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堕天使》李宛

100、伫守的誓言

　　伽卿刚跟文野通完电话，莉莉从附近便利店买了橄榄油和食材回来，自然而然的推门进来然后关上门，伽卿正若有所思的站在电磁炉前，听见莉莉回来的声音转过头看了一眼，莉莉小声说了一句，“天气越来越冷了，早上出去有点凉。”
　　“昨晚下雨了，你穿那么少出去当然冷。”莉莉看向伽卿，伽卿为了不让莉莉看出自己情绪不好，马上转移话题说，“你到底要不要教隔壁小朋友滑滑板？”
　　“你想我教吗？去教小朋友就少时间陪你了。”
　　“我才没那么小气，你去教吧，邻居对我们那么好，之前还送千层面过来。”
　　“吃货就这么出卖我了？”
　　“橄榄油给我。”伽卿瞪了莉莉一眼说，莉莉把油瓶子打开递过去。
　　下午伽卿去上营销课的时候，心不在焉的想着文野说的话，心思完全没在课上，即便讲师和旁边的同学情绪高涨，自己依旧完全不在状态。下课收拾东西的时候碰见一个女生笑着问伽卿，“多少周了？”
　　“马上要七个月了。”
　　“我十一周了。”女生温和的笑着说。
　　“看不出来，你身材好棒！”
　　“男孩还是女孩知道吗？”
　　“不知道。”伽卿笑着回答。
　　“要不要一起去喝杯东西？”准妈妈笑着问。
　　“好啊！”伽卿爽快的答应。
　　两人一起去咖啡厅坐会，点了三明治和果汁，对方问伽卿，“你是中国人？一直在这生活吗？”
　　“不是，最近几个月才来，我爱人在这里。”
　　“好甜蜜。”
　　“你怎么会想来上这个课？”
　　“我以前在超市做促销员，最近辞了工作，生完小孩之后想做点生意，所以来上课看看，你从事什么工作？”
　　“我只是好奇所以来上课，在中国的时候是记者。”两人在店里说笑相谈。
　　莉莉为了收集毕业论文的演讲资料，带了单反在街头拍了一些照片，用心的调焦找角度，对着街头涂鸦的不良少年拍了一张照片，对方看过来问，“做什么？”
　　“只是兴趣，我不是政府的人。”莉莉马上举起双手轻松的示意，少年没追问，只是自己警惕的走开了。莉莉一边看着照片一边走了，相机里不少街头流浪汉和下层社会图景，莉莉大学的专业是社会类学科，以这些为主题做毕设很正常。上车后把相机放在一边，开车去接伽卿。伽卿从咖啡厅出来，平和的带着笑容的上车，这种平凡的幸福，真的看起来很幸福。
　　晚上莉莉披着毛毯在楼下改论文，用电脑检查一下拍的照片，伽卿趴在楼梯口轻声叮嘱，“早点休息，不要总是后半夜才做正经事，恶性循环。”
　　莉莉抬头看着伽卿回去，在楼下坐了一会也上楼了，侧身躺在床上，看着伽卿问，“过几天如果天气好，我帮你拍照怎么样？不是有很多人喜欢拍孕期写真留作纪念吗？你想要吗？”
　　“可以信任你的拍照技术吗？”
　　“好歹我也是前职网红。”莉莉大义凛然的说，把伽卿逗笑了。
　　“其实我一直很想拍水下的照片，只是没有机会，而且现在的温度太低了。”
　　“我帮你想办法。”莉莉爽快的答应。
　　伽卿甜蜜的笑了，捏了莉莉下巴一下说，“不用麻烦了，以后再说。”
　　“怕没有这样的机会了，我在你身边的时间。”
　　“不要乱说。”
