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第 4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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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老夫人若有所思的看了柳老夫人一眼，话已自此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柳家闹这样一出，不过是为了给妙卿三兄妹要当初柳氏留在容家的另一半嫁妆。
“老四，当初柳氏的嫁妆单子可在？你着人取来给亲家母过目一下，如今滢娘已说了亲事，这嫁妆既是他们母亲留下的，便交到他们手上打理吧！”
容四爷看了白着一张脸的许氏，沉着脸道：“没听见母亲的话？还不去将柳氏的嫁妆单子取来。”
许氏站在原地未动，双拳紧紧的攥着，脸色越发的苍白，欲言又止的看了许老夫人一眼，柳氏的嫁妆所剩已并不多，当初长女出嫁时，她动用了一部分，另一部分交给了娘家长嫂放利钱，一时半会哪里拿得出来。
容四爷微微皱眉，喝道：“还不快去。”
莫氏见许氏身姿未动，眼珠子转了转，说道：“老夫人，别怪我说话难听，您这儿媳不会是将我小姑子的嫁妆贪墨了吧！”
容老夫人脸色一僵，一双眼角下的眸子似乎要迸出火来，恶狠狠的剐了许氏一眼，沉声道：“许氏，还不速去。”
许老夫人瞧着女儿这样的表现，心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怕是柳氏当初的嫁妆定然叫她贪了她。
“这孩子惯来有些糊涂，如今让她去这嫁妆单子，想是一时半刻也找不出来，不如等她整理好了，让人随着嫁妆一起送到京中，交到三个孩子手上。”许老夫人厚着脸皮开口说道，她若不为女儿打圆场，今儿她的脸可就丢大了，甚至许家的脸也要跟着一起丢尽。
许老夫人万不能让人传出许氏女贪墨柳氏嫁妆的闲言来，倒那时，许家一族的教养便会被人质疑，门当户对的人家，谁又敢求娶许氏女进门。
许氏闻言如蒙大赦，不住的点着头。
柳老夫人在这件事是坚决不会让步的，这话说的好听，到时送往京中他们兄妹手中，谁又知许氏会不会动了手脚，天长日久的，当年那些嫁妆哪里能一一对的上，便说遗失了一些又能如何。
若是换做以前，柳老夫人纵然这样想，也不会说出来，毕竟体面比什么都重要，可如今嘛！什么体面也比不得到手的东西，她冷冷一笑，道：“亲家母只管放心，这嫁妆咱们家不会沾染一分一厘，只是当初两家各自都誊抄了单子，彼此看顾的东西也都心中有数，今日我只替我那苦命的女儿瞧上一眼，也算是对她有个交代。”
“应该的，应该的。”容老夫人干笑一声，如今也明白许氏迟迟不动身，必然是柳氏的嫁妆出了变故。
她暗恼许氏眼皮子浅，又气儿子不争气，竟敢将柳氏的嫁妆交给许氏打理，只是眼下这口气她还需得咽进肚子里，先帮许氏将这个场圆了。
“亲家母，柳氏当年的嫁妆咱们都是有目共睹的，咱们也不必急于这一时半刻，容我先清点看看，免得出了什么岔子，之后您在过来对一下单子，然后在送去京中，如此可好？”容老夫人陪着笑脸，只想先将此事应对过去。
柳老夫人体面都不顾的来闹为何，其一，为的不过是柳氏那一半嫁妆，她需得一样不落的交到妙卿兄妹手上，其二，是要扒下许氏的脸面，让她过去那点醃臢事闹得人尽皆知，故而扯着大旗嚷着让许氏偿命。
自己女儿的手段她还是知道的，许氏若说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害了她性命，柳老夫人却也是不信的，只得需用此事逼的容家承认许氏当年是未婚先孕进的门，所出长子乃是奸生子，至于坏了名声的许氏，她相信妙卿自还有后手。
柳老夫人表现出叫容老夫人的话所打动，轻轻叹道：“您既这样说，我们瞧着三个孩子的面也不好逼人太甚，便如您说的那样办吧！只是有一样——”她冷冷一笑，恶狠狠的瞪着许氏，厉声道：“咱们和她这场官司可还没完，若不给出一个说法，我们定然要上京讨一个公道。”
许氏没曾想说道最后柳老夫人还不曾忘了这一茬，她只恨这老婆子寿命太长，若是此时老天爷降下来一道天雷将人劈死才好呢！
容家含糊应着，好不容易将柳家这座大神送走，又送走了一脸忧色的许老夫人，容老夫人当即就对许氏翻了脸，狠狠一巴掌抽了过去。
所谓打人不打脸，容老夫人可一点也不顾及许氏的脸面了，她未曾收力，一个耳光下去将许氏的脸都抽肿了。
