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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八. ...
“…洛京六月末入夏,比之往年暑热更甚。宫中多有中暑仆婢,乃至于御前侍卫竟有当值之时难耐酷暑晕厥者。内中府日前请奏移驾行宫避暑,昨日准奏。已着人修葺河下宫,七月末移驾。”
谢清枫读罢密信,面无表情地将这封当今御笔卷回可放入鸽筒大小,随手丢进梨花木小匣。眼看巴掌大的匣子已经装满纸条,谢清枫只能眼不见心不烦地将盖子合上,提笔回信。
柳环在一旁给她绣香囊,见状放下针线,起身道:“奴婢去给小姐寻个新的匣子吧。”
谢清枫摆手:“不必要,这不是还能塞得下么。”
本来也没写什么重要的事,除了刚开始几封告诉她一些地契银票和贵重珠宝藏在哪个箱笼底层暗格,交代她不要常出门,哪些世家勋贵有可能对她下手等等一些实用的消息,后面一概是他每天吃了什么做了什么,从天气到心情,从起床早了到批折子不耐烦,可谓事无巨细,她怕比兼修《起居注》的著作郎对皇帝的起居还了解些。
讲真的,照着皇帝这个来信频率,再找十个匣子,不,再十个箱子也不够半年装的。尤其他的信越来越长,纸越来越厚,大约负责传信的内侍也颇有体会,送信的信鸽也一只比一只结实肥美,每次来信都看得吃了几个月素的谢清枫眼冒绿光。
诽腹一会儿,她提笔回:“宜城不甚炎热,一切安好勿念。”自从回了第一封,她再烦也每封信都认真看了回信,但确实无话可述,她不是原来的谢清枫,对皇帝也无情意,现在又是这么个处境,在她看来干脆就此渐渐了断才是最好。
柳环虽不识得几个字,也大概知道小姐回信敷衍。比起来信的洋洋洒洒一整张工整小楷,小姐每次都是眉头微锁地一字一句看完,再提笔写上寥寥数语,似乎与以往回信都大同小异,能简则简,且字迹也十分潦草。冷淡得仿若痴情人遇上负心汉。
不过不管心里怎么想,柳环也不多嘴,小姐做什么都有她的缘故在,不告诉她,必定是她不该知道。
待放出信鸽,谢岩遣人传话要她去一趟前厅。
这回,谢清枫总算当面见到了莫先生。
她那日也没有看错,莫先生确实身量高大,即便只是平平常常坐在桌前,上半身也比小案高出许多,只是没有她以为的那般魁梧。
莫远圭肩很宽,人却是瘦长一条,且肤色如上了年份的黄铜一般黑实,手掌宽大,脊背虽略有些佝偻,下颚留着短短一撮胡子,下垂的胡须似是被人不耐烦一刀齐剪了,整齐又怪异。先生眼神十分明亮沉稳,着一身粗布衣裳,裤腿还沾着干涸的泥浆,然粗陋衣着也掩不住周身风轻云淡的气度。
谢清枫先十分尊敬地上前与他道了礼。这两日虽然莫远圭不在府中,但给她留下了足份的药和药茶,让她身体轻松了很多,几日下来吃好睡好,谢清枫是真心感激他。且莫先生年过五旬,她行子侄礼倒也没觉得有何不妥。
莫远圭本来沉着一张脸,此时也露出一点笑意:“女伢子蛮客气,看你精神头不错,明天我换个方子你喝!”
