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与公子均绝色[穿越]》给我两杯茶

40、各缘所结（七）【回忆】

　　阮贵妃轻轻啜泣出声，又像是怕惊扰到高处坐着的人一般，连忙拿帕子掩住口。
　　“爱妃快起。”
　　终于，上面伸下来一只手作势欲扶：“本不是爱妃的错。不过，你也是该好好管教一下底下这些乱七八糟的人。”

　　阮贵妃一抖，连忙顺势依过去，低垂着眉眼和声软道：“是妾的错。”
　　“怎么还不把她弄下去。”刘彧厌恶之极的洒一眼浑身颤抖的阮莹。
　　“是！”两人这才惊醒过来，忙不迭上前一人拽住一只脚把她拖了下去。
　　“救命啊！！救命！！娘娘救我！”

　　声音渐渐飘至旁殿，呼救不见唯余痛哭尖叫。
　　半晌，似有声哗哗，而后是异物入水之声。
　　尖叫声瞬间高亢起来，尖利地刺人耳膜。鸡皮疙瘩乍起，满殿的人狠狠颤了颤。

　　没一会儿，声音便止了。一股股的酸臭腥味飘过来，让人作呕。
　　萧鸾低头，双眼发红，不由得庆幸他现在是跪坐着的。这样的味道，这样的手法，原来……是这样。

　　萧祁第一次闻到这种味道。
　　年少时期随父亲往军营狱下跑了无数次，却从没有听过这样一种法子......是将人活活煮死的。跪坐在地上的少年攥了攥手中衣袖，满面茫然。
　　却听得身旁的小皇子似是颇为享受的眯眯眼，喟叹一声。

　　刘彧抚着阮贵妃柔嫩的手，眯起眼看向安静跪坐着的人，目光在他身上仔仔细细刻一遍：“你想要那个公女？”
　　江煜依旧垂着眼，手指描摹着衣袖上的暗纹：“回……陛下，不想。”

　　“哼。”萧祁听见小皇子极其不屑的冷笑，可不知是不是他听错了，那语气中竟带着丝丝入骨的嫉恨。
　　“那你为何要欺侮与她？”刘彧眼神复杂，不知对他口中的这个称呼满意与否。
　　江煜闻言，似是极其诧异地抬头看着端坐在高位之上的人：“我以为，陛下知道我是被陷害的？”

　　刘彧死死攥紧手中的柔胰，面无表情地盯着低伏于脚面的少年。他的神色太过于专注又复杂，所以没能注意到身边的女子，是怎样一种刻毒愤恨的眼神盯着下跪之人。
　　可在场唯一一个抬着头的江煜却极清楚地看到了，他不由得笑出声来：“阮贵妃真是对阿煜疼的紧，亲侄女都巴巴舍得送给来。”

　　“你这贱种！休要胡言！”
　　阮贵妃的面容扭曲了不过一刻，瞬间便又换上楚楚可怜受惊之极的表情，低垂着眼。

　　刘彧和江煜一同看向身侧尖叫出声的人，原来是一个受邀而来的贵妇。看她强忍着通红恨极的眼神，想来是阮莹的母亲。
　　江煜侧首，长发及地笑的和善：“这位夫人，还望慎言。”
　　那妇人怒极，刚要再骂却被人拽一拽衣袖，这才瞥见高位之上那人的神色。
　　可怖之极。

　　她忽然意识到自己骂的人是谁，这个贱种，究竟是谁的种。

　　“不愧是母女，才能教养出如此不知廉耻的女儿。”刘彧看向那说话的妇人，目光沉沉：“你既如此疼惜那孽障，”他后半句话盯着那妇人渐渐睁大惊恐的瞳仁，一字一句吐出来：“那就与她一起去了吧。”
　　“陛下！陛下！此事是阮家之错！还请陛下看在妾多年侍奉的情义上网开一面......”阮贵妃收到兄长求救的眼神，只得盈盈跪倒在地，泣不成声。

