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风精灵》瑾瑾

28、9.风迷月影 II

　　那夜，也是这般皎洁的月光，洒在平坦的旷野之上，给激战之后的残骸铺上一层白纱。清冷、萧肃。刚刚归来的尤里西斯站在焦黑的大地上，茫然地环顾四周，一时间竟无法确定发生了什么。
　　“喂！有人在吗？回话！”托尼和安德鲁的呼喊声在耳边远远近近地响着，沉寂之中徒留回声空响。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长老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景象。
　　“不知道……”尤里西斯朝着一堆看上去像是残留着什么的土堆走去。
　　不等他走近，土堆竟然发出淡淡的光芒，一个人影自光芒中慢慢浮现。
　　“大地神特拉索尔！”柯帝们连忙向这个中位神的影子行礼致意。
　　“柯帝族族长，你族违背了王的法律，擅自袭击人类，造成众多死亡，因而受到神界的讨伐。现在，讨伐战争已经结束，违法者已经受到应有的惩罚。鉴于你及你带去的柯帝没有直接参与此事，王将不再追究你们的责任。速速带着你的族人离开此地，永不得回头。”
　　“等……请等一下！”尤里西斯从震惊中抬起头，“我的族人……他们不可能做出这种残酷的事来，柯帝族长久以来一直谨遵与人类的契约，不曾违背。这事定是个误会！”
　　“柯帝背弃契约，证据凿凿，不容你狡辩！”特拉索尔的口气变冷，“劝你还是接受惩罚，带那些族人离开。”
　　“你说我的那些族人……他们怎么了？”
　　特拉索尔的眼神沉了沉，口气更加冰冷：“无一幸免。”
　　尤里西斯呆愣在原地，他可以听见自己的心跳，一下一下，沉重而缓慢，身后的罗莎丽和丽迪亚却已相继晕倒。
　　过了很久，他才勉强找回自己的声音：“我弟弟……他也……”
　　特拉索尔不再说话，但眼神却说明了一切。
　　沉默，持续蔓延着，直到特拉索尔的影像消失，尤里西斯才踉跄着晃了晃身子，喃喃地说：“我真是个没用的族长，连自己的族人都保护不了……”
　　“族长，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安德鲁问道。
　　尤里西斯默默地想了许多，最后说：“我不相信这一切，我要去见王，把事情弄清楚！”
　　“我们会跟随你的，族长！”托尼响应道。

　　然而，前往圣地的路程并不顺利，在禁林处，他们遇到了下位精灵的阻挡，好不容易靠着三人拖住他们，尤里西斯却在禁林深处遇到了上位精灵和众多神灵的阻挡。托尼、安德鲁和长老也因寡不敌众被擒。
　　再度失去族人的恐惧和担忧令他在胁迫下让了步，无奈地带着他们离开了禁林。
　　为了得到帮助，尤里西斯找到了当时颇具威望的雅诺特巫师。
　　一天一夜之后，雅诺特巫师带来了王的决定：“柯帝族无视神灵的法律和与人类的契约，屡次违犯，遂将一族免去风之精灵的称号，逐出神界。除非我亲自解除，你族将终生不得以人形见于阳光之下，白天为狐夜晚为人，人类将只称呼你们为狐人。”
　　听完巫师的复述，尤里西斯的目光黯淡了下去，像是断了一切希望般颓然地垂下了头：“是吗……这就是对我们的惩罚吗？”他拿出一张地图，“雅诺特巫师，谢谢你的帮助。这个，是记有圣地位置的地图，我想我们再也不需要了，就交给你吧。”
　　老巫师接过地图，却反问他：“你难道一点都不怀疑吗？”
　　“什么？”尤里西斯一愣。
　　“柯帝一族忠实守法，无论于人界还是神界都是人人皆知的，为什么会在一夜之间发生这样的变故？你难道没有想过会是受人怂恿？”巫师犀利的眼神一闪，说出令尤里西斯震惊的话，“据我所知，在事情发生的前几天，柯帝们的情绪都很激动。”
　　“谁？是谁在怂恿我的族人？”
　　巫师摇摇头：“我也不知道，但怂恿者使用的是与你们相近的神力，你可以将这个作为一条线索，在人类世界中寻找。”
　　尤里西斯闻言苦笑，这无异于大海捞针。
　　告别了巫师，仅存的柯帝们踏上了离家的旅程。王的惩罚生效，圣地的位置从他们的记忆中消失了；只要一遇到阳光，他们便不得不化身为狐狸，躲避猎人的捕杀。这一走，便是三百余年……

　　“柯帝一族遭人怂恿的说法，我倒也不是没有听说过。”绮维亚王后听完尤里西斯的回忆后，微微侧了侧头，思索着说，“记得当年神灵中也有不少为你们辩护的，再怎么说，风之精灵在神界享有很好的声誉。可惜这些说法都没有证据，你们最终还是被定了罪。”
　　汀娜于是立刻接着说：“所以我们前来请求王再给柯帝一次机会，至少让我们查清真相。”
　　绮维亚有趣地看着他们：“那为什么不早几百年来呢？”
　　“那是因为……”尤里西斯不得不做出解释。
　　“不明原因的沉睡？”王后露出了深思的表情，“看来这是还真是不一般啊……”
　　“所以我们才……”
　　可是绮维亚王后却摆手打断了他们：“我想两位到这里已经很疲惫了，不如就在这里休息一晚。”说着让侍者带他们到可放去。
　　明白王后已经不想再多谈这个话题，失望的两人也只得依言行事。

　　次日早上，丹尼准时来到了短信上写明的地址。
　　进入他视野的是一幢纽约市随处可见的办公大楼。正值上班时间，许多职员鱼贯进入大楼，丝毫看不出有何异常。
　　越过大门的一刻，他瞥见正门照壁上有个似曾相识的标志。那是什么标志？自己似乎在什么地方见过。丹尼正努力回想着，却注意到一名警卫迎面向他走来：“请问是丹尼·普里斯先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