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八章 翩翩美公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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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酥儿
当你看到这封来信的时侯我已经在月氏国度过了整整五个春秋。现在我依旧能够清楚的记得我走出草原踏入荒漠时的情景。一路走来满眼全是铺天盖地的黄色。黄色的沙子，黄色的骆驼，黄色的房子，黄色的树木……有这么一瞬间我觉得我可能再也走不完这段路程了。可是我终于还是见到了那跌落在绿洲中的国度——月氏。那里很美，很繁华，相比起匈奴的冬天，那里简直就是人间的天堂。
小酥儿，我专门请了一个齐国商人来做我的先生，所以现在的我说齐国话可比以前流利了许多，再也不是那个只能闷声听你说话的傻哥哥了。
你放心，我在这里过得很好。虽然我的身份是一名匈奴质子，可是月氏的国王依然为我找来了最好的师父教我射箭，教我武艺。我还认识了很多新的朋友，见到了许多在草原上见不到的风俗。
已经是春天了，你家的桃花也应该开了吧？今天我就要跟随月氏国王一起出发前往西域小国龟兹做客。等我回来以后会再写信给你，跟你说说龟兹的所见所闻的。请勿挂念。
达罕
“哼，死达罕，臭达罕，每次来信都是这么几行，下次要还是这样我就不理你了！”
早春三月，叶舒眉坐在自家的院子里，手里拿着雪枭刚从西域送来的，达罕的来信。她嘴上虽然对达罕来信的长度有所抱怨，其实心里却乐开了花。她又将来信细细地看了一次，生怕遗漏些什么，最后她终于合上信纸，心满意足地笑了。
“一个人在这里傻笑什么呢？”白衣谢雨安忽然出现在叶舒眉身后，着实下了她一跳。
“小谢，你怎么总是神出鬼没的？”叶舒眉有些不满地拍着胸口，惊魂未定。
“这样才能证明你师父我武功高强啊！”谢雨安一向有些自恋，关于这点已经做了他五年徒弟的叶舒眉是最清楚不过的了。
“小谢你今天怎么想着来找我了？”叶舒眉问坐在一旁气定神闲的谢雨安。
“你父亲就要回来了，我想他总是会检验一下你学习的成果的。但是为师考虑到你实在没有怎么好好学习，生怕你父亲对我不满，所以今天特地前来提点你一下。”
“我早就对自己不抱希望了。”叶舒眉冷眼看着谢雨安，“有什么样的师父就有什么样的徒弟，你根本就没有好好教，我又怎能学好？”
“这可不能怪我。”谢雨安连忙为自己澄清，“我一早就说了我不是个做师父的料子，是你那时死乞白赖的缠上我非要我做你的师父，我才勉为其难成为你师父的。”
叶舒眉有些无奈，“我那时见你风流儒雅，气宇非凡，而且父亲又说你是个高人所以我才会拜你为师。谁知你徒有其表，在人前一本正经，在我面前就成了这副模样？”
“你可不能诋毁我。”谢雨安有些不乐意了，“你师父我好歹在江湖上也是有些名头的，乖徒儿可千万不要败坏你师父我的名声啊！”他说着又伸手拍拍叶舒眉的头，“你呀，还是小时候可爱一些，现在长大了嘴巴比以前更厉害了，为师真是受不了，受不了啊！”说着他眉头紧皱脸上装出一副难受的表情。
“你还装？”叶舒眉最受不了她这个师父了。明明在人前是那样的脱尘出凡，宛若方外之士，可到了自己眼前就成了这幅吊儿郎当，嬉皮笑脸的模样。她也曾问过谢雨安这是为什么，谢雨安给她的回答就是——师父喜欢你这个小徒弟吗！
