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九章 华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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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们都说西域最美的女子便是月氏国的华莲公主。
她有着丝绸一般柔顺的棕色秀发，湖水一般碧蓝的清澈双眸，她笑起来的时侯如莲花开放，她舞起来的时侯令日月都失却了颜色……
当我听到这段话的时侯我不禁对着镜子轻轻地笑了起来，“慕黛，你说，我真的有人们说的这么美么？”我问站在我身后的侍女慕黛。
“当然，公主是慕黛见过的最美的女子！”慕黛的回答一如既往。
“是吗……？”我对着镜子喃喃轻声问，像是在问自己又像是在问慕黛。
“是呀，慕黛从来不说谎的！”慕黛笑着回答，她的笑容还带着一丝纯真。
我面上挂着微笑，可心里却一片黯然。如果我真的这么好，那么他为什么从来都没有关注过我？我的心里浮现出一个人的身影，他叫达罕，是从匈奴草原来的质子。
直到现在我还记得自己第一次见到达罕的情景……
那是六年前的一天，我跟在哥哥和父亲的后面，想去看看那从匈奴来的质子长得是个什么模样。
我之所以会对他这么感兴趣不为别的，只为慕黛的一句笑言。她曾附在我耳旁说：“小姐，我听人说匈奴人长得可丑了！他们都张着宽脸庞，小眼睛，厚唇平鼻，低额大耳……”
慕黛的形容实在夸张，让我情不自禁地笑了起来。“这些东西你都是听谁说的？”我笑着问慕黛。
“是城里的哈巴斯老人！”慕黛回答。“他说他曾亲眼见过那些凶残的匈奴人！”
“哈巴斯？是不是那个曾经一刀砍了两个匈奴士兵的老人？”我问。
“没错，就是他！”
我笑了，对哈巴斯的描述不以为然。他的女儿被匈奴人给杀了，所以他有多恨匈奴人这点我是可以想像的。
“看，他们来了！”哥哥忽然对我说：“走在前面的就是那个匈奴人！”
我顺着哥哥手指的方向看去，春日和煦的眼光下，一人骑了一匹黑色的高头大马正缓缓地向我们走来。阳光在他的脸上投下金色的光芒，让我看不清他的容貌。
“国王！”达孜翻身下马，拜倒在父亲身前，“臣幸不辱使命，将匈奴的质子带来了！”
“拜见国王！”那骑在马上的人也跃下马来，对着我的父皇行了一个标准的月氏礼节。
我睁大眼睛看向他，脸一下子就红了。说实在话，我从来没有见过长得这么好看的男子，只一眼我便沉浸在他那深邃的眼中。我想，从这一刻起我知道了什么是一见钟情。
“我是华莲！”我不顾父亲和哥哥惊讶的眼神，上前一步对他微笑着介绍自己。
“华莲公主，我是匈奴的达罕。”他这样回答。
达罕？这个名字真是好听，我在心中默想，却没注意到身后父亲和哥哥阴沉的目光。
从那以后我便天天想要见他，想要知道关于他的一切……
我常常派慕黛去悄悄观察他在做些什么，慕黛对我的这一行为总是怨言颇多。
“公主，他可是匈奴人啊！”慕黛这样对我说，她的脸上挂满了担忧。
“匈奴人又怎么了？”我回头瞪了慕黛一言，“匈奴人不也一样是人吗？”
“可是，小姐……”慕黛看着我恼怒的样子有些欲言又止。
我知道她在想些什么，匈奴人是我们不共戴天的敌人，父亲之所以选择向匈奴人要个质子而不是进军匈奴就是因为西域小国乌孙的渐渐强大。这让父亲很不放心，所以他宁肯失去这次进攻匈奴的好机会也要保存自己在西域的实力。
“别说这么多了，你快把我做的点心给他拿去。”我叹了一口气不想再跟慕黛谈论什么匈奴人月氏人的问题，我现在一门心思只想让他尝尝我为他做的点心。
慕黛不情不愿地端着我做的点心去练武场找达罕了，可她却又很快回来了。
“怎么回来了？”我正对着镜子描眉，没有回头去看慕黛。
