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嬖笑》翼暝

13、第十二章 揭秘

　　下午智孝和昀曦轮流教授我。智孝察觉了我的灵源曾受过伤，昀曦便要替我诊治。颢天曾说过灵源受创的话是很难修复完整的，所以我对昀曦提出的治疗不抱很大的希望。但是又不好意思拒绝她，便由了他去。

　　傍晚时分昀曦硬留着我吃了晚饭。我记挂着晚上和颢天的见面，吃完饭便急匆匆地要离开。智孝担心我的安全，将我护送到了偈嗣府外才放心地离开。

　　走进院子，颢天已经来了。“颢天，你来多久了？”

　　“一会吧。你今天回来的似乎有点晚。”

　　“嗯。我被那一黑一白的两个师傅留下来吃了晚饭。”

　　尽管夜已黑，可是借着月光，我仍清楚地看到颢天舒了一口气。他很担心我吗？

　　“方才阮霈霖来过，你今天有见过他吗？”

　　“今天在街上碰到他了。不过他没有说什么，但是不晓得他有没有察觉什么。哦，对了，今天和他在一起的是帝君。”

　　“你见到帝君了？”颢天非常激动地问道，伸手扯住我的手臂，却突然“嘶”地吸了口冷气。

　　“怎么了，颢天？受伤了？”

　　“没事。今天去打探消息的时候，不小心被人发现了，还好只是受了点皮肉伤。”颢天收回自己的手臂，掩饰地说道。

　　“让我看看。”

　　“真的没什么事。”

　　“真的？”

　　“嗯。倒是你，和那个帝君见了面，他有做什么吗？”

　　“什么事？祁熵第一美人在身边，他哪会对我有什么兴趣？”

　　“外界传言夜瑀帝是非常好色的，总之你小心一点。”

　　“颢天，你担心我？”

　　“嗯，”颢天不好意思地撇开头，“毕竟你现在还没什么自保能力。”

　　心里一阵欣喜，今天真的好运到了极点。

　　颢天有伤在身，所以我也就没再让他教我武功。看着他离去后，我早早地上了床，回味着今天发生的所有事情。

　　没多久，门被推开了。是梵猊回来了。

　　“梵猊，”我起身，唤道。

　　“啊？”梵猊明显吓了一跳。“少爷，你怎么还没睡啊？”

　　“呃，睡不着，起来准备喝杯水。你要不要也来一杯？”我今天心情非常好，待人也变得亲切起来。

　　“好的。”

　　我倒了两杯，将其中的一杯递给了梵猊。梵猊先是伸出右手接，可突然像是想到什么，换了左手接过杯子。

　　我自是注意到了这一异常。“梵猊，你的右手怎么了？”

　　“呃，今天在二少爷的院子里帮忙时，出了点错，被二少爷叫人教训了几下。”

　　“让我看看。”

　　“没事，主子教训下人是常有的，我们都习惯了。”梵猊用左手小心地护着右手臂。

　　今天颢天也受了伤，这是巧合还是……

　　联想起之前的一些细节，我真的越发对梵猊和颢天两人之间存在着什么关系感到好奇。是不是到时候该揭开这场猜谜游戏的谜底了呢？

　　我带着各种想法躺回了床上，思量着该采取什么进一步的措施。如今事情的发展似乎有点偏离我当初的预想，但是还算一切顺利，不过身边不断涌现的谜团让我一直心神不宁。

　　第二天我还是一如既往地去了玥央，顺道还参观了一下智孝名下的其他店铺，发现了许多问题，感觉自己未来的创业之路还真够漫长。然后悠哉悠哉地去见昀曦和智孝，一直在仙梦潭待到傍晚方才慢悠悠地回偈嗣府。

　　事情能否水落石出就看今晚了。

　　颢天依旧来得很早，独自一人在院子里欣赏星空。

　　“颢天，你的伤还没好，今天怎么不好好休息？”

　　“我怕我不来，你会以为我走了。”

　　“你还是赶快回去休息吧。”

　　“既然来了，我就陪你聊聊天好了。”颢天拉着我席地而坐。我靠着颢天，感觉到他的体温透过衣物传了过来。

　　“喂，颢天，你有亲人吗？”

　　“没了，都死了。”提及亲人，颢天的脸色顿时变得很难看。

　　“都是被阮君卿害死的？”

　　“嗯。”

　　“那我以后当你的亲人好了。”

　　颢天一愣，撇头看我。

　　“你是我的师傅啊，而且是第一个相信我的人。”

　　颢天对我淡淡地笑了。这还是我第一次看到他笑，柔柔地，感觉自己想一直看着他这个样子。

　　“我走了。明晚再来。”

　　颢天依旧去也匆匆。我小心地跟在他的身后，尽管要跟紧他，以我现在的功夫还是十分困难。但是我大致知道他的去向，知道目的地的跟踪是最简单的。

　　果然远远地瞧见颢天进了花园另一头的废弃院子。上次就是在那里发现了梵猊。现在颢天又进了那里，我的心跳不禁快了起来。我小心地在院外藏了起来。里面传来衣物飘落的声音，除此之外，没有任何动静。

　　等了半天，终于又响起了脚步声。我屏住呼吸，一个身形瘦弱的人走了出来。是梵猊！颢天呢？难道梵猊和颢天真的有什么关系？

　　看梵猊走远，我进院子寻视了一遍，空无一人。颢天呢？难道他会飞天遁地之术？

　　其实心中已经有了一个答案，但实在太不可思议了。

　　回到院子，我没有立刻上床睡觉。心中有个疑团需要有人来解释。按照惯例，梵猊回来之后会来我的房里看一看。

　　“吱呀”一声，房门被推开。梵猊照旧是被吓了一跳。“少爷你怎么还没睡啊？”

