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优伶》小神明

18、[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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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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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听说、」

　　优扁扁嘴似乎是对从刚才开始就不知道在沉思什么的寻有些不满、皱了下眉头之后突然起身走到门外，片刻后出现在寻注视的那扇窗外。

　　被他惊了一下的寻猛然坐直了身体、顿了顿笑起来。

　　「优、怎么了？」

　　「你不听我说话。」

　　「我有在听、你不要生气嘛。」

　　寻这么说着向优伸出了手、像是知道他不过是闹闹脾气并不是真的生气了，优却倔强地站在原地。

　　他确实不是在生气、只是这些事如果寻只是漫不经心地听着他会觉得非常不高兴，他从来都不喜欢和寻吵架、所以他决定干脆站在那里把话说完。

　　只要寻在听他说话的时候不分心、他自然不会和他生气。

　　「我听说、伶在那里被什么人伤了。」

　　「你如果不相信湮就等于是不相信我。」

　　不过出这种闪失倒也确实有些不像湮的作风，寻眯起眼睛很肯定地回复过后、却也开始怀疑是不是出了什么大事。

　　虽说他谨遵佑人的教诲、对国事向来是不在其位不谋其政，可湮要真出了岔子自己这个做哥哥总不能放任不管闲云野鹤吧。差人去问个消息总是不会有错的、

　　「他伤得重么、」

　　「说是在床上昏迷了几日、」

　　其实和相信不相信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关系、不管有没有发生这种事优都从来没对湮有过好感，只是再怎么样起码那个人都应该明白要把伶照顾好的道理吧。

