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第 2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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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四爷内宅争宠自然与做女儿的无甚关系，只是却有耳聪目明的小丫鬟将容四爷又歇在了苏姨娘院里的事嚼了舌根，说与了妙卿带来的大丫鬟山香听。
山香也是个机灵的，便当笑话学给了妙卿来听，妙卿掩唇一笑，轻斥道：“父亲的事你也敢胡乱编排，可见是让我宠坏了。”
她语中带嗔，嗔中含笑，山香自然是不惶恐的，笑嘻嘻认了错，又与妙卿说起了容三娘生辰之事。
妙卿自然是惦记容三娘过生辰之事，只是因顾忌长房的事不好大肆操办她的生辰，不免觉得有些扫兴，此时见山香提及，想了想便道：“自不好在府里热闹的，只能委屈阿姐了，你让李福山去告知阿兄一声，阿姐生日那天便带了我们出去热闹热闹，说起来回邺郡也有些时日了，倒是不曾在城中好生逛逛。”
山香笑应一声，便让小丫鬟去传话，这样跑腿的事情自然轮不到她这个大丫鬟去做。
“娘子今日起得晚了些，厨房送来的早膳都凉了，此时离用午膳还有一个时辰，您可要先吃点糕点垫垫肚子。”山香询问妙卿，口中不免抱怨：“这院子里连个小厨房都没有，府里的下人也没个眼色，咱们院里没叫早膳，竟也不知温着，早早的便送了来，此时哪里还能入口。”
妙卿轻轻摇头，并没有多少胃口，她久居京城，口味也随了武贵妃，嗜辣喜酸，并不偏好甜口的饭菜，若不是不在邺郡久住，她少不得要盖个小厨房，再买个厨子进来。
“左右也住不了多少日子。”妙卿漫不经意的说道：“叫人打个热锅子吧！叫上阿姐过来吃，涮些新鲜的羊腿肉，拿鲜笋煨了骨头汤，在上点嫩菜叶来，这个鬼天气一时好一时赖的，吃个锅子暖暖身子也是好的，难怪都说老天爷是孩子的脸，说变就变。”
山香见她有胃口，也不敢耽搁，亲自去了大厨房那头盯着，嘱咐着煨汤的火候，又瞧着鲜笋是否鲜嫩，里面的药材用多少分量不能差了一分一毫，直到汤底煨好，这才去请了容三娘过来一道用餐。
容三娘近来少眠，夜里睡不安生，自然是早早便起了身，此时已用过了早膳，倒是没有多少胃口，只喝了几口鲜美的汤底，之后陪着妙卿有一口没一口的涮几片嫩菜叶子来吃。
妙卿烫着切的薄薄的鲜羊肉，在香浓的汤底里滚了滚便送入口中，她胃口倒是不错，又涮了几根青菜才撂下碗筷，之后与容三娘道：“等阿兄的事办完了咱们便回京城，左右八月十五总是要赶回去的，到时宫中设宴林尚书的夫人也会给姨母请安，正好借着这个机会让她相看一番，你的亲事也能趁早定下来，免得府里总是打一些如意算盘。”
提到亲事容三娘不免羞红了脸，轻轻啐道：“你才多大的年纪，莫要操心我的事了。”
妙卿笑嘻嘻的不以为然：“这样一门好亲事若是错过岂不是可惜，阿姐合该上些心才是。”
容三娘不理她，芙蓉面却是红霞漫天，实在羞得抬不起头来，惹得妙卿掩唇轻笑，弯了一双桃花眼。
带下人将锅子撤下，妙卿一边呷着茶，一边与容三娘道：“母亲当年抬了苏姨娘倒真是走了一步好棋，你瞧着她不过是寄人篱下的孤女，手段却是了得，不止服侍得了祖母，亦得父亲偏爱，就连许氏的宠都叫她分了去，偏偏在府里名声倒是不错，可见她真是个聪明人。”
容三娘不知妙卿如何又提到了苏姨娘，只是她对于这些姨娘素来没有好感，忍不住啐道：“不过是狐媚子罢了，母亲百日都没过便叫父亲收了房，虽说是母亲的意思，可也不必这般急巴巴的上杆子做妾，当真不羞耻为何物。”
妙卿闻言不过一笑，却也没有和容三娘细说这里面的缘故，当年若不是母亲走了这一步棋，抬了苏姨娘分宠，许氏这些年又怎会焦头烂额，以至于多年都顾不上对他们兄妹乱动心思。
姐妹俩这厢说着悄悄话，许氏那里却是火烧眉毛，又犯了头疾，少不得使人请了容大娘子回府来商量，如今她只恨肚子里出来这几个都不争气，否则她又怎会吃了这样的大亏。
容大娘子正忙着小叔子娶亲的事，府里一大家子都要她来操心，偏生娘家也不省心，恼得她不知如何是好，只能先将手头的事撂下，转身和丈夫说了一声，动身回了容府。
“夫人，大娘子来了。”守在院门口的人瞧见了容大娘子赶忙传话，殷勤的伺候着她进了门。
容大娘子来的匆忙，身上不过只着了一件寻常裙衫，人却是极精神的，进门瞧见母亲又歪在榻上，忍不住皱起了眉头，这回也懒得和下人发作，只等着她告诉又因何事生了气。
许氏见女儿来了，哪里还坐的住，两片薄唇一掀便将事情说了通透，容大娘子听了微微皱眉，不禁有些埋怨道：“我早说将事情早些办妥的好，你晓得府里要接了五娘她们回来，便该想到这一天，如今又生出这样的事端，长房改了主意我们又能如何，还能强逼着长房行过继之事不成？如今可真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竹篮打水一场空了。”
