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堕天使》李宛

101、重陷孤寂与放纵

　　伽卿准备回国，莉莉在房间里帮忙收拾行李箱，把一份文件拿出来给伽卿说，“填好了特殊旅客资料，给机场工作人员看，让他们多照顾你的情况。”
　　“其实我没事，不用这么麻烦。”
　　“不是我要给你开，是医生给你的，担心你的血压问题会引起不适。”莉莉一边整理东西一边温和的细心的叮嘱，“凡事小心总没有错。”
　　“知道了。”伽卿点头答应，然后把买了很久的那副手套递给莉莉说，“之前买给你的，但是一直没有机会送，现在要回国了，不想带回去，还是要拿出来给你。”
　　莉莉拿出手套看了一眼说，“挺喜欢的，以后买了礼物就要送，不要藏着。”
　　“有时候送错礼物比不送更糟，你不知道吗？”伽卿笑着问。
　　“那就送贵的，贵的总不会错，你还欠我一百万呢，快点还。”
　　“什么时候的事？”伽卿笑着不可思议的问。
　　“我也不记得了，反正有这么回事。”
　　“好吧，等以后我有钱就还你，不仅还你一百万，还包养你。”
　　“包养我就不是百万级别的事了，你自己好好想想吧。”莉莉随意的开玩笑。
　　莉莉亲自开车送伽卿，后面的车里跟着照顾伽卿的助理，一直送到机场里面，行李都已经办理好托运手续，陪伽卿等着安检，两人都不说什么，只是时而相视笑笑，不得不分开的时候，伽卿笑着向莉莉摆摆手，跟着两位助理一起登机，助理手里拿着护照和旅客资料，过去找工作人员询问，莉莉看着伽卿走后自己离开了。开车回去的路上表情有些失落，毕竟朝夕相处几个月的人走了，顺路买了酒回家，上楼之后看见伽卿留下的一张纸卡，放在桌台上，莉莉拿起卡片看着上面的字，“I ALSO LOVE YOU。”晚上一个人徘徊在寂静的车库，喝了一些酒，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在酒精的作用下仍然不能安然入睡，似乎已经没有什么可以代替伽卿了。
　　文野和伽卿母亲一起在国内机场接伽卿，文野帮伽卿推着行李，三个人一起上车，文野看了伽卿一眼没说话，大概是想到之前电话里谈的事情，觉得伽卿是因为自己说的话才回国的，虽然没有错，但却不禁有些自责。母亲温和的问，“路上很累了吧？上次我回来之后脖子酸了好几天。”
　　“嗯，有点累了。”
　　“莉莉送你上的飞机？”
　　“嗯。”
　　“她什么时候回国？”
　　“她在洛杉矶还有些事没有做完，估计暂时不会回来。”
　　“其实是一个好孩子。”母亲温和的感慨，然后看向文野问，“怎么不说话？”
　　“觉得伽卿累了嘛，想让她休息一会。”
　　母亲拍拍伽卿的手臂说，“我也不说话了，你闭上眼睛休息一会。”
　　伽卿很久和家人不见，难免有些隔阂，于是闭上眼睛不说话。到家之后直接回房间休息了，文野跟伽卿母亲在楼下，母亲小声问文野，“你跟伽卿怎么了？平时你们都有说有笑，闹得不要不要的，刚刚怎么都不说话？”
　　“没什么，我们俩能有什么？”文野不在意的说。
　　“你也开始有个大人样了。”伽卿母亲瞥了文野一眼宠溺的嗔怪。
　　“我本来就有大人样，只不过在你们面前不想表现出来，怕你们对我寄予厚望。”
　　“可没人对你寄予厚望啊，你别给自己压力。”母亲开玩笑的说。
　　文野哭笑不得的笑了说，“你们这样是让我笑呢还是哭呢？”
　　“你不是还有事吗？去忙你的吧，明天晚上来吃饭。”
　　“收到。”文野说着就潇洒的走了，依旧不正经的样子。
　　伽卿在家休息了两天，母亲一直陪着照顾着，休息得差不多了，待在家估计也有点无聊了，于是就换了衣服打算出去走走，下楼的时候母亲看见就问，“你去哪？需要我陪你吗？”
　　“不用，一直待在家太无聊了，出去随便走走。”
　　“自己小心，我让车送你去？”