　　在美国的这段时间伽卿和莉莉都不忙，伽卿主要是安胎，莉莉主要是写论文，除此之外并没有什么别的事，可以在一起的时间很多，虽然不住在一起但经常相约碰面。伽卿在公寓收拾了泳衣和浴巾，带着包准备去游泳，出门后看见在路边车上等着的莉莉，莉莉从车窗口侧过头跟伽卿摆下手，有点痞气的样子，在恋人眼里格外可爱 。
　　“你怎么来了？”伽卿上车后笑着问。
　　“送你去上游泳课。”
　　伽卿含笑瞥了莉莉一眼，有些不相信莉莉会这么好心无事献殷勤，但是不说什么，走到半路伽卿发现莉莉没去以往的健身会所，于是看着车窗外开玩笑的说，“你要把我卖了吗？”
　　“有人会买吗？”莉莉附和着玩笑，然后解释说，“换个地方。”
　　两人到了一家看不出是健身会所的地方停车，周围并不繁华，伽卿有些迟疑和不解的跟着下车，莉莉看伽卿充满疑惑，过去自然的拉起伽卿的手进去。之前两人聊过要拍孕期写真，莉莉居然说到做到了，找了一个室内的泳池给伽卿，之前一起烧烤的女生朋友Claire和Sam在一边站着，莉莉丝毫没理会自己的两位朋友，只想着伽卿。温室泳池加上落地窗透过的阳光，还有堆放在房间里的鲜花，宛如希腊神话中的乐园，伽卿惊喜得一时说不出话，看了一眼周围，禁不住感叹，“哇！太美了！你准备的？”
　　“Claire的朋友是房地产中介，刚好最近经手这里。”
　　“这是Eisual准备的一个惊喜。”Claire笑着说。
　　“你想做什么？”伽卿笑着看向莉莉问，语气甜腻又温柔。
　　莉莉挑了一下眉笑了，过去水池旁边试了一下水温，脱了外套和鞋子，毫不犹豫的跳下去了，站在水里看着伽卿笑了说，“答应你的我会做到。”
　　Claire拿了一条蓝色的纱裙给伽卿看，伽卿一脸震惊的捂住嘴说不出话，最后感动的称赞，“It’s beautiful。”
　　“It’s for you。”
　　Claire陪伽卿去换了裙子，披着毛毯出来，伽卿走到水边犹豫一下，莉莉果断伸出双手，伽卿鼓起勇气搭上莉莉的手，莉莉手撑着伽卿安稳的抱进水池，两位朋友一脸看热闹的八卦脸，但也带着欣慰的笑意，莉莉抓起泳池旁边套了防水套的相机，调整下镜头，伽卿在泳池里高兴的说，“好温暖，好开心。”说着向莉莉泼水，莉莉拿着相机皱眉躲开，但是并没有生气。从镜头里看着伽卿，看着对面那个人的微笑，觉得拥有整个世界般满足，伽卿试探的把头潜下水面，莉莉也跟着憋气潜水，看着恋人的裙摆和头发随着水流飘散开来，不禁被这种美震撼，安静的认真的拍照不说话
　　拍了几张之后，Claire扶伽卿上岸休息，坐在泳池旁边铺得厚厚的毛巾上，身上披着毛毯，莉莉仍旧站在水里，浑身都湿透了，却丝毫不在意的样子，拿着相机检查照片，过一会才过来岸边，仍旧站在水里，把相机放在一边，自己停在伽卿面前，亲昵的撒娇似的搂着伽卿蜷在泳池边的小腿，充满爱意的用脸颊靠在上面。伽卿拿了旁边的毛巾盖在莉莉头上，揉着头毛帮忙擦水说，“一会该感冒了。”莉莉抬起头用亮亮的小奶狗眼神看着伽卿，简直无限激起母爱，伽卿马上温和又无奈的笑了，帮莉莉擦着头发小声说，“快点拍完，然后我们一起回家。”
　　莉莉马上笑了，向后退了两步躺倒在水里，这种既可靠又顽童的样子，让人爱又让人无奈，伽卿下水继续拍了一会就准备收工了。莉莉用手臂撑着水池边跳上岸，拿了毛毯，伽卿沿着一侧的楼梯走上来，一出水面莉莉就把毛毯裹在伽卿身上问，“冷吗？”