“哼！那个不识好歹的东西！”慕黛将什么重重放在了桌子上。我回头去看，却是我做的那碟点心。
“怎么了？谁是不识好歹的东西？”
“还能是谁？不就是那个匈奴人吗！”慕黛一张小脸气得通红，“他居然以正在习武，没空休息这样的理由拒绝了公主的东西，他真是，真是，真是个混帐！”
我闻言猛地站了起来，脑子里一片空白，“他，他拒绝了？”我不敢置信地问慕黛。
“是啊！”慕黛回答。
“走，我亲自去看看！”我有些生气，毕竟我从没有被人拒绝过。我端起桌上的点心，提起裙摆往比武场跑去。
“都给我停下来！”我对着比武场上那些正在练习的人们喊话。
“都停下，都停下！”总教头听到我的话后也对着他们吩咐，“休息一刻钟！”接着他回头看向我，恭敬的问道：“不知公主有何吩咐？”
“让他们都离开，叫达罕留下！”
总教头应声去了，不一会儿偌大的操场上只剩下了我和黑衣的达罕。
“你为什么拒绝我？”我端着手中的点心仰头问他，他比我高出了许多，我只能像仰望天神一般的看着他。
“没什么，教头规定练武的时侯没有命令不能休息。”他不冷不淡地回答。
“那，那你现在总能接受了吧？”我收起脸上的怒气，将点心举到他的面前。“尝尝看，这是我亲手做的！”我有些雀跃，有些兴奋，有些迫不及待地想要听他说我做的点心好吃，想要看他亲口将我做的点心吃进嘴里。
“我不喜欢吃甜的。”他看着我手里的点心，微微皱眉。
“是吗？”我的心瞬间跌落谷底，满心的希望都化成了泡影，“你就尝尝吧，这毕竟是我亲手做的……你看有春蝉饼，玉树糕还有核桃酥……”
“核桃酥？”他忽然低头看向那盘他原先并不感兴趣的点心，“核桃酥就是这个吗？”他指着春蚕饼问我。
“不是，是这个！”我拿起一块核桃酥想要放到他的嘴边，他却轻轻用手接住，“原来这就是酥啊！”他这样说，深邃的眼里忽然亮起一点星光。
“你快尝尝！”我以为他喜欢，声音又欢快了起来。
他将那块核桃酥放入嘴中轻轻咀嚼，脸上难得的露出一丝温和，脸眼角也染上了一层淡淡的笑意。
“好吃吗？”我的眼中闪动着兴奋的光芒，有些明知故问了。
“好吃。”他点点头回答。
“那我以后天天都做给你吃！”我满怀期待地看着他。
“好！”终于，他缓缓的点了点头。
我笑着跑开了，心里快乐的就像一只在蓝天中飞翔的鸟儿。
“公主，不好了！”一天下午，慕黛忽然冲了进来，“达罕他，他被打了……“
“什么？”我大吃一惊，也来不及问问慕黛到底是怎么回事就匆匆忙忙地往外跑。
“达罕！都给我住手，给我住手！”我冲上前去，想要拉开那些正在打他的人，可手臂却忽然被人给一把拉住，有人在我耳边下令道：“给我狠狠的打！”
我诧异的扭头，“哥哥？”我实在没有想到指示手下去打人的居然是哥哥。“你怎么可以这样？”我挣扎着想要摆脱哥哥，可哥哥却阴沉着脸死死地抓住我不放。
“别打了，别打了！”我哭着喊道：“哥哥，求求你了！”我看着达罕被人踩在地上，鲜血从他的嘴角流出，他的眼神凌厉的让人可怕，可他却没有还手，哪怕是一拳都没有。
“好了！”哥哥终于叫他的手下住手，“我警告你，匈奴人，以后不要再招惹我的妹妹！”哥哥指着达罕狠狠地说。
听到哥哥说话的那一刻我的心忽然空了，真是可笑啊！达罕是因为我而挨打的，是因为我才让他受到这样的屈辱的。我全身都冰冷了起来，我听见哥哥温柔的对我说：“别怕，哥哥现在就送你回去。”说着哥哥便连拉带扯地将我送回房间。
“我累了！”我对哥哥说，我知道现在不是与他作对的时侯，我还是晚上再偷偷的跑出去看他吧！
“你好好休息。”哥哥见我脸色发白只当我是惊吓过度，于是他再没有多说些什么，静静地走了。
夜里，我独自一人避开侍卫，潜进达罕房中。
“我，我给你送药来了！”我看着静静地坐在黑暗之中的达罕，不知道为什么有那么一丝的害怕。黑暗中，他的眼睛如同狼一般凶狠，像是要将眼前的一切撕毁。
“怎么不点灯？”我说着走过去擦亮烛火。“让我看看你的伤。”我转身看向达罕的眼睛，火光中他的眼神平静而深沉，丝毫没有了刚才的很毒。难道，是我看错了？一定是这样，他不是拥有那种眼神的人，我自己告诉自己。