　　那妇人骤然忆起先前被活活煮死的女儿，一时不知是悲愤还是惊恐更多，重重地抖着跪下磕头，哭道：“妾身该死！陛下恕罪！陛下恕罪！”
　　刘彧轻柔地拨开抱着他小腿的细嫩的双手，按着实木背椅的扶手起身，在一片静寂中慢慢踱步向跪在地上不住磕头的夫人。
　　伸出手，捏起她的下巴细细打量，看着她慢慢迸发出复杂纠结色彩的双眼，嗤笑一声。用力甩下，极嫌恶的擦一下手指：“无知妇人。朕的儿子，也是你这贱人可羞辱的？！”
　　此话方落，满堂皆惊。刘昱看见阮贵妃流露出的与自己眼中如出一辙的恨毒。
　　江煜却低下头，无言冷笑。

　　妇人本以为中年皇帝看中了自己的容貌，又想起他的好色之名。正纠结着是要委身还是要以死明志，却忽听得如此石破天惊之言，一时面上青青红红难看之极。

　　“陛下！陛下！妾身不敢！陛下恕罪啊！”
　　她忽的醒悟过来，一把抱住就要离开的右脚哭喊，金纹的靴子狠狠踏过来，一脚踢在她胸上震得她眼前发黑，惊恐间手指一阵撕心裂肺发疼：“啊！啊！！！”

　　刘彧收回脚，看着她血肉模糊扭曲伸展的左手，冷笑一声：“如此卑贱母女，真当该死。”
　　此言方落，已有两个身强的太监悄悄对视一眼，弯腰上前就要将人拖走。

　　看着嫂子惊恐求救的目光，阮贵妃却冷笑着沉沉别开眼，这样妄想爬上龙床的人，死也不足。

　　大年初二之后，萧祁约有半个多月没能好好吃上一顿饭。甫一闻到饭桌上精致的肉味，就要呕吐出声。
　　本是新年之际，阮府却连丧两人，竟连尸骨都不敢收。

　　后来再见到江煜两人却是在萧府的军营之中。
　　萧大将军绕了校练场几周，最终寻得一个安静又偏僻点的大场子，以供这些皇子和世家公子们切磋身手。

　　萧祁接到父亲的眼神示意，作镇定装绷紧了嘴角点头。却忽的听见身边有人笑，语气懒洋洋地：“萧大人真是放心你，都不怕出事啊。”
　　萧祁谨慎地转过眼看他，却见这少年眉梢眼角里裹着满满的笑意，不由得问道：“能出什么事？”

　　“哈。”一旁劲装的萧鸾嗤笑着撇他一眼。
　　萧祁转开眼，也不再接话，牵着马四下寻找他陪读的小皇子。

　　初春的天气依旧寒冷料峭，晨光初升的时候，呼吸间依旧是一片缥缈白气。
　　江煜拥着一袭陈旧的白狐狸毛领殷红披风，曲着一条腿坐在马身一侧，笑意盈盈看着校练场里意气风发的少年们。

　　萧鸾隔老远冲他扬一扬手中弓箭，喊道：“快来啊阿煜！”
　　同他一起比试的少年哼一声转过脸去，却没有说什么。
　　江煜冲他摆摆手：“不了。”
　　“切，”萧鸾身边的一少年不屑地撇撇嘴，眼神瞅过去：“他会什么！”
　　树下马上红衣的少年好似听见什么，挑挑眉笑一笑，又继续歪坐在马背上一动不动。

　　萧祁收回目光，继续为身旁的小皇子调整搭箭姿势。却忽听他道：“他真讨厌。”
　　“什么？”萧祁不解。
　　却见他转过脸来，一派天真懵懂地戾气：“你说，他是不是很恶心？”