“别生气，别生气。”谢雨安见叶舒眉有些恼怒了，知道自己徒弟最不待见自己这幅模样，当下收起脸上的玩世不恭，道：“今天为师主要来指导你的箭术，你要好好努力！”
叶舒眉看他一眼道：“原来你还知道要教知道我射箭啊？”说着丢下谢雨安，回房换衣服去了。
“小谢，你带我来这里干什么？”叶舒眉有些不明就里地问谢雨安。此时，他们二人正站在京畿最高的建筑——九层楼的屋顶上。
“当然是带你来练习射箭啊！”谢雨安一袭白袍飘然独立地站在叶舒眉身旁。
“到这里射什么箭啊？这里可是有九层楼这么高啊！”叶舒眉有些怀疑自己的师父是否脑子进水，不好使了。
“谁说这里不能射箭了？给你这个。”谢雨安变戏法似的拿出一把小巧玲珑的弓和一桶只有笔杆般粗细的箭。
“这是什么怪东西？”叶舒眉看着手里那造型怪异的弓和箭微微皱眉。
“这可是有来头的东西啊！”谢雨安有些得意，“这是你师父我专门为你去挑了人家神箭门后得到的战利品！”
“神箭门是什么东西，怎么没有听过，该不会是你瞎说的吧？”叶舒眉有些怀疑，她的这个师父总是不能让人信任。
“这个，这个，神箭门是一个西域的门派，你没听说过是正常的。”谢雨安瞥了一眼叶舒眉又说：“小孩子吗，就是见识少……”
“说谎！”叶舒眉伸手狠狠地在谢雨安手上拧了一把，“你这段时间一直呆在皇帝身边，哪里去过西域了？赶快老实交代！”
“唉呦，唉呦……你下手轻点……”谢雨安慌忙打掉叶舒眉的手，“真是的，我可是你师父……”
“师父又怎么样，你要是再骗我我就把你从这里给推下去，到时候让全京畿的人都看看你的丑样儿！”叶舒眉说着做势要推谢雨安。
“别动手，别动手，我说实话还不行吗？”谢雨安装出一副惊恐的表情。
“那就快说！”叶舒眉已经彻底的对她这个师父失去了耐心。
“其实，其实这是我师父送给我的……”
“然后呢？”
“这个神箭门确实是存在的，不过不是在西域而是在海外。”谢雨安抖抖袖子接着说：“当年我随我师父一同周游各国，在海外的一个岛国上遇见了这个门派。那时我年纪还小，认为自己的箭术已经是天下无敌了，根本就不把这个什么神箭门放在眼里，于是公然向神箭门门主挑战……”
“结果你输了。”叶舒眉接话。
“你怎么知道我输了？”谢雨安惊奇地看向叶舒眉。
“你的那点破事已经经由三姑六婆之口传遍大街小巷了！”叶舒眉弹弹手中的箭弦，有种想将谢雨安一箭射死的冲动。
“后来我战败了，很不甘心，要死要活的求我师父为我报仇。”谢雨安无视叶舒眉的表情继续说：“我师父一向很疼爱我，于是就一人一剑把神箭门给灭了，抢回了这射日弓和惊魂箭。”
“射日弓，惊魂箭？这名字倒是还挺有气魄的。”叶舒眉把玩着手里的弓和箭，她开始对这古怪的弓和箭有些兴趣了。
“别看这把弓轻，可是射程却很远。还有这些箭，别看箭细可是却尖利无比，再配上你师父我教你的内功心法……”谢雨安说着拿过叶舒眉手中的弓和箭，将箭搭在弦上，伸手将弓拉满，再放手。箭如闪电般离弦，咚地一声射穿那远处钟楼上的铜钟，发出一阵由原至近的沉闷声响。
“好厉害！”叶舒眉赞叹。
“那是当然！”谢雨安看着自己的徒弟如此兴奋不禁有些自满，“你师父我可是江湖中有名的惊鸿公子啊！”
“少臭美，快教我！”叶舒眉迫不及待地强过谢雨安手中的弓和箭。
“先别急！”谢雨安按住叶舒眉拉弓的手，“先把箭头给拔掉。”说着谢雨安动手将箭头去掉，并在箭的顶端缠上厚厚的一层软布。
“小谢，你这是在干什么？”叶舒眉有些恼怒，“没有箭头怎么能够称得上是箭呢？”
