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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第十章 启程 ...

  •   雾色,迷茫地布满了这个夜,寻不到半丝惨淡的月光。“咣当!”墙角传来很响的声音,打破了无聊的寂静,哪只野猫又闯祸了,它害怕地瞄了眼墙角这一头,趁着东西的主人还没作出反应前,喵呜地一下地窜开了。

      又是一个无趣的夜,这些天醒来便无事,酒吧的生意清淡得很,没有几个客人。白天暖哄哄地太阳晒着,精神的人也多了几分倦意,更何况这颓废的消沉的人。苏澈自从那次醒来后就再也没见人影,也不知去了哪做了些什么。依杨仍旧无处可去,就留在破酒吧里当她的小服务生。后院的花园虽然神秘,可主人不在,得个一知半解的,也探不出几分究竟来,依杨便没了刨根问底的精神,也罢,她本来就不是对任何东西有兴趣的。生命中哪一样不是匆忙地来去过,匆忙到连痕迹也寻不到半点。

      她望着迷雾般的夜,心里也是一片迷雾。回忆,总是零碎的片段,像一个荒延不完整的梦。或许生活本就是个荒延的梦,哪些是真哪些是假都辩不清。依稀记得那个片段里还有那么些凄凉的故事,每每醒来,眼角还挂着泪。片段里那个随风飘逝的身影,舞动着,吟唱着,在脑中挥之不去,她好像了解她的一切,她的痴情,她的坚强,她的执着,她的善解人意,就像自己重叠的影一样,胸口阻塞着,万丈洪流奔腾着想要冲破那堤防,闷,无处可泄地闷,是梦吗?为何如此真实?

      她不明白自己究竟是怎么了,总是这般遭遇,一翻番,折腾得死去活来,她却还是清醒地回到这个世界。她好象窥视了很多人的人生,不,不是窥视,更像是经历了,主宰了,遭遇了……她不明白。只是,一层层的痛,深的浅的,剥裂开来,让她看清那残酷的现实。是的,现实,这世间不乏这样的现实。比起那些美梦来,或许这更能让心里舒坦些。

      她这才明白,伤痛,不是只属于自己的一个名词,每个人都有伤痛,不同的因,造就相似的果,或许她并不是最糟糕的一个。此刻,她不觉得寂寞了,因为这世界上还有这么多寂寞的人。

      苏澈不在的时候有个叫琼娘的人总来店里,她不是店里的常客,初见还以为是什么富贵人家的太太,一个手指戴三个镶金带银的戒指,很是俗气,其实只不过是个贩酒的小老板娘而已。依扬总看着她不怎么顺眼,也不热情招呼,只是冷眼看着她扭动着细如蛇般的腰枝,在店里面晃来晃去。她却喜欢四处搭人,有什么话都是直进直出的,时不时地指着客人说着什么酒不该喝,什么酒大口喝着没品,说的在坐的人都极不舒服,立即买了单走人的也是有的。剩下的不少人图着她那放荡的眼神和妖媚的姿色,两眼直直地围着她转,倒也不计较她的什么话。但她这一搅和,店里也就乱的紧了,老板不在也没得个做主的人,时而下来没有琼娘的日子店里也就越发清净了。

      依杨一直不明白琼娘和刘永义是什么关系,总见着他们私下里谈着些什么,琼娘每每跟他说话变低了嗓音,像是秘密情人在幽会,但又不像。这个古板的帐房老头即使是这般“幽会”也是神情严肃的很的,难道他真的对这个比他小了快一轮的风流女子感兴趣?

      有过几次她恰巧经过他们身边,听得几句,那话语里像是在讨论她,却又听不清楚。心里便挖了个深深的疑问,眉上不觉紧了几分。她真是非常讨厌被人背后议论的。

      有几次说话的时候,琼娘故意说的很大声,说她行事孤僻,说她没有目标地活着是浪费生命,这话她全听在耳里,心里更厌恶这个大嘴女人了。她林依扬做什么还用不着别人来指点。但她嘴上也不反驳,向来是把这点滴的不满放在心里让它如霉菌般繁衍生长,装着一副什么事都没有的样子,让人觉得她很无辜。

      苏澈的归来大概是在一个半月后,他带着一脸的疲倦,从没见他这么消沉过。依杨没问他去了哪里,他也不说,倒头便睡了下去。

      等到他醒来已经是第三天了。

      依扬看见他一个人躲在酒吧的角落,桌子上放着大半瓶萨特维斯。他看着酒瓶子发呆,没半点要喝的意思。依扬走上前去装样擦了几下桌子,顺手拿走酒瓶,却被他一手抓着。

      “放下!”他说。

      依扬看了他一眼,没动。

      “放下!”他又说。

      依扬松手走了开去,拿了个高脚杯又回来,倒了大半杯酒。“想说什么说好了。不用一个人在这里发神经!”

      苏澈二话不说喝了一大口,“这是普通的葡萄酒。”他举起杯子说,“不来一口么?”

