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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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共花了多少？”藤老爷竖起五个指头，道：“请人二十，卢老板三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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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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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币。”昀烨被这回答气得无奈，虎神之皮相当白虎之皮的样板，如许真贵难得之品居然只值五十银币，他佩服此奸商的口舌五体投地。此时，骊姜为他端来新一杯茶，道：“公子，那杯茶凉了，请喝这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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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面前的称呼，他先是寒战，后笑摆手道：“谢，我只是要来洗手。”随即把手指浸内，再全倒到手背上，拿起茶杯往后丢，“啪”一声被砸碎之音传入藤老爷心里，他咬牙几乎要哭出来，道：“少……少侠，你知道用茶洗手等于用钱洗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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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有这规矩？”昀烨跳下来，抱手走出，扬长而去，丢下一句：“抱歉，打烂一只需花些须钱都可买到的茶杯，”他纯熟看不惯奸商之为，“替天行动”罢了，自个逗留门外偷笑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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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请留步！”后方传来让他打寒战的称呼，强忍笑回头望是骊姜追来，她穿一身红色绸衣长裙，披散一把染成白带些金黄的长发。“公子是剑轩派弟子？”昀烨马上拒绝“公子”的称呼再承认是此派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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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少侠认识许栖岩剑士么？”她清脆悦人之音，细柔而不娇：“是这样，我一直久仰许大侠，如今有幸到龙城，想顺便……拜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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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剑士正为余师傅。”昀烨拱手：“近日师傅忙碌不休，我想姑娘要久等多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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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骊姜应一声，叹息：“许剑士乃掌门，派中事务之多，哪有时间会见我这个……陌生女子。”后四个字的音量放得特低沉，透过她眼神看得出她正被心事缠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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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昀烨见她一面和善，又是新来龙城不久，虽素未平生，但助人一臂亦是己乐，开口主动提出帮助她：“你见我师傅有何重事？若是力所能及，我定竭力相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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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骊姜惊奇他居然愿意帮助一位从未相识的陌生人，接下又进入叹息状态：“不算重事……少侠，我与许剑士其实在多年之前已见过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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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认识了？为何说自己是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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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侠，并非如你所想——昔日，我家处瀛州出云城，贫苦只剩一病重的家父，无可奈而踏走唱歌卖艺之道，当个名声不大的歌姬，挣钱为家父治病。可关靠卖艺些许小钱根本不够买药，于是我又到出云城野外从妖魔身上寻找能卖出好价钱的物品，虽然很累，但最终还是被我研制出一种利用怪魔身上皮毛造成的染发剂，因为是自己独创，所以俏销。后来我决定每当临归家前到野外收集怪魔皮毛，不料一日惹上一群黑蜂，若被它针到，那此部位便会疼痛流血至腐烂。我一味往城里跑，黑蜂死死跟上来，把我包围，“嗡嗡嗡”叫个不停，我立即抱头蹲下，以为它们正疯狂地针我，不知为何毫无感觉。抬头一看，却是几道剑光，黑蜂尸体分裂落在周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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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位持剑少年微笑伸手给我，我扶着他的手站起来打量，他动着俊俏脸部下的嘴巴道；‘姑娘，你有无受伤？’我低下头说没有，准备自己归家，他却执意要送我回去。一起归家，父亲又犯咳嗽吐血，许大侠不禁怜悯顿生给我留下了五金币，笑说：‘我出门只带了这么多，你都拿去。’我推迟不要；‘那你日后怎么办？’他温柔笑说没关系，拒绝了我请他留夜的邀求，不留姓名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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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日子里，我只在野外见过他两次，一次是他正救起一位老人关心而笑时，另一次是青牛山脚，他独坐法阵前一棵大树下沉思，两次我都是站在老远处观看，他没有发现我，我也没有搭讪的意思。过后，他在瀛州销声匿迹，我亦再无见他之时。我曾在瀛州各处打探此人之名，却得到同一答案：‘他不留姓名而去。’然而，虽有五金的帮助，但父亲最终还是因病久不及时医治而去，他临终时告之我；‘有生之年，若见少侠，必以倍相报。’记下此言，离开瀛州，苦苦寻求了六年，终于打探到那位少侠名许栖岩，剑轩派掌门。且得知八仙门总堂于神州龙城，我慕名前来，刚好龙城客栈急招歌姬、舞姬，我和朋友月影就一同到此落居。今望再见许栖岩大侠一面，尽我之心愿。”她忽红起脸来，别过头，低声说：“还有……还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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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事请道。”昀烨心里生起好奇之火，他正想不通为何女孩子总是羞答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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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骊姜没有回过头，声音低小：“少侠，你暗恋过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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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昀烨顿被问到，不知所言，尴尬起来：“这个……这个……”想：“她干吗问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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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骊姜见昀烨一面难为情，回答这么不爽快，也懂一二，打断：“对不起，我冒昧了……像少侠一表人才，这位姑娘一定非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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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昀烨只是笑无回答，良久才插话：“你问这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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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骊姜脸通红，哑了嘴，呼吸急促，艰难开口，吞吞吐吐一句：“我……许大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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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昀烨拍起脑袋表示不懂，骊姜回头见景迅速收回要说之话，笑：“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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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关系，我尽量拉师傅出来。”