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嬖笑》翼暝

23、第二十二章 帝君

　　回祁熵已经好几天了。那日正式宣布我为凤皇后，第二日颢天就带着我回祁熵了，同行的还有鸢吟和阁佐。阁佐在中途离开了，颢天说他是到各地的分阁看看，以防这次的事情再次发生。而鸢吟则一直跟着我们到了祁熵，直到我彻底了解天尊阁和凤皇的事情，他就会回主阁去。在祁熵的时间他会住在分阁里。分阁还跟以前，鸾绛也还在，只是他已不再是凤女，而是名普通的阁内下属。再次见到鸾绛，他身上的淡定似乎少了些，变得有点忧郁。

　　回到偈嗣府之后，颢天就又变回了梵猊的样子。“喀啦、喀啦”几声，颢天的身形一下子缩小了许多。还真是有趣。可惜我练不成这功夫，否则只要“喀啦、喀啦”几声，我也能在瞬间改变自己的身形。

　　没过几天，阮君卿带着他的一干儿子就回来了，府内一下子又热闹了起来。颢天也开始被各个院子使唤开来。我只有在深夜才能看到忙碌了一天才回来的颢天。

　　“颢天，你这样子会不会很辛苦？一面要收集资料，一面还要应付那些少爷的要求。”我紧紧偎进颢天的怀里。

　　“没事。其实阮君卿的每个儿子都有大批的下人。只不过有几个特别会使唤人而已。像是二少爷阮珣柏虽然平时在外温文尔雅，但其实在府里却是最难伺候的主子。他的要求特别多，还非常苛刻。一旦心情不好，就会拿下人出气。他的那些下人觉得我做事比较机灵，所以常会找我去帮忙，就是指望着我能把事情做好。除此之外，也没什么。你不用担心。”

　　“真的不需要我帮忙吗？”

　　“不用了。你就去赚你的钱吧。”

　　虽然颢天嘴上这么说，可是我心里还是暗自担心。颢天已经在偈嗣府潜伏了两年多了。如果这么轻松就能杀了阮君卿，他也就不需要潜伏这么久了。颢天虽然是武林的白盟主，但阮君卿毕竟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偈嗣。要杀他多少得冒点风险。虽然很想帮他，可是一时之间我还真是不知道要如何帮他。毕竟我是个不受宠的少爷。若我想要帮颢天，那么首先就必须能够博得阮君卿的疼爱。不过这似乎是件无法完成的事情。

　　唉，还真是麻烦那。

　　我独自一人无聊地坐在玥央食肆的内堂里看着账簿。凭着智孝的玉牌，我现在已经跃升成为玥央的老板了，不需要再在外面抛头露面了。只不过兀自烦恼的我现在根本没有什么心思去经营店铺。假意地翻了两页账簿，我再没有心思待在那里，决定还是去仙梦潭找多日不见的昀曦和智孝。

　　虽然春节已经过去了，可是街上还留着春节喜庆的气息。百姓的脸上都是笑嘻嘻的，似乎还沉浸在春节的喜气当中。祁熵城的春节向来是最热闹的，只可惜跟着颢天去了天尊阁的我错过了那些庆祝活动。我不禁又想起那几十天里发生的事情，还真是大起大落。

　　慢悠悠地向城外走去，时而停下来，看看小贩的货物。再次被一个小贩的货物吸引，不过近看时却似乎没有想象的那么好。于是站直身体，转身准备离开，却与对面走来的人撞在了一起。

　　“痛！”

　　回头准备指责那人，然而在见到那人长相的时候，到嘴的话又咽了下去。街上的其他人不认识这个人，可是我认识，竟是那个和我有过一面之缘的帝君。他怎么会在这里出现？做帝君的这么闲吗？还是他真的如颢天所说的那样一天到晚除了发情就不知道能干什么了？

　　帝君看了我两眼。我回瞪了他一眼，转身就要走。

　　“站住！”我的手臂被人拉住，“你撞了我家爷，不说声道歉就要走？”

　　这算什么？无赖纠缠无辜百姓？若不是我知道他的身份，我肯定会这样以为。一般无赖用这种招，要么是为钱，要么就是为色。那么帝君要什么呢？钱？这个国家应该没人比他更有钱。色？似乎以现在我的长相，还入不了他的眼。毕竟阮霈霖这个祁熵第一美人可是天天陪在他的身边。

