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失星海》文礼

17、能力测试

　　斐迪南花了些时间来消化罗伊的“超能力”，然后又给罗伊做了个全面检查，重点在罗伊的血液与脑波上。之后他得出个结论，罗伊除细胞活性远超正常人水平外，脑电波波长也十分奇妙。他能主动改变自己的脑电波弧度并影响他人的脑电波，就像一台能随意控制的收发机。
　　斐迪南认为造成罗伊目前这种情况的除了体质增强药剂外，还应该有一种未知的辐射。单就体质增强药剂而言，医疗区的医生们已经对药剂有了较为全面的了解，药剂撑破天也只能对罗伊的身体素质造成影响，而不能改变罗伊的脑电波。
　　虽然还不能理解造成罗伊“超能力”的诱因，不过斐迪南却给罗伊提出了一些试验方向。罗伊现在能办到的“超能力”暂时只有：精神监控——感知一定范围内的所有事物、精神辐射——影响别人的情绪、对机械的影响——例如打开封闭的门，但这种能力有待商榷，毕竟当时罗伊正处于混乱状态。
　　斐迪南觉得罗伊可以尝试办到的还有精神遥控——用脑电波影响别人的大脑，从而达到控制对方的行为或者思想；精神攻击——搅乱别人的脑电波，给人造成混乱甚至晕厥。
　　“我觉得机械影响力的说法应该只是巧合，毕竟它是机械而不是生物。人类的脑电波要影响到真正的‘电波’这个跨度太大，理论上并不成立。”
　　罗伊也认同这一点，他并不觉得当时门打开是因为他的精神能力，但他总感觉那扇门确实是因为自己的想法而打开的。
　　“我们要先从你已经确认的能力入手，观察你使用能力时的生理状态和极限力量，先让你尽量熟悉运用已经获得的能力，否则不但不能给你带来好处，或许还会使你陷入危险。”
　　“像今天的迪夫，虽然他也是个倒霉蛋不过要我说这事都是你自找的……接下来我们要研究我刚才所说的比较有延展可能的能力，如果你真能开发出这两种能力那就是真正的超人啦！”
　　“只要在大脑里想想就能控制别人，简直不能再酷炫！不过也不仅限于这两种，这是一个全新的领域，说不定你一觉醒来动动大脑就能飞了呢？哦当然这个不太可能……”
　　看着斐迪南一边说一边兴奋地在电脑上飞快地书写着他的研究计划，罗伊顿时感觉自己变成了小白鼠。不过将这个秘密对斐迪南说是正确的，之前他只是顺其自然，发现自己有了“超能力”，却不知道怎么利用，反而给自己带来了危险。
　　斐迪南作为医生，同时也是一个研究者，他能想到的范围远超过罗伊。不管能不能延展出斐迪南所说的其他能力，至少要让自己已经拥有的能力得到有效的使用，而不是让他走向自我毁灭。
　　接下来的几天，罗伊因“工伤”而休假，其实他一点事也没有，不过为了巴泽尔他们跟舰桥的谈判，罗伊就“被休假”了。罗伊对政厅和舰桥的矛盾一点兴趣也没有，对于他来说，现在搞清楚自己的能力才是大事。
　　他天天和斐迪南一起待在试验室里，彻底搞清楚了自己已有的能力。他的精神监控范围能达到一个小星系大小，这是他以前就已经试过的极限范围，不过斐迪南却给他想了个缓解头痛的办法。
　　目前罗伊对精神监控范围内的东西是无差别吸纳，也就是说如果他要看到前方第五个房间的东西，那么挡在路上的其他四个房间内的东西也必需一起看，就像是一种“穿透”。
　　斐迪南让他试着先预估距离，然后将精神“空投”至第五个房间，以避开挡在路上的四个房间内的东西。这样一来就会抛弃绝大多数不必要的信息，直接找到罗伊想要“看”的东西。
　　只要是有目的性的“看”，罗伊的精神能量耗费并不多，也不会觉得头痛，顶多会因为一些太过遥远的距离而有不适感。
　　而精神辐射的试验效果也出人意料。罗伊对迪夫使用的那次是在无意中散发出了负面的精神辐射，才造成了严重的后果，但如果是他有意识地使用这种能力，他却能准确地影响对方的情况。
