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像给你化过妆》五力

24、第二十四章

　　做还是不做？

　　宋平章没有给出确切的答案，他留意到赵卫星话中透露的信息，反问道：“已经找到治愈她的办法了？”

　　赵卫星眯了眯眼，轻咳了一声，说道：“是啊，折腾了这么多年，还是回到了源头。”

　　说着，他站起身，离开办公桌，示意宋平章跟他走。

　　二人在从一排排玻璃圆柱的间隙中穿过，行至最大的玻璃圆柱时，宋平章似有所感，放慢了脚步，快速地打量了一遍柱身。

　　走在前面的赵卫星在一堵墙前停下了脚步。他伸手在墙上的一个凸起用力按了按，“咔哒”两声，一个巴掌大小的屏幕弹出墙面，赵卫星拿起工牌，“嘀”的一声，墙面中央出现一道竖线，随后一分为二的墙面向两边快速移动，让出一条金属质地的走道，里面还有不少工作人员来来往往……

　　“快来。”赵卫星朝宋平章招招手。

　　宋平章跟着进去后，留意到走道两边都是一个个密封地棺材似的小房间，只有门，没有窗。

　　其中一个房间房门大敞，可以看见里面白花花的墙壁，两名工作人员正把一个青年束缚在一辆手术车上准备往外推。

　　宋平章定睛看了看，确定那是活生生的人。

　　那青年看见来人，仿若死水的眼里迸发出骇人的光来，他尖声咒骂：“举头三尺有神明，你们这些人，都不得好死！”

　　不得好死……好死……

　　回声还在耳畔，宋平章愣神的功夫，人已经被推走了。

　　他紧皱眉头，盯着赵卫星，严肃地说：“赵总，这恐怕不妥吧？”

　　“你情我愿的买卖，哪里不妥当了？这些人都是签过协议的，我付了钱，他们拿身体交换。

　　家里人收了钱，他们又要反悔，天底下哪有这么好的事？

　　亏本的买卖，我做不来。”

　　“话是这么说，但拿人体来试验，实在是越线了。”宋平章扫了一眼这个规模庞大的牢笼，只觉得心惊肉跳。

　　赵卫星饱含深意地撇了他一眼，走到那个房间，把门关上，指了指电子锁屏幕上的信息，转过头说：“刚刚那个人，年纪轻轻就在外面欠了一屁股赌债，他寡母被逼得喝了药，老婆一个人养着孩子，隔三差五还要挨打。

　　债逼得紧了，他经人介绍找到我们在外面的人，自愿签了协议，当天钱就送到他家了。按照协议，钱一到账，他就要到咱们实验室报到的，可他拿了钱就就丢了老婆孩子跑路……

　　把他弄进来，着实费了外面不少力气。

　　这样的人，在外面活着也是浪费，在实验室里，反而能为全人类做点贡献……”

　　不等他说完，宋平章打断道：“既然他后悔了，这就不是你情我愿的买卖。”

　　赵卫星不知想到了什么，呵呵笑道：“那我再跟你说一个。

　　隔壁那个，四十岁的男人，把邻居家的男孩糟蹋了，家丑不可外扬，这男人和男人，法律也治不了他。

　　可家属怎么咽的下这口气。这不，男孩他爸把人给弄这里了。

　　要搁外面，真拿他一点办法也没有，在这里，他也算是赎罪了。

　　宋教授，收起你那些天真的想法吧，这世上，只有自私的人，没有无辜的人。”

　　说着他慢慢向前踱去。

　　宋平章小跑着上前，伸手将他拦住。

　　“赵总，中心实验室的操作我管不着，但我个人，无法接受这样的事。”

　　赵卫星拨下横在眼前的手臂，直视他的双眼，叹道：“　当年，我们的实验室里有一个代号ＢＨ的实验体，她就是我们实验室取之不尽的宝藏，如果她安安分分在实验室里，现在这里的试验也不至于停滞不前。

　　你那时候还小，不知道这些实验体的手段。要知道，普通人接触ＢＨ的下场只有一个：灰飞烟灭。就是ＢＨ实验体本身，直接接触ＢＨ也只有死路一条。

　　那天实验室的安排出了偏差，有个女研究员被ＢＨ实验体迷惑，把她放了出来。

　　等我们赶到的时候，她已经消失了。调了监控才发现，那个女研究员和她的弟弟，都被这个实验体吞噬了，尸骨无存。

　　我们忙着收拾残局，没想到这个ＢＨ实验体小小年纪心狠手辣，离开前狠狠算计了你母亲一把，整个实验室当年费了好大力气才把你母亲救回来，留下一线生机。”

　　“那个女研究员的弟弟……是不是叫达磊？”宋平章突然问道。

　　“你查得倒是挺清楚的……没错，是叫达磊。”这下赵卫星倒有些意外了。

　　得到肯定的答案后，宋平章反而沉默了。

　　见他不声不响，赵卫星轻咳一声，说：“孩子，我也算是看着你长大的。我做这些是为了谁，你也有数。这些年，我没有一天放弃过寻找解药。

　　整个实验室里各种方法都试过了，也只能减缓你母亲被感染的速度，我也不想拿这么多人命去换，可是她等不起了，再拖延下去，你只能眼睁睁看着她消失。

　　她被实验体的血液污染，唯一能逆转感染的就是ＢＨ，哪怕是０．１ｍｌ的ＢＨ就能让她康复。

　　而作为替代品，类ＢＨ在这些人身上试验下来，根本达不到预期的效果。”

　　宋平章犹豫道：“ＢＨ是原先实验室的产物，以现在的知识水平，人工虫洞的另一头到底是什么还未可知，这样贸然试验未免太过草率……”

　　“我给出的这个坐标，指向的就是从前的实验室。只要这次实验室外的人工虫洞成功启动，我就有把握拿到ＢＨ。”赵卫星说着，眼中光芒闪烁。

　　宋平章闭了闭眼，轻声说：“好。”

　　仿佛是不经意地，赵卫星开口问道：“你以前，在你母亲那里，有没有见过一个吊坠？”

　　宋平章疑惑地看着他，摇了摇头。

　　在他衣领掩盖下的锁骨上方，一枚金属吊坠正微微发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