“小徒儿你听好了，我叫你射的对象可不是一般的靶子，而是……”谢雨安伸手往下一指，“人！”
“什么？”叶舒眉不敢置信地看着谢雨安，“你叫我射人？”
“当然。”谢雨安收起常年挂在脸上的笑容，难得严肃起来，“你父亲只有你这一个子嗣，等他老了，自然是由你来继承他的家业。你父亲是将军，你也会是个将军，要知道我们齐国可并不反对女子参军！等你上了战场，你的箭要射的可不是箭靶，你要射的是敌人，是一个活生生的人。所以，从今天起我的任务就是教会你如何杀人，如何在战场上活下去。”
“杀人，战场，活下去？”叶舒眉迷茫地看着谢雨安，觉得他是如此的陌生。
“所以，你要练习射人。”谢雨安将弓，箭交到叶舒眉的手里。
“叶舒眉低头看着手里的弓箭，一种惧怕从心底升起，“不，我不射！”叶舒眉将手中的东西丢到谢雨安脚边，她不相信她的师父，这个一天到晚都满脸笑容的人竟然会这么残忍。
“为什么？”谢雨安扳起脸问。
“他们会死的，这样会射死他们的！”叶舒眉指着脚下的人群声嘶力竭地喊。
“他们不会死……”谢雨安弯腰将脚边的弓箭拾起，“他们只会重伤。”
“他们可都是齐国的子民啊，师父你怎么能这样？”叶舒眉终于喊了谢雨安一声师父，因为在她的心中眼前的这个男人已不是她那如同朋友般的师父，小谢了。
“没想到你会在这个时侯叫我师父……”谢雨安有些无奈，“不过，你就算叫我多少声师父，我也不会改变主意的。小徒弟，要么你就按照我说的去做，要么你就再也不要认我为师了。”
“师父！”叶舒眉的眼泪不争气地流下。这五年来是谢雨安一直陪伴在她的身边，顶替了那一年还见不到一次面的父亲。在叶舒眉的心中谢雨安既是师父，是朋友也是父亲，她早就将他当成了她的亲人。可是现在，她的亲人小谢却这样逼她，她实在是不能够接受。
“拿着箭！”谢雨安往前逼近。
“不……”叶舒眉摇摇头，往后退了一步却没想到脚下一滑，差点从楼上跌下。谢雨安眼神一紧却没有伸手扶住叶舒眉，他又往前走了一步，问道：“你是选择师父还是选择他们？”
叶舒眉看看脚下来来往往的行人又抬头看看站在她身前的谢雨安，眼神一暗，摇摇头说：“我，我不知道……”
谢雨安再往前逼近一步，眼神凌厉的让人害怕。“好徒弟，你终究是要继承你父亲的位置的，可是你现在却连一个人都不敢杀……”谢雨安说着冷笑一声，“何况现在还不是让你杀人呢！好徒弟，你这样可要如何上战场啊？你难道就不怕别人在背后说你，说你是靠着父亲的实力，靠着王氏的势力才有今天地位；你难道不怕那些王孙贵族在背后耻笑你，说你是个不能保家卫国的懦夫，真是丢尽了叶王两家的脸面；你难道不怕他们指着你师父我的鼻子高声笑骂，什么江湖名师，什么惊鸿公子，你教出来的弟子不是一样一无是处，令你颜面扫地？”
叶舒眉的脸色煞白，谢雨安的一席话就像一把利刃般一刀刀划破她的心脏，让她鲜血横流；他的一席话就如同天雷阵阵，将她的耳膜震得生疼，让她避无可避……
“难道你不希望你的父亲能有正视你的一天吗？”谢雨安终究是不忍看到自己的徒弟这幅凄惨无比的模样，他揉着叶舒眉的头轻轻的说。
父亲？父亲！叶舒眉身子猛地一震，眼里渐渐露出希望的光芒，“父亲真的会因此而看重我？”叶舒眉抬头看向谢雨安，眼里被期冀填满。
“一定会的。”谢雨安点头承诺，“等你成为齐国的将军，人们心目中的英雄的时侯，他一定会为你而感到骄傲！”
“真的吗？”叶舒眉喃喃自语，她像是在问自己又像是在问上天，然而这个答案又会有谁知道？
“我射！我射！”叶舒眉忽然抢过谢雨安手中的弓箭，开弓，瞄准，射箭，动作一气呵成。
