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失星海》文礼

41、逮捕

　　“也就是说，经常使用精神力，也像是一种锻炼，可以让你的能力有所增长？”
　　阿尔杰对罗伊的话还是有所疑惑，毕竟这个黑发青年总是喜欢做一些超出他预料的事。阿尔杰清楚地知道自己并不信任罗伊，而根据罗伊平时的表现来看也确实不值得信任。
　　不过今天还是罗伊第一次主动向他坦白什么，这个举动倒是直击阿尔杰的心房。他没有过于多疑，而是点点头，对罗伊说，“可以，不过，如果你想要挑战你的极限，必需要有我在场。”
　　“当然，”见阿尔杰并没有过于在意，罗伊松了口气，“这个能力算是我们的杀手锏，我也不想被外人知道。而且现在敌有暗我在明，行事也必需小心谨慎。”
　　“你能这么想最好，”阿尔杰皱起眉，“要知道每次都是你擅自行动……”
　　“我知道了知道了，”罗伊无奈地打断阿尔杰，“那个时候，我失去了记忆，对自己的人生迷茫而无助，你也体谅下我急于找回记忆的情绪啊。”
　　阿尔杰点点头，“确实，我没有过多考虑这个问题。”
　　而且，阿尔杰并不想让罗伊找回记忆，他甚至对恢复记忆后的罗伊会变成什么样子而感到恐惧。
　　“现在，虽然只找回了一部分记忆，不过我已经不再迷茫了，”罗伊拉住阿尔杰的手，微笑道，“我知道了最想知道的那一部分，也结交了朋友，我还有你……”
　　阿尔杰伸手捧着罗伊的脸，眼里尽是罗伊罕见的柔和微笑。他的心脏不由得猛烈地跳动起来，然后遵循本能吻上了罗伊的唇。
　　“好奇怪的感觉……”
　　一吻过后，罗伊用湿润的眼神望着阿尔杰的脸，“现在你可是顶着别人的脸呢……”
　　“那就闭上眼睛。”
　　阿尔杰将罗伊推倒在医务室的病床上，狭小的病床随即春光旖旎。
　　一周的登陆调查一无所获，未知风险的小黑盒也被扔在了行星上。
　　战士们返回T3时都有些失望，但在上层看来倒也是预料之中。什么外星文明，什么未知信号，若是这么容易就能发现，人类还用得着在茫茫宇宙中毫无目的地漂流吗？
　　更何况，飞船上有相当一部分人对主动联系地外文明持反对意见，谁也无法确定地外文明是一种什么样的形态，它们对外来者是否友好，甚至是否带有敌意。若是地外文明低于人类文明倒是喜闻乐见，若是高于人类文明，那人类又将何去何从？
　　不过由于T3比其他舰只的发现来得要多，路德和巴泽尔为了激励士气倒是发表了个表扬探索精神的联合声明，并且T3所有成员还可以获得一笔额外的信用点奖金。
　　在一片欢呼声中，探索舰队开始返航。海神号的能源补充也即将结束，再过不久就要重新启程。
　　这些天来罗伊持续监视着约书亚，直到T3准备返航，约书亚那边竟毫无动静。越是如此罗伊越是警惕，把自己弄到T3上跟随探测和那个未知的小黑盒到底是什么意思？约书亚的最终目的究竟是什么？
　　异变就在T3返回海神号时发生，当T3返回海神号后，T3上的全部成员被分批关押起来，而舰桥的名义是：有人冒充T3上的某名成员混入探索舰队。
　　罗伊的冷汗顿时就下来了。这事不是冲着他来的，而是阿尔杰！
　　误派罗伊的指令在此前罗伊去舰桥大闹一场时已经被证实是命令分派错误，T3上谁都有可能被指认是冒充，就他不可能。而真正冒充成员登舰的人，罗伊当然知道，除了阿尔杰不作第二人想！
　　这个时候罗伊才恍然大悟，一开始以为目标是他自己，没想到却拐了这么大个弯！约书亚一定非常清楚罗伊和阿尔杰的关系，他一定能够判断到罗伊若是涉险，阿尔杰不会扔下他不管。
　　在飞船上涉险的事已经确认过了，那时的线性车故障事件证明了阿尔杰会拼尽全力保护罗伊。若说那个时候目标是罗伊的话，这次却转移到了阿尔杰身上。
