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失星海》文礼

31、小黑猫

　　罗伊摇摇头，“萨拉，我们并不是去郊游探险，如果被抓住你想过后果吗？”
　　“这话该我问你吧！”萨拉丝毫不给罗伊面子，“你知道飞船法有多严格吗？你们要去做的事完全够得上破坏船体的罪名，这可是相当于旧地球时代的反人类罪！我不相信你会不知道！但你还是要去冒险，为什么？”
　　“我……”
　　萨拉笑了，“哦我知道了，你一脸摆着情非得已非做不可的表情，我知道，谁没个小秘密呢？罗伊，我知道你有秘密，我知道！我哥哥也曾经有自己的小秘密，我选择相信他尊重他的选择，然后呢？他就死了！被人一枪打破了脑袋！”
　　“我每天都在后悔，为什么当时没有阻止他！不过我知道，我阻止不了他，就像我阻止不了你一样。但我不会再在明知你要去冒险的情况下什么也不做！更何况你居然还带着比尔？你脑子进水了吗？”
　　斐迪南弱弱地说，“我也觉得……”
　　在这个两眼通红的女孩面前，罗伊狠不下心说不，“萨拉……我并不是去冒险，这只是一次尝试而已……”
　　“那为什么不让我和你一起尝试？”萨拉指着比尔说，“你宁愿跟这个暴力分子合作也不愿意带上我吗？我也是体能强化者，女性区的护卫队员，我还曾经和美慧打成平手！”
　　“呃……萨拉，我们并不是要去打架……”
　　“还有这个舰桥色狼，”萨拉又指着杰克说，“他干的好事我可都听医生说了！你把一个对你心情不轨的家伙带上是想干什么？给色狼加餐吗？”
　　杰克不满地抗议道，“嘿，我从不拿自己的生命泡美人，要知道他是阿尔杰的人，我早就绕路走了好嘛？”
　　“还有你！”萨拉打断杰克的申辩，指着斐迪南说，“你不是号称智商赶超爱因斯坦吗？稍微借用几秒钟花几个脑细胞想想，你让他跟这两个混蛋一起干蠢事，却不告诉阿尔杰？他不是罗伊的看门犬吗？”
　　斐迪南委屈地说，“罗伊不让告诉……”
　　“所以你就让他自己去送死？你还好意思说是罗伊的朋友呢！”
　　“我、我没有啊……”斐迪南忙说，“我也会一起去的！”
　　“你去顶个屁用！”萨拉又对比尔说，“你要找死我不介意，但我很喜欢罗伊，我不会让你有机会对他下手！不过我也知道，要赶走你并不现实，如果被抓住我们还可以说是被你胁迫，毕竟你恶行累累不是吗？”
　　比尔扯出一丝冷笑，“你还真是阴魂不散！随便你！”
　　萨拉哼了声，扫了几个男人一眼，“所以，我们现在行动？”
　　斐迪南叹了口气，“我会被阿尔杰杀掉的……这简直就是个阿尔杰情敌小分队……”
　　“现在才知道，早干嘛去了？”萨拉走到门边，回头望向罗伊，“出发吧，队长？”
　　罗伊一头冷汗，之前怎么没发现这个摇滚女孩居然还有女王潜质？
　　正如罗伊所说，他们并不是去打架，只是想撬个门而已。只是飞船法有对飞船的严格保护条款，如果被抓住还真是几张嘴巴都说不清。不过萨拉说的也没错，有比尔在也是件好事，可以毫无芥蒂地把责任推到比尔身上。
　　一行人等到定时巡逻队离开这片区域后才乘线性车来到封闭的大门前。这道门后也是医疗区，在飞船时代初期，这里还曾开放过一段时间，作为冬眠舱的集体苏醒场所。
　　为了保护冬眠舱及一些医疗设备，这道门在大部分人苏醒后便封闭了。在这片区域后的另一道门才是真正的禁区界限，是飞船上的人们未曾涉足过的地方。
　　杰克把他的装备拿出来接好，安装在了门旁边金属墙的可感应区域。他有一套自动解锁程序，只有在这套程序不起作用的时候他才会手动解锁。不过杰克看起来对自己的设备相当自信，装好后就抄着手在一边等。