　　“不会，很好玩，能给我看照片吗？”
　　“你先换衣服。”莉莉叮嘱完，自己湿漉漉的站在泳池旁看相机里的照片，衣服和头发还在滴水，随意的把头发向后撩起，少年气十足又带着股湿身诱...惑。
　　“好像一部浪漫爱情文艺片，没想到你是这样的艾丝莉。”Sam笑着调侃。
　　“谢谢。”莉莉懒得理会调侃，只是说了一句道谢。
　　“我可以走了吗？”
　　莉莉给了个OK的手势，然后继续坐在泳池旁边看照片，镜头里的伽卿犹如维纳斯一般美丽动人，柔美、优雅、迷人，伽卿换完衣服出来，Claire也跟两人拜拜手告别了，出去找在车上等着的Sam，不解又好奇的问了一句，“她们是一对吗？”
　　“看我们艾宝谜一样的眼神，一定有事情。”Sam大义凛然的说。
　　“我不认为艾丝莉是拉拉。”Claire充满疑惑的反驳。
　　“走着瞧。”Sam看戏的笑了说。
　　伽卿看见朋友们都走了，拿着浴巾过来裹在莉莉身上，在旁边搂着莉莉轻声说，“不冷吗？”
　　“被你的样子迷住了。”莉莉侧过头迎着伽卿的脸颊轻声说，伽卿闭上眼睛用鼻尖碰了莉莉脸颊一下，在嘴唇上轻轻一吻，本来就此打算起身，却被莉莉拉住手臂阻拦，迎上去回应这个吻，艾总主动起来简直撩神本神，阳光映照在明净的落地窗上，倒影在淡蓝色的水面上，温暖而干净，此时此刻此处，两个人犹如伊甸园里最圣洁的花朵与果实。
　　伽卿看了一眼相机里的照片，满意的说，“有一个会拍照的爱人是多么重要。”
　　“你是说我拍的好还是不好？”
　　“当然是好，我现在这种状态都能拍出人瘦腿长的效果，很厉害了。”
　　“我就是这么了不起。”莉莉一脸小骄傲的仰起头说，求表扬的样子。
　　“称赞你，你最棒。”伽卿宠溺的配合。
　　晚上回去莉莉在整理电脑里的照片，想了一会伽卿的事，但没有说什么，其实莉莉明白伽卿一直留在这不是一个好主意，于是拿着相机上楼，伽卿正在整理行李箱，莉莉不禁略带伤感的诚恳的说，“我们很少有合照，一起拍张照片吧。”
　　“不是我们一合照就出新闻，所以才不一起拍照片的吗？”伽卿开玩笑的说。
　　莉莉被逗笑了，依旧拿着相机过去拍了一张自拍，然后看着相机的屏幕，伽卿察觉到莉莉这个举动有点异常，但是没有问，莉莉拍完照又重新下楼了，将要发生什么，两人心里都有预感，只是谁都不想戳破。
　　照片被拿去文印店打印出来，莉莉一边走一边看着照片，然后去修车房取车，跟Tom挥手打个招呼就把车开走了，其实伽卿的身体状况越来越需要照顾之后，莉莉工作的时间变少了，陪着伽卿的时间变多了。回家之后自己把照片一张一张自信的放进相框，然后挂在墙上，几乎都做好了伽卿才买菜回来，上楼看见挂着的相框就笑了，莉莉转头看见伽卿也没说什么，开始收拾东西，然后从信封里拿出一张照片递给伽卿，是两人自拍的合影，坐在床边安静的看着伽卿，眼神中莫名带着爱怜和不舍。
　　“这张怎么不框起来？”伽卿看了一会照片笑着问。
　　“方便你留在身边。”莉莉淡然的回答，看着伽卿的眼神似乎有话说，伽卿不禁笑了，莉莉想了一会终于说，“下周开始你不要再来这里了。”