　　不仅仅是负面的，只要他想，他随时可以让对方的情绪变成他需要的状态。他甚至还可以有针对性地控制对方的情绪，比喻说他想要斐迪南生气，无针对性的控制只会让斐迪南对所有人无差别地散发怒火，而在有针对性的控制中，他可以让斐迪南只对迪夫一个人发火。
　　不过对于机械的控制却实验失败了。斐迪南和罗伊做了各种试验，搬来各种电脑、治疗仪、甚至剃须刀这种小玩意儿，让罗伊想象着如同控制人类的情绪一样去控制机械，却根本毫无反应。
　　既然小东西都控制不了，就更别提区域大门了，这证明那时候也只是个巧合，罗伊并不具备控制机械的能力。
　　然而意外的是，在各种试验过程中，罗伊发现了一种新能力，并不是斐迪南之前预计的两种带有攻击性的能力，而是读取记忆。
　　罗伊在试验过程中无意识地对斐迪南的大脑发出电波，意外地看到了斐迪南这几天的记忆。这些记忆并不完整，只是像剪的电影片花一样零星闪过，但他确实看到了。
　　斐迪南一边为新发现而兴奋，一边严肃警告罗伊不准拿他做试验。不过在罗伊眼里斐迪南还真没什么秘密，小黄书都没他发现了，还有什么能让平时一本正经的医生更尴尬的呢？
　　斐迪南提出了一些改进方法，罗伊开始对读取记忆的能力更加熟悉，不过目前也最多只能看到最近几天发生的连续记忆，而且精神能量耗费非常快，并会再度引起头痛。斐迪南的建立是对这个能力慢慢过渡，要知道这可是比精神监控更好用的外挂，必需继续开发。
　　罗伊和斐迪南去餐厅吃晚饭的时候遇到了迪夫。自从开始能力试验后，罗伊也没机会再见迪夫，从早到晚都跟斐迪南一起泡在试验室里。迪夫也没有主动来找罗伊，不过倒是天天去找心理医生聊天，非常积极地配合治疗。
　　现在这个偶遇并不愉快，迪夫脸上满是复杂的表情，想要靠近，却又怕看到罗伊厌恶的眼神。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去伤害罗伊，明明是爱着罗伊的，却不受控制地做出了那些事。
　　最可怕的是他的意识一直都很清醒，他知道当时自己内心深处最想要的是什么。他想杀了罗伊，从未有过的真实的杀意就这要清晰地印在脑海里，让他每夜都与噩梦为伴。
　　心理医生告诉他这是由于他的占有欲驱使，但他却惊惧于此，什么样的占有欲竟会让他成为杀害自己所爱的人的凶手？他不敢再靠近罗伊，连见都不敢见。他生怕再看到罗伊和别人在一起的时候，那该死的独占欲会让他再次做出伤害罗伊的事。
　　于是在罗伊正想主动打招呼化解尴尬的时候，迪夫头也不回地离开了餐厅。
　　“让他自己冷静一段时间吧，”斐迪南拍拍罗伊的肩膀，“他现在只是有点心理阴影，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罗伊对迪夫心有愧疚，但他却不能对迪夫说出真相。知道真相的只有斐迪南，虽然并未特地打招呼，但斐迪南自动对罗伊的情况进行了保秘。他并不一定有罗伊想得深，他只是本能地感觉到罗伊不愿意让人知道这种能力。
　　拿好餐点坐下后，罗伊和斐迪南慢条斯理地吃起来。今天两人都抢到了甜点，不过罗伊还是将甜点给了斐迪南，犒劳他的辛苦试验。被甜点收买的医生愉快地享用着美食，丝毫不知道他在罗伊眼里已经变成了一只仓鼠的形象。
　　“嘿，幸运小子，”
　　盖文端着堆满小山一般食物的餐盘走过来，毫不客气地坐到了罗伊身边。他之前听说罗伊几次三番倒血霉时都正好遇到阿尔杰，觉得罗伊简直是走大运，不然几条命都不够他挥霍，于是一见罗伊就叫“幸运小子”。
　　“盖文队长，”罗伊对这个大大咧咧的护卫队队长挺有好感，总是会让他想起以前住在隔壁宿舍的好哥们儿，“和舰桥的谈判怎么样？都快一周了吧？再不给个结果，我都要发霉了。”
　　“快了，这两天就能达成协议，”这事在飞船上算不得机密，毕竟当时事情闹得很大，所有人都依靠飞船才得以生存，如果真是飞船系统出了问题，那将是对全人类的威胁。