　　“我睡不着，想找你聊聊天。”

　　“聊什么？”

　　“梵猊，你家里还有什么亲人吗？”

　　梵猊的脸色一暗，“少爷之前不是问过了吗？”

　　“有吗？我不记得了。”

　　“家里除了爹娘，还有一个卧病在床的爷爷和三个年幼的弟妹。”

　　“听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有印象了。我还记得你家就在祁熵城外，具体在什么地方？”

　　“少爷问这个做什么？”梵猊的语气中有点慌张。

　　“我明天准备出城去看看，想顺便去你家看看。”

　　“我家很偏僻的，而且不太安全，少爷还是不要去了。”

　　“这样啊。梵猊，你来偈嗣府多久了？”

　　“也快有两三年了。”

　　“这两三年偈嗣府可真不够太平的，经常有刺客光顾。不知道是你倒霉呢，还是偈嗣府倒霉。”

　　梵猊听了，变得有些激动：“少爷，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是说那些刺客都是我带来的！”

　　我不理会他的问题，继续问道：“梵猊你认识一个叫颢天的人吗？”

　　“颢天？他是什么人？”

　　“他就是那个一直意图杀死偈嗣的刺客。”

　　“我怎么可能认识刺客呢？倒是少爷，你怎么会知道刺客的名字？”

　　“喂，梵猊。这世上有没有一种功夫可以改变人的身高体形？我在以前的世界听说过一种叫缩骨功的功夫，但是那种功夫只能是把人的骨头变得很细，倒是不能改变身高的，而且还是一种只存在于书上的功夫。你们这里有这样的功夫吗？”我趴在桌子上，看着对面的梵猊。一片乌云挡住了月亮，让我看不见他的表情。

　　“什么以前的世界？少爷你到底在说什么？”

　　“梵猊你手臂上的伤真的是被二哥叫人打的吗？还是剑伤？”

　　“少爷你果然还是认定我就是刺客。那你应该去禀报偈嗣大人，请偈嗣大人将我抓取审问，而不是在这里和我聊天。”

　　“可是我又不想害颢天。”

　　“我说过我不认识什么颢天。”

　　“对，你是不认识什么颢天，因为颢天和梵猊根本就是同一个人。你说我该叫你颢天呢，还是梵猊？”

　　梵猊一愣，脸上满是惊愕的表情，“少爷，你说什么，我不懂。”

　　“颢天，你还要骗我。为了弄清你到底潜伏在偈嗣府的什么地方其实我暗中跟踪了你好几次。你的轻功还真是厉害，开始的时候一直让你给跑了。但每次都是让你在花园失去了踪影，我便对那一带产生了怀疑。”我站起了身子，缓缓走到梵猊身边。

　　“开始我还没有将梵猊和颢天联系到一起。只是觉得你们两个从某种地方有些相似，身上都有相同的淡淡香气，都有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感觉，”我伸出双手，轻轻地捧起梵猊的脸袋，“而且还都有一双漂亮的眼睛。”对，那是一双多么吸引人的眼睛。我在那双眸子里看到了自己，从颢天第一次出现在我面前开始，我就一直希望自己能一直出现在这双眸子里，希望自己一直能被他注视着。

　　我收回双手，“后来我就发现了那个废弃的院子，便一直留意着。有次我看到梵猊在里面整理衣物。梵猊曾经说过要保住清白，可是却在那个地方整理衣物。这让我产生了怀疑。梵猊虽然这段时间很少在这里出现，可我还是注意到他虽然体格瘦小，可是身上却非常结实，不像是贫穷农户的孩子，倒像是个学武多年的高手。于是我开始怀疑梵猊和颢天或许是一路的了。梵猊混进偈嗣府是来给颢天做内应的。”

　　“但是那日，梵猊和颢天却同时受了伤，尽管两个人的理由听上去都很合理，可是也太凑巧了吧。更何况以梵猊的性子不像是会做错事的人，而颢天也不像是会那么不小心。这就开始让我怀疑你们两个或许是同一个人，虽然很不可思议，但是如果颢天会那种类似于缩骨功的功夫的话，变成梵猊就不是不可能的事情。于是今晚，我又跟踪颢天去了那个废弃院子。这次我清楚地看见颢天走了进去，可出来的却是梵猊。而当梵猊走后，我到院子里面去看过，一个人影都没有。”

　　“原来你怀疑了我这么久。”一直未开口的梵猊突然说道。

　　“因为你知道了我全部的秘密，我却对你一无所知，你不觉得不公平吗？”

　　“然后呢，你怎么证实了你的想法？”

　　“其实到现在我还不敢确定我的想法是否正确。可是被你这么一说，我就能百分之百肯定梵猊和颢天是同一个人了。”

　　“呵呵，没想到嬖笑现在变得如此聪明。”

　　“错，是文棐。原来真的有那种功夫存在吗？”

　　“要我表演给你看吗？”

　　说着，梵猊就运起了功。只听到“喀啦”好几声，梵猊的身体就像是被折叠起来的木偶一样一下子舒展了开来，立刻变成了颢天那高大的身形。

　　“还真是神奇。这叫什么功夫，颢天？我也要练。”

　　“这是我师傅的独门武功，折骨功。这功夫得打小就开始练，像你现在都长这么大个了，怕是练不起来了。”

　　“我很大吗？还不是比你小。颢天，你到底叫什么名字？梵猊，还是颢天？”

　　“既是梵猊，又是颢天，梵猊是我的姓，而颢天则是名。”

　　“梵猊颢天？”

　　“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