许氏怔在当下，只觉得脸火辣辣的疼，耳中一阵嗡鸣声，竟不知该作何反应。
容老夫人慢慢的将手抬起，理了理衣襟，冷笑道：“当初我若知你有一日会叫容家沦为笑柄，我便是拼着娘家怨恨，也不会让你进门。”
“母亲。”许氏闻言大惊失色，跪倒在了容老夫人面前，眼泪流个不停，只是却无法辩驳这话，只因她当时进门时却是怀了晙哥儿，此事旁人不知，可容老夫人却是一清二楚。
容老夫人再不看她，只吩咐容四爷道：“你写一封信送到京中，不，你让张管事亲自去，柳氏的嫁妆更要原封不动的送到他们兄妹手上，记住，这封信只能交到阿卿手上，至于咱们容家还能不能扯了这块遮羞布遮羞，只能听天由命了。”
容四爷这边得了吩咐，当下便洋洋洒洒的写了厚厚的一封信来，同时又呵斥许氏，不管如何，哪怕是将她的嫁妆典卖了，也务必要将柳氏的嫁妆凑齐，若是出了丁点的岔子，莫怪他不顾多年夫妻情谊。
他真是怕了，都说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柳家正是如此，柳老夫人是有正三品诰命在身的命妇，真将她惹急了，依着她的脾气当真做得出上京告御状的事来，故而莫说只要回柳氏的嫁妆，便是让他再添上万八两的银子，他给的也是心甘情愿，只要她至此再不提柳氏之事便可。
妙卿对容四爷这位父亲还是颇为了解的，虽薄幸，却也多情，若非多情，当年也不会有许氏进门，更不会将她抬妾为妻，虽说近些年因苏姨娘之故分了许氏的宠去，可若说将许氏休弃，这话她是如何也不肯信的。
再者，容四爷若真有此意，哪里又会有今日这一封厚厚的信笺。
妙卿冷笑着提了提臂弯上的帔帛，她神色泰然，并未因容四爷心中所言有所动容，似乎他的慈父心肠并不能叫她心软。
她心性如此冷硬，饶是赵先生都暗暗吃惊，越发不敢小觑妙卿，只敛目低眉的等着她的问话。
妙卿久久不语，直到赵先生额边渗出冷汗，她才微微笑了，脆声问道：“信我已看过，父亲又是何意呢？”
赵先生心道，大人又能有何意呢！不过是希望娘子你能写一封信送去柳家，将此事赶紧接过，否则容家的脸面真真是一点都不剩了。
“来时大人并未多有嘱咐，只吩咐我将信交到娘子手中。”
妙卿对容四爷的用意心里清楚的很，只是并不想如了他的意，她从不来宽厚之人，许氏纵子对她言行不逊，此仇不报，岂非人人都可以踩她一脚。
她扬声唤人拿来笔墨，与赵先生道：“我修书一封，还劳烦先生交到父亲的手上。”
“父亲大人金安，光阴似箭，自上次归乡已半年有余，女儿甚是思念——”
“——父爱重许氏，她本应立德立言，今因她言行失德，以至门楣受辱，府中兄弟姐妹受无妄之灾，有何面目示人，归邪返正方为正道，亦可使府中上下引以为戒——”
妙卿不过寥寥数字便将信写好，薄薄的一封信笺递交到赵先生手中，他虽略有惊讶，却不曾多言，只将信笺妥当收好，之后提出告辞，毕竟事态紧急，容不得他在此处多留。
赵先生走后，容三娘问妙卿道：“你可是要劝父亲休妻？”
妙卿轻笑一声，反问道：“阿姐觉得父亲可会休妻？”
虽说不该背后议论父亲内宅之事，可容三娘想着屋内只有她们姐妹二人，便也无所顾忌，摇头道：“父亲未必肯如了你的愿。”
妙卿闻言娇声的笑，意味深长的道：“莫说是父亲，便是许家也不会允许许氏女为下堂妻，不过她许氏占了母亲的位置这么多年，如今也该叫她尝尝登高必跌重的滋味了。”
她深知容家不会肯得罪许家，真的将许氏休弃，是以从来都不以将许氏撵出容府为目的，那样又有什么趣味呢！倒不如将许氏长长久久的留在容家，让她亲眼瞧着自己所在意的东西被新的女主人据为己有，正如她的母亲那样，好似从来不曾在容家出现过，而她所出的子女永远只能是庶出。
娇脆的笑声渐渐染了冷意，妙卿那双流光溢彩的眸子里已经是一片冷意：“许氏骄狂，其子女太放肆了，小惩大诫不足为训，阿姐，要不了多久我们便要多一位新母亲了。”她语气漫不经意，好似再说一件十分微不足道的事一般。
容三娘望着她平静近乎冷漠的娇容，嘴唇微微动了动，显然想要说些什么，又不知该如何开口。
“你是要父亲贬妻为妾？”容三娘犹豫再三，惊疑问道，身形微微一震。
妙卿翘了翘红润的唇角，似笑非笑的道：“她算是什么妻？一不曾祭告过天地祖宗，二不曾明媒正娶进容家门，她也配我们称上一声母亲，许氏不过是回到她应待的位置上罢了，日后再相见，阿姐便该称呼她一声许姨娘了。”
作者有话说
第43章 第 4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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