　　“就这样？”比尔睹了一眼正在快速跳动着数字的设备，“用这东西就能打开封闭区大门？不是说这门是系统自动封闭的，谁也别想打开吗？”
　　杰克傲慢地说，“不管你是听谁说的，‘谁也别想打开’这句话里一定没有包括我。”
　　萨拉问，“这东西需要多长时间？”
　　“按飞船的数据量来看的话，大概一个小时吧，如果一小时后还没动静，我们就需要手动解锁了。”
　　罗伊皱眉道，“一小时后巡逻队会再次经过固定路线，不能快点吗？”
　　“我们可以先躲着嘛，等他们完事后再手动解锁。”
　　萨拉一脸嘲讽，“然后再在下一个一小时后再躲起来？”
　　“不用，”罗伊看了看通讯器上的时间，“一小时后就12点了，这是午夜前巡逻最后一次每小时的固定巡逻，午夜后是3小时一次，我们有足够的时间。”
　　“那为什么不等午夜后再来？”
　　“这一小时是练手用的，”杰克毫不羞愧地说，“这机器我才做好不久，还没投入实用过呢。”
　　“所以你这是在做试验？”萨拉惊讶于杰克的厚脸皮，“那何必大家一起来，你为什么不先自己过来，等门开了再叫我们？”
　　“喂喂，我们可是一条船上的，再说了，你们放心我一个人来吗？”杰克拿眼神瞄了瞄比尔，“虽然我不知道封闭区域里有什么东西值得你们来冒险，不过有人似乎目的明确呢。”
　　比尔对他说，“少管闲事，要不是小猫说你有用，你以为你还能毫发无损地站在这里？”
　　“小猫？”杰克纠结了一下，“你说罗伊？不不不，他怎么可能是小猫这么可爱的生物？他简直就是毒蛇好嘛？”
　　萨拉替比尔解释道，“这家伙以前养了只小黑猫，倒是跟罗伊满像的。”
　　这种暴力份子还养过小动物？
　　“那猫现在怎么样了？”
　　“死了，”比尔阴着脸说，“做成了猫酱，味道不错。”
　　场面一时冷了下来，萨拉摇摇头，说，“飞船初期动乱时，被护卫队的飞行摩托撞了。”
　　飞行摩托的速度罗伊见识过，那只可怜的猫被这种东西撞上，命运也可想而知。不过让罗伊意外的不仅是比尔还养过小动物这种稀奇事，萨拉虽然对比尔抱有敌意，却仍愿意替比尔做一些解释，看来比尔的人缘说不定没想象中那么糟。
　　罗伊抽空扫了一眼比尔的大脑，少年正在回忆着那只据说和罗伊很像的小黑猫。在比尔的记忆碎片中，那只小黑猫是比尔在牧场里捡到的小猫崽，比尔把它养在自己狭窄的小屋里，即使是在食物紧缺的飞船时代初期，小黑猫也没有挨过一顿饿。
　　只是看起来温馨的记忆碎片中却不时夹杂着鲜血淋漓的回忆，比尔亲眼看到一辆飞行摩托笔直地撞上在花坛边玩耍的小黑猫，飞行摩托转了个弯，上面的护卫队员头也不回地继续追赶前方的逃犯，小黑猫却四肢抽搐地瘫倒，内脏流了一地。
　　罗伊问，“那只小黑猫叫什么名字？”
　　比尔耸耸肩，“就叫小猫。”
　　“你都不给它取名字？”
　　比尔哼哼了两声，然后说，“那就叫罗伊吧。”
　　杰克提醒道，“嘿少年，他可是阿尔杰的人，你就放弃吧。不过我看了你的庭审告白，真亏得你没被阿尔杰打成残废啊。”
　　一直装蘑菇的斐迪南补充道，“那个时候他还不是阿尔杰的人呢……”
　　“喂，”罗伊受不了地说，“你们要八卦能不能别当着当事人的面？杰克你的机器就不能快点吗？”
　　“安妮是我做的最快的解锁机器，所以她也是全世界最快的了！”
　　萨拉理解不能，“你给你的机器取女人的名字？”
　　“那又怎么样？她就是我的小宝贝~”
　　趁着萨拉把话题岔开，罗伊开始将注意力放在了门上。他回忆着和阿尔杰被困在通道里的感觉，然后在心里默念着：开门。
　　只是大门却纹丝不动，罗伊用不同的方法试了好几次，大门依然没有反应。
　　罗伊并没有灰心，他将精神力全部投注到大门上，然后再次默念：开门。
　　“叮。”