笑嘻嘻，耳朵另一边突传熟悉柔和的少女之音：“萧大哥。”转身过去，旖兰与仙棠迎面走来，叫：“兰兰，仙棠，你们来了真好——姑娘，她们是我师妹，你的难言尽可告诉她们。”骊姜听到他这样一说，又红起脸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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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旖兰和仙棠已到昀烨身旁，骊姜对她们笑，红晕未散道：“少侠，姑娘，有事失陪……”快步走回娱乐会，被后方昀烨喊住：“至于那件事……”头不回，给他们一句：“今晚我会去客栈唱歌，戌时在二楼等你们，我还有礼物准备，一切到时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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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奇怪，好像龙城的人都那样冲冲忙忙。”转来告诉二少女骊姜的事情，谈到她吞吞吐吐，脸蛋通红时，旖兰却捂嘴偷笑，仙棠只觉得难为情，昀烨抓抓头发，满面问号：“喂喂，怎么女孩子都是一个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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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大哥，难道你没看出来？”旖兰继续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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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昀烨呆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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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棠平静告诉他：“骊姜姑娘暗恋令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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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昀烨口张开了合不上，对于这点，他全然不觉：“她暗恋师傅？”想想，心浮笑意，最后被旖兰打断：“萧大哥，你听说过山石怪人之事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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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昀烨从阴笑回到正经：“每月初七，那人便会到观音院，以前我常见他对观音娘娘像发呆，但不太了解此人之事——啊！今天十一月初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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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少女点头，好奇听昀烨自言：“我居然忘记了今天派中有比剑会，一年多不回，手痒得很，却错过了好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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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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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师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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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昀烨失望地抬起头，自叹：“最近我记性真差，史无前例的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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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旖兰安慰道：“萧大哥，既然错过了永远是错过的，我们不如到飞鹤台一去，旖兰对这位山石怪人非常感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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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昀烨仍然没兴致，叹息不止：“为什么你不说对我非常感兴趣？哎呀——”被对方踢了一脚，疼得抱起脚弹跳，并听到：“萧公子既无兴致，那我们自己去。”若有冷风吹过，迅速大改态度“去，我们去飞鹤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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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西门绕过西郊和上、下古岳平原穿去便是飞鹤台。与之前的西郊、上、下古岳平原无多大区别，毕竟龙城野外是一片森林，不管何季，绿树成阴，细草密密如茵，因今为冬季，故小花稍少，不见蜂蝶百鸟。而飞鹤台特别之处在于最南端架起的一条竹栏横空天桥，直过对面一小浮屿，就可达赫赫有名的黄鹤遗址外围，或许飞鹤之名与此桥亦有不可切割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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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师妹，你自幼在龙城长大，知道山石怪人之事吗？”昀烨带着二少女穿过飞鹤台森林，一路过去，树木密密麻麻，不见得能住下一人，且偶有小妖精出没，良民绝不敢前往此地。仙棠摇摇头道：“连师兄也不清楚，仙棠也就更不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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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心！有妖气——”昀烨抽出长剑，止步警惕着四周，旁边树丛摇摇摆摆，传出“嘶嘶嗖嗖”细小叫声。煌雷寒光一闪，声音立即变成在树丛中急促奔跑与树叶摩擦发出的声音，树丛如水般起伏波浪，直往前涌。“我们跟去。”少年少女提起步追上，随波浪涌去方向，树木越来越稀疏，阳光越来越强烈，直至树丛尽头，几只小妖精无可逃脱，终于失重摔出树丛跌倒。皆为蓝色巴掌大，大头短耳的地藏妖精，它们惊恐瞥见少年少女，爬起来速动小腿逃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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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昀烨的剑下已卷起旋风，脚下法阵一隐一现，即将了断它们性命之际，前方一处传来的念诗声打断他使招的心绪：“前世茫茫，今生惘惘。惟有一剑，斩断愁肠！”等待他再回过神要斩妖时，几只地藏妖精已躲避无踪：“这……”少年少女目光投向前方一棵孤独的绿树下，可见一位穿灰色布衣，披黑色长发男子的侧面，他瘦骨嶙峋，手捧一画卷，倚在树干沉思，一会又大赞画艺：“一幅空灵若含仙气的好画……为什么会一见如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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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大哥，正是其人。”旖兰、仙棠跟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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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们上去看看。”说罢，二少女随他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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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石怪人不觉有人向他走来，依然陶醉于美画之中，少年少女过来见此画乃一只白色头顶灵光的仙鹤，正展翅膀，头仰上天，欲飞翔；笔法精妙若天马行空，给人第一之感便觉此鹤即脱画而出飞于天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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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扰前辈一会。”昀烨开口打断山石怪人思绪，他抬起头，见煌雷一闪一闪，捂眼摇一下头才回应，且所说之话便是剑：“少年，方才我一见你的剑突觉头晕目眩，请问它之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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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昀烨被他这答非所问弄得头疼：“煌雷。”