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一场多不容易》mihu

3、阿橘3

　　清晨醒来的时候，她厌倦得要命。打开手机，是上头提醒她记得休假后准时回去上班的短信——他最知道阿橘喜欢把假期往后拖一两天。一瞬间的决定，阿橘回复短信说她决定不做了，春节之后不回公司了。上司马上电话追过来，问：“你是开新年玩笑呢，还是认真的？”
　　“不开玩笑。我不是个随便开玩笑的人，我一开玩笑就不像人。”阿橘笑。
　　那边的上司无奈地说：“有你这样的下属，我很无奈。阿橘，你是个任性的下属。”他叫她的昵称“阿橘”，他们的关系还算不错，非公事时间也可以说得上几句话，他知道她的昵称是“阿橘”。
　　阿橘笑了，“也好，你换个下属，也不用再对着我一张臭脸。”
　　“阿橘，我估计要调回总部那边，原本有升你的打算……”
　　“这种话诱惑不到我。”阿橘笑言：“新春愉快，工作愉快。我挂了。”
　　上司无奈地问：“你打算以后做什么？我们公司的待遇不好吗？”
　　“很好。我还没有打算。过一天是一天。”
　　“阿橘，你杀得人措手不及。根据规定，你辞职得提前通知……”
　　“我愿意赔偿。”阿橘截断他的话，“现在还是度假时间，我们不谈工作。”
　　对方闷闷地说再见。
　　阿橘穿好衣服，今天还是继续下雪。母亲大概听到她讲电话，问她工作的事。阿橘坦白她辞职了。母亲唠叨几句。阿橘默然接受教育。

　　阿橘到外面散步，雪已很小。阿橘考虑母亲方才问她的话，她打算以后怎么过。
　　就这么过呗。一个人最好办，又不会饿死。
　　阿橘想到去北方。南方呆够了，往北方去吧。

　　年过完了，她一直赖在家里。春天的味道越来越浓。
　　小城很小，在外面陪母亲买菜的时候，偶尔会碰到以前的老同学，他们为他们的家庭买菜，只有她还陪着母亲买菜，母亲自然又唠叨几句。阿橘已安然享受母亲的唠叨。
　　偶尔会碰到黎阑和吴宜，或者常乐和毛青。她和他们在咖啡店里相遇。她并不喜欢喝咖啡，要一杯，放到走之前也没沾一口，她只是来坐坐。坐过几次，各遇到过他们一次之后，她也就不去了。要安静，直接在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漫步，倒更能够让人安静。很奇怪的是，即便在人群中，她也能偶尔遇到毛青，她会笑笑，彼此擦肩而过。
　　不知如何自处的尴尬。

　　春天差不多完了的时候。她忽然对母亲说：“妈，我走啦。出去工作啦，也不能老呆在家里啊。”
　　呆了这么久，母亲虽然唠叨，然而忽然要走，又舍不得。阿橘上次回家已经是三年前，这次一走，不知多久才会回来。
　　阿橘承诺道：“以后每个春节我都会回来过年。”
　　母亲欢言，嘱咐她许多话。她一一听下，点头。

　　她真的就去了北方。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
　　她想，她还会去很多地方。一个人的地老天荒，她的日子就在毫无目的的漂移中度过，直到真正累了，找份安稳的工作，天长地久下去。
　　这样的一生，就这样的一生。天长地久，地老天荒。没有爱，没有恨，没有遗憾，没有期盼。平淡无奇的日子。很多人都在这么过，没什么大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