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救与不救（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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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万重，水万重，山水万重。
杜少卿抱着沉醉回了客栈，命语桑留下来照料，自己则满脸严肃的去找京都衙门的那大人。既然有胆子让沉醉头破血流，那么他们也应该付出点代价。
衙门口的差役似乎很尽忠职守，所以拦着不让杜少卿进门，杜少卿一声冷哼，从怀里拿出一块玉佩，差役看见赶紧让开，齐齐地跪在地上。
杜少卿毫不理会，推开门，徒步走了进去，剩下差役们在门口跪着直抹汗。这玉佩的主人可不是他们能够得罪的。只是他刚才抱了那女子离开，看来关系匪浅，都说这人是有仇必报，心狠手辣，如此，他们还有还日子过吗？两个衙役微微的颤抖，互相对视了一眼，似乎只看到一条路，那就是——死。
杜少卿慢慢的冷静下来，沉醉让他救遥夜，自然是要救他出监牢。见一面他还可以让那大人通融，这救出去怕是只有见到太子才行了。只是，真的要放沉醉和遥夜离开吗？他最开始帮沉醉的时候可不是因为喜欢她之类的原因 ，他有他的目的。而今他心里又有了沉醉，放她离开，以后会是怎样？杜少卿不敢确定。沉醉本就一心念着遥夜，虽对他有好感，但是和遥夜比肯定有很大的差距。放他们离开……杜少卿摇摇头。如果不救遥夜呢？杜少卿脑子里闪过这个念头，不行，沉醉昏过去之前的脸打了个转，杜少卿第一次感到这么的为难。
“公子。”那大人见杜少卿走进来，赶忙站起恭敬的行礼。杜少卿只轻轻点了头，自己找椅子坐了。那大人走到他身边，恭敬的站着，心里琢磨着找他又有什么事儿。
杜少卿不说话，右手放在桌上轻叩，那大人一时摸不着头脑，硬着头皮问道：“公子，可要喝茶？”
杜少卿不理，只盯着那大人看，看得那大人冒冷汗才罢休。
“那大人，你这府里是越来越没有规矩了。”虽是平心静气的聊天样，却让那大人的心猛地一跳，早就知道，这人越平静，那么事态就越严重。怎会得罪他？前日里来跟自己说了，如果有女子来找遥夜就让她见，自己答应了，也做到了，公子还是不满意？
“请公子指教。”那大人勉强稳住心神，鞠躬拜礼。
“你的奴才可好大胆子呢，我到衙门来，不但拦我，还用枪来吓唬我。”杜少卿微微笑着道。
糟了，这两个守门衙役怕是没有活路了。那大人“嗵”的一声跪倒地上：“请公子恕罪，他们有眼不识泰山，不知道是公子，请公子原谅则个。”
“哦？”杜少卿依然笑着，“原谅？这京都衙门何时竟成了欺负弱小的地方了？恩？”
那大人心道你还算弱小？那我们怕是连蝼蚁都不如了吧。像是看穿了那大人的想法，只听杜少卿一声冷哼，“今日沉醉来看遥夜，是你下令将她撵出去的？”
那大人一惊，想到早上来的那个女子应该就是公子口中的沉醉了，暗道糟糕，却不得不回道：“不敢欺瞒公子，是下官命人将她请出去的。因为她说要留在监牢之中……”弄不清楚那个女子和杜少卿的关系，那大人不太敢把陪伴二字说出来，斟酌一下道，“照顾遥夜。公子昨日来时说让他们见上一面便可，下官自然不敢让她留下，就差人请她出去了。”
“请她出去？”那大人觉得一阵寒风吹过来，冷到骨子里头去了。“请她出去会将她丢在地上，请她出去会让她头破血流？那大人，你好大的胆子，居然连我也敢骗。”