　　“嗯？”伽卿明明不意外，但是装作意外的问。
　　“你的状态越来越需要人照顾，我不希望你出任何意外，我会每天去看你。”
　　“其实我最近…在做回国的打算，原本是想在这里生完小孩过一段时间再回去，可是…好像我留在这里会让很多人费神，大家已经包容我够多了，我不想一再任性。”伽卿努力不表现出失落，面带笑容的解释，“所以我这个月末回国，一直没跟你说，是因为…太舍不得，对不起。”
　　“不用跟我说抱歉。”莉莉带着一丝失落的语气说，“你和你家人的决定永远都是最好的，我没任何意见。”
　　伽卿想了一下说，“走之前我想听你说实话，你会回去找我吗？无论什么时候我会等你，无论什么结果我想听你亲口跟我说，无论以后的路该怎么走，我们都不要不告而别，可以答应我吗？”
　　“我答应你会回去，给所有人一个交代。”
　　“此时此刻你爱我比其他任何人更多，是我的错觉吗？”伽卿温和又迫切的问，莉莉想了一会没说话，然后抬起眼睛看向伽卿，“我知道是因为我跟你在一起的时间久了，所以你的心更倾向于我，但是我不想继续留在这麻烦你，以后…我们再相遇的时候，哪怕是感情已经淡了一些，我也希望能够和别人站在同一起跑线争取。”
　　“你从来不是和别人在同一起跑线，即便讨厌，我也是对你更深刻。”
　　“这时候还不忘撩。”伽卿忍不住笑了说。
　　莉莉笑着起身，过去把伽卿搂在怀里轻声说，“我把照片给你就是为了让你经常想着我，我们以往同框的时候确实都没什么好事发生，但是这次还有以后，我希望是美好的回忆，我依旧不知道我们走下去会到达哪里，但是我愿意试着走走看，也希望可以很幸运…这是一条正确的路。”
　　“嗯。”伽卿搂着莉莉的脖子温和含笑的答应。
　　“今天我给你做一顿大餐，好好珍惜。”莉莉说着松开伽卿，笑着下楼了。
　　伽卿跟着走到楼梯上，俯身靠着围栏看着楼下的莉莉，温柔和爱意已经快要溢出眼眶，但是又带着一分淡淡的哀伤，这样的艾丝莉可以说跟伽卿当初认识的完全不同，或许比想象中的好一千倍一万倍，即便伽卿期望莉莉会变好，但是未曾想过这个人，会变得这么善良，这么温暖，回想当初，仿佛过了几个世纪，除去在感情里的那份犹豫不定，那份信誓旦旦却总是出尔反尔，似乎没有别的缺点了。
　　因为怀孕八个月之后，搭乘飞机要办理的手续更麻烦，对孕妇来说也更辛苦，所以要赶在这之前回去，那么伽卿能在美国的时间不到一个月，而仅剩的这二十天的时间，莉莉一直好好陪着伽卿。早上骑自行车载伽卿到附近的森林公园上室外瑜伽课，十几个准妈妈坐在草坪上听老师讲课，顺便做一些活动的动作，有几位的家人也站在旁边陪着，莉莉本来在围观，拿手机给伽卿偷偷拍了几张照片，但临时调皮的快步溜过去在伽卿旁边盘腿坐下，伽卿看了莉莉一眼没说什么，老师看了莉莉一眼笑了，一脸宠溺和嗔怪，莉莉马上调皮的向老师撒了谎，“两个月，还看不出来。”
　　伽卿无奈的笑着皱眉拍了莉莉一下说，“这你也说谎。”
　　上完课莉莉扶伽卿起来，伽卿跟其他人打个招呼，随推自行车的莉莉一起走了，莉莉单手扶着自行车，伸出另外一只手给伽卿，两人拉着手一起散步，回心转意后的莉莉，简直体贴到不像话，伽卿拉着莉莉的手，双手抚摸一下问，“你的手没事了？”
　　“早就好了。”
