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贼］命轮》弥江

73、第七十三章

　　七十三

　　格洛里亚在墙根蹲了两天，终于等到奥莉薇亚派人来接她。

　　她已经饿得没有一丝力气，狱卒送来的饮食就那样原封不动地放在那里——格洛里亚实在是觉得难以下咽。

　　牢门被打开的前一刻，她抬起头来看着黑暗中的那片高大的阴影，动了动有些干裂的嘴唇：“我不会忘记和你的约定的。你家族里那个绿发的女孩没有熬过奥莉薇亚的药物，大概已经被控制了，我尽量照应她。”

　　那个人没有回答，只是看着她被狱卒押着走出了牢门，脚步间还有些踉跄——嘴角渐渐地勾起一丝嚣张得意的笑意。

　　*

　　“木偶？”

　　好不容易缓过来的格洛里亚端着一杯热可可，喝了一口继续发问，“那个木偶……怎么了吗？”她盯着奥莉薇亚面前的监视器看了一会，“不就是个普普通通的木偶？”

　　“你不明白。”奥莉薇亚转头看了一眼蜷在沙发上瘦了一大圈的格洛里亚，“不过其实……也没什么大碍。”

　　“什么啊？”格洛里亚十分疑惑，“你知道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吗？”

　　“……噢。”奥莉薇亚像是忽然想起什么，“我忘了那个能力对你也有效……抱歉，没什么。”

　　“……哈？”格洛里亚塞了一个绵软的蛋糕进嘴里，有些含混不清地说道，“我怎么觉得我不过坐了几天牢你就跟换了个人似的？”

　　“没什么……那是我之前的发现……其实告诉你也无妨。”奥莉薇亚在格洛里亚的对面坐下来，看着眼前这个正以一种绝对不慢但也称不上快的速度进食的名义上的妹妹，“之前的得雷斯罗萨事件——你有听说吧？”

　　“……当然，你不是把那批主犯都交给我了么？”

　　“那之中有一个叫砂糖的特别干部——前几天我把她调出来独立研究的时候发现，她的能力似乎对我没用……虽然德雷斯罗萨事件发生那会我就有点预感了。”

　　“……怎么可能？”格洛里亚的手指停在一块巧克力蛋糕上震惊地抬头，“她无法把你变成玩具？”

　　“那应该是可能的啦。”奥莉薇亚的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只是她变成玩具的那些人——我不会忘记就是了……话说你倒是好好用叉子吃啊。”

　　格洛里亚拿起蛋糕就往嘴里塞：“唔……这是什么原理？我记得她的能力是将被变成玩具的人从周围人的记忆里彻底消失吧——你对她的能力免疫？”她捏起一块帕子随意地擦了擦自己的手指，拿起一旁的研究报告，“没什么异常啊？”

　　“大概……是因为一些别的原因吧。”奥莉薇亚忽然漫不经心地笑了，“我想大概‘奥莉薇亚’的记忆已经失去了，另一个人的记忆还在吧。看来我的过去还是有点用的。”

　　“你指你的天才过去？”格洛里亚兴趣缺缺地把报告扔到一边，“比起这个……我什么时候可以开始工作？”

　　“真是个勤勉的妹妹呢。”奥莉薇亚又把目光转到监视器上，“你爱干什么就干什么去吧……我最近有点事情要忙。还有，那个叫砂糖的小妹妹我已经重点看护起来了，没事不必去找她。”

　　“……了解。”格洛里亚看了看那个监视器里和一个木偶僵持在浴室里的女孩，“如果你觉得不高兴就当我没问——其实你完全可以用药啊，怎么忽然停了？”

　　奥莉薇亚转过头来定定地看了她一会。

　　“排除对身体的影响，如果用药，我至少要等上七八年。她已经活了二十岁，我不可能在一夕之间就将她的一切就这样夺去。而且——”她又将头转回去，目光忽然变得温柔起来，“一个对我来说最大的威胁差不多除干净了，接下来只要温柔地对待洛卡就可以了。”

　　*

　　“啊……真是刚好呢。”奥莉薇亚蹲在地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我们亲爱的小洛卡睡过去了，你——”她用两根手指捏起了地上的木偶，“变成了这个蠢样。”

　　“……来签订契约吧。”砂糖穿着雪白的病号服，歪着头，双眼茫然而空洞，“不许……暴露你的真实……身份。”

　　话音刚落，这个饱受药物折磨的女孩就毫无征兆地倒了下去，双眼仍旧是那个空洞无神额呆滞模样，连眨也不眨一下。只是微张的嘴角开始流出鲜红的血液，本就苍白的脸色渐渐发青。

　　“……这个时候坏掉就麻烦了。”奥莉薇亚把木偶扔回地上，抱起砂糖交给一个研究员嘱咐好好照顾，又亲自抱起了昏睡过去的洛卡。

　　“我们要不要来做个试验？”即将离开的那一瞬间她转过头来嫣然一笑，“看她会不会……还对你有所留恋。”

　　*

　　已经变成木偶的艾斯感到自己被抱了起来。

　　眼前这个受惊的女孩很快就冷静了下来。她抱起木偶拍了拍，穿好衣服走出浴室。以前在德雷斯罗萨也见过类似的玩具——好像是和草帽弟弟一起。那个时候和拉米看见会说话的玩具的时候还奇怪了很久……那是一个叫砂糖的女孩的能力吧？

　　想到一半她忽然停了一停，并且不动声色地用几根手指捂住了木偶的嘴。

　　洛卡躺进洁白的大床，伸手扯过被子盖住了自己和木偶，被子盖住了她的下半张脸，她闭上眼睛装出一副要入睡的模样：“这个房间好像被监视了。你说既然砂糖在这里，多弗朗明哥有没有可能也在这里？”

　　木偶还被她捂着嘴，于是没有发声。

　　然后木偶忽然听见她轻轻地、细细地说了一句：“疼啊——我的伤口，还是一直在疼。你说‘艾斯’——到底是谁的名字，又为什么会出现在我的心口呢？”

　　女孩慢慢地、慢慢地睡了过去，松开了指尖对木偶的束缚。木偶藏身在被子里，有些僵硬地伸出它木制的胳膊，去触碰她胸前那个字母形状的伤口。

　　——我感觉不到。无论你有多痛，我现在连你的温度都感觉不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