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chapter 23 ...
-
我一手狠掐她的人中，一手按住她脊背大穴，内力如泄洪般向她体内涌去。我内伤尚未痊愈，此刻内力倾泻而出，以致下腹丹田剧痛，但实在顾不得这许多。
我要她把当年的事一点一点，掰碎了告诉我！季秋师兄到底是谁害死的，她为什么叫我高翎！
直到我嘴角逼出血迹，她才缓缓醒转，朦胧地望向我，眼中闪过一线清明。我撤回内力，咽下口中残血，左手骤然掐上她的脖颈，恶狠狠道：“你刚才说什么，我师兄季秋是谁害死的！”
她脸上的每一块肌肉都在颤抖，“高翎，你来找我了！”
“我不是她！”我左手逐渐收紧，她挣扎着想要脱开，两只白皙的手紧紧扣着我的手腕，涂着丹蔻的指甲几要外翻。
“告诉我！谁杀了季秋！”
她翻出白眼，面颊涨红，嘴唇青紫，含糊地吐出两个字：“高……翎……”
我挫败地撒手，左臂被她挠得血迹斑斑。她被我挥到一旁，兀自扶着喉咙急喘咳嗽，满面眼泪鼻涕，狼狈不已。
我看着她，她稍微缓过来便是那副痴痴傻傻的模样，沙哑着声音对虚空道：“季公子……你来接我了吗？”
她真的疯了。
我两次放过她，没有取她的性命。是不是潜意识里认为，杀她已经没有必要。
季秋师兄的仇，已经报了。
我抚上胸口，不，还有一个人，还有韩缙。
===
天朗气清，惠风和畅。西北的天气总是这么晴朗，纵然呼吸里尘土飞扬，但人却感觉格外自由。
就在刚刚，韩缙把我叫去书房，让我明天出发去剿匪。
他一夜间苍老了许多，鬓边华发增生，神情是前所未有的疲惫。人一累，精气神就少了，原本看着还年轻气盛的人，突然就变老了。
我作为斥候，要先独身一人深入敌营。
我并不觉害怕，他却安慰我道：“你不用担心，我会抽派所有护卫暗中保护你。你只要在那马匪安扎之地探个来回，就立刻回来。你轻功好，不用多久便可以回家了。”
他反反复复地说着那一句话：“不用多久便可以回家了。”手里的茶沏了又沏，茶盖都忘了放下去。
我观他神情怔忡，心生不忍，打断了他：“我会回来的。”
闻言，他两眼发亮，含情脉脉地看着我：“翎儿，你一定要记得回来！”
此话一出，我和他同时愣在原地。我还未说话，他迅速回过神来，哀伤莫名地望着我，却是摆摆手，叫我退下去。
我心中百感交集，他与秦逸影一样，都是极为痴情的人。奈何美人如花隔云端，天长路远魂飞苦。
莫伤心，等剿匪回来，我便送你去见她。
秦逸影说人世虚名太多，什么都比不上再见师傅一面，你也是这样想的吧。
===
我拎着一壶小酒去见文松，他看一眼我，再看一眼酒，连忙慌里慌张地要把门合上。
“诶，你躲什么！”我挤开门，强拉着他在桌边坐下，“这酒是送给你喝的。”
他笑逐颜开，翻箱倒柜地找出两碟下酒菜，只拿了一双筷子。
“瞧你小气这样儿。”
文松道：“我宁愿小气点也不要陪你喝酒，顾大人现在还闭门不出呢。”
他一口酒一口小菜，吃得不亦乐乎。我有些羡慕他，道：“文松，你以后想干什么？”
文松漫不经心地答道：“陪着将军呗，还能干什么。”
我艰难地问道：“如果将军不在了呢？”
他奇怪地瞥了我一眼，还是认真答道：“如果将军不在了，那文松也不在了。”
我无言以对，看着他欢快地吃饭喝酒，蓦地生出一股惆怅来。
酒喝了一半，两碟子小菜也吃得七七八八，文松醉眼惺忪地问我：“阿继，你将来想做什么。”
“你不愿意当将军的义子，总不好学我没什么志气，甘愿待在将军身边做一个小厮吧。”
他这个简单的问题，叫我说不出答案。我坐在椅子上整整一个下午，等到想清楚时，才发现他早已趴在桌边酣然入睡，与周公会晤去了。
我一笑，对他道：“我从来没想过将来要做什么。因为我做的每一件事，都能让我下一刻就没命。”
我收拾着桌上的狼藉，轻声对自己道：“哪怕像韩缙这样的人，都有我时刻潜伏在他身边，想要取走他的性命。谁的命，都是从老天那里借来的。”
“……反正我孑然一身，怕是下一刻就死了，也没有什么遗憾吧。”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chapter 23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