　　杰克的机器发出一声微小的提示音，风流少校一脸自豪地指着机器说，“看到没看到没！17分钟！17分钟就从飞船庞大得堪比宇宙的数据库里找到了解锁封闭大门的方法！不愧是我的安妮！”
　　罗伊皱了皱眉，巧合？
　　不过现在没时间去验证，随着大门沉重而缓慢地升起，杰克急忙收好了机器，一行人穿过大门后，杰克立即在大门背面安装好机器，将门再次封闭起来，以免被巡逻队发现。杰克事先对外面的监控做了手脚，没人发现已经有人打开了封闭区域的大门，进入到了被称为禁区的地带。
　　大门后的空气有一股清冷的消毒剂和金属混和的味道，即使被封闭起来成为无人区，清洁机器人们也仍然按时清扫着这里，使之一尘不染。
　　除了罗伊外，其他几人都曾在这个区域的冬眠舱里苏醒，虽然也谈不上熟悉，但这片区域里有什么大家都心知肚明。罗伊也早就用精神能力探查过，所以一行人乘上线性车直接通过了这片区域，并未在此逗留。
　　到了真正的封闭区域大门口，杰克故技重施，开始用他的小机器解锁。罗伊也想再试试自己的精神能力是否对机械大门起作用，但斐迪南给他使了个眼色，罗伊知道他这是有话想说，于是主动连上了他的大脑。
　　‘怎么了？’
　　‘那个……刚才阿尔杰给我发了条信息，问我们在哪……’
　　‘信息？你的通讯器没关？’
　　‘呃……我忘记了……不过他会不会来找我们……’
　　‘肯定会……’
　　罗伊头痛地揉了揉脑袋，分出一丝精力去找阿尔杰，男人正在一边接通通讯器一边按自己房间的门铃，罗伊知道大事不妙了。
　　‘当神一样的对手和猪一样的队友凑齐了的时候必定得悲剧……’
　　‘对不起……怎么办啊，被发现了他会不会把我也揍成杰克那样啊……’
　　罗伊想了想，对所有人说，“大家把通讯器都拿出来。”
　　萨拉不解，“怎么了？不是都把通讯器关了吗？”
　　“舰桥有追踪权限，以防万一。”
　　罗伊把所有人的通讯器都收起来放到了线性车上，然后调好线性车的目的地，让线性车把所有通讯器都运往医疗区的大门处。不过罗伊不觉得阿尔杰会为了找他们跟舰桥打交道，阿尔杰应该会自己行动。
　　不过这才是最可怕的事，罗伊曾无意中说阿尔杰是飞船的“守护者”，他不知道这是什么含义，但这个词让他觉得危险。光从字面上看，像是说阿尔杰在守护飞船的安全之类的，也正如他曾经阻止罗伊破坏船体一样，这个“守护者”绝不会允许罗伊擅自进入禁区，这或许是对飞船的一种威胁。
　　罗伊走到机器旁边看了眼，问，“怎么样？”
　　杰克说，“这道门的程序里有权限限制，我现在用我的权限试试看能不能打开，大概需要20分钟。”
　　罗伊走到一边没再说话，他再次将精神力集中到大门上，在心里默念：开门。
　　杰克的小机器再次发出“叮”的一声，他惊讶地一挑眉，“哈？我还没……怎么就……”
　　随着一声沉重的闷响，大门开始缓缓升起。萨拉拍拍杰克的肩说，“不错嘛，你果然挺好用。”
　　“我没……”
　　“你的权限比你想象的要大嘛，”罗伊打断杰克想要解释的话，“看来玛丽亚确实偏爱你，接下来我们可以在这里畅通无阻了。”
　　“虽然很不错但是……”
　　“还算有点用，”比尔瞪了杰克一眼，“就先陪你去看你的什么超级电脑吧。”
　　杰克被搞得莫明其妙，还想说什么，不过被斐迪南随手掐了一把，这才放弃无奈地跟上。他算是个学术狂，所以他非常清楚自己做的机器是如何运作。都还没完全连接上大门的安保程序就解锁？这当然是不可能的事。
　　不过斐迪南的暗示看起来似乎有点内幕，杰克也不想过多深究，只是直觉接下来或许会发生一些超乎预料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