　　先是让罗伊被误派到T3上，引起阿尔杰的警惕。为了保证罗伊的安全，阿尔杰一定会想办法随行。虽然对护卫队那边说的是阿尔杰因强化异常原因需要在医疗区进行长时间治疗，但这个借口护卫队信，约书亚却是不信的。
　　他一定是证实了医疗区的那个人不是阿尔杰，通过此事确认了阿尔杰一定已跟随罗伊登舰，所以才在返航时闹这么一出。这样一来，阿尔杰的罪名是逃脱不了了，虽然冒充他人登舰这个罪名量刑可大可小，但若是那个小黑盒有什么问题，那麻烦就大了。
　　现在小黑盒的作用尚未曝露出来，也不知是不是约书亚留下的伏笔。只要没有小黑盒的意外原因，只是单项罪名的话，让迪夫这个法律专家帮帮忙，阿尔杰的量刑也不会太重。
　　但是，迪夫会帮忙吗？
　　罗伊揉揉眉心，叹了口气。他这是病急乱投医了吗，居然指望迪夫能帮阿尔杰？如果他答应迪夫的要求，说不定……但那样一来，阿尔杰可不会就这样算了，说不定会先杀了迪夫再杀了他……
　　真是一团乱。看着前面核实身份的队伍越来越短，罗伊冷汗都湿了衣衫。怎么办……他可以用精神力影响检查的工作人员，然而核实基因用的是机器，精神波对机器可起不了作用！而且这个检测是当场出结果，他刚才用精神波呼叫了杰克，杰克也没办法在当场就把结果改掉！
　　此时，罗伊感觉到阿尔杰的手放在他的肩上捏了捏，他立即用精神波在脑内对阿尔杰说道：‘我想不到办法……’
　　‘不用想，让他们把我带走吧，你声称不知情就行了。’
　　‘可是……’
　　‘听着，我想，他们闹这么一出，是要除掉你身边的战斗力。’
　　罗伊突然醒悟过来，对了，还有这种可能性。
　　自从线性车事件以来，阿尔杰便成为众所周知的罗伊的保镖，若是有人想杀他，也要先过阿尔杰这一关。
　　现在通过这种方式光明正大地除掉阿尔杰这个强战斗力，之后再对罗伊下手，就方便多了。
　　‘绕这么大个弯子，就为了除掉我身边的战斗力……’罗伊皱眉道，‘他还不如就在T3上动手，直接炸掉整艘探索舰不就好了。’
　　‘他，或者他们的力量应该是有限的，否则就像你说的，直接炸探索舰，或者进行更激烈的暗杀行动就好了。虽然我们现在还不知道他们的限制在哪，但唯一能确定的是，他们只能在暗中行事。’
　　‘就算我现在被他们抓起来，他们也不会立即对你动手。到时候你找机会接近约书亚，读取他的记忆，就知道他们在搞什么鬼了。’
　　‘毕竟现在敌人根本不知道你的精神能力，你不但能读取约书亚的记忆，甚至可以用你的精神力影响法庭的审判来缩短我的刑期，你看，你能做的事还有很多，所以，等下只要装作不知情就可以了。’
　　‘你说得对，’罗伊镇定下不，‘对不起，我刚才慌了。’
　　阿尔杰的手放了下去，罗伊深呼吸了几下，终于平静下来。正如阿尔杰所说，他能做到的事很多，这回棋差一招也无妨，他们的底牌还没曝露，总会赢回来的。
　　检查的队伍走到尽头，罗伊先一步进行检测。结果自然没有问题，罗伊也跟随着指示离开了检测室。
　　之后罗伊没作任何停留，取回自己的物品直接走人。他与阿尔杰冒充的那个人并不认识，没必要特意在原地等待。而且他随时可以用精神力观察动向，阿尔杰在哪、发生了什么事，这些对他而言了如指掌。
　　果然，在罗伊回到房间整理东西时，便收到了舰桥的传召。
　　“还真是心急。”
　　罗伊冷笑一声，换好衣服若无其事地来到舰桥。路德船长和马特中尉都在，等罗伊到了，先例行问了几句，然后便直入正题。
　　“阿尔杰？”罗伊摇摇头，“我刚回来，还没见过他，也没跟他通过话。”
　　“在T3上的时候呢？你们之间有通过话吗？”
　　罗伊笑道，“您在开玩笑吗？以个人通讯器的距离，我在T3上根本呼叫不了海号神上的人，而T3上的通讯器又只有长官们有权限动用，我要怎么跟他通话？”
　　路德和马特对视一眼，马特微不可见地朝路德点点头，然后路德便结束了这场问话。