他说话乡音重,谢清枫听着很觉亲切,莫先生的口音在和她妈妈的家乡话非常相近,湘赣名手,从地理位置来看,她和莫先生还算是半个老乡。
厅上坐着谢岩,清枫叫了舅舅,见他下首左右分别坐了莫远圭和…厉掹。
她想莫先生脸色难看大约和他脱不了关系。
谢清枫左看右看,还是乖乖坐到了老熟人厉掹的下位。厉掹见她在自己旁边落座,心里松了口气,顺带赏了她一道矜持的笑意,令谢清枫顿觉眼前一花。
两日不见,厉掹收拾得十分齐整俊美,他穿了一身雪白素锦广袖外衫,玉冠束发,腰间蟒纹腰带里还佩了块白玉,脚下踏着的黑色锦靴衬得小腿修长,他端坐在案几前,肩颈腰背姿态端正清贵,自然笔挺得犹如高崖之松,只眼尾那一点红痣衬得他眉目如画,清隽之上还添两分雌雄莫辨的妖异美貌。
谢清枫内心数着秒数把眼睛从厉小侯爷身上硬撕下来,敛裙正坐时顺势拿帕子按了按嘴角,掩住差点喷薄而出的花痴傻笑,心想这位爷总算没有敞着胸口散着头发来见她舅舅,虽然美得太妖孽,果然骨子还是很端正的人。
见人到齐了,谢岩就着先前的谈话继续开口:“莫先生,你作何想?”
莫远圭哼了一声,不耐烦道:“我不去。三年前我就说了叫她不要留在滇南不要留在滇南。她那个身体骨头里都寒透喽,还非要死赖在那个又湿又毒的地方!当时不肯听我的话,现在病成那个样子我去了有什么用?到了正好给她上炷香莫?”
厉掹听得莫远圭话中意,脸色渐渐灰败下去。三年前楚王妃就已经病入膏肓,府医毫无办法,楚地所有数得上名字的大夫轮番看诊,得出的结果都是一样,说是命不久矣,最多能再拖一个月。他兄长应他所求上表洛京,请旨请来了太医令,可也不过能多拖上半个月罢了。
所有人都准备放弃了,府中甚至已经备下丧服白幡。
只有他不死心,孤身一人入蜀地,翻山越岭找到了在深山老林里采药的莫远圭。果然莫远圭不愧名手美誉,一出手就生生将楚王妃从阎王殿捞回来。
后他苦心劝告楚王妃移居北地,找个四季分明,气候干燥的地方调养,他和他兄长都已经准备好了新的府邸,偏偏楚王妃死活不愿意离开,谁劝都不听,连在别苑隐居多年的楚王闻得消息前来亲自劝告,她也丝毫不肯动摇。
要知道楚王妃痴恋楚王一事在楚地人尽皆知,连洛京勋贵圈中都多有流传。据说楚王妃对楚王从来百依百顺,嫁进王府数十年,从未对楚王说过不字,却在此事上大有宁死不屈的架势。可到底是什么原因让她宁愿命都不要也不肯离开楚王府,谁都不知道,楚王也什么都没问出来。
莫远圭当时突然被截来给楚王妃治病,连行李都没收拾,还背着个药筐厉掹就赶鸭子上架把他扔进马车里头了。虽然成名多年,莫远圭对病人一向脾气不错。且救人要紧,家属的心情他多少能理解,面对楚王妃也就还算心平气和。
但他正是急着要回去采应季药材的时候,楚王妃莫名其妙地不配合,一听要她北上养病就寻死觅活,大半夜光着脚到处跑,熬了一晚上的药伸手就打翻,弄得多次旧病复发,莫远圭只好三番两次地救她。可短短一个月折腾了不下二十次,纵使他再好的脾气也忍不了了,最后莫远圭怒斥楚王妃:
“格老子话就放在这里!你要想多活几年就趁早走路,你要留在这里就是等死!不走?不走你能活过三年半,格老子脑袋摘下来给你当尿壶!还有你伢子,以后别再找老子给你阿母治病,老子有这多时间和药不晓得能救几十个人!不惜命叫老子来干嘛?陪你耍莫?!”