山石怪人一味“哦”应着，又进入思索，昀烨要继续打断：“您知道此剑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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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石怪人再望剑，光一闪，闭眼身晃了一晃，摆手：“不清楚，只是一见如故，你知道吗——少年，你能先把它收回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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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昀烨见他对剑光如此敏感，马上把它插回剑闸。对方不见剑光，继续道：“最近所见之物总若一见如故——你们来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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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辈，我们见您对观音……”昀烨正要说出他来的主要目的，却被旖兰截住抢过道：“前辈，此画如此高雅若仙，我想知道画家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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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石怪人卷起画后捋捋黑色长胡子，无表情道：“姑娘，我也想知道画家是哪一位？如果你们知道，可否告诉我，我想跟他结识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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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好像是我们在询问你，怎么变成你来问我了？”昀烨越想越糊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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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旖兰笑：“若是有缘，我也希望见见此画家——前辈，此画从何得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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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到龙城，一位名叫许栖岩的大侠相赠——我忘记感谢他了，你们回去时能代我去感谢他么？”听“许栖岩”三字，所有听者皆惊，朦胧从脸上浮起。昀烨想抢着问他关于赠画之事，一旁的旖兰和仙棠对他摇摇头，仙棠低声道：“他说话语无伦次，貌似一个失忆者。”昀烨恍然，无论任何问题，怪人也会反问你，最后还是扑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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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的，前辈您独居其地。”旖兰发现他身后不远有一所简陋小茅房，房前有两张小石坐，好奇是否有人与他一起居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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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石怪人摇头：“陋居惟我一人——姑娘，你也居住此地？”果然如此，他虽有回答，但继续反问，旖兰否定后不再追问，干脆道别：“打扰前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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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若找到画此画之人，你定要来告诉我。”他还是最紧张此画，手紧握不松，继续倚在树干对画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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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大哥，我们回去，旖兰已经达到目的了。”旖兰笑转头对昀烨和仙棠，仙棠一点便明，而昀烨则蒙在鼓里，一路走一路问：“兰兰，我们问一句他反问一句，到底没得到什么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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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石怪人提到画乃许栖岩所送，旖兰他们猜许栖岩也许会知道此人的一二。“萧大哥，这就要询问令师了——前世茫茫……这诗透露出一种感伤惆怅，或许怪人已忘记自己生平任务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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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等等！”三人走到西郊离城门不远处，昀烨忽然止步，想起某事，从衣服中掏出一蓝色瓶子，苦恼：“我居然……忘记了元兄。”拔开瓶子盖，数白光点自瓶飞出，于众人面前聚集成元藏几的模样，他打打瞌睡，苦脸面对昀烨：“少侠，你终于想起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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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点把你丢存物室。”昀烨狂拍脑袋，埋怨自己没记性。旖兰和元藏几皆笑，他们进城，谈笑风生，昀烨说要带元藏几畅游龙城便邀请二少女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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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旖兰毫无问题，只是从西郊到进城许久，仙棠低头担忧沉思：“萧师兄，这样子不像正常健忘。”最后被昀烨“唤醒”：“云师妹，你要跟我们去玩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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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仙棠抬起头，随三位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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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城之大非一日一夜可走完，玩意更是多多，赏心悦目之景各处皆有，享不尽之乐数不胜数。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日落，夜爬上来，街上来往者却不甘马上离开，商人亦想多赚几钱币，满街灯红阑珊，天上明月高挂，抚摸这个神州崩裂后成为最大浮岛的神州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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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城晚上有趣的东西也不少，可惜我们现在要去一趟龙城客栈见骊姜——元兄，你若想继续逛，我不打扰。”昀烨停在龙城客栈前，想起与骊姜一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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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藏几当然不介意继续享受人间美妙，笑着拱手，目送少年少女走进龙城客栈，想：“凡人美好的事物眼花缭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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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城客栈，客人纷纷，小二忙不跌，上上下下，停不下手招呼进来的少年少女。环顾客栈，宽敞豪华，以红木为主，地板亦由灰色抛光大理石铺出，只可惜偌大一客栈却装不下如许多的客人。上二层，楼梯前，一蒙面苗条的红衣女子张望来客，突见少年少女上来，迎过来道：“少侠，姑娘，骊姜请你们到房内就坐。”此女子便是骊姜，她带他们进近楼梯的第二间客房，房间华丽未改，左侧置一阁古琴的小坐，他们进内脱去拥挤的绳索，呼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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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位请坐。”