　　“或许你会很奇怪我们为什么会找你来问这些，”马特看似好心告知，实则意有所指，“阿尔杰现在面临一项严肃的指控，已经被舰桥控制起来，押送往监察处。”
　　罗伊震惊地瞪大眼，“指控？他干了什么？”
　　“他冒充了一位士兵混入T3，那位士兵被人在医疗区找到，所以我们才会在T3返航后进行船员检察。”
　　罗伊难以置信的样子似乎取悦了马特，“当你在T3上的时候，阿尔杰就在你附近。你没发现身边的人有什么不对的吗？就算改变了相貌，他也会往你身边凑的吧？”
　　对于马特的说法，罗伊面露不快，“我该发现什么不对？对于我这个被强迫去当临时医生的人来说，这一切都不对！”
　　马特耸耸肩，“那倒也是，你也是被连累的，而且被人跟踪到这地步，心里也不舒服吧，真是抱歉。”
　　“我可以走了吗？”
　　“当然，”马特做了个请的手势，“回去好好休息吧，说不定庭审的时候还需要你出庭作证。”
　　罗伊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舰桥。从进入舰桥到现在，他的精神力一直全开，丝毫没有松懈过。然而看起来路德和马特召他来确实只是想问关于阿尔杰偷渡一事，并没什么别的目的。
　　不对，要说别的目的，马特似乎在故意激怒他？
　　回想一下马特从头到尾说的话，尤其是最后那几句，几乎句句意有所指，而且暗示性还相当强。并不是在怀疑他和阿尔杰的事有关，而是一种非常别扭的嘲讽。
　　就像在说是因为他的原因，阿尔杰才被抓起来一样。
　　罗伊心烦意乱地往回走，刚到车站，却又停下了脚步。
　　看到线性车，他突然想起第一次来舰桥时，就是在回程的线性车上差点被坑死。那时候有阿尔杰在，但现在，却只有他一个人。
　　这个时候乘线性车离开，是不是给凶手一个机会呢？但自己来的时候也是乘坐的线性车，并没有发生任何意外。
　　而且凶手应该也不会急于在这种时候动手，那不是明摆着告诉别人这里有问题么？阿尔杰刚被抓起来，罗伊又被特意叫到舰桥，结果回去的时候就发生了意外？
　　若之前阿尔杰和罗伊的推测正确，凶手只能在暗中行动，而且并不想要引人注目的话，那最近几天罗伊还不会有危险。
　　阿尔杰的庭审至少要在一周后，现在罗伊身边没了战斗力，凶手有的是时间来安排一场完美的意外。
　　罗伊叹了口气，正想抬脚去乘线性车，此时身后却传来一个似曾相识的声音。
　　“对线性车还有心理阴影吗？”
　　不用回头，全开的精神力当然知道，此时从背后接近他的人，正是约书亚！
　　刚才沉浸于思考，忽略了这人到底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但在他接近时，罗伊就有所察觉。
　　阿尔杰才刚被抓起来，最大嫌犯就自己冒出来了，这是示威？还是炫耀？
　　罗伊回过头，疑惑地打量了他一下。约书亚面露苦笑，“看来你已经不记得我了啊，我们以前在酒吧见过一面，而且……错过了一个共享良宵的美好时机。”
　　罗伊惊讶地“啊”了一下，“是你啊……抱歉，你的打扮……确实没认出来。”
　　此时身着军装的约书亚从形象上自然跟那天夜晚在酒吧里的便装大不相同，又只是一面之缘，时隔许久，罗伊认不出来是正常的。
　　罗伊疑惑地说，“没想到你是舰桥的人。”
　　“我并没想刻意隐瞒，”约书亚解释道，“只是那天之后，我们也没机会再见，刚才听人说你又来了舰桥，想来打个招呼，刚好看到你要回去，就跟过来了。”
　　约书亚看了看线性车，说，“我记得你第一次来的时候乘坐线性车发生了意外吧？我用飞行摩托送你回去吧？”
　　“这也太麻烦你了……”
　　“不麻烦，而且，我也是别有用心，”约书亚暧昧地笑笑，“不知是否有荣幸与你共进晚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