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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求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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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早上,雨总算是停了,太阳也露了脸,照在这经过风雨洗礼的大地上,显得安静和肃穆。
颜蔚醒过来,睁开眼,白寒衣近在咫尺的脸就映在了眼前。阳光打在他的侧脸,长长的睫毛在下眼睑的地方投下阴影,像羽毛一般挠得人心痒。双眸犹如一池潭水,叫人看了就不禁往里陷。
“雨停了,我们下山吧。”
气息若有如无地喷在脸上,又惹来一阵的心动,忙去捡了衣服胡乱往身上套,也不管干了没有。
两人下了山,刚走到村口,颜蔚就被一个突如其来的人拽住了手臂。
“颜大夫,您总算回来了啊!您还记得小人吗?”见颜蔚茫然的样子,又赶紧解释,“小人名叫李皓,昨天来找过您。”
“喂,松手,松手。”颜蔚死命地甩手臂,却怎么也甩不掉像八爪鱼一样粘着他的手,不由骂道:“不是说了我不医么!找别的大夫去!”
“我家员外说了,这病只有颜大夫您能治得好,要是请不到您回去,小的就要被他活活打死了!”
李皓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嚷着,听得颜蔚直皱眉,心里想,你的死活与我何干,说:“你看我这还有病人呢,走不开。你也赶紧走,从哪儿来的回哪儿去,少碍眼。”
“医者父母心,若能帮便帮了,我看这位小哥也不容易。况且在下的病早就不碍事了,打搅多日,在下收拾好包袱也要离开了。”
听到白寒衣这么说,颜蔚自然气极了,眉毛倒竖狠狠地瞪着他。
孙皓却对白寒衣感激万分,抹了把眼泪,继续哀求道:“只要神医能治好我家小姐的病,金银珠宝任凭神医挑选,员外决不会吝惜。”
听到“金银珠宝”四个字颜蔚立刻眼中放光,思量了半天,对白寒衣说:“反正你去找人也是没有目标瞎找,不如这样,你和我一起去,沿路再慢慢打听,怎么样?喂,还不快说你家员外住哪儿?”
“洛阳,快马加鞭的话三日便可到了。”
颜蔚见他默不作声,又加了句:“如果你不去,我也就不去了,反正老子不缺银子花,整天排着队求我的也不知有多少,谁稀罕那些。”
白寒衣想想也是,若不去平白害了个女子的性命,终究不忍。于是点了点头,答应下来,说:“我若是有了朋友的下落,自会离开,但你既然答应了要医治他家小姐,就万万不可言而无信。”
“谢谢颜大夫,谢谢这位公子,”李皓机灵得忙接下了话,“那二位打算何时起程?”
“急什么,”颜蔚扫了他一眼,神情傲慢,“我向来说话算数,等我先换件干净的衣服,吃顿饱饭,自然跟你上路。”
“这……”李皓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这救人救急的事,就完全没被这大夫放在心上,但也只能赔笑道,“那小的就在这儿等着,马都备好了,就拴在前面的树上。”
“什么马!没看见有病人么,换辆马车来。”
“颜兄。”
听白寒衣出声呵斥,颜蔚有些不悦,但也不敢再造次,嘟哝道:“又不是我想去的。”
而另一边李皓则是点头哈腰,只要颜蔚肯跟他走,什么都能答应。“是,是,小人这就去办。”
白寒衣对他抱以歉意的笑容,“劳烦你了……”话音未落,就被人拽起手臂直往前走。
过了晌午,在白寒衣的再三催促下,颜蔚总算收拾好上了路。李皓负责赶车,白寒衣和颜蔚则坐在车里。
路途颠簸无趣,颜蔚百无聊赖就透过窗子看外面的景色,兴起了拉着白寒衣一道看。看着看着忽然想起白寒衣是看不见的,挠了挠头,心里有些过意不去,就同他讲起外面的景色来。说不上绘声绘色,但也好歹算是言词达意。
“这个女人好胖啊,比村头的秀秀还胖,你看她还在搔首弄姿的,真该送面镜子给她让她照照,哈哈,太好笑了。”
“那家店我去过,不过他家卖的人参是假的,说什么千年人参,竟然还会有人上当。”
“哇,你看到没有,那里在卖什么啊?队伍排得真长。”
白寒衣认真地听着,时而点头微笑或者附和几句,心里在想,以他那闲不住的性格,周围定然都逛过了,现在说与自己听,不过是让自己不要介怀于看不见这件事上。
颜蔚说累了就枕着白寒衣的大腿打盹,嘴里哼着不成调的曲子,哼着哼着声音就低了下去,后来变成了轻微的呼噜声。
天色渐暗,李皓说出了这镇前面没个村没个店的,所以一行人就在镇上找了间客栈,明早再赶路。
投宿的事全由孙皓打点去了,白寒衣说要上街走走,颜蔚一听,死活也要跟着。
“你这是在干什么?”颜蔚看见他拿了个石子在镇上一家大的酒楼旁边的墙上最下端划着什么,不留心根本注意不到,不由好奇地问,“字又不像字,画又不像画的,什么鸟语!”