　　而且他现在还有件不太明白的事，按照冥沁之前的说法、风和水总是该侍奉左右的，怎么还会让伶伤了。

　　「那孩子不是据说很厉害么。」

　　「伶不喜欢伤人。」

　　「不是不能？」

　　「不是。」

　　伶是什么样的人优自然再清楚不过了、他眼睛都没有眨地摇了头。

　　做哥哥的大概都是差不多的吧。寻又一次想起来之前产生在脑海里盘旋不去的那个念头、并且忍不住为了这个念头轻轻笑起来。

　　尽管不能说完全是毫无根据的自信、却总是难免有些盲目。这样的优、和这样的自己，相当可爱。

　　「优、你站在这种地方是干什么？」

　　看他面朝着屋内、大约是在和寻说话吧，可干嘛特别跑来窗外、

　　瞳无奈地看他理所当然地回答自己说是在和寻讨论问题、叹了口气。伶的事他们也已经知道了、冥沁显然是不太高兴，瞳想到优听说这件事时候的反应、当即有些不安匆匆赶来了。

　　「瞳哥哥、伶被人伤了。」

　　优想了想跑来瞳面前、仰起脑袋表情认真地这样说了。

　　「说是没什么大碍、」

　　「这次是没事、那下次呢？」

　　「下次、？」

　　之前并没有想到优会这么问、瞳微微皱了眉，他寻思片刻扭头将视线扔给了寻。

　　「舍弟保护不周、我替他谢罪了。」

　　寻表情满不在乎语调却异常诚恳地向他道了歉、然后微笑着承诺绝对不会有下次了。

　　依他的观察、要是还有下次先受不了的绝对会是湮，到时候还不知道会闹出多大的风波、湮应该还没有笨到让事情变到那个地步。

　　「是伶太烦他操心了。」

　　瞳却并不领情、直接略过了那个承诺。

　　「伶才没有给他添麻烦呢。」

　　完全没有听懂自家哥哥的说法、优嘟着嘴不乐意地强辩了两句，然后扭开头走到寻身边向他伸出手。

　　「寻说是不是嘛、」

　　「是是、」

　　伶就算真的没给湮主动添什么麻烦、光是他的存在和湮对他的宠爱就足够给他们两个带来麻烦了，寻无奈地敷衍着优的问话、眼睛却直直盯着瞳。

　　瞳应该是明白这个道理的吧。

　　「……您以为我们还能相信他么？」

　　「他是我弟弟、我会说你们还是别相信他比较好这样的话么？」

　　如果不是涉及太紧要的事、寻平时倒还真是会笑着说你最好还是别相信我家弟弟，那个人喜怒无常实在相当的不可靠。

　　但这一次不一样。他需要回答的不止是就算随便开玩笑也会明白的瞳、还有一脸紧张看着自己的优。

　　「那么、」

　　「只要湮让那孩子在身边呆着、就请尽管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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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听见他进了门、冥沁却没有抬头。这次的消息让长老中反对把伶留在那边的多数派炸了锅、一个个急着要把伶带回来，半天的轮番轰炸让冥沁晕晕乎乎的、只好趁这片刻闲暇稍稍闭目养神。

