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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女人如衣(六) ...

  •   女人如衣(六)
      没想到蕞儿这丫头,外表看着一团憨纯,照起镜子来却比我还要臭美。左手抓着镜把子,右手比着兰花指,侧面看会,正面看会,而且还要含蓄的笑,瞟眼的笑,不笑的笑……上面表情变换的不亦乐乎,下面的小腰肢就跟着扭啊扭的,害我都想做个镜霸的招牌挂她脖子上了。
      她的屋子朝南,比我那间暖和,也更有女孩家的味道。墙上拉了几尺碎花布挡住了掉泥的破处,帐子上绣着粉色的小花儿,还有一些梳妆的东西,桃木小梳子啦,红线扎的头花啦,甚至有几串不同颜色的珠珠串出来的耳环。
      我在门口站的累了,走进屋在她床沿坐下,数着她帐上的小花。隐约间一股淡淡的花香充的心扉好软,我寻着香味俯下身,在她的枕头上嗅嗅,“这是什么味道?满好闻的。”
      蕞儿专注的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说,“腊梅花呀,去年你集了一个冬天的腊梅花来做这个枕头,我觉得很舒服就拿来睡了。本来你还可以再做一个自己睡,但是雪化掉以后,山上的腊梅花都不见了。”
      我不知何故一阵心酸,抱起枕头,熟练的翻出里子的一角,只见那里绣着两个小小的人。一个头上竖起个发髻,身上拿着锄头还是扁担的,一个夸张的笑着,下面是个不规则的长方形,仿佛是条裙子。
      简单的画面上,这两个小小的人紧紧挨在一起,红色和黄色的丝线彼此缠绕好像一世不分不饶的爱恋。
      我把枕头放回原处,轻手拍拍鼓,目光落在窗台上的某处,渐渐有些沉重。
      难道蕞儿是故意要去这个枕头的,她知道这是原先的芯儿要送给曾阿牛的吗?
      天上有朵形似小鱼的云,从窗栏的这头,缓缓飘向那头。没有人知道它从哪里来,也没有人知道它最终要飘去什么地方。
      就好像我心里的疑问,没有人知道它还是不是值得去追究,就算追究了,又会是一个皆大欢喜的结局吗?
      可能原本的芯儿,已经明白了,而我还没有明白。
      我拍拍衣服站起来,也试着拍去心里的沉闷,却突然发现心底泛出好多属于芯儿的思绪和记忆。这是我以前从没遇到过的事情,好多衣服穿了归穿了,但是思想记忆都是属于我的,不会如此混乱。
      蕞儿依旧在镜子前自恋,我走出她的房间,听她在背后说,“我饿了呢,你既然病好了,就先做饭吧。”
      我的脚立即习惯性的往左面的屋子走,掀开帘子来一看,竟然就是厨房。灶头冷冷清清的,仿佛几日没有动火了,还有几副碗筷乱堆在角落里。我不由自主撩起袖子,伸手将灶头边的青菜拿起来,拢成一卷,再码码齐放到砧板上。
      菜刀就在砧板边,掂在手里特顺手,我在青菜上比了比,烧青菜豆腐汤还是炒青菜?一个要切,一个不需要切。
      好犹豫啊,这一刀似乎怎么都没有办法切下去。我站在那里,拿着菜刀的手上上下下,忽然觉得心叫啥东西拧了下,从未有过的冒火。
      真是太莫明其妙了,我竟然会在这里做饭!以前的芯儿是以前的芯儿,我又不是老妈子转世要在这里给人当佣人使。
      我将青菜和刀丢掉,又从厨房走了出来。这四周青山绿水的,望的人脖子酸,估计离杜克约定的地点有好几天的路程。
      我叹了口气,在院子里走来走去。这个习惯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养出来的,每次一有心事就喜欢转悠。
      院子里有个大水缸,里面的水还足够照出人面。我看到水中的女子,瓜子脸,浓眉大眼,肤色有些苍白。她长得很沉静,仿佛是是幅数个世纪之前的油画,完美却无处不透着疏离感。
      不过总的来说,这个美女的长相跟屋里面那位真是……天壤之别啊,真叫人怀疑是不是亲姐妹。
      我对着水苦笑,点了下水里那美女的鼻尖,水晕从手指尖尖融化了去,她的样子也在水波的晃动中越来越模糊,“可惜我连你的姓是什么都不知道就占用了你的身体,不过,从今往后,你也不会再是芯儿了。”
      水里的那个人儿笑了下,眼中闪烁着黑宝石一样的光芒,嘴角边弯起两个甜甜的,也坏坏的酒窝。
      终于,那种熟悉的感觉回来了。
      我弯腰伸了个懒腰,然后习惯性的摸向肚脐眼。
      每次找到新的衣服,我的本体都会蜷缩在那衣服的肚脐里面,用触臂的吸盘固定住自身。这样一来,又是方便携带,又是方便我解除相思之苦。而且这一次,我的本体身上还带有和杜克联络的通讯工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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