“是风楼的暗语,旁人自然不懂。”
“我就说了你们这些江湖中人麻烦,动不动就是什么密语暗号的,对了,那你写的是什么?”
“打听一位朋友的下落。”还记得当年慕容的父亲带他来风楼,托付给老楼主的场景,如今,四大世家之一的慕容家已是家毁人亡,慕容紫暮成了唯一仅存的血脉。想到这些,白寒衣不禁叹了口气,“希望他平安无事。”
扔掉石子,白寒衣转身说:“楼里的人看到了自会留下信息,我们明早再来好了。”
“完事了是吧?那走了,我带你去吃饭,这家酒楼的招牌菜啊……”
白寒衣由他拉着,手掌的温度,夕阳的余晖,总有些影像在眼前重叠……
第二天清早,白寒衣和颜蔚又出现在酒楼旁。颜蔚告诉他,墙上没多出字来,让白寒衣不免有些失望。
“算了,我们还是起程吧,赶路要紧。”白寒衣说完,两人抬脚刚要走,就老远的听见有人在喊。
“公子!公子!”
是若宛的声音。
等来人跑到面前,已是气喘吁吁说不出话来,好不容易回了气,说:“我见到墙上的字就知道是你,总算让我找到你了。你怎么失踪了这么久都不见人影?慕容公子没有和你在一起吗?”声音中难以掩饰的雀跃之情。
白寒衣也同样露出了笑容,说:“中间发生了点事,我以后再同你讲,慕容还是没消息么?”
“不只慕容公子,连……”若宛的声音低了下去,停了会儿,才说,“连清儿也被人抓去了。”
什么!白寒衣不由吃了一惊,但脸上依旧镇定,问:“怎么回事?清儿不是跟你一道回楼里的?”
“是我没用,我没有保护好他。”若宛的声音有些哽咽,“他被一个黑衣人劫了去,我担心幽冥湖水路图所以没敢追。”
“有没有看清对方的容貌或者武功路数?”
“他蒙着脸,动作又太快,根本看不清。”
显然对方武艺高强并且有备而来,那么慕容的失踪和清儿的被掳究竟有没有关系,是不是同一拨人干的?尽管心里有众多的疑问,白寒衣还是笑了笑,拍拍若宛的肩,来宽慰他。“这不能怪你,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见到面前的人温柔的笑容,若宛终于忍不住扶在他的肩膀嚎啕大哭起来。“可是,可是……清儿至今都没有回来……”
一旁的颜蔚见这情况急了,立马上来掰开若宛缠在白寒衣身上的爪子,“喂,你干什么!一个大男人哭什么哭,快放手。”
若宛反而抱得更加紧了,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看着对方,声音还带着哭腔,但气势上毫不示弱地说:“我家公子,我爱怎么抱就怎么抱,你这个外人走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