骊姜请他们落坐于一张八仙桌前，自己踱来踱去，许久才发话：“少侠，今昼，我想通了，许大侠行走江湖，所帮之人众多，也许已忘怀我这个区区歌姬……何况天下绝美女子之多……”未等她说完，昀烨插话：“你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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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大哥，你……”旖兰向他摆眼色，要他继续听骊姜说完，对骊姜笑道：“与其把感情藏在心里，不如说出来一了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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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之想法正对上我的想法，我明白，感情是靠自己去争取得来的，即使得不到美好的结局，即使许大侠根本把我这个风尘女子忘却，惟有主动告诉他我的心意，我今生才不会后悔。”骊姜被蒙起的脸上也许是微笑也许是悲哀，光从苦恼又有几分希望的声音中，少年少女无法推出她此时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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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棠四周流盼，突瞥见一件墨绿色串有数发各种光芒宝珠的短袍：“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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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骊姜一惊，跑过去把短袍拿来，贴在身前道：“这件仙袍是我故意为许大侠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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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漂亮……”仙棠笑，骊姜忽把仙袍递给她，低声道：“请你们……偷偷帮我送给他……仙袍里有一信，他看后会明白……”仙棠接住仙袍，手感柔顺，接触起来非常温暖，认真一看，原来都是手工编织，连宝珠也是一颗一颗穿上。骊姜别过头，想她现必然脸蛋红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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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何姑娘你不当面告诉师傅？”昀烨话才出，顿时受到旖兰和仙棠的眼色，立即明白，嘀咕：“知道，女孩子害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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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骊姜先谢谢你们。”骊姜回过头来，从衣袖中掏出一盛开几朵红色、紫色牡丹的发簪递给昀烨，靠过来对他说：“少侠，这发簪，你收下送给你心仪的那位姑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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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昀烨望望旖兰，她没听见任何话，暗中收下发簪，道：“多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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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骊姜姑娘，我们渴望听你高歌一曲。”仙棠见旖兰和昀烨也有想听歌姬美妙歌喉之意开口道，而骊姜亦不吝啬，只可惜今际非合适之时，她准备落坐，外面就传来：“骊姜姑娘，藤老爷请你和月影姑娘归娱乐会给几位贵客表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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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你告诉我，我马上去。”语气带失望地向少年少女告别：“各位，抱歉，明天你们若在，骊姜愿特地送上一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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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妨。”昀烨起来在房间踱来踱去，旖兰、仙棠目送她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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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问题，这仙袍该如何给师傅……”转过头去，见二少女，一个手撑头昏昏欲睡，一个担心在身旁慰问，不禁奇怪，今天色未深，旖兰就想入睡：“兰兰，你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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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关系。”旖兰放下手，坐正道：“可能今天走的路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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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大家都累了，不如早点休息吧——兰兰，仙棠，你们准备在哪里落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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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棠想回家一看……”仙棠目光投向疲惫的旖兰，不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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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几天，我会跟本派的同门说一句。”旖兰起身，笑：“只好先住客栈……萧大哥，你该回令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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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昀烨手叉在脑袋后：“我正有陪你住客栈的打算。”话一出，遭拒绝：“萧大哥谢了，令师若不见你回派定会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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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陪你而已。”继续遭拒绝：“不行，你们也回去休息吧，我想去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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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那么你在客栈好好休息，我和仙棠先离开。”昀烨嘟哝一会后准备与仙棠离开，又遭拒绝：“对不起，萧师兄，我突想起家母与几位亲戚搬到城别处，需要打探几天，所以也住客栈几天。”话是这么说，心却想：“师姐开始不息了，我得再施法镇住琉璃两力波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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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好，我走了，你们好好休息——这仙袍的任务交给我办好了。”昀烨收起仙棠递来的仙袍，笑着出门，二少女一直目送他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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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渐渐深去，月亮爬过客栈窗户窥视房间中已睡去的紫发少女，她身下浮出一个蓝色光阵，点点白光飘离法阵溶入她体内，且围绕她又伸出一双白光翅膀，翅膀扇动，掉下片片羽毛，随光白一起溶入她体内，一旁传来金发少女的叹息：“师姐，我只能用治愈术与神圣庇佑帮你料伤和召唤守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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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久，蓝光法阵隐去，翅膀缩回，房外传来少年的咒骂：“派中锁门，害我白跑一趟，现客栈又缺房！难道真要睡客栈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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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师兄？”仙棠的思绪随外面少年烦躁的步伐飘出客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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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第二节.前世今生（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