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第九章 蛊毒之祸（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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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军一直往南前行，星夜赶路，只半个月便到了分割齐国和南疆的边界——乾岭。
“只消翻过这个山头便到我军的营地了。”司马寄嘱骑在马上，他伸手脱下戴在头上的铁盔，蒸腾的烟气从他的头顶冒出，粘滑的汗液顺着他的脖颈流下。
“太好了。”叶舒眉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有些有气无力的说。她身上穿着的厚实衣物早已脱下，现在她只穿了一件棉制长袍可汗还是不住地往下流淌。“南疆真是个鬼地方，都这种天气了还热得如同夏日。”
“小叶子，南疆可不只是热啊！”谢雨安摇着扇子踱了上来，他一手摇扇，一手往前方茂密的丛林里一指道，“还有更多可怕的在等着我们呢！”
叶舒眉神色一肃，扭头顺着谢雨安指的方向看去。只见不知何时，原先苍翠无边的密林里忽然涌出了一股奶白色的雾气，弹指之间已经掩埋了一大片的森林。
“这，难道就是瘴气？”叶舒眉那握住缰绳的手不由得抓紧了几分，她座下的战马也开始不安地踏着蹄子。
“是啦，这就是瘴气，是有毒的！”谢雨安笑着回答，他将扇子挡在自己的鼻前微微遮挡着那些开始随风飘来的瘴气。
“即刻传令全军将事先备下的解药服下！”不假思索，叶舒眉吩咐传令兵传令。
“先别顾他人了，你自己先服下解药吧。”司马寄嘱关切地拿出放在腰间的褐色药丸，伸手递给了叶舒眉。
“谢谢。”叶舒眉抬眼看了一眼狼狈不堪的司马寄嘱。现在的他满面胡渣，眼窝下是深深的一片青黑之色，眼眸里的光泽也不甚从前。总之，此时此刻的他哪里还有半点从前的京城四公子的模样？“这一路着实辛苦你了。”叶舒眉一扬脖子，吞下了那颗腥苦的褐色药丸。
“你也好不到哪里去。”司马寄嘱满不在意地拍拍披风上的灰尘，这件黑色的披风现在都快要变成土黄色的了。
微微一怔，叶舒眉随即低头审视自己，她确实没比司马寄嘱好上多上。一头乌黑的发丝都快要成为稻草，白色的长袍上沾满了星星点点的泥浆，就连一向都散发着幽香的她此时也带着些微难闻的酸臭之味，着实不堪入目了。
“谁都别说谁，你们一个比一个脏！”谢雨安在一旁逗笑，“整个军队现在都是臭不可闻了……谁也没比谁好！”他说着斜眼瞥了叶舒眉一眼，随后便怡然自得地扇着扇子道，“当然啦，我却是个例外。”他的言语里无不充满了自豪。
“对对对，你一向都是最为臭美的。”叶舒眉狠狠翻了一个白眼。说来也怪，小谢同大军一起赶路，吃的一样是干得掉渣的馒头，喝得一样是因为长时间放在牛皮水囊里而变得腥臭的水……但不知为何，他就是能够潇洒清爽，全然不似个出征之人，是以就连叶舒眉这样性子爽朗的人都不由得小小地嫉妒了他一下。
“唉，不说这事了……”谢雨安强忍着笑意立直了身子，“等瘴气散了一些我们便快快过了这森林吧。如果没有记错，穿过这片森林就到了石要离那小子驻扎的营地了。到时候……”他微微扫了叶舒眉一眼，轻声道，“你就能舒舒服服地洗上个热水澡了！”谢雨安知道叶舒眉虽然是个将军可却也是个不折不扣的女孩子，是女孩子就没有办法忍受自己以一副邋遢的样子出现在人前，是以他才以热水澡这东西来诱惑一下叶舒眉。