说罢他丢下几张调养祛毒的方子,甩袖离去。
如莫远圭所言,尽管这几年厉掹上天入海地找最好的药材,极尽所能与他母妃将养身子,可三年一过,楚王妃还是寿数到头了一般极快地虚弱下来,且这次是真正药石无医。虽然莫远圭有言在先,可厉掹如何能忍心眼睁睁看着母亲病逝,于是怀着一点微弱希冀,再一次找上莫远圭。期间坎坷及与谢清枫的交集也是由此而来。
此时得知莫远圭也无法可想,纵是已有心理准备,他也被打击得好一会儿说不出话来。他在案前长跽,对莫远圭合手俯首,求他再为他母亲诊一次,哪怕不能延长寿命,开些方子缓解痛苦也可。
厉掹堂堂楚王嫡子,又是高高在上的侯爷,此时行着大礼,声音都哑得哽咽。莫先生目露不忍,态度却十分坚决:“我说过了不会再给你阿母看病,并非是我见死不救,而是我去也无用。她要是愿意马上离开滇南北行,你们用人参吊着,用紫芝养着,不用我她也能至少多活半个月,要是心情放松,说不定还能再陪你过个年。但她不走,我再出十张方子,她也多活不过半天。”
厉掹张张嘴,无所适从地坐回原位,脸色黯淡,脊背仍是挺拔的,谢清枫看着却觉得凭空多了几分凄凉。
谢岩始终没有插话,此时才突然开口:“侯爷之大孝,在下远在沧州,也常有耳闻。听说这几年侯爷四处奔波,为了采买药材几乎把侯府掏光,至今不得不与王世子同住楚王府?”
厉掹怔了一下才勉强扯着嘴角道:“若能救母妃性命,区区钱财算什么,便是要豁出我这条命,也没什么不行。只怪我虚长许多岁,至今文不成武不就,常年在外,府中连多余进项都没有。累得我兄长…”
说到楚王世子,他停了一下,垂下眼帘,一字一句道:“兄长助我良多,现在楚王府全是他一人在支撑,本就很不易,还为着我买药填补了不少。”
到底出身楚王府,该表的衷心该示的弱一次不少。谢岩扫了一眼坐在下首的外甥女,果然见她低眉端起茶杯,平静地啜饮,仿佛万事不沾身。
谢清枫看一眼身边这个气度高华,端方清隽的大孝子,简直要怀疑自己前次遇到的霸道妖孽是被人扒了皮冒名顶替的。
谢岩漫不经心地把手从小案下抬起,为自己斟了一杯茶,并不替谢清枫接下话茬,“原是这样。那侯爷那些为求药登徒太山,过蜀中道,潜沸海的传闻也确有其事?若是真的,那可真是为难侯爷千金之躯要四处颠簸。”
厉掹:“哪里有谢将军说的那么艰难,我也不过是等在驿站,遣下属去采买或请药贩来相商罢了。”
这机锋打得,谢清枫抽抽嘴角,把头埋得更低了。
正喝着茶,一眼瞥见对面莫先生在案几下分拣着一把翠绿的草叶,脚边还放着一只小胖箩筐。她一顿,略抬眼瞄一眼莫先生的表情,见他神色淡然地盯着几上茶碗,仿佛十分中意那青绿色釉面。桌下指间动作十分灵敏,且有条不紊。
谢清枫:“……”
她来时有听小厮说莫先生刚从冼云山里采药回来着。
莫先生在桌下单手分拣草药,因袖子宽大又隐在腿侧,正好是谢岩和厉掹看不到的死角。其动作之熟稔,姿态之坦然,想来也是个中老手了。想当年她听着爸妈老师轮番教育批评,低头走神时自动回复“嗯”“啊”“知道了”“不会了”的状态也不外如是。莫先生甚至能不动声色分神作业,比她还技高一筹。
想来也是历经多年磨炼,淋了不知多少寒暄口水,蹚了不知多少别家泥潭,看了不知多少明枪暗箭才炼成的风雨不动安如山之姿。
不是她不同情厉掹,但谢岩一开口,她就知道此事别有隐情,可能关乎了皇帝的中央集权,她就更不想听了…
莫远圭突然把药草往袖子里一收,高声道:“我觉得谢将军说得很是!”