      依扬没答理他,却被他一把拉着坐下。他手劲很大,像是酒还没清醒,依扬搓着捏疼了的手瞪着他。

      “酒被人掉包了,地窖里所有的。”苏澈好半天说了句。“花园里的花藤虽然没遭殃,想必对方也没查到这里,只是等那里的果实成熟酿久还要很多年。”

      他看着依扬,她的眼神里似乎飘过什么,只是一闪而过,抓不住任何信息,她听着,等苏澈继续讲下去。

      苏澈灌了一大口酒,继续道:“这些都是我辛苦的果实,它太特殊了,所以才让那些贪婪的人眼红了去,黑市上这一瓶酒可以卖上百亿,图谋不轨的人一旦得了这酒,肆意去到不同的空间,什么事都可以做的出来。那后果就太严重了。”

      “那你为什么还要研究这酒?”依扬终于插了句话。

      “为了寻找幸福。”

      “寻找幸福?”依扬不解,苏澈只是神秘的笑,没有答她。

      “你是最适合的人。”他最后补上一句。

      “我要去黑市了。”苏澈抓起外套向门外走去,“我要把那些酒给弄回来。其他的琼娘会告诉你。”

      “琼娘?”依扬没反应过来,望着苏澈点头离去的身影发呆。

      依扬被苏澈的一席话弄得一头雾水,一上午她都在琢磨着那几句话,琼娘,她以为她只是个讨人厌的爱勾搭老男人的骚货而已,她究竟是个什么角色?为什么苏澈的事她倒清楚?若不是那末了一句,依扬定是以为她就是那个盗酒的。

      正思考间琼娘摆着她那蛇样的腰枝进来了。她斜睨着依扬窃窃地笑,依扬浑身被看得不自在。

      “是不是有话跟我说?”琼娘脂粉厚涂的脸突然放大好几倍于眼前,异样的香气让依扬忍不住后退了一步,“不用回答,我知道。”她的眼似是能直刺人心里。 “不喜欢我吧?”琼娘以一句不相干的话开了头,“不过我也不喜欢你。我们谁也不欠谁。你太弱了,成天神经兮兮。觉得自己是天底下最悲的人?呵呵,还真让人瞧不起。你也见过,这世界什么事情都有,什么人都有,要比个谁悲惨没个底。我今天也不是来教育你的,不过苏澈说你有用。别人的话我不信,他的话我是信的过的。你呢?别的没有,倒还挺沉得住的,虽然被折腾过几次,好歹也活的下去,也没打没闹,就是心里那个不痛快吧?谁都有。苏澈说不要一个受不住痛苦的人,你明白么?因为,今后的痛苦多着呢!知道苏澈说寻找幸福是什么意思吗?你以后会知道的。”她这样罗里八嗦地说了一堆,依扬没明白几句。

      “你到底想说什么?”依扬忍不住了。

      “你就是性子急。急什么呀!不正要说呢!你也知道酒被盗了,光这些倒并不是大问题,只是盗酒的人不在意将剩下的装在酒瓶里的种子也给盗了,这种子一直是浸在萨特维斯酒里的,一但离了这酒,种子遍会散失到各时空中。那天你睡着,不知谁半夜入侵了酒窖,把所有的萨特维斯都抢了,那种子的那瓶也是。苏澈追了这人很久,回来就说种子没了。想毕是胡乱倒了酒出来,把种子都洒了。苏澈要你帮他去找回这些种子,这很重要。我不是特别理解他为什么把这么重要的事交给你。但既然他交代了,我就遵从他的意思做。这里还有半瓶萨特维斯,你知道怎么做的,你也去过不少地方了。”琼娘说着把酒塞她手里。“酒吧这我想你也不操心。我呢,和苏澈苏大老板是老交情了,我可以代管这里,随便也可以注意下盗酒人。你只管好你的就是。到了那处你自会知道怎么找那种子。记住,不要放开善意的手,它会指引你方向。找到一颗种子就回来一次,种子会带你回来的。”

      琼娘说完扭着她那蛇样的身段走开了,留着依扬一个人捧着瓶子发呆。

      “自说自话!”依扬皱着眉头,很多事从一开始就不受她决定,但她也没个反驳的理由。好象还有点合了她的意,她本来就在逃避这世界。去哪都好。心里个声音这么说。

      “你怎么了?”赵闲秦在依扬眼前甩着手企图恢复她神志。

      “没什么,我很累,想去躺会,这里麻烦你了行么?”她这样说着,恍惚间已经应承了这事。

      “好,好啊!没问题,你赶快去休息吧!包在我身上!”赵闲秦没察觉什么不对,应的爽快,依扬谢过他的好意离了店。临走时她瞥了琼娘一眼,四目对视间她给了她一个肯定的眼神,像是叫她放心启程。她紧揣了下酒瓶,顶着风头走了出去。

      酒吧离苏澈家没几步路,依扬没留恋身边的一草一木,快步走回了家。家里很静,苏澈好象没回来过。依扬泡了个澡,安静地在床上坐着。酒塞子拔开了,那熟悉的酒香浸淫着皮肤,她看了看床头的日历,1月18日,很好的日子,她为自己斟了一小杯,向着天花板干杯致敬,“要启程了哦!”她对自己说罢,仰头一饮而尽。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第十章 启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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