　　此时餐厅里并没几个人，离得也远，不过盖文还是特地压低声音说，“你们知道吗，莫莉那女人还真不简单，路德那老狐狸都被她说得哑口无言！哈哈，你是没看到路德那张脸，平时装得各种高贵冷艳，一遇到莫莉，几句话就堵得他胡子跟猫似地竖起来！”
　　罗伊附和地笑笑，其实他已经“看到”过了，在试验他能力的时候，他首先便挑了舰桥的人作为试验对象，谁让他第一次去舰桥就发生了不愉快的事呢？正如同盖文所说，看到路德船长在莫莉口下吃瘪的样子，他也觉得心情大好，对曾利用他的莫莉也有所改观。
　　盖文一边迅速把食物往嘴里塞，一边口齿不清地说，“我们并没有接受他们推出来的替罪羊，那家伙也只是个被抛弃的倒霉蛋而已，就算拿他撒点气又能怎么样？这次政厅和舰桥达成了协议，政厅将派人常驻舰桥，参与监督舰桥的工作。”
　　“当然，舰桥也会派人常驻政厅，但总的来说还是我们占便宜。就算他们不派人过来，也能通过舰桥的监控系统监视政厅的一举一动，我们却没有渠道了解那个狐狸窝。你看，你这点伤就替我们换来了常驻舰桥的权利，真不愧是幸运小子！”
　　这种幸运还是不要的好，罗伊苦笑着附和了一下盖文，但在他抬起头来的那一瞬间，笑容却凝固在了脸上。
　　一双绿色的蛇一般的眼睛正从远处死死地盯着他。
　　该死的，他怎么把这事忘了呢？距离上次庭审早就超过一周，比尔已经从禁闭室放出来了。
　　盖文也感觉到了那股不怀好意的视线，顺着罗伊的眼神看过去，比尔的身影正慢慢地退到暗处消失。盖文咋了一下舌，“看来你也不是那么幸运，我怎么把那家伙给忘了。”
　　“怎么办？”斐迪南立即紧张起来，“那家伙明显是盯上罗伊了，他不会就这么放弃的！”
　　“别急，”盖文安慰道，“我把阿尔杰调来保护幸运小子。”
　　“这怎么行，”罗伊不由得一愣，“我又不是什么重要人物，怎么能让护卫队的人单独保护？”
　　“有什么大不了的，反正护卫队没事做嘛。”
　　身为队长说护卫队没事做，这样真的好吗？！
　　“护卫队说白了就是以前的城市警察，飞船上的犯罪率低得惊人，毕竟现在大环境紧迫，法庭对犯罪打击很严，没几个人敢犯事。这两年来我们处理得最多的就是各种打架，也有情节严重的，不过判处的刑罚很重，受过教训的人一般不敢轻易再犯。”
　　“另外强坚罪也属于飞船社会上的重罪，不过在女性协会成立后，到目前为止一件也没有发生过了。但是……你知道，像比尔那种未成年的恶棍却是个例外，毕竟仗着未成年这一条，法律奈何不得他什么。”
　　“我想应该没这么严重，”罗伊并不是不相信比尔会再次伤害他，而是不想让自己和斐迪南的秘密试验被别人知道，虽然他小小地透露了一点给阿尔杰，但这并不代表他已经完全信任阿尔杰。
　　盖文收起嬉笑的表情，严肃地说，“你别看比尔年纪小，他做的事比许多成年人还有过之而无不及，这一点想必别人都说给你听过了。”
　　“再说了，他可是当众跟你‘告白’过的呢，你不会是真信了他是喜欢你吧？那家伙的话听着就像是在标记他的猎物一样，他是一条潜伏的蛇，哪怕撑死自己也要将猎物吞下肚。”
　　“我这段时间都跟斐迪南一起在试验室里，没有权限的人根本进不来。等舰桥的事处理好后我就会去政厅工作，那里也不是比尔能进去的地方，安全级别很高，我想……”
　　“你可别忘了他是能一拳把金属墙打变形的，”盖文大手一挥就自己决定了阿尔杰的命运，“反正阿尔杰也救过你好几次了，明天就让他搬到你隔壁的屋子，24小时保护你的安全。”
　　“如果到你回到政厅工作的时候比尔还没动静，就再让阿尔杰回来。反正这事议长也提过，跟舰桥谈出个结果之前一定要确保你的安全。”
　　见盖文已经下了决心，罗伊和斐迪南对视了一眼，便默默地接受了盖文的指派。反正也再过几天罗伊就要回政厅工作，基础试验也告于段落，接下来该面临开发罗伊的新能力问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