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chapter 1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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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你听！”
“这是海潮的声音……”
“闭嘴，这里是曲山州，哪里来的海！”
风起，刮过山间的树，簌簌作响。
“真的是海潮的声音……大哥小心！”
师傅说逝水剑诀的要旨只有一句话——时如逝水，永不回头。
因此若是出剑，必定一往直前，绝不能半路收招，不然使剑者必受内伤。
逝水剑诀中有一招叫做碧海听涛，师傅第一次为我示范它时，站在离风波湖足有数丈远的地方，湖水却皆为他剑气震动，形成几道粗壮的水龙盘踞湖面上，过了好一会儿才洋洋洒洒地落下来，浇了我一身。
“唧唧，这招可一定要练好哦。如果以后谁不讲道义以多欺少，你就用‘碧海听涛’震退他们！”
我内力不足，这招勉强使来，只有师傅三重功力。不过，逼出这些鬼祟之徒是够了！
“大哥！”
“哎哟！”
“好邪门的剑法！”
“不要慌！”
到现在为止，我方看清这湘西五鬼的真面目。他们或从树梢上跳下，或从石后现身，包绕住我。除了那个矮胖壮汉外，最瞩目的便是一个跛脚的书生模样的年轻人。
他五官清秀，长冠束发，一派翩翩公子的风度，却看得出右脚微微有些跛。
矮胖壮汉问那跛脚书生道：“大哥，我们现在怎么办？”
“别怕，一起上便是了。”
书生手里拿着一柄折扇，扇头银光闪闪，伸出五枚尖刺。他猛地展开折扇，却听见旁边另一瘦高个儿痛呼出声。
“老四，你怎么了？”
“大哥，我被她的那道无名剑气震伤，五脏六腑都在痛啊！”
“大哥，我也是！”
“好霸道的一招！”
跛脚书生面色阴沉地看着我，“敢问姑娘师承何门？”
我道：“就凭你们几个，也想抓住我？”
我之前忌惮他们，大半是因为这五人练习的偷袭之术，一人缠住我，其他四人伺机而动，实在防不胜防。现在他们中的三个被我所伤，又统统现了身，再没什么好怕的！
我严阵以待，谁料那跛脚书生沉吟片刻，竟然朝我拱手道：“姑娘，我们兄弟有眼不识泰山，姑娘剑法通玄，我等兄弟不自量力，请姑娘恕罪。”
我说：“你要跑？”
坡脚书生一笑，他面目尚称得上六分清隽，举止谈话也斯文，若不是他亲自带人截杀我，我是不太相信他是一个杀手的。
“姑娘一击便伤了我三个兄弟，我们不跑难道要全死在这里吗？”
他能屈能伸，方才指挥兄弟杀我时言辞冷酷，现在又这么斯文有礼地对我说话，不愧是这五个人中的老大。
可惜他不知道我的内功粗浅，这一招碧海听涛已经耗尽了我的内力。
我道：“你们要是就这么走了，你们的主家怎么办？”
跛脚书生笑道：“姑娘在为我们担忧么？某不胜荣幸。”
“我管你去死。”
书生笑容一滞，很快恢复了翩翩风度，道：“秦妙妙有姑娘这样的高手护身，我等是完成不了任务了。”他话锋一转，“不过，姑娘千万别放松了警惕。我们主家派来的高手可不是我们兄弟可以比得上的。”
他眼睛里的恶意要溢出来了。
我不说话。湘西五鬼互相搀扶着离开，渐渐消失在山间小道上。我立马转身，朝山下奔逃而去。
我内力耗尽，筋脉里空空荡荡。如果再来一个高手，必定有死无生。
我答应过师傅，不会这么容易死的。
我运起十分的轻功，在山石间跳跃。不过一炷香，脚下蜿蜿蜒蜒的小道已经到了头，却不见杨霖与秦妙妙的身影。
我小声唤道：“杨霖，秦妙妙，是我。”
无人回应。
他们不会是害怕追兵躲起来了吧？可杨霖负伤，跑不远的，怎么这么一会儿功夫就不见了。我自忖轻功过人，没道理追不上他们啊。
一声破空传来——
我脖颈骤然一阵剧痛，来不及多想便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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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迷糊糊间嘴里灌进了什么东西，本就不怎么清明的脑袋更加晕乎乎。我费力地睁开眼睛，一个穿着湖蓝色长衫的人束手背对着我。
“师……师傅？”
不，不……师傅已经死了……我亲手埋的，怎么会出现在我面前呢。难道我也死了吗……
身下是硬邦邦的石床，我试图找回片刻清醒，但脑子反而更加沉了。
“唧唧，你累了，不要动啊。”那个人温柔地对我说。
他叫我唧唧，只有师傅才这么叫我！他真的是师傅！
小时候我学说话，老是叫不全自己的名字，“江寄波”被我念成“江唧唧”，师傅开怀大笑，便给我取了个乳名“唧唧”。我长大以后他常常拿这件事来取笑我。
我的眼泪夺眶而出，“师傅，我好想你，你终于来接我了吗？”
那个人柔声道：“唧唧，你这些日子过得还好吗？”
“不好，一点也不好，”我摇着头，“山下一点也不好，师傅，我们回风波湖去吧。”
师傅还在问：“哪里不好呢？”
我呆呆地回答道：“到处都是杀人溅起的血。”
师傅沉默了。我说：“师傅，你为什么不转过来看我一眼。我好想再见你一面。”
师傅说：“你看到我的脸，我就得走了。”
“不要，”我呜呜地哭起来，就像小时候哭着对他说不想练剑那样，“我不想师傅走。”
师傅不说话了，我哭得太用力，感觉花光了一身的力气，连脑袋都无法支撑了……就在脑袋要砸到墙上那一瞬，有一只手扶住了我。
这只手，稳稳地扶住了我的肩膀。
我破涕为笑：“师傅……”
正要抬眼看他，却被另一只手掩住了眼睛。
“唧唧，不要看哦。”
“我不看，”我说，“师傅，你别走。我有好多话要和你说。”
“你说吧，我在这里。”
可是大脑越来越晕沉，我不得不闭上眼睛。那身湖蓝色的残影就这样消失在视线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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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做了一个梦。
我梦见在一个漆黑的山洞里，一个瘦高瘦高的年轻人背对着我，他问我：“你不喜欢杀人为什么要下山？”
我喃喃道：“我不要待在山上，那里已经没有师傅了。”
“为什么要救秦家的人。”
我有些听不清他的话了，“活下去，师傅要我活下去，我想带更多的人一起活下去……”
重坠感传来，神智仿佛跌落到深渊之中。身体脱离掌控，顺着冰冷的石壁滑了下去。
有一双温暖的手，托住了我。
“谢谢你……”
我彻底失去了意识。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chapter 12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