　　“没事，我自己走就可以。”伽卿说完离开了，虽然已经快八个月，但是伽卿的肚子看起来并不夸张，而且除了肚子其它地方也并没有胖多少。从家里出来，戴了口罩和帽子，去商场逛逛婴儿用品，仔细看了一会，拿手机出来拍照。
　　从店里出来之后才摘了口罩喝了点水，约了Suri在商场见面，靠在围栏旁边等了一会，Suri看见伽卿，远远的小跑过来，然后跟伽卿拥抱一下，皱起眉快要哭了的说，“好久不见，我好想你。”
　　“怎么了？”伽卿忙搂着Suri笑着劝慰。
　　“就是见到你…觉得很开心。”Suri说着擦了一下湿了的眼眶，看着伽卿的肚子，轻轻摸了一下问，“你还好吗？”
　　“我很好啊，没有比现在更幸福的时候了。”
　　“你开心就好。”Suri哭笑不得的说。
　　“嗯…确实。”伽卿笑着说，心态很好，跟Suri一起去甜品店坐下，Suri很照顾很关心伽卿，一直不放心的看着，伽卿笑了说，“不用这么替我小心。”
　　“就是觉得该小心，你会觉得辛苦吗？”
　　“还好。”
　　“艾丝莉没跟你回来？”
　　“她还有自己的事要做，而且这并不是她的责任嘛。”伽卿轻松的笑笑说。
　　“看见你的状态，我觉得放心多了。”
　　“关于我小舅的事，我很抱歉。”伽卿遗憾的含笑说。
　　“我和梁文野的事没什么好说的，现在看见你才是最开心的。”
　　朋友相聚结束，Suri把伽卿送上车，两人挥手告别，伽卿上车后看着手机，一时想起要不要联系赫尘，想了一会终于打电话过去，尽量温柔的问，“最近忙吗？”
　　“有一点，你好久没联系我了。”
　　“Sorry，这段时间一直在国外玩，嗯…除了工作，最近生活好吗？”
　　“你这个问题让我怎么回答？现在你回国了？有空可以一起吃饭。”
　　“嗯。”
　　“心情不太好吗？为什么觉得情绪有些低落？”
　　“大概回来时间太短，还没倒过来时差，有点没精神。”
　　“注意休息。”
　　“我会的。”伽卿答应着，想着要不要继续跟赫尘说什么，沉默了一会笑了说，“那么改天有时间再聊，不打扰你了，还有…”
　　听伽卿没说完的话，赫尘忍不住追问，“什么？”
　　“没什么。”伽卿笑着回答，最后也没有说出口，挂了电话无奈的看着车窗外。
　　莉莉学校答辩结束之后，再次回了旧金山的叔叔家，想在有机会的时候多和家人相处一段时间，跟叔叔一起准备午餐问，“Naiv什么时候回来？”
　　“马上，刚问她，她说在附近便利店买点东西。”
　　莉莉帮忙摆着碗筷，这一次是吃中餐，叔叔下厨。过一会婶婶Naiv抱着一个纸袋进门就笑着说，“哇！好香，你们两个太棒了！”一边说一边放下钥匙和自己的包包，“好久没有这么多菜了，看起来都好好吃，我没能帮忙，不好意思了。”
　　“没关系，我也没帮忙，是他自己做的。”莉莉调皮的说。
　　“哦！辛苦了。”Naiv过去跟叔叔自然而然的轻轻亲吻一下，莉莉没眼看的样子仍旧被秀一脸，只能笑笑不说话。
　　“坐下准备吃饭了。”叔叔笑着说，把汤端上来，三个人一起吃东西。午餐之后莉莉出去随意溜达一下，看看周围的变化，闲逛了一会就回去了，叔叔正在客厅擦球棒问，“下午要不要去打棒球？”
　　“我没问题啊，看你的陈年旧骨能不能动。”
　　“挑衅我！”叔叔指了莉莉一下。傍晚的时候果然去了公园里打棒球，莉莉击球很厉害，如开车般快准狠，看见叔叔跑出去，自己乐不可支的笑着，一副捉弄人的熊孩子样。打完球莉莉就跟叔叔告别了，叔叔挽留说，“多住一晚再回去嘛。”
　　“不了，不打扰你们二人世界。”莉莉说着就上车了，自己开车回去的后半段路程天已经黑色，随着夜色放了车里的音乐，淡淡的蓝调旋律传出来，听了一会换成了摇滚电台，跟着音乐哼唱，这时候的莉莉看起来真的有点寂寞，总是有人陪伴，现在一个人反而不习惯了，人果然就是脆弱而又贪婪的生物。
　　涵宇发消息过来说，“这段时间好好放松一下，当做放个长假，然后早点回来。”
　　“准备给你做保姆吗？”
　　“不是，你曲解我的意思了，是因为我很想你。”