这是个机会，叶舒眉这样告诉自己。或许将来的有一天她将饮血沙场，杀敌无数，而她的父亲则会在她身后微笑而立，满眼倒映着的是她，全都是她，只能是她，永远是她……
“很好，这次居然是百发百中。”谢雨安说。
“那是当然，都练习了一年要是再没有什么成果那我也不学了。”叶舒眉回答。
一年后的今天，叶舒眉和谢雨安并排站在九层楼上，他们的脚下依旧是熙熙攘攘的人群。
“一切都和一年前一样，不一样的只有你的箭术。”
“还是师父教导有方。”叶舒眉疏远而恭敬地回答。
“你还在生我的气？”谢雨安有些无奈，“我不过是用激将法激你一下，你怎么就记了这么久的仇呢？”
“我没有记仇，我只是表现出一个徒弟对待师父应有的态度而已。”叶舒眉回答。
“算我怕你了。”谢雨安也拿叶舒眉没折，这一年来叶舒眉再也没有叫过他小谢，取而代之的却是那中规中矩的师父二字。然而平常人听起来十分自然的两个字对于谢雨安却是刺耳的，他觉得师父这两个字远远不及一声小谢来得动听，看来她是不会原谅自己的了……如果要让两人之间的关系再度恢复到以前那般，我还是要多费些心思，谢雨安这样想。
“好徒儿，为了庆祝你提前完成为师给你布置的任务，为师今天就请你去万宝楼大吃一顿！”谢雨安说着也不管叶舒眉是否同意径直拉着叶舒眉往万宝楼的方向去了。
如果说清风阁是文人雅士聚集的地方那么万宝楼则是王孙贵族聚集的地方了。这不，叶舒眉和谢雨安刚一踏入万宝楼就见到了近年来名闻京畿的京城四公子。
坐在窗边的黑衣男子是京城四公子之首戴舒高。他黑发飘扬，剑眉星目，身材挺拔，风姿卓越，往那一坐自然是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坐在戴舒高身旁的是太子伴读古槐。古家并不是什么名门世家，只不过是因为古槐的父亲古宇曾是当今圣上的老师，所以古槐才能够有幸担任太子伴读的职位。只是这古槐的样貌生得实在普通，让人不管看过多少次总是没有什么印象，与坐在他身旁的戴舒高一比自然是差得十万八千里去了。
古槐身旁坐着的俊朗男子是齐国定国将军的公子石要离，石要离长期随父亲驻守南疆，战场的无情给了他一丝硬朗，南国的柔情却又给了他一丝妩媚，这两种截然不同的气质汇聚在他的身上着实让他气质出众，引人注目。
而最后一位男子是京城四公子中年纪最小，却也是最为出名的。他的出名不是因为他曾建立过多少的功名，而是因为他的多情。要是说起京城四公子中的司马寄嘱那一定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他曾经一个月内抛弃了七名女子，他可以连续七天，天天带不同的女子去夜游清雨河，他还可以一日之间与京畿七名世家之女见面而不被她们中的任何一个人发现。虽然京畿城内的女人们对他是恨之入骨但是却又抵挡不住他的风流才情，挤破了头也只是为了能见司马寄嘱一面。
叶舒眉认得京城四公子可京城四公子却不认得她。她常年累月地住在永州，也是最近几年才回到京畿的。到了京畿后她又四处乱跑，进宫时也是下朝之后，所以京城四公子并没有见到过齐国大名鼎鼎的烁桦郡主，当真是只闻其名不见其人，因此叶舒眉也不怕被人认出来。然而叶舒眉对京城四公子又很感兴趣，于是索性坐在了他们的隔壁。
此时，万宝楼中庭里，一个灰衣人正眉飞色舞地说这着些什么。
