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风精灵》瑾瑾

35、11.风云变幻（上） III

　　混沌中，一根紧绷的细弦发出模糊的微光，时不时弦上有明亮的电光闪过，伴随着轻微的震颤。突然，细弦剧烈地抖动起来，像是被一股强大的力量猛力拉扯，电光石火之间，弦“嘣”的一声，断了。一切被迅速涌起的迷雾吞没……

　　丹尼已经一个星期没有消息了。汀娜在局长办公室里不断地跺脚，来回走着。局长忙不迭地制止她：“汀娜，你就别再跺脚了，我头都开始疼了。”
　　“局长！”汀娜猛得停下来，双手用力一拍桌面，震得桌上的文件堆纷纷响应重力号召落地，“丹尼已经失踪7天了，你一点都不担心吗？”
　　“那你在那儿跺脚，他就会回来吗？”局长反问。
　　“……”理亏的汀娜开始满房间地寻找新的出气筒。
　　“好了，汀娜，你最大的缺点就是不够冷静。”在办公室里出现新的牺牲品之前，局长及时阻止了她，“我不是说过了吗，要相信丹尼，相信他的能力。”
　　“可是……”
　　“我已经看过光盘里的资料了，非常的详细。有了这些证据，我们就能将城市帮定罪了。这多亏了丹尼。另外，这个案件已经全部移交给FBI的特别行动组，你就不要插手了。”
　　“可是，局长！丹尼有危险，我们应该……”
　　“德拉尼克警探！”局长大声喝止她，“无论何时，都不要有先入为主的思想，不要被个人情感冲昏头脑。警察守则第一条，你忘记了吗？”
　　汀娜定住了，过了好一会儿才讷讷地开口：“对不起，我失态了。”
　　“出去吧。不要忘了晚上巡逻。”
　　汀娜点了点头，默默地带上门出去了。

　　意识到丹尼失踪的，不止汀娜和局长。
　　丹尼遇袭的第二天，奥斯瓦尔德便从加文那里得到了报告。
　　“被抓了？”他也有些吃惊。
　　“是。”加文的回答简单明了。
　　“居然失手了？”奥斯瓦尔德难掩失望之情，“你怎么看，加文？”
　　“也许普里斯发现了不该看到的东西。”
　　“哦……？”奥斯瓦尔德颔首，“那么我们只好期待德拉尼克的表现了。反正他们失败，于我们也没有任何损失，大不了再物色新的人选吧。”
　　“不。”
　　奥斯瓦尔德诧异地看着加文，这是他第一次对他的提议提出异议。
　　“请让我再去调查，这里有古怪。”
　　奥斯瓦尔德半眯着眼注视着他，半晌，点了点头：“去吧，不过不要耽搁太久。公司是很忙的。”
　　加文无声地行了个礼，退了出去。
　　然而，这却是他最后一次见到加文。

　　入夜的纽约，如同一座金碧辉煌的宫殿，开着豪华却嘈杂的宴会。灯红酒绿间流淌着无尽的诱惑。第一个喊它apple的人真是个天才。
　　安德鲁与托尼就在这样的夜灯摇曳中辛勤工作着。
　　运用自己的机械天赋，安德鲁得到了这个驾驶叉车的工作。他小心地将沉重巨大的货物推进叉斗，然后开到指定的货价前卸下，由托尼一样一样码上架。虽然不像安德鲁那样通晓机器，托尼依然凭着自己强壮有力的双臂赢得了工友们的一致赞赏。
　　这天夜里，他们正和平常一样卖力工作着。忽然，别在腰间的感应器不约而同地震动了起来。
　　急忙放下手中的活儿，两人拿下感应器，指针齐齐指向前面的布里斯托尔办公大楼。
　　托尼立刻拔腿就要往大楼跑，被安德鲁一把扯住：“别冲动，托尼。先通知头儿。”
　　“别通知了，等大家赶到，智神早就不见了。”托尼挣脱安德鲁，直朝大楼跑去。安德鲁担心出事，也只好跟在他后面。
　　然而，他们没能跑到那里。一股强大的力量从大楼内迸发出来。那是神力所造成的压力。人类是感觉不到的，可是对于精灵而言，却是一种令人窒息的压迫感。跑到半路的两人再也没有办法前进半步，视线也因此扭曲，四周的东西全都变得歪七扭八。神力逐渐增大，他们开始觉得连站立都非常困难，身材瘦小的安德鲁已经被迫弯下了腰。
　　呼吸越来越难。正当他们以为自己在劫难逃时，压力倏的消失了，就如同它出现一样突然。因为过于用力，托尼一个趔趄跌倒在地。喘着粗气的两人面面相觑，意识到情况可能不妙，连忙借故请了假，并联系到了汀娜。