我细细地为达罕上药包扎，“你怎么不还手？”我看着他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眼泪又流了下来。
“你认为我能还手吗？”达罕这样问我。“我只是一个匈奴来的质子。”
我的手微微一颤，抬头看向他时却瞥见了他眼底的一丝悲伤。
“你……”我伸手想要抚平他眼底的悲伤，手却被他轻轻拉住。
“你以后还是不要再做点心给我了。”他这样对我说。
“你……对不起……”这时的我有些不知所措，我所有的事先准备好要用来安慰他的语句在此刻都显得这么无力，我唯一能说的恐怕只有对不起这三个字了。
“我，我明天再来给你上药！”我不敢再看达罕的眼睛，我丢下药品，落荒而逃。
然而我第二天却没有去见他。我被父亲叫到了身边，父亲怜爱地看着我说：“孩子，对待敌人是不能够心软的。你对他太好了！”
“可是父亲……我，我……”我支吾了半天还是没有说出那句我喜欢他。我在害怕，害怕父亲会因此杀了他。
“我知道，我知道！”父亲宠溺地拍着我的手：“你这个孩子就是心软，父亲知道。”原来父亲只是将我的欲言又止当成是心软的表现，我有些庆幸。
“不过，你以后还是少跟他接触的好。”父亲不放心地叮嘱我。
“知道了。”我收起了眼里对达罕的感情，转身退下。
从此以后，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我见到达罕的次数忽然变少了。每当我问起慕黛达罕的情况的时侯慕黛不是说他随着父亲出去了就是说他正在练武。我的心在这一刻有些失落，不知到底是他不想见我还是父亲有意不让我们见面。当然，在我心中，我期待这答案会是后面的那个。
再次能够长时间与达罕接触的时侯是在一年一度的喀答节上。喀答节是西域商人一年一度的盛会，来自波斯和西域的商人都会汇聚在月氏与楼兰交界的地方，交换商品，商讨来年的生意。我的父亲十分重视这个对月氏有着重要影响的节日，所以每次的喀答节父亲都一定会亲自出席。
“你最近过得好吗？”我避开父亲和一路追随我的护卫，寻了个机会跑到达罕的身边。
“没什么好与好。”他的语气冷淡得让我心痛。他还在因为上次的事而生我气吗？真是小气，我也有些生气了，索性转过头去，不再看他。
“刺客，有刺客！”人群忽然发出一震骚动，一个穿着斗篷的人向我冲来，他的手上拿着一把锋利的刀，刀身上的红是染上的血。
“不要！”我下意识地用手抱头，想要抵挡那迎面而来的袭击，可是好一会儿预想之中的疼痛都没有传来。怎么回事？我睁眼看去，“达罕？”
是的，就是达罕，他挡在了我的身前，用他的刀为我挡住了刺客的袭击。那一刻我的心中既欢喜又愁怅。喜的是达罕为我的挺身而出，愁的是怕达罕因此而受伤。
“跟我走，这里太危险了！”达罕一刀砍下那刺客握刀的手，拉住我匆匆往城外跑去。
“父亲，我的父亲还在那里！”我下意识地看向父亲所在的位置，却看见父亲担忧地看着我的眼睛。
“你在这里他更危险。”达罕拉住我的手又紧了几分，扯得我的手腕生疼。“你会成为他的包袱。”
“我不能丢下我的父亲不管！”虽然知道达罕说的都是事实，可我怎么能够抛下父亲就这样离开？
“闭嘴！”达罕回头冷冷地看了我一眼，二话不说将我扛起就往城外跑去。
一路上，我眼中倒映着的都是颠倒的世界。在这个世界里有源源不绝的追杀我们的刺客，有达罕身上缓缓留下的鲜血还有我止不住往下流淌的眼泪。我能听到达罕每次挥刀时携带的风声，我能感到每次达罕受伤时身体上传来的微微的颤动……
达罕，我要怎么向你表示我的歉意，为什么每一次你遇上我都是这么的狼狈，都会流这么多的鲜血……要知道，这并不是我的本意，我是爱你的，是爱你的……
终于，达罕到了下来，在杀死了最后一个刺客后他的体力也到了极限。
“这里是哪儿？”他捂着腰上的伤口虚弱的问我。