谢清枫:“……”
简直就和她小学时,上课吃着零食听着MP3,还能腾出手来回答问题有得一拼。
厉掹脸色冷淡,不豫道:“我母妃生病了,自然顾及不了许多。”
谢清枫赶紧竖起耳朵赶进度。
谢岩冷笑:“楚王妃生着重病,倒是有力气同楚王世子动手,竟能一鞭子把世子亲卫抽翻。”
厉掹一愣,不可置信道:“这不可能!兄长从未与我说过有这种事发生!”
谢岩不屑:“继母鞭打原配嫡长子,鞭子虽没真的落到世子身上,做的事却是落下口实了,楚王世子自然竭力将这等家丑压下。王府内院都是自己人,若不是楚王妃好手段,谁能将此事传出来?不过大家都顾忌楚王颜面,自然没有谁会如此不识趣,跟侯爷提此事。”
谢清枫恍然大悟,她说怎么厉掹提起他母妃和他兄长像是在说两家人。原来现在的楚王妃是继室。随即又觉得自己似乎有点理解为何厉掹在外一副狂放不羁的作态,也许是她瞎猜,但都已经长成的原配嫡子和继室嫡子之间…厉掹这几年不甚端庄的衣着处事,和这种家庭关系还是多少有点关系的吧。
“我母妃身为楚王府主母,绝不会做出这等事!”
谢岩一拍桌:“真假与否,侯爷回去一问便知,我何必骗你?”
厉掹面色一僵,突然回过味来,“谢将军,本侯敬你一声将军,真当我这侯爷是叫着好听的不成!你一个与我楚王府八竿子都打不着的外人,缘何出言伤人,坏我母妃名声?我竟不知谢家这般好教养!”
“叮”一声清脆响声镇在厅中,谢清枫重重放下茶碗,神情淡淡。
厉掹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这话把她母家舅家全骂进去了。
“我想,舅舅的意思是,王妃娘娘既然有力气打世子,大约也能分出点力气打听打听侯爷在外头风餐露宿的难处。”
谢清枫敛着眉说完这句话,抬眼直视厉掹:“我记得侯爷封地似乎是在邕州,赐封号时皇上还命侯爷做了鸿胪寺南客曹。谁知刚上任,王妃娘娘就病倒了。陛下体恤侯爷一片孝心,准你回滇南侍疾,至今没有撤职。”
“这些年侯爷走南闯北,四处奔波,除去买药辛苦不提,可曾在任何郡县遇到一点妨碍?驿站你想住就住,传信你想传就传…”
谢清枫轻轻叹气,道:“侯爷,邕州离楚王府再远,也是滇南界内。陛下再信重侯爷,侯爷也依旧是楚王嫡子。你能为了王妃娘娘不惜耽误自己的前程,王妃娘娘真能不为侯爷打算?”
厉掹是有才能的,不然皇帝不会给他封一个正经官职。虽财权两不沾,却也实实在在是个建功立业的好位置。有了这个官职在身,他甚至不必顾忌身世,有离开封地办差之权,必要时率侯府亲卫出使别国也不是不行。可见皇帝对他的看重。厉掹这位亲娘如果不是病得脑袋不好使,绝对不可能阻碍自己儿子的锦绣前途。
厉掹默然不语。良久才艰难地张张嘴:“我…我真的不知为何…”
谢清枫叹气,扭头对莫远圭道:“天色不早了,莫先生这几日上山采药想必也已经十分疲累,侯爷这里,我和舅舅自会好生招待,您先去休息吧?”
莫远圭也不忸怩,拎起药筐求之不得地走了。
谢清枫抬头往上首看舅舅,谢岩一扭头把谢泉叫进来,从怀中取出一卷公文样的卷轴同他低声交谈,还随手召小厮给他新沏了一壶茶。看样子是打定主意不会走的。
大阚男女大防还没有那么严重,一对男女在一眼能望穿的前厅里叙话,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但厉掹长成这样,又是这么个身份,她对他还十分友好,她舅舅大概会往死里防他。
谢清枫没办法,起来转了个方向坐,面朝厉掹轻声道:“侯爷,这事看起来纠结复杂,其实做起来也简单。”
见谢清枫用那双乌黑眼仁直率地看着他,厉掹莫名顿了一下,虽然统共只见过两面,他却总觉得谢家这位小娘子一旦摆出这副表情,大约事情就该快刀斩乱麻地解决了。
他先扭脸看了一眼谢岩,沉吟着说了句:“我母妃定是有难言之隐…”
谢清枫打断他:“王妃娘娘可曾打骂过侯爷?”