　　听过他们的叙述，莫里斯长老有些责备地看着托尼：“你的性急延误了最佳的报告时间，托尼。”
　　托尼低着头，一语不发。他知道是自己的过错，也不推卸责任，只等着接受处罚。
　　“头儿呢？”安德鲁东张西望，却不见尤里西斯。
　　“他带着丽迪亚母子一起到波士顿去调查了，要两天后才会回来。”汀娜着急地皱眉头，早知道让他带上手机了。
　　“那怎么办？”
　　汀娜想了想：“我去吧，你们说的神力似乎对人类没有作用。”
　　“不行，太危险了。”长老阻止道，“我陪你去。”
　　“啊，不用了，您留在这里等尤里西斯回来就把这件事告诉他。安德鲁和托尼陪我去吧。”
　　“也好。”长老说，“就让这小子去将功补过吧。”
　　托尼闻言头压得更低了。
　　然而他们并没能成行，一个意想不到的报案人将汀娜紧急拉回了警局。

　　见到来人，汀娜意外地低喊：“迈肯罗？”
　　报案人正是奥斯瓦尔德·迈肯罗。
　　对方看到汀娜进来，就站了起来：“德拉尼克警探。”
　　“是迈肯罗先生啊，来我们小警局有何贵干呢？”因为调查被无故打断，汀娜的心情实在不能说好。
　　“我是来报案的，我的助理加文被人绑架了。”奥斯瓦尔德好像没有注意到她的不快，直接切入主题。
　　“绑架？”汀娜抬了抬眉毛，没好气地说，“那您应该去失踪绑架人口科，不是来我这里。”
　　奥斯瓦尔德偏了偏头：“克里斯蒂娜小姐的心情似乎不太好呢。如果我打扰到你做事了，那真是抱歉。可是我认为这件事情交给你比较合适。”
　　“哦？”
　　“我的助理，加文，是被布里斯托尔和他的手下绑架的。另外，我还知道，他们也绑架了你的搭档——丹尼。”
　　汀娜闻言差点跳了起来：“你说什么？丹尼被绑架了？！”
　　“怎么样？是不是考虑接手？”
　　“你是怎么知道的？证据？”
　　奥斯瓦尔德耸了耸肩：“我只能这么告诉你，虽然我没有证据，但是我可以百分之百肯定。相不相信，就是克里斯蒂娜小姐你的事了。”
　　“哼……看样子，你们兄弟的感情不怎么样嘛。”
　　“兄弟？”奥斯瓦尔德首次露出不屑和不快的表情，“我没有这种来历不明的兄弟。”
　　“就因为他继承了大部分的家族企业吗？我对你们家族内部的倾轧没有兴趣。”
　　他的小眼睛眯了起来，闪烁着阴郁的光：“我不知道你调查到了什么，警探小姐，可我得说它们都是假的，尽管它们伪造得十分逼真。”
　　“假的？”汀娜反问，“那么那些亲戚、朋友和师生的口供又怎么说？难道说这些也是的？”
　　意外的，他竟然承认道：“确实是假的。”
　　“怎么可能……”不等汀娜开始嘲笑，奥斯瓦尔德就继续说了下去：“我不知道这个家伙是哪里来的，反正大约是6年前，突然之间我多出了一个跟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哥哥，周围的人似乎也在一夜之间被洗脑了似的全都一口咬定他是我的孪生兄弟。我可不是个宽宏大度的人，属于我的东西我是绝对不会让给别人的。这个人拿走了原本是我的财产和股份，我只不过是要把它要回来而已。”
　　“哦？这么说，所有人都被洗脑了，而你却没有受到影响？难道你想告诉我你有特异功能吗？”汀娜始终不相信。
　　“你可以看看这个。”说着，奥斯瓦尔德从外套口袋中取出两张照片递给汀娜。
　　汀娜接过来，看了一眼，疑惑地抬起眼：“这不过是两张一样的照片，你想说明什么？”两张照片上照的是同一个人——加文·罗宾斯，同样一丝不苟的发型，同样笔挺的西服，完全看不出有什么区别。
　　“请你看看背面。”
　　汀娜迟疑地翻过照片，顿时睁大了眼睛——两张照片的背面写着拍照的时间，一张是1989年7月，另一张则是2005年9月。她难以置信地将照片再次翻转过来，又仔细看了一遍两张照片，突然明白了过来：“迈肯罗先生，你该不会是想告诉我，你的私人助理不是个普通人吧？如果这两张照片的拍摄日期属实，那么在这十六年时间内，加文·罗宾斯没有任何的变化——他不会衰老！”
　　“你终于愿意相信了？”
　　“你还真是镇静啊，迈肯罗先生。”汀娜的口吻听不出是佩服还是嘲讽，“我以为你会被吓得腿软呢。”
　　“世界上不可理解的事情多了，我可没有那么多精力一一被吓倒。只要是对我有利的，我就要充分地利用。”
　　“务实的想法。”汀娜总结道，“那么你又想怎么样呢？即便是这样，我也不可能贸然闯入布里斯托尔大楼去救人，况且你这样说，就意味着对方也许也不是常人，我也许根本对付不了。”
　　“那么我就说得更详细一些吧。”换了个姿势，奥斯瓦尔德开始了他的叙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