果不其然，当谢雨安说出热水澡这三个字的时侯叶舒眉的眼里闪出了一丝欣喜的光芒，随即她便变得兴致勃勃起来，还不住地问谢雨安到底何时瘴气才会散去。
“大概要到傍晚时分吧！”谢雨安不怀好意地道。
“傍晚？”叶舒眉不由得瞪大了眼睛，“可现在才正午啊！”她懊恼地甩了一下马鞭随即反应过来这全都是小谢在逗着她玩，她努起嘴巴，转过头去看乾岭北边的风景，不再理会谢雨安了。
叶舒眉驻马乾岭山头。回首北望，大片平原上仍旧是白雪皑皑，偶尔没有被白雪覆盖的地方则露出了些许泥土的黄色。放眼看去，无边无际的平原一直延伸，一直延伸仿佛永远没有尽头。
而天空中，浮云时刻变换着，时如万马奔腾，时如海浪拍岸……
叶舒眉嘴角含笑地看着瞬息变换的浮云，看着那大片大片的属于齐国的沃土，不禁心潮澎湃起来。她第一次感受到了父亲所说的立于山头俯览齐国领土时所感受到的震撼和激动。
“壮士出征兮，保家卫国……”
不知是谁率先开口，紧接着，微弱的声音渐渐壮大，到了最后，这只齐军出征必唱的歌已是覆盖了整个山头。
“壮士出征兮，保家卫国。殊死拚搏兮，护我妻儿。抛洒热血兮，战死沙场。魂魄归来兮，永眠故乡。”情不自禁地，叶舒眉也轻轻开口唱了起来。
不知是此处的景色太过壮美还是歌声太过感人，此刻的她眼里也不尽流淌出了滚烫的泪水。
“瘴气散了。”谢雨安低沉着声音轻轻提醒叶舒眉。他垂下了眼眉，仿佛在努力抑制着那即将溃提的情绪。但是他掩饰得很好，好得让叶舒眉以为他只是因了方才的歌声而泛起伤感却丝毫没有注意到他的唇角处那一闪而过的带着嘲讽与悲凉的笑意。
“大军开拔！”叶舒眉举起了手中的令旗，一马当先地往前行去。
黑色的大军顺着山脊蜿蜒而下，一路上嘹亮的歌声回荡于山谷之中，激起回声千万。不知是否因了这歌声的感染，早已疲惫不堪的大军又从新精神抖擞起来。是以当叶舒眉率先步入那一片奶白色的瘴气中时也不过刚刚过去一个时辰的时间。
刚一进入瘴气中，叶舒眉顿时便感到鼻间倏地袭来一股难闻的湿气，尽管服食了解药可仍旧让人觉得浑身粘乎乎的不舒服极了。
“一路小心。”
谢雨安和司马寄嘱分别策马上前，恰好一左一右地护住了叶舒眉。
叶舒眉左右看看，接着哭笑不得的说，“你们啊！我又不是小孩子了，用得着这么护着吗？”
“你就算再大，在师父我眼里还是个孩子，你说我能不护着你吗？”谢雨安难得不嬉皮笑脸，一本正经的说话。
“你是将军，我是副将，自然让要护你周全的！”司马寄嘱眼睛紧紧地盯着前方，挺直了脊梁，仿佛是在发誓。
“你们啊……”叶舒眉微笑着低下头，她的眼眶又湿润了。不知为了，自从带着大军出征之后她似乎变得容易激动了。她重重地点头，喃喃自语道，“放心，我一定会保护好我自己的。”
众人复又行了片刻，只觉得瘴气似乎越发的浓了起来，呼吸也被这浓厚的瘴气阻碍变得不甚通畅起来。
叶舒眉捂住鼻子，蹙眉问司马寄嘱，“我们没有迷路吧？怎么走了这么就还未看见我军大营？”
“绝对没错。”司马寄嘱掏出罗盘对照方位。“大营应该就在前方不到十里处。”
“那倒是奇了……”叶舒眉驻马原地，抬头观望前方。
倏忽间，浓厚的瘴气里却闪过了一丝黑影。只是短短的一瞬，快得几乎肉眼不能分辨。
“谁在那里？”叶舒眉蹭地一下拔出佩剑，高声询问。
作者有话说
第58章 第九章 蛊毒之祸（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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