厉掹:“怎会!我母妃从来温柔贤淑,自小别说打我,说话声重一点也是不曾有的…”
谢清枫再打断他:“轻声些。你问过王妃娘娘为何不肯北上吗?她是什么态度?”
厉掹叹气:“母妃不肯同我说,问急了便默默流泪…”
谢清枫又问:“侯爷非要知道原因不可吗?”
厉掹摇头:“母妃不肯说,定是有她的难处,我身为人子怎好逼迫她。只要母妃愿意北上休养…”
谢清枫一摊手:“这不就结了?你又不是非得知道她为什么不肯移居才能给她治病。”
厉掹顿时迷茫极了,睁着一双天生多情的桃花眼茫然地看着她。
谢清枫轻咳一声,按一按胸口尽力平静地同他对视:“照你说的,她药也每顿都喝的,说明也不是一心求死。王妃娘娘有不愿走的难言之隐,你身为她的儿子,自然要为她分忧。”
厉掹垂眼沉思了一会儿,虚心请教:“谢小姐觉得,如何才能分忧?”
谢清枫瞥了一眼谢岩,见他似乎没关注这边,压低了声音道:“侯爷纯孝,一片赤子之心令闻者感怀,哪怕情急之下冲动做了些许错事令楚王妃动怒,也是情有可原的。”
厉掹一愣,皱着眉头摆手:“这怎么行,我母妃虽病着,脾气却比以往易怒许多。且她掌管内院多年,她若不愿,谁敢硬逼她…”
谢清枫一挑眉,“后院只听主母的吩咐这是理所当然的,可主母病得不省人事,世子同侯爷代王妃娘娘发话,谁还敢不听是怎么着?”
她端起茶碗悠然道:“前日我一回府便发热病倒了…”
厉掹羞愧回她:“是本侯心急,害你受惊了。”
谢清枫:“……”
她深吸了口气,接着道:“多亏莫先生给我用了他的安神散,使我一夜安眠。”
厉掹倏地抬眼。
谢清枫循循善诱:“就指甲盖大的那么一点,竟让我一夜睡得十分黑沉。要知道我往日浅眠多梦不说,一旦惊醒便再无法入睡。莫先生的安神散不但助我睡了个好觉,醒来之后连烧都退了,真是神清气爽!”
一气说了这许多,厉掹总算意动,犹豫道:“可母妃的药食都有她信任的丫头负责…”
谢清枫恨铁不成钢:“嗐!现成的法子放在你跟前,便是没能给我用上,难道还真就再用不成了么?!”
谢清枫心里正想着喝茶不行侍疾时亲手喂个药擦个汗的机会不多的是,突然和厉掹同时一顿。
两人对视一瞬。
“世子爷给侯爷出主意时,是先给的药…还是先提的我?”
厉掹沉思许久,面露恍然之色,再对上谢清枫,顿时有些尴尬:“……”
谢清枫木着脸起身道:“那安神散莫先生似乎还有不少,我去替侯爷讨些来。”
世子:“阿掹,你一片孝心,便是忧心之下做了什么不当的事,想来王妃也是能谅解的,这药你先拿着。莫先生如今在宜城,你快马来回时间大约也赶得上…”
细说了小半时辰,世子有急事出门。
世子:先迷晕了王妃带她北上,离开滇南病情缓和了正好能拖延时间。安置好了王妃阿掹再另带一行人快马北上迷谢家小姐,接着带回莫先生治病,这就刚好了!
傍晚世子回府问:“今日王妃如何?阿掹在做什么?”
下属:“后头说王妃喝过药正在小憩。侯爷带着世子爷给的亲卫,去宜城了。”
世子:“???”
害!
臭弟弟!
莫不是个憨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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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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