　　萧祁一顿，顺着他的目光望过去，见那暗红长衫的身影懒洋洋地斜斜坐着，一派风流，带着帝都少年郎们少有的冷清。
　　“为什么？”刘昱眯着眼，似疑惑之极：“他为什么都不会觉得羞愧？”
　　萧祁拧眉：“为什么要羞愧。”
　　“多令人恶心啊，”刘昱的眼中流露出一种极其复杂的情绪：“□□之子，怎么容忍的他活下来。”

　　萧祁怔了怔，看一眼远处懒散晒着太阳的人，默然半晌道：“那也与他无关。”
　　刘昱哦了一声，慢慢转过来的、依旧稚嫩的脸上挂上一种惊讶的笑意：“阿祁，你是谁的侍读？嗯？”
　　萧祁单膝跪下，垂眼：“是臣之错。”

　　江煜耳尖动了动，半晌眯眯眼，瞅了瞅上升的日头。
　　萧鸾策马过来，远远地便喊：“阿煜！快来看！”
　　江煜寻声望过去，见同他一起的另一个小公子俩人一人抱一只小山羊，鼻尖通红神色喜悦。他扶着披风笑一声：“不错嘛。”

　　萧鸾一手抓着小山羊的蹄子一手扯着马缰过来，眉眼快活，呼出一口白气：“今日我们有的好吃的了！”
　　“哼！”他身边的小公子别过头去。
　　江煜看过去：“这谁啊？”
　　“哦，这是鱼复肖氏子响。”萧鸾拽过他的马缰凑过来，道：“我表姐托我照看他。”

　　江煜挑挑眉不语，却见那肖子响一把将缰绳夺过来，瞪眼：“谁要你照看！”又把手里的小山羊丢掉扔去，掉头便策马跑远了。
　　萧鸾稀里糊涂接过乱蹦跶着咩咩叫唤的山羊，喊两句不见他回头就不再管他，抬手看一看正中的日头，冲江煜道：“走走走！烤羊去！”
　　江煜翻身双腿夹住马腹，侧脸洋洋一笑：“走啊！”

　　尘土乍起，风扬着黄灰的沙土糊了一脸，场上众少年躲闪不及，眼睁睁被喂了一嘴的沙子。
　　胡乱躲一躲，怒视向罪魁祸首，正要开口骂却又忽的停住---只见一袭红白披风迅疾如风，被气流扬成一道锐利的弧线，少年低低伏着，策缰控马，好不自在。

　　萧祁不由得想起年少时候随父亲前往西北边关时，那马上风中的健儿英姿。
　　刘昱紧了紧手中精致华丽的弓箭，沉下双眼。

　　日头正好的时候，校练场上升起袅袅白烟，惹得军营路过的士兵频频侧目，然后嗤笑：这些所谓的世家子弟们，一辈子都见不到真正的战场边关厮杀，却还想假模假样地尝试一番，可笑之极。

　　萧鸾一边削着木枝一边嘱咐正在给羊扒皮的江煜：“你可要弄干净点！”另一边的肖子响抱着长剑不远不近地盯着看。
　　江煜一只手转了转闪着银光的刀刃，一边嗤笑：“他们说就罢了，你还不信我？”

　　萧鸾在心底翻个白眼，心道：打架厉害做饭又不一定厉害。
　　事实上他想的很正确，尤其见他拿尖尖的木枝穿过羊肚时乱七八糟的内脏。

　　萧鸾眼角跳了跳，怒视着江煜的一脸惊讶，刚要开口骂，就听得旁边有人不情不愿别别扭扭地开口：“我来！”
　　两人看过去，却见十二三岁的肖子响瞪视道：“没得坏了一顿好肉！”

　　对着两人怀疑的目光，他冷哼一声，一手把江煜手中的刀夺过来，娴熟地破开羊肚，顿了顿：“我比你们懂这个。”
　　江煜刚要说你这么大点儿能懂什么，就见萧鸾眉眼静了静，凑近胡乱揉了揉他的脑袋顶。

作者有话说

　　dingo~~今天干脆双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