这是那大人第一次看见杜少卿发火，以前的杜少卿不管遇到什么事情都是笑，越是灿烂，得罪他的人就越惨。那现在呢？怒火冲天又代表了什么？那大人平常倒也是个人物，为百姓办事也是尽心尽力，对待上级也是不卑不亢。现在却被杜少卿吓破了胆子，在地上直磕头，还一个劲的为自己辩白道：“公子，我真的只让人请她出去而已。后来的事情下官一点不知啊。”
“一点不知？”杜少卿平息了怒火，又回到不温不火的样子，“既然这么大的事儿都不知，那这京都衙门留你还有何用？”语气亲和，跟让你吃饭一个味儿。
那大人怔怔的说不出话，他刚才一着急，竟忘了“不知者不罪”在杜少卿这里是一百个行不通的。自己一心为了百姓，如今却为了一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百姓弄得如此下场。那大人稳稳的磕了个头：“下官知罪，任凭公子处罚。”
杜少卿叹了口气道：“那大人，你是我一手提拔起来的，我怎么舍得。罢了，你下令把今日对沉醉不敬的衙役处理掉就可以了。”
那大人愣了一会儿，道：“下官遵命。”不是不愿为他们求情，而是如果求情，那些人怕是更惨。
“好了。这事儿算完了，你带我去监牢看看遥夜。”杜少卿面无表情的站起来，全然看不出他刚刚一句话就要了几个人的命。拍拍衣服上的褶子，“走吧。”
“是。”那大人也赶紧站起来，跟在后面。
杜少卿还记得第一次见到的遥夜，举止优雅，看向沉醉的眼里满是宠溺，见到他们时却有精明闪过。如今他躺在这牢狱的地板上，虽清瘦了些，气质也没有丝毫折损，这就是沉醉看上的人啊。“遥夜公子。”杜少卿叫道。
遥夜似乎有些吃惊还有人来看自己，所以立起身子以后满脸的不解。
“遥夜公子莫不是忘了在下，我们可是见过面的。”杜少卿微微笑着，示意那大人打开牢门。
那大人从牢头手里拿过钥匙，开了门，然后和牢头一起退到远处去了。
杜少卿径自走到遥夜面前：“数月之前青州城里，清江酒楼。公子可还记得？”
遥夜像是想了起来：“你是沉醉的……朋友？”杜少卿笑着点头。“你怎么会在这里？”遥夜奇怪的问道。
杜少卿笑着的脸黑了下来：“不瞒你说，这次沉醉来找你，是我陪她来的。”
遥夜哦了一声，勉强笑着道：“如此，多谢了。”
杜少卿似完全没有见到遥夜的无奈：“你知道她一路走来，吃了多少苦吗？被抢劫，被欺骗，没有钱，又跑去青楼卖艺，差点就死了。今天来见你，又弄得头破血流。”
遥夜张大了嘴，他知道沉醉来找他肯定会吃苦，但是他没有想到这么严重。遥夜红了眼，拉住杜少卿的衣袖问：“那……她现在怎么样了？”
“已是无碍。”杜少卿叹口气，“我跟你说这些，并没有什么其他的意思。只希望你出去以后能够好生待她，让她过自己想过的生活。”
遥夜答：“好。”却又一瞬间黯然，苦笑，“只怕，我连这牢门都出不去。”想了一会儿之后，严肃认真的看着杜少卿：“如果我出不去，你，是不是可以帮我照顾她？”
杜少卿斜睨了他一眼，心道我自然会照顾好她，却不是为你，嘴上却说：“你放心，一定可以出去的。你先好好的待着，过几天我再来。”顿了顿，又道，“我来过的事情不要告诉沉醉。”
遥夜点点头。杜少卿转身出去。走到门口又回头道：“我会让他们好好照顾你的。”这才又走了。
遥夜坐在地上，心如刀绞，“被抢劫，被欺骗，没有钱，又跑去青楼卖艺，差点就死了。今天来见你，又弄得头破血流。”沉醉啊沉醉，遥夜何德何能，能得你如此倾心相顾？
作者有话说
第39章 救与不救（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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