“不知道，看来我们是迷路了。”我看着遍地的黄沙迷茫地摇着头。
“是么？”他的脸色苍白，那是失血过多的表现。“看来我要死在这里了。”
“不，你不会有事的！”我撕下衣袖为他包扎止血，“父亲一定会平安无事，他会派人来找我们的。”
“希望如此……”他闭上眼睛，一动不动仿佛死去了一般。
“达罕，达罕？”我轻声呼唤着他，怕他就此一睡不醒。
“你放心，我还没死。”他张开了眼睛，“我还有事情没有做完……”他说着从身上扯下一块布，用手指沾着身上的鲜血开始写着什么。
“你在写什么？”我凑了过去。
达罕没有理我，依旧专心致志一笔一划地在写着。我看了一眼布上的血字，那是齐国的字体。达罕他到底在写些什么，这封信又是写给谁的？我的心中充满了疑惑。
达罕忽然掏出一样东西放在嘴边吹了一下，不一会儿天空中出现了一点白色，那白色越来越大，直直地从天上冲了下来，落在达罕的手里，是一只雪枭。
“这个就交给你了。”我听到达罕这样说，他将那块布绑在雪枭的脚上。
他是在求救还是……还是在报信？我咬紧了嘴唇，
然而他却没有立即将那雪枭放走，只是伸手一下一下地抚摸着它那雪白的羽毛。
“还是算了吧……”他忽然这样说，眼里全是不舍，“何必让你这么伤心呢？”他又取下了那绑在雪枭脚上的布，将那封应该是信的东西塞进了怀里。“你已经有这么多伤心的事，便不要再多我这一个了……”他缓缓地合上眼睛，嘴角微微上翘，弯成一个好看的弧度。
“达罕，你不要死！”我哭着抱住他，他的呼吸已经渐渐微弱，嘴唇也失去了血色。我知道他是失血过多，如果再不救他他一定会死在这里。
我咬咬牙，一狠心咬破了自己的手指，“你不会死的，我不会让你死的！”我喃喃自语，轻轻地将手指放在达罕的唇上，“喝我的血吧……只要你能活下去。”这一刻，我放下了一切，包括我的生命，只求他能够睁开双眼再看看我的容颜……
“好热！”我无力地倒在达罕身旁，沙漠中灼热的阳光将我的力量一点一点消磨。“父亲，你怎么还不来救我？”我想哭，可是眼眶却如此的干涩。
模糊中我看见远处黄沙滚滚，一支马队踏着黄沙向我们跑来。“真是的，居然出现幻觉了！”我笑着捂上眼睛，不想再看，直到一只手将我从地上拉起，一把将我抱在怀里。“妹妹！”我睁开眼睛，看到的是哥哥焦急的脸庞。
“你来了？真好！”我的嗓子像火烧一般的疼痛，声音也嘶哑得让人害怕。
“先喝口水！”哥哥打开水袋，一股冰凉的液体流入我的嘴中。
忽然，我想起了身旁的达罕，“救他！”我推开水袋，吃力地指着达罕。
哥哥看向浑身是伤的达罕，半晌才说了一句，“知道了。”
我看着达罕无声地笑了，这下我终于可以放心了……我闭上眼睛，世界一片黑暗。
“达罕，父亲说要赏赐你！”我拉住达罕的手兴奋地说。父亲因为达罕舍身救我而要赏赐于他。“你想要些什么？只要你说我一定让父亲赏赐给你！”
“我没有什么想要的。”达罕淡淡地拒绝了，他还是一如既往的冷淡。
“怎么会没有想要的？你再好好想想，总是会有的吗！”我有些不甘，扯着他的衣袖就是要让他想一个出来。
“真的什么都可以？”达罕忽然有些犹豫的问。
“是啊，是啊！只要是我父亲能够办到的，什么都可以！”
“我想找一个会说齐国话，会写齐国字的人做我的先生。”达罕这样对我说。
齐国？听到这两个字，我的脑海里第一个浮现的就是在沙漠中的那封血书，达罕你是要写信给谁？
“不行吗？”达罕看我久久没有回答，“不行就算了。”他的声音越发的冷淡了。
“谁说不行？”我心中一急，“我明天就给你找个齐国人来！”不管了，我在心里这样对自己说。是啊，达罕，只要你开心就好，其他的我什么都不管！
“小姐，你看这是什么？”慕黛拿着一沓东西冲了进来。
“信？”我拿起放在最上面的一张看了一眼，“这是谁的东西？”
“还能是谁，就是那个达罕啊！你看，我早就说他不是个好人，居然偷偷和齐国人通信。小姐，他一定是个奸细！他想串通齐国来攻打我们月氏！”
