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chapter 4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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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裴舟的那个梦，只要一想起来，薛白心里就会觉得很不安。但在不安的同时，她心里对纪铭的愧疚感也越来越深，尤其当纪铭在一家高定店里唱歌的视频在网络上曝光后。
视频里他坐在一张米色的单人沙发上，微微低着头，专心致志地对着放在耳边的手机唱歌。声音越唱越温柔，都有些醉人。而他唱的正是那天晚上她听到的《宝贝》。
薛白并不是一个浪漫的人，但在纪铭回来当天，她专程买了蛋糕去他家等着。
纪铭在离公司不远的地方买了套别墅。两个人确定关系没多久，他就把钥匙给她了。
想要给他一个惊喜，薛白没在客厅，而是捧着蛋糕坐到了楼梯上。客厅的窗帘没拉上，透进来微弱的光。
晚上九点左右，纪铭的电话打过来。
“我到了。”
“到家？”薛白不自主地坐直身体。
“……飞机才刚刚降落，还在滑行。”
“嗯。”
“你现在在哪儿？我过去找你。”
薛白垂眼看看脚尖，撒了个谎，“跟小意来邻市看展览了。今天不回去了。”
“那我现在买飞机票过去。”
“别！”薛白急急说了声，发现自己反应似乎太大，便放缓了语气，“不用了。我们明天一早就回去。你早点回去好好睡一觉吧，忙了这么多天了。”
电话那头安静了好一阵，就在薛白差点以为是信号中断的时候，纪铭的声音才传过来。
“如果我明天醒来就能看到你，我就回去休息。”
像个小孩讨价还价。
薛白不禁浅笑，“好。”
“嗯，我真的很累，大概很晚才会醒。所以明天你可以慢慢过来，路上一定注意安全。”
“知道了。”
挂了电话，薛白算着时间，在别墅里等纪铭回来。
在昏暗的环境中，薛白开始犯困，昏昏欲睡，撑了一会儿觉得撑不住了，就趴在膝盖上准备眯会儿。
不知道过了多久，薛白半醒半睡之间，被乍然“嘭”一声吓得瞬间清醒，一睁眼，却因为突如其来的光亮晃得条件反射皱眉别过头。
门口那边传来说话声。
“纪铭你给我站住！”
“咚”一声，有人踢倒了什么东西。
“我叫你站住！”
“妈，你能不能别管！？”纪铭极其不耐烦地吼了一句。
房间里像是被摁了静音键，骤然安静，好一会儿才有人开口。
“我教了你这么多年，你就学会用这种态度跟长辈说话？”
“不在背后非议别人也是你教我的。”
“……你现在是要为了那个姓薛连我们都不要了是吧？只要她敢出现在我面前，我一定把这些话一字不改说给她听。她既然敢做我有什么不敢说的？”
“她做什么了？几年前，我连选择的机会都没有。现在，在我好不容易找到了自己的幸福之后，你又要我二选一。妈，看到我很痛苦你是会觉得很快乐吗？”
因为儿子眼里深沉的痛苦，纪母一怔，哑然良久，神情动摇，不过一转眼，不知道想到什么，又恢复了之前那种决绝，不过语气却放缓不少，靠近纪铭两步，苦口婆心，“阿铭，你听妈妈的，她不会是你的幸福。像她那样的人，不可能是任何人的幸福。”
不知道哪个字眼扎到了纪铭，情绪一下激动起来，“她那样的人？哪样的人？你们到底要对她抱多久的偏见？！”
“阿铭。阿铭。”发觉纪铭在拉开跟自己的距离，纪母连忙喊了两声，伸手想要拉住他，却被他毫不留情一把甩开之后，声音也冷了下来，“她是什么样的人还需要人明说吗？”
“有其母必有其女。我看她比叶岚还要厉害。小小年纪就知道利用男同学的喜欢要钱，才高中就跟裴舟搅和在一块。裴舟凭什么娶一个只有高中学历的私生女？裴家办喜事，别说婚礼就连半点消息都没有。裴宗然一死两个人就离婚。谁知道她嫁进裴家究竟是当的儿媳妇还是后妈。”
“妈！”厉声喝住。
“难道我说错了？一个男女关系不清不楚，又是二婚的女人哪里就值得你这么死心塌地？！”