　　伽卿有点心疼的看着莉莉的手说，“你回国真的受了很多伤，看来国内的生活不适合你，你就待在这里挺好的，这才是你的生活。”
　　“舍得放开我了吗？”莉莉笑着问。
　　“爱一个人就是希望她过得好嘛，虽然很老套，但是真理，我选择相信。”
　　“一个人生活得怎么样是性格所致，不是只在国内我会受伤，在哪我都不老实，难道在美国这十几年我没挨过揍、没出过事故吗？只是你没看见。”
　　“不要总是让自己处在危险中，爱你的人会担心。”
　　“我知道了。”莉莉温和的答应，虽然感伤和不舍，但故意轻松的说，“以前总是一个人没觉得什么，但两个人之后突然变成自己，应该会觉得有点孤单呢。”
　　“人就是脆弱的生物，不曾拥有过就算了，一旦拥有了便不想失去。”
　　“贪婪。”
　　“也不能这么说，算是对美好事物的向往吧。”
　　莉莉想了一会没说话，伽卿温柔的搂了莉莉腰一下安抚，其实有时候爱情最打动的人不是说了多少甜言蜜语，而是一个小动作小表情。晚上莉莉独自在院子里坐着喝了会啤酒，伽卿走过来要坐在旁边，莉莉拍拍自己的腿说，“椅子凉。”
　　“我现在很重哎。”伽卿撒娇又害羞的说。
　　“没关系。”莉莉一脸欠揍的傲娇样说着温柔的话，搂着伽卿坐在自己腿上，两个人静静的待着，时而抬头凝望星空聊天，时而不说话，只听着彼此的气息。
　　“其实我心里有点害怕。”伽卿温和的轻声说，莉莉转过头看着伽卿，伽卿低头想了一会说，“在面对别人时我总是态度很坚决，因为我担心不那么坚决我就会动摇，我不是一个喜欢出尔反尔的人，所以自己把话说出去之后逼着自己不要反悔，但以后怎么面对孩子怎么教育孩子，我并不清楚。”
　　“既然已经没办法回头了，只能把不清楚的事情弄清楚，但是不用给自己太大的压力，有些事不是凭空去想就能想透的，到时候自然而然就知道怎么做了。”
　　“是啊，可心里还是很不安。”伽卿转向莉莉认真的说，“我来找你，也是因为只要见到你，我的大部分精力就都用来关注你了，不会去胡思乱想太多。”
　　“所以我只是你转移注意力的工具？”莉莉故意笑着问。
　　“对我来说你是怎样的存在，我始终没办法确认，像是信仰又像是警示，像是理想又像是现实，在你这我有过失望有过绝望，有过希冀有过幻想，总是模模糊糊看不透你的心，时而想卑躬顺从你的脾气，时而又忍不住跟你顶撞，我也是个阴晴不定的人吧，尤其在发生这件事之后，总是觉得我们终有一天会走上从未想过的陌路。”
　　莉莉侧过头凝视着伽卿，温柔又果断的迎上去，用双唇紧贴着伽卿的嘴唇，温柔的缓慢的亲吻，伽卿逐渐回应着莉莉的吻，两人在星空下听得见彼此的呼吸和心跳，没有以往的那般热烈和激情，看似寡淡却甜蜜动人，似乎只有情绪沉浸下来的时候，才更明白自己的心意。这个吻，是两人之间最长的吻，没有多余的动作，感情只在舌间相传，像是定情的印号，又像是伫守的誓言。亲吻过后轻缓的散开，莉莉看着伽卿认真的安抚，“不要害怕，没有人会离你而去，我从来没有这么用心的吻过一个人，这么不想停下来，现在或者以后，我想让你只要回味这个吻就能够清楚的确认到，我爱你，你对我来说已经比任何事任何人都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