慕黛的一席话令我心跳加速。他真的是个奸细？我拿着信纸的手又紧了几分。“快去找个懂齐国语的人来。我要看看他这信里到底都写了些什么！”
“先生，怎么样？这信里都写了些什么？他，他是奸细吗？”我抓住请来的齐国先生不住声地问。
“请公主放心，这不是通敌之信。”先生哈哈笑着回答。
“真的？”我又兴奋了起来，我就知道达罕他不是这样的人。“那，那这信里都写了些什么啊？”我好奇地问。
“这个吗……”齐国先生捏捏胡子笑着说：“依我看这些都是情书！”
“情书？什么情书？”我手忙脚乱地抢过那些信，可却没看懂一个字。
“你看这里。”先生伸手指着最上面一行，“达罕哥哥……你再看这儿，小酥儿……公主，从这封信的字迹来看，那叫小酥儿的定是个女子。”先生哈哈一笑，道：“你说一个女子给一个男子写信，写得都还是写生活中鸡毛蒜皮的小事，这两人的关系会是什么啊？”先生虽然说得模糊，可其中的意思却让人轻轻楚楚，我心下一片酸楚，可仍旧抱有一丝希望。
“她，她可能是他的妹妹啊！”我胡乱猜测。
“公主，如果这个小酥儿真是他的妹妹，那么公主也不会看不懂这封信了吧……”先生看着我无奈地摇了遥头，叹了口气道：“情之一字啊……真是伤人……”
“等等，苏？是那个苏啊？”我抓住先生，满眼都是惊慌之色。
“就是核桃酥的那个酥啊！”先生指指我放在桌上的核桃酥，有些不解地看向我。
“啪”地一声，那是我心碎的声音，“酥，原来你喜欢吃核桃酥只是因为她？只是因为她叫小酥儿？”我的声音在这一刻有着说不出的诡异。
“达罕……你怎可这样对我？”我抓起桌上的信纸冲了出去。
“达罕，这是什么？”我将那叠信纸甩在了达罕的脸上。
“是你拿了我的信？”达罕的眼睛瞬间阴沉了下来，我看见有一股愤怒的风暴在他的眼中积聚。
“没错，是我！”我仰着头迎了上去，“怎么，难不成你还敢打我？”我有些疯狂，有些不顾一切了。
“我是不会打你。”达罕的回答在我的意料之中。
“懦夫！”我推了达罕一把，蹲下身捡起信纸，将它揉成一团，狠狠地摔在地上。可即便这样我还是觉得不解气，又要伸脚去踩。
“滚！”达罕的怒气忽然爆发，他一把推开了我。
“你，你居然敢打我？”我看着达罕，脸上满是不敢相信。
“我只说不会打你，但没有说不敢打你……更何况，我说话一向都是不算数的……”达罕居高临下地看着我，眼里闪动着的是让我恐惧的光芒，就像那晚见到的一样，如同狼一样的目光。他想杀我？我后退一步，一股寒冷的气息从脚跟传来，瞬间遍布全身。
“你……”我看着他蹲下身去，捡起那团信纸，一一展开又小心的吹去上面的灰尘。他的动作是那么的温柔，仿佛害怕一个不小心就会将那些脆弱的纸张给碾碎、弄坏……
“达罕，我恨死你了！”我猛一跺脚，哭着跑了出去。
“公主，公主，回神啦！”慕黛伸手在我眼前晃了晃，“你又在想他了？”慕黛笑我。
“去你的！”我抬头笑骂，“越来越没规矩了……”我脸上虽然挂着笑可心里却一片黯然。我想起了达罕看我时的冷淡，看信时的温柔。达罕，你的那个她就这么好吗？我眼里闪过一丝歹毒，不，不管怎么样我都绝不会把你让给她的，我华莲想要的东西还没有什么是得不到的。
“慕黛，我们去父亲那里。”我笑着对站在一旁的慕黛说，“记得把我打扮得更漂亮些。”
“哦！”慕黛点点头，看向我的眼里已有了几分疑惑。
看到慕黛的样子，我笑得越发娇艳了起来。慕黛，我的举动一定会让你大吃一惊的，我要人们知道，不管是谁都不能抢走我的达罕，没有人能抢走原本就是属于我华莲公主的东西！
核桃酥？”他忽然低头看向那盘他原先并不感兴趣的点心，“核桃酥就是这个吗？”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第九章 华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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