　　“开玩笑的，过些天我会考虑回去的时间。”
　　晚上回到洛杉矶马上跟朋友们出去玩，在夜店喝酒庆祝一番，朋友开玩笑的说，“最近总是见不到你，又在搞什么事情？”
　　“我哪有什么事？只是嫌你烦，不想见而已。”莉莉不满的反驳。
　　“无所谓了，你现在没什么事，又不用去中国，有什么打算吗？”
　　“没有啊。”莉莉不在意的说，“你要帮我介绍工作吗？”
　　“我可不敢。”朋友笑着拒绝，莉莉马上给了一个轻蔑的眼神，大家碰了下杯，朋友眨了一下眼小声说，“我看见那边有个辣妹，我要过去撩一下了。”
　　莉莉带头笑着把大拇指朝下起哄，一副看热闹的样子，随后各自猎艳，跟着变大的音乐声玩闹起来，莉莉出来玩依旧溜得很，之前在国内的时候虽然不十分频繁的在夜店往来，但也绝不是一个乖宝宝。在舞池的时候一个年轻的男生瞥了莉莉几眼，然后淡淡的笑了，莉莉刚开始没注意，对方故意穿越人群走过来吸引莉莉的注意力，莉莉看见却只是笑了一下没说什么，依旧是那么傲慢又不羁的样子。
　　“Hello，I’m Alex，在那边看你很久了。”男生笑着说。
　　“偷看人这种事就不要说出来了，很怂。”
　　“有一点，所以还是决定过来跟你说话，你叫什么名字？
　　“Eisual。”
　　“好听的名字，跟人一样美，你是哪国人？”
　　“中国，不过我是在这里长大的，如果你想泡外国妹子，好走不送。”
　　“我只是想泡你。”男生笑着撩，有点轻浮但并不讨人厌，“大学的时候跟朋友去过中国，很神奇的一个国家。”
　　“可能。”莉莉敷衍的回答一句，两人聊了几句就到旁边去喝酒，但莉莉态度比较冷淡，不怎么感兴趣的样子，朋友们看见后一副很懂的样子坏笑，标准损友脸，不过生活就是要有几个损友才有意思，莉莉回了损友们一个不屑的表情。
　　从夜店离开时莉莉跟另外一位男人一起走了，不是刚才聊天的那位，比那个小哥哥更成熟健壮一些，算是典型的欧美猛男Style。回到公寓里翻云覆雨，艾丝莉还是那个艾丝莉，一个放荡不羁、自由如风的女子，男友带着孩子在国内等着，女友怀着孕刚走，自己在这与猛男激战，这样看起来真的是挺渣的一个人，不管对谁来说，忠贞度都几乎为零。
　　早上迷迷糊糊的被电话声吵醒，莉莉从床上下来捡起地上的手机，脖子上套着T恤，一只手臂伸到衣袖里，但是还没完全穿好，接了电话Sam就问，“你还好吧？昨晚走的时候没看见你。”
　　“哦！Dan不是看见我走了，也没跟你们说一声，没事，我只是先走了。”
　　“OK，你没事就好。”
　　莉莉挂了电话又回床上坐下，旁边的男人也醒了，转过头看着莉莉说，“早上好，昨晚过得很愉快，要再来一发吗？”
　　“没必要。”莉莉略微想了一下，挑着眉不在意的拒绝，然后起身继续穿衣服。
　　男生坐起来靠着床头问，“可以留个号码吗？以后可以…”
　　“I’m gay。”
　　“What？！”
　　“I ha.ve a girl friend，so goodbye forever。”莉莉不在意的说，男生做了一个“O”的嘴型，然后挑了一下眉会意的点头，莉莉又笑了，用马克笔直接把号码写在桌面上说，“不过还是可以打给我，我不介意。”男生有点无语的笑了，莉莉也笑了，拿着衣服离开。出门之后便收起笑容了，莉莉以前就说过，上床这件事她并没有多放在心上，上了床也并不代表爱，不上床也未必是没动情，对于抱有这样信念的人来说，上不上床就跟吃饭睡觉一样，只是自然而然的解决当下的一种需求，但是爱她的人如果无法认同这种理念，会很累。
　　回公寓之后，Sam和另外一个男生朋友在，朋友在沙发上抽大麻，Sam从房间出来，迷迷糊糊的说，“回来了，泡男人的艾姐，怎么这么早？是不是对方特别快？”
　　“闭上你的嘴，快能快过你？”
　　“别说得好像我们做过一样。”
　　“没做过但是听过啊！”
　　“我去！还有没有点隐私了？听过我也不是那样的，别乱讲坏我名声。”
