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像给你化过妆》五力

23、第二十三章

　　研究所地下，宋平章在试验台上摆弄着那颗悬浮着的金属头颅，双眼紧盯着头颅前方那两个黑乎乎的窟窿，嘴里念念有词……

　　助理小跑过来，见他忙着，几番犹豫，还是出声道：“宋教授……”

　　宋平章不理他，伸手从身侧的托盘里摸了一根钢针在延髓的位置比划了一下。

　　“宋教授！”助理忍不住又喊了一声，就看到宋平章忽的一下转过头来，手捏钢针，就这么悠悠地看着他……

　　“怎么？”宋平章开口问道，倒是没有不耐烦。

　　“这是……您要的检测结果。”说着，助理咽了咽口水，递了报告过去，见宋平章不语，又添了一句：“赵总有事找您。”

　　“哪一个？”宋平章忽的拔高了音量。

　　“中心实验室那个。”提到中心实验室，助理不自觉地降低了音量。

　　“我知道了。”宋平章转过头继续用钢针拨弄金属头颅，“咔哒”一声，金属头颅缓缓降落在试验台上，发出一声闷响。宋平章立在一侧，半晌，把钢针一扔，大步离开了。

　　中心实验室的一角，在一排排淡绿色的玻璃圆柱间，赵卫星身穿白大褂，匆匆走来，又在最大的一个玻璃圆柱前停驻不前。

　　良久，他摘了口罩，手指搭在玻璃圆柱下方的显示屏上缓慢地操作，“嘀”的一声，玻璃圆柱有节奏地左右转动，里面淡绿色的液体逐渐消退，露出在液体中浸泡着的人来。

　　赵卫星直视那在液体中飘荡的人，嘴角扯出一抹嘲讽的笑。呵，哪怕拥有相同的基因序列，你也不及我半分。

　　他伸手，隔着玻璃与里面浸泡着的人双手相贴，吃力地推动玻璃圆柱。看起来固定在地上的玻璃圆柱与基座分开，慢慢向前移动，露出一个平台。

　　平台一侧镶嵌着水晶盖板，里面依稀有一个人，恍若躺在水晶棺中。

　　赵卫星在平台下方划了一圈，“咔咔”几声，弹出一个黑色的盒子，那盒子缓缓伸展开来，原来是一个显示屏。

　　双手指头有规律地在显示屏上敲动，水晶盖板下的空间弥漫出一阵烟雾。待烟雾散去，清晰地展现出一张惊心动魄的容颜。

　　死一般的沉睡并没有折损她半分美艳。长眉入鬓，眉骨高耸，鼻梁挺立，线条到鼻尖又变得秀气，一直延伸到红润丰盈的嘴唇。

　　“日安，霖。”

　　赵卫星温柔地叫道，颇为留恋地看了一眼这张脸后，别过头，右手划过显示屏，点下了“切换”……

　　密密麻麻的线管连接在那人柔嫩的肢体中，在“切换”被按下的瞬间，各色液体迅速地顺着线管流入那人体内，使得那具妖娆的女体猛烈地颤动起来，看起来十分可怖。

　　赵卫星漠然地注视着，对于眼前的痛苦他无动于衷，甚至心里十分宽慰。

　　霖，瞧见你这样痛苦，我竟欢喜着。我的霖在时空的陷阱中苦苦挣扎，你作为其中之一，理应分担她的痛苦才是。

　　“嘀嘀嘀……”

　　显示器上一片红色警报，让赵卫星回过神来。

　　他一拳砸向水晶棺中央，拳头所落之处闪过一圈蓝光，蓝光消散后，水晶盖板沿着水平方向打开，一点点收回到玻璃圆柱下方。

　　赵卫星不慌不忙地后退，打开身后的柜子，从里面抽出几管药剂，用针筒毫不留情地尽数推进水晶棺中的人体内……

　　眼看着水晶棺中的人平静下来，赵卫星随手丢掉针筒，宽大的手有些粗暴地在那人脸上来回摩挲，似笑非笑道：“霖，你的儿子，即将成为我手中最快的刀。你开心吗？”

　　显然，他也不指望有人能回答，只是自言自语着。但在他粗粝的手掌掩盖下，那人的眉头轻轻皱了皱……

　　宋平章匆匆走到中心实验室，就看到赵卫星独自坐在敞开的办公桌前。

　　“赵总。”他叫道。

　　“宋教授。”赵卫星笑道，也不多废话，直接递了一份报告给他。

　　宋平章粗略看了几眼，不确定道：“人工虫洞？”

　　赵卫星点点头，又伸手指指下方，道：“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宋教授，你就是那东风啊。”

　　宋平章强自镇定，试探道：“在地铁站这样的公共场所做这种试验，就算清空场地也难免会泄露从而引起骚乱。”

　　赵卫星上前拍拍他的手臂，奇怪道：“我并没有打算清空场地。”

　　宋平章不敢相信，疑惑道：“这怎么行？”

　　“宋教授，纵观人类历史，所有伟大的成就都是需要牺牲的。实验室外的人工虫洞，成功启动需要的能量，至少要一百个人类来提供。

　　啧，人类的身体这样脆弱，里面蕴藏的能量却是无穷无尽的，我不得不感叹造物主的神奇。”

　　宋平章没想到赵卫星还打着这样的主意，直斥荒唐，立时拒绝了。

　　被拒绝后，赵卫星也不恼，他只是用慈爱的目光看着宋平章，一字一句道：

　　“还记得你的母亲吗？她是那么骄傲的一个人，最虚弱的时候也没有示弱，她孤零零地躺冰棺里，她在等你，等着你找到解药去救她。

　　能救她的东西，在虫洞的另一头。

　　纵观整个圈子，有能力做这个实验的，只有你。

　　宋教授，你是做还是不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