客厅里的争吵还在继续，薛白静静听着，像是早已刀枪不入，从头至尾，面无表情。一边却默默弯下腰双臂环住膝盖，用膝盖死死抵住心口。
——“她不会是你的幸福，像她那样的人，不可能是任何人的幸福。”
——“谁知道她嫁进裴家究竟当的是儿媳妇还是后妈。”
这些话每在薛白的脑子里过一遍，就像有把薄薄的刀片在她身上活生生片下一片肉来。然而，哪怕血肉模糊，她却无法控制住自己不去想。
不知道过了多久，别墅里重归于安静。
纪母走了。
客厅里静了一会儿，纪铭的脚步声打破了这份宁静。
听着朝自己这边走过来的脚步声，躲起来的这个念头在薛白脑子里一闪而过。她知道此刻此时她和纪铭的相见会带来什么，但像是太累太累，不过转瞬，大脑一片空白，什么都想不起来。
发现她坐在楼梯上，纪铭的脚步戛然而止，怔住，继而惊慌失措。定定地看着她，当目光落在放在她身侧的蛋糕上时，瞳孔微微一缩，视线倏尔回到她身上。什么话都没说，但是眼里的抱歉却显露无余。
薛白没有纪铭料想的那般崩溃大哭或者逃走，而是蜷成小小的一团，静静、静静地看着他。两个人一坐一站，一上一下，就这么安静地对视着。
好一会儿，纪铭动了。勾着腰，慢慢朝她伸出手，像是接近一只受到惊吓随时准备逃跑而且一去不返的小动物般，小心翼翼地靠近，用极其温柔的声音唤着她的名字。
薛白没动没躲。抓到她的手的瞬间，纪铭五指蓦然收紧，一把将她牢牢攥住。他单膝跪在她面前的台阶上，大概是看她愣愣出神的模样被吓到了，他下意识地去捂住她的耳朵，嘴里又不住叫她。
薛白顺从地任由他抱着，头靠在他肩上，一言不发。
*
薛白本来是想给纪铭一个惊喜，却怎么也没想到最后竟是只惊不喜。
或许是等了太久，薛白疲惫得不行，最后还是纪铭抱她回了房间。
客房是按照薛白的喜好布置的。
薛白侧躺在床上。纪铭坐在床边，端着简单切了一下的蛋糕，也不用什么勺子，直接拿起来，一口接一口，狼吞虎咽。
再好吃的蛋糕，吃多了都会觉得不好吃了。吃到最后一块的时候，纪铭忍不住微微皱了皱眉，但还是坚持把蛋糕吃完。
等他吃完，薛白默默抬手抽了张纸巾，然后牵过他的手，耐心地帮他擦掉手上的奶油。
大抵是她太过平静，最后逼得纪铭先开口提了刚才的事。
“小白，刚刚……”
“嗯，我都听到了。”
她的坦然反而让纪铭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沉默良久，“……对不起。我替我妈跟你道歉。”
“不用的。她也没有说错什么。”
“不是的……”
“你喜欢我什么呢？”纪铭话没说完就被打断。
明白这个问题的重要性，纪铭把到了嘴边又没说出来的话咽了回去，目光坚定地看着薛白，一字一顿道：“你的所有。”
“比如？”
“比如？我说不明白，但我就是喜欢。明明很温柔却要摆出一副一点不好相处的样子，明明帮了别人被误会却一声不吭。你大概是我见过世界上最傻也最单纯的人，所以，我想给你全世界最好的，我想要你活得自由自在。”
听完，薛白想了想，“所以你是觉得我活得不幸福、不自由，所以想要救赎我？”
“不是！”纪铭完全没有思考，脱口而出，否认太快，还没想好接下来的话怎么说，略一沉吟，继续道：“我只是想让你幸福。”
“那这是爱吗？”薛白看着他认真地问，不是质疑，也没有嘲讽，而是真的好奇不解。
“我想让你幸福”是一句多么美妙动人的话，但在薛白这里却成了一个需要不断追问的问题。
“我也不知道爱是什么。但你高兴我就会高兴，为了让你高兴我可以不惜一切。如果爱是心甘情愿付出只是想要另一个人快乐，那我很爱很爱很爱你。”
“不会觉得吃亏吗？”
“对你，付出就是收获。”
薛白静静地看了纪铭半晌，什么都没说，只是牵过他的手贴在自己的侧脸上，轻轻蹭蹭。
她不明白，为什么在她和纪铭都想好好维持这段感情的时候，却那么那么多人反对？从他的粉丝到他的经纪人再到他的家人。
她上辈子是做了什么丧尽天良的事吗？所以这辈子才没有家人，好友一个，和恋人似乎都会不得善终。
作者有话说
第43章 chapter 4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