　　“是不是坏你名声，天知、地知、你历任炮友知。”莉莉恶意的开玩笑，Sam被怼得无奈，只好拿抱枕捂住沙发上朋友的头，莉莉直接回房间躺在床上睡回笼觉。到中午的时候有人打电话过来，莉莉接了电话问，“喂？”
　　“最近都没有来场子？遇到什么事了吗？”
　　“没有，只不过最近忙点私事。”
　　“有时间过来一下。”
　　“嗯。”莉莉答应着，已经醒了就没有继续睡，而是起来从冰箱里找出速食意大利面，放在微波炉里加热了一下，坐在吧台旁边吃东西，用叉子拨弄着盘子里的面条，一副索然无味的样子，想起伽卿不在身边的这些天和自己昨晚做的事，要说一点愧疚都没有也是不可能的，觉得有些烦，在很多事上不知道怎么处理才是对的，或许知道什么是对什么是错，不过不会遵守这个对错原则。
　　傍晚的时候去赛车场，有伙计正在调车，认识的人就在旁边看了一会引诱的说，“这次回来之后都没见你开车，不想试试吗？”莉莉舔了一下嘴唇想了一会没说话，转过身抱着手臂，对方继续劝诱的说，“Come on，just ha.ve a try，我不是要你上场去比赛，只不过好久没看见你开车了，想知道你现在是什么程度，上车感受一下？这辆还没彻底调好，正好你可以看看哪里需要改进。”
　　莉莉犹豫了一会接过车钥匙上车，坐在驾驶位置插上车钥匙插打火，想了一会仍旧没有发车，之前跟莉莉一直过不去的Dick过来故意说，“要试一圈吗？我很想见识一下你的开车技术，是不是浪得虚名。”
　　“我本来就不是开得最好的，但至少比你强。”莉莉轻蔑的小声说了一句，Dick不服的上了一辆车，停在莉莉侧后方，挑衅的用力按下车笛，莉莉犹豫一会，然后果决的踩下油门走了，Dick的车在后面紧跟着，时不时逼近。在出了很严重的车祸事故后，要说莉莉对赛车没有心理阴影是不可能的，但努力镇定的开着车，在过弯的时候，Dick故意使坏撞了莉莉车尾一下，随后紧贴着莉莉的车超车，莉莉挂挡的手抖了一下，尽力平稳的维持方向，过了弯道之后靠边把车停下，自己靠在座椅上舒了一口气，对方的车炫耀般的继续绕场一周。
　　莉莉靠边停了一会就掉头把车开回起点，两位对手见到面，而且莉莉半途停车，难免遭到嘲讽，“哇！我以为多了不起，这就停车了？小姑娘还是小姑娘。”
　　莉莉只是冷眼瞪过去没说话，车场的朋友关心的问，“有什么问题？”
　　“没有，我个人的原因。”莉莉轻描淡写的说，之后一个人去旁边坐着，其它车辆在继续试跑，莉莉心不在焉的坐在旁边，时不时低头看一眼自己摊开的手掌。回想起自己曾经在赛道上的危险过弯和最后一次表演时的事故，这些发生过的事不会轻易遗忘，犹如钉在木桩上的钉子洞，但莉莉没有跟任何人说过自己心里的恐惧。比赛结束之后，人群逐渐散去，莉莉才起身走到车库说，“我再试一次。”车场的人把钥匙递给莉莉，莉莉接过钥匙，指着Dick说，“你，上车。”
　　两人再次把车开出车库，从眼神看得出莉莉这次认真起来了，离开起点后一丝不让的一路领先，对方丝毫占不到上风，一圈下来莉莉把对方落下很远，最后直接把车回旋一周半横停在路中间拦住对方，嚣张态度可见一斑，看着Dick的车开过来，攥了一下手指，抹掉手心的汗，坚定不移的凝视着靠近的车灯，Dick下车之后很不服气的样子，过来敲莉莉的车窗说，“我们算平手，以后不会让你赢。”
　　“你对自己的实力没有清楚的认识啊，以后无论比多少次，我绝对不会让你赢，除非你跪下来求我，我大概会手下留情让你先出发5分钟。”莉莉从车窗口怼回去，Dick生气的拍了一下莉莉的车顶，莉莉理也不理的直接开车离开，但刚刚开车时的那份没说出口的紧张只有自己清楚，现在的艾丝莉已经不是曾经那个无所畏惧的冒失车手了。重新回到Sam的公寓之后，从包里找出伽卿送的那副手套，想了一会，然后把手套扔在一边，躺在床上，用手捂着脸，在静夜中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