许氏听了这话心里越发着恼，恨声道：“都是那小蹄子做怪，否则也不会多生事端，只是让二郎兼祧两房的事绝不可行，难不成便宜都让他占尽了。”
“如今说这些又有什么意思。”容大娘子厌烦许氏没完没了盯着这一亩三分地，劝她道：“左右他们在京城也不用府里一分一毫，您想开一些吧！依着父亲对大哥的疼爱，将来总不会短了他的。”
许氏若能听进去劝，苏姨娘也不会分了她的宠，挑着眉梢便道：“你说的轻巧，府里拢共才多少家私，你大哥如今还没有说亲，不正是因为嫡不嫡庶不庶的身份，若是二郎过继到长房，你大哥便是名正言顺的嫡长子，谁还能小瞧了他去。”
“早先父亲为大哥相中徐知府府上的大娘子，我瞧着就甚好，很是端庄贤惠，偏生您和大哥嫌人家女娘模样不好，您也不想想，哪有事事都占全了的好事，既要有出身又要模样生的好，便是有这样的小娘子，万幸又叫大哥娶进了门，您又能拿捏得住不成？”容大娘子恼声说道，只觉得和母亲说不通道理，白白浪费她的口舌。
许氏不忿道：“那徐家不过只出了一个四品知府，他家女娘如何与你大哥匹配，你也不想想二郎在京中有国公府照应，将来亲事上自也不用发愁，娶得高门贵女，难不成事事都要由着他压你大哥一头？”
“县官不如现管，你觉得徐家门第低，配不上咱们府里，且不提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单说徐知府的同门师兄弟就已是一条旁人够也够不着的人脉了，你总是两头都要抓，结果两手空空，最后耽误的还不是大哥。”容大娘子有些埋怨道，见许氏因她这话变了脸色，缓和了口气，苦口婆心的劝她：“您既知晓二哥有国公府照应，又何必事事与他争锋，左右大哥又走不了科举这条路，何必去比较那些有的没的。”
容大娘子这些话奈何许氏是一个字都进不去，嚷道：“我让你回来是气我的不成？你大哥怎么就走不了科举这条路了？我瞧着他也未必会不如二郎，不过是当年未曾寻到一个好老师开蒙罢了。”
容大娘子也被许氏气了个倒仰，抚着胸口道：“您说这话可不伤了女儿的心，我但凡有个法子还能撂下挑子不管？您总该知道胳膊拧不过大腿的道理，又何必总要算计到他们头上去，总归柳氏早逝，便是儿女在出息她又享不到那些福。”
“她不过是仗着宫里贵人的势才如此猖狂，一个小辈事事都要插上一手，也不知是哪里学的规矩。”许氏奈何不得妙卿兄妹，只能恨声骂道，越骂心中越是恼火，抬手便将桌几上的盖碗扫落在地。
容大娘子见状不免摇头，这般沉不住气也难怪苏姨娘越发得脸了，也亏得母亲嫁的是父亲，有年少情谊在，否则在这内宅之中只怕让人啃得骨头渣都不剩了。
“您既知她是仗了宫里贵人的势，便该避其锋芒才是，母亲，女儿还是那句话，他们长居京中，本就与咱们无碍，您若是有本事拿捏住他们兄妹是您本事，可您没有这样的本事又事事与他们针尖对麦芒，最后吃亏的还不是咱们自己。”容大娘子耐着性子劝道：“长房既改了主意，让二哥兼祧两房，那是他们兄妹的的本事，既棋差一招，那您就如了他们的意，趁早将他们打发回京才是正理。”
许氏听的一怔，她叫女儿回来是商量如何让长房改变主意，怎竟被劝得要如了那小蹄子的意了？当即便要发作，可不知怎的，竟又觉得这话有些道理，是以犹豫了好半响。
容大娘子见状，赶紧趁热打铁说服许氏：“您转个心思想想，他们兄妹长留京中，府里的东西他们才伸不得手，您往日里最是聪明不过，如今怎就在这件事上糊涂了，钻了这样的牛角尖。”
许氏细细思量着这话，倒也觉得有些道理，左右兼祧两房的事已更改不了，倒不如让他们兄妹早些离开，以免那小蹄子又生出什么坏心思来，到时候才真是得不偿失
“还是我儿聪慧。”许氏喜滋滋的夸赞道，脾气倒像风一样，说来便来，说散便散。
容大娘子抿唇一笑，又给许氏出主意道：“为了避免在夜长梦多，您顶好主动去和长房商量这件事，既显得您贤良，又能和长房卖个好，到时候旁人提起来哪个不赞您一声处事周到呢！”
许氏虽知是这么个道理，然而却很是不情愿：“已然叫他们占尽了便宜，我还要为他们操办不成。”
容大娘子道：“左右事情已成定局，何不成全了您的好名声，也免得叫他们兄妹得意。”
“当真是便宜了他们。”许氏恨恨的说道，可话却是听在了心里，只要想到柳氏所出子女再也插手不了府里的事，她便觉心中畅快不已，当即便被容大娘子说服，只觉心头舒出一口浊气，头疾的病竟似不治而愈，精神抖擞的便要去长房帮着张罗容二郎兼祧两房之事。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第 2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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