　　他们再怎么说冥沁也不可能再去把人接回来、说到底现在这状况自己要是离开半日恐怕就会有哪个人再也见不到了。

　　冥沁不反对这样进行下去、但是因为他们的事让这片土地沦入混乱却得不偿失。

　　「——说是不用担心。」

　　瞳随手从边上取了毯子给他遮上、这是早上冥沁拿来给近来身体不适的瞳的。

　　「你信？」

　　「可以不信么……冥沁、你累坏了。」

　　被冥沁抓住了手的瞳没有挣扎、只是看着他微微闭起的眼睛，有些担心地皱了眉。这样下去、这个男人迟早会被那群唯恐天下不乱的长老逼到过劳死。

　　他不允许变成那样。

　　「下午果然还是让我替你坐在这里吧、只是听牢骚而已。」

　　「不要闹、你坐在这里不是正好让他们有更多的东西可以来念了么。」

　　冥沁睁开了眼睛、似乎是在责怪瞳做事不够谨慎，又好像是反而因此责怪自己太过脆弱。

　　像湮那样可以直视旁人说出我会保护他这样的话实在是很令他羡慕的事、只是冥沁也不能这样对瞳或者别的什么人说，不管是想要保护什么人的念头、还是羡慕湮的事。

　　他只能尽可能让瞳感觉到、并不是说除了伶以外他就谁都无所谓了的。

　　「本来就是我逼你坐在这里的。」

　　「……瞳、别闹了、」

　　这样说着冥沁又慢慢地闭起了眼睛。

　　「瞳你这两天不是正觉得有些不舒服么、快点回房里休息。」

　　「你不要老是赶我回房、我在这里会妨碍你么，还是说我做事让你不放心了啊……简直就是莫名其妙。」

　　因为瞳确实是生气了的样子、冥沁似乎不敢怠慢就睁开眼直起身用力地抓着瞳的手将他往下拉到怀里抱住了。后者愣了愣、当即轻轻叹了口气，无奈地让他才是真的不要闹——

　　「被人看见要怎么办、」

　　「他们肯定都会说是我不好、」

　　一定会说是自己放着最亲爱的人不管不顾、到了最后却还要把人强留在自己身边，还会有比自己更可恶的人么。

　　没有了。

　　「对不起、」

　　结果这种时候道歉的却又是瞳、明明又不是他的错。

　　「不是你的错、就不要随便道歉。」

　　瞳听他这么说稍稍僵了下、叹口气后干脆就靠坐到了他怀里，和固执起来的冥沁争论完全没有意义、不顺着他的话只不过是给自己找麻烦而已。

　　简直就像小孩子一样。

　　「每天每天跑来说些完全没区别的唠叨、那群人也不会觉得累。」

　　听人通报说又有所谓德高望重的长老来见自己、冥沁沉着脸抱怨了一句，反而让瞳微笑了。

　　「我该走了、」

　　「不要。……你让他今天先回去吧、就说我累了休息了。」

　　打发了那个一脸不安的下人之后、冥沁重新开始沉默。瞳看不下去地念了他两句、

　　「刚才还让我别闹、这样会惹长老生气的……」

　　「刚才是你说我累坏了的、」

　　没有等他说完冥沁就这样近乎严厉地反驳了、瞳也不明白他到底是在和谁生气，今天冥沁的反常归根结底其实是因为伶的消息所以就沉不住气了么。

　　瞳又觉得不像。

　　「你如果真的累了的话、」

　　——我也该走了。

　　不能让长老以为冥沁情愿见自己也不和他们见面、瞳担不起那么大的责任，何况冥沁应该也并不愿意给别人留下这样的印象。

　　可是冥沁猛然瞪了他。

　　「不许逃。」

　　「我不是逃。……你需要休息、我也是。」

　　瞳在他同意之前没有任何不管他的反对直接起身的打算、他想冥沁不是那种会无休止地胡闹下去的类型。

　　「唔、应付我让你觉得累了？」

　　「冥沁、你又不是小孩子，别总是问奇怪的话。我从来没有勉强自己留在哪里过、这次也没有、」

　　那样当然就最好不过了、

　　虽然冥沁很想要这么说把自己的失常含糊地带过去、可是说到一半又收了声，眯起眼睛盯着瞳很认真的表情怔怔看了些时候、突然就吻上去了。

　　瞳被吓到的样子让他莫名觉得似乎有些满足、但又不清楚到底是为了什么，说不定是因为觉得终于让瞳露出了和平时不一样的表情才突然就有了这种类似骄傲的心情。

　　「长老说不定还没走、」

　　终于缓过了神的瞳无奈地叹了口气。他不想和冥沁计较为什么那样做、反正对方给出的答案就算是「没有为什么」这种敷衍的说法自己也只能接受——

　　「那又怎么样、」

　　冥沁冷冷凭空瞪了门口一眼。

　　「所以说、」

　　「我只是在想伶受伤了每个人都在说是湮不好、可是你要是伤了甚至、……的话、却没有谁会说那是我的错。」

　　因为话题突兀地换到了伶的事上、瞳想了很长时间才差不多算是明白了冥沁的意思，微微苦笑了。

　　「我们和他不一样、你自己不是一直都这么说么。」

　　到了这种时候会连被怪罪都觉得是值得羡慕的事情、也是只有他们才明白的无可奈何。

　　「……你替我去看看伶的状况、」

　　「只是看看？」

　　——需要我把人带回来么。

　　「我想伶应该没有他们想象的那么糟、总之你先去看一下状况我们再商量下一步的做法吧。」

　　冥沁确实是有些累了、他稍稍用力环住了怀里的瞳然后把脸埋进了他的肩膀，虽然并不那么厚实却从来都让他觉得很安心的那个肩膀。

　　很温暖。告诉他没关系可以放轻松了的温度。

　　「是。」

　　「你觉得我做得不够好？」

　　「没有那回事、」

　　你已经做得很好了。瞳轻轻握了握他的手、对他温温地笑了，就像是想要安慰他越来越强烈的不安、可事实却是他自己都没有自信能这样保持平静到最后。

　　但他喜欢他。必须让他安心下来。

　　「那么我可以走了么？」

　　「不行、」

　　不行。

　　冥沁也觉得自己像个小孩、又是耍赖又是撒娇，就算是小孩子的时候也从来没有做过的事、不知道是为了什么反正就是那么肆无忌惮地对着这个人发泄出来了。

　　瞳是会纵容他的。

　　「时间已经不早了、」

　　「我知道。」

　　这么说着却完全没有被说服了的迹象、冥沁甚至还稍稍用力抱紧了一些，让瞳觉得大概这个人在入睡之前都不会放手了——

　　或者就算睡着了他也不会放手、然后他们两个到死都在一起。

　　「我会尽可能快些回来、」

　　瞳像是在哄小孩那样好声好气地跟他商量了、只是冥沁也不领情反而相当粗暴地打断了他的话。

　　「我在休息、瞳你不要说话。」

　　「……总之我等你睡着再走就是了、先回房去可以么？」

　　「我不想松开你。」

　　他没办法解释为什么会在一瞬间有了后悔的念头、预感之类的就算对瞳说出口也只会被笑着带过说他是多虑了，冥沁觉得自己其实还真是很好笑、也就顺势松了手。

　　瞳像是逃跑那样站了起来。

　　「瞳你、快去快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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