叶舒眉定下心来细细去听，却听得那灰衣男子说：“说起那惊鸿公子谢雨安那可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啊！武林中人都说他是百年难得一见的习武天才。他十岁的时侯就曾经一人一剑破了当时名震天下的七星望月阵，他十二岁的时侯就曾在一个月之内连续挑了西域魔教，南疆邪派，东海神箭门和中原的武林世宗少林寺四个实力非凡的门派，从此扬名天下啊！”
叶舒眉却没有想到到这里来都能听到关于谢雨安的故事，而且说故事的人还把谢雨安说成个武林传奇，真真是令她浑身不自在。她眼珠子一转，忽然计上心来。
“你瞎说！”叶舒眉忽然跳上桌子，指着那灰衣人道：“据我所知，惊鸿公子谢雨安却不是你说的这样！”
灰衣人一惊，抬头看叶舒眉时眼里已经有些气愤之色，“老夫是亲眼所见，怎会是瞎说？”
叶舒眉哈哈一笑，道：“自然是胡说！先不说其他的，就单说那东海神箭门，你可知道谢雨安在那一战中可是败了？”
“没错，惊鸿公子在那一战中是输了，可他后来苦练箭术整整两个月，终于一雪前耻，将神箭门的人给杀了！”灰衣男子愤慨地为谢雨安打抱不平。
“错，错，错！”叶舒眉竖起手指，连连说了三声错，果然将人们的注意力给吸引了过来。“当年挑了神箭门的不是谢雨安，而是谢雨安的师父！”叶舒眉此言一出，四下里一片寂静。
“这位小公子是说，当年是惊鸿公子的师父挑了神箭门而不是惊鸿公子自己？”一人忽然问道。
“正是！”叶舒眉转身看向说话之人，却发现正是那风流成性的司马寄嘱，叶舒眉不禁皱了皱眉，她最讨厌的就是司马寄嘱这样花心的男人了。
司马寄嘱却没有注意到叶舒眉眼中的厌恶之色，他只是在叶舒眉转身看向他的时侯忽然眼睛一亮，心中赞叹一声，好一个翩翩美公子！
原来今日叶舒眉为了练箭方便特地穿了男装出来。叶舒眉的母亲王氏本就是京畿有名的美女，他的父亲叶秉然也是一表人才，叶舒眉继承了父母的优点，自然容貌绝美。况且叶舒眉穿上男装之后又多了一份英气，平添几分洒脱，让人一看之下竟然移不开眼来。
就这一眼，司马寄嘱便觉得自己对面前的少年产生了好感，可他却是十分崇拜惊鸿公子谢雨安的，自然容不得他人说他半点不好，于是道：“口说无凭，这位小公子你凭什么说谢雨安不是这位先生所说的如此这般啊？”
叶舒眉一勾嘴角，笑着道：“我当然知道谢雨安的事情，因为我是……”叶舒眉故意卖个弯子，“我是谢雨安的师兄，谢雨安是我的小师弟！”
“什么？这不可能！”司马寄嘱否定，“小公子，说谎话可是要先打好草稿的，像你这样说的漏洞百出，自然是不会有人相信的！”原来司马寄嘱却是将叶舒眉当成了个江湖骗子。
“哼，没有见识！”叶舒眉倒也毫不客气地回了司马寄嘱一句。“我说我是谢雨安的师兄便是谢雨安的师兄，你们若不信便亲自去问问他啊？”说着叶舒眉伸手一指，指的正是坐在她身旁的谢雨安。
谢雨安闻言眼角微微一跳，接着便道：“在下正是谢雨安。”
司马寄嘱闻言看去，却见那自认是谢雨安的人白衣翩翩，气宇非凡，与江湖传闻中的谢雨安是如出一辙，当下心中一动，问道：“你可是他的师弟？”
谢雨安微微一笑，道：“正是。”
“不可能，他才多大，你又多大？”灰衣人按耐不住跑上前来，“你根本就不是谢雨安！”灰衣人指着谢雨安怒骂道：“你这个骗子！”原来那灰衣人确实是见过谢雨安的，可那已经是十几年前的事情了，现在的谢雨安早就不是那个当初的十几岁的冲动少年了，他的容貌自然也改变了许多。
“哎呀，小谢师弟，没想到你也有被人怀疑的一天啊？”
“唉……”谢雨安见状也微微叹了口气道：“我也没有想到自己会有被人怀疑的一天啊！”
“看来不拿点证据出来是说服不了他们的了。”