　　“你似乎是阮霈霖的四哥？”第一次听到帝君的声音，比颢天还要低沉的声音，却充满了魅惑。

　　“是的。请问阁下是哪位？”

　　“我是他的朋友。我们上次见过。”朋友？男朋友吧。这个帝君的记性可真够好的。那么久之前的事情居然还记得。要是我是那个绝美的样子或许还有可能，但是上次他见到的也是这个平凡的我。

　　“哦，我想起来了。咦，今天怎么不见霈霖？他没有和你在一起吗？”

　　“我今天是出来随便逛逛的，并没有找他作陪。”

　　“这样啊。我还有事，先走了。希望下次还能再见，告辞了。”再见？还是不要再见了。

　　“你要去什么地方吗？我陪你一起去吧。”

　　这个帝君今天是吃错什么药了？干吗一直对我纠缠不休？我又不是什么倾国倾城的大美人。

　　“不用了。我要去的地方很远。不麻烦阁下了。”说着，转身就急着要走。

　　“我叫夜瑀，你叫什么？”

　　“嬖笑，阮嬖笑。”回答的时候，我已经走出老远了，不知道他有没有听到。虽然不想告诉他，可是以他和偈嗣府的关系，要想知道我的名字不难。

　　本就烦躁的心情此刻又多了个谜团。这个帝君是一时兴起，还是另有所图？真是烦死了！

　　一到仙梦潭，昀曦就给了我个热情的拥抱。“嬖笑，你这些日子到底去了什么地方？怎么都不来找我们？”

　　“昀曦，我去了趟南方。智孝呢？”

　　“我见你一直不来，就让他去城里打探消息了。”

　　“昀曦，智孝怎么这么听你的话？”

　　“呵，我们以前差点就错过了，我还差点丧了命。智孝可能是觉得亏欠我，想补偿我吧。”

　　“啊，真羡慕你们能一直在一起。”

　　“怎么了？你这次来怎么怪怪的？”

　　“你还记得我之前跟你提过的那个丫环吗？”

　　“嗯，记得。”

　　“其实他不是什么丫环。他是天尊阁的阁主。他之所以到偈嗣府，是因为他和阮君卿有仇，他是来报仇的。”

　　“然后呢？你想跟我说的应该不止这些吧。”

　　“我喜欢上他了。”

　　“是吗？那你在烦恼什么？他不接受你吗？”

　　“不是。他也喜欢我。可是他还没报仇成功，所以他就还得继续待在偈嗣府里当个丫环。阮君卿的那些儿子又特别能使唤人，我现在每天都没有多少时间能和他待在一起。我想帮他，可是却又不知道要怎么帮他。昀曦，你说我该怎么办？”

　　“阮君卿心思细，为人谨慎，要想杀他，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是啊。我曾经去他的院子里搜寻过。虽然在他的院子下面发现了密室，可是那个密室里却跟他的书房一模一样。里面什么机密都没有，只是满墙挂着一个叫智孝的人的书画，而桌上堆的都是些年代久远的奏折。哎，智孝？难道是智孝的书画？”

　　“不是。只是同名而已。阮君卿可是要派人杀我们，又怎么会保存智孝的书画呢？”

　　“巧合。智孝这个名字很好听吗？连前任帝君也是叫这个名字。等等，智孝帝，还有那些奏折，现在他又特别地宠爱智孝帝的儿子夜瑀帝。昀曦，你说，那个密室会不会和智孝帝有关联？”

　　“可能吧。可是这个与你家丫环的仇没关系吧？”

　　“是啊。唉，真是烦啊。”

　　“不要想了。你家丫环应该会有办法的。对了，他叫什么名字啊？”

　　“颢天，梵猊颢天，很怪的名字吧？”

　　不知道是不是我眼花了，当我说出颢天的名字的时候，我在昀曦的脸上看到了一丝惊讶和欣喜。但只是一瞬间，很快，他的脸上又恢复成了平时的样子。

　　为什么今天所有人都怪怪的？这是我当时的唯一想法。脑海中不禁又想起那个帝君，心里却有一丝又将有什么事发生的预感。

　　又跟昀曦聊了些春节期间发生的事情。他听说我又受了伤，就急急忙忙地要为我把脉，随后就端出一大碗的汤药，要我喝。昀曦这样子还真像是爱唠叨的妈妈。

　　当我喝完药时，智孝也回来了。他还是一幅酷酷的样子。但是他进来看到我时，我明显看到他松了口气。明明很担心我，还要死撑着，真是的。还真是个要面子的老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