“没错，没错！让他们见识见识武林中的绝顶武功是个怎么样子的！”谢雨安点头称赞。
“你们都看好了！”叶舒眉拿出射日弓，惊魂箭道：“这是东海神箭门镇门之宝，射日弓和惊魂箭。灰衣老头子你说，当年神箭门的镇门之宝之落在了谁的手里？可是那惊鸿公子谢雨安？”
灰衣人看着叶舒眉手中的弓箭，点点头道：“正是落在了谢公子的手中。”
“这就对了！”叶舒眉一挑眉又道：“这神箭门的镇门之宝落在了谢公子的手里，这武功秘籍自然也不会花落他家。今天我为了证明自己和师弟的身份，便勉为其难地为大家射上一箭，让大家看看神箭门的功夫到底是怎么样的！”
说着叶舒眉搭箭拉弓，对着司马寄嘱连射三箭。“哎呀，一个不小心射多了两箭，这位公子你没事吧？”叶舒眉看着倒在地上的司马寄嘱，眼底一片笑意。
“司马兄！”坐在司马寄嘱一旁的石要离见司马寄嘱倒在地上一动不动像是死了一般，当下便气红了眼。
“这里是京畿，天子脚下，就算是谢雨安的师兄也容不得你乱来！”说着石要离翻身而起，伸手就要扭着叶舒眉将她送往官府。
“别激动，别激动。”谢雨安不动声色地挡在了叶舒眉身前，伸手轻轻一格便挡下了石要离袭向叶舒眉的手。“我这个师兄年纪还小，贪玩了一些，并没有什么恶意。他不过是用了特殊的箭术以箭点中了司马公子的穴位，所以司马公子才会这样。谢某人现在就帮司马公子解穴，请石公子放心。”说着谢雨安蹲下身子，伸手在司马寄嘱胸前的太乙，天枢，水道三个穴位以独特手法这么轻轻一点，司马寄嘱便猛地一下从地上跳了起来。
“你，你是谁？”司马寄嘱指着叶舒眉问，脸上多了几分惊恐之色。
“我？”叶舒眉微微一笑，道：“公子桦！”
宽阔的街道上洋溢这叶舒眉清脆的笑声，“哈哈哈，笑死我了，小谢，你有没有看到司马寄嘱的样子。真是笑死人了！”
“你终于肯叫我小谢了？还真是不枉我甘愿自降身份，做一回你的小谢师弟啊！”谢雨安看着眼前那终于开口叫他小谢的叶舒眉，眼里笑意正浓。
“哼，你当□□得我这般紧，不给你点教训我心里着实是气不过。”叶舒眉笑着上前拉住谢雨安的手，道：“不过，从今以后我都不叫你小谢了，我要叫你小谢师弟，你说好不好？”
“都好，都好，只要你不再生气，什么都好。”谢雨安宠溺地点点叶舒眉的鼻子。
“哼，我就知道！”叶舒眉瞪眼看着谢雨安，“你跟你师父一样，都不是个好师父！”
“这话怎么说？我自问可是对你百依百顺，言听计从啊！”谢雨安喊冤。
“就是这样才不对，你看谁的师父像你这样了？真是活该你要做我的师弟！”叶舒眉对谢雨安做个鬼脸，“我要是以后有了徒弟，一定严格待他，绝对不像你这样！”
“都好，都好。”谢雨安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我就等着看小叶师兄能带出什么样的好徒弟了！”
“哼！”叶舒眉哼了谢雨安一声，低下头去，半响才微不可闻地说：“小谢，我终究还是不忍心生你的气啊！”
谢雨安闻言身子轻轻一颤，眼睛看向已经跑远了的叶舒眉，好一会儿才轻轻说了句，“小叶子，你啊……可真是个傻孩子……师父我可不是个好人……”说完谢雨安抬头望天，久久没有再发一言。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第八章 翩翩美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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