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作文黄金版》everdark

7、他们

　　我是蘑菇还是茄子并不重要。
　　我是老怪还是少壮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我坐在兀岩之上，隔个水帘儿，就是他们。
　　这里清静，秀气，很少有人来，一来路难走，二来景色实在不值门票。我枯坐快3天，突然一个清脆的童音传入耳朵：“老爷爷，你的眼睛为什么那么大？”
　　是为了看得更清楚。我们曾经一起练习，训练场上，别人都铁拳如槌，摧梁断柱，唯独我身材就比吃肉长大的欧洲人小一圈，再加上华人偏细的体格，更显得伶仃无缚鸡之力。依着武术心学，力气大小不再乎个子，只在乎内功，若有一身横练的铁布衫功夫，就是五村树皮丁武大郎也能成大力摧魂掌高手，要在他们面前长脸乃一招之事。奈何我却学的紫微道家心法，讲求四两拨千斤，实打实的劈砖断瓦却不会。丢不起祖宗的脸，我便埋头苦练，大半个月的没分清前六宫的人。吃饭的时候，射手座把他的半份牛排拨到我碗里：“童虎，力气大到底是为什么？”我不解，他接着说，“是为了更好地一起保护圣域。我们是来做兄弟的。”我看着他，他笑笑。原本以为来日方长，梦醒方知缘份这东西娇贵。圣战后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他露出一口好牙的笑容，在不经意间模糊得我都不记得他到底哪边的嘴角长疮。再想想旁的人，竟怎么也想不起他们都长什么样。我睁大眼睛，用力地看啊看，想把记忆里他们的容貌看清，原来挺难。
　　小孩又问：“你的耳朵为什么那么大？”
　　是为了听得清楚。我杀红了眼，只顾着前面，别的什么都不去管。觉得身边有什么人倒下，没去理会，一颗雄心火烧火炙，抱定了一个想法：要为女神奋力杀敌。直到最后一个敌人被我扑腾光了，才停下回头看，突然就不习惯了，满眼空茫茫的。史昂出人意料地一巴掌扇肿我半边脸：“你到底把兄弟当什么了？巨蟹座那么喊你，要你小心，你都不听一句的？他要不是为了保护你，能死得那么惨！”我当时傻了，半天回不过神来，不晓得他在说什么，或者说故意不去想他说的是什么。我记得有人在什么倒下，我记得他倒下时吼了一句，但到底吼的什么，我压根没映像。那么多年来，我在这清静的地方一遍一遍反复听，还是听不清。女神的话到处都是，兄弟的话，少得可怜了，还模糊。
　　小孩接着问：“你的手为什么那么大？”
　　是为了接得稳。我们是黄道的战士，要绝对忠于女神的，不能有任何私心杂念。双鱼座一直待我不比别人，虽然我年纪比他大，但个小，娃娃脸，显得嫩很多，他总是一副大哥的派头，处处替我张罗。我老过意不去，总让他别瞎忙乎，我自己来就行。他笑着说就让他过过大哥的瘾，我们心里明白他不是想当我大哥，他想当我表哥来着，我能愿意么？他扯着玫瑰瓣子问：“童虎，哥贼待见你的，你待见哥不？”都这样说了，我翻脸绝交没二话。然后他就真收敛了。还是处女座跑来告诉我他跟三巨头缠上了，我拔腿就跑去，到的时候正好看到他往下掉。我想接住我哥，我哥还是掉下去了。金牛座拍我背：“下回记得要接住。”没下回了，下回我直接回答我也待见他，他还能掉吗？
　　小孩问我嘴巴为什么也那么大。
　　我嘴原先挺小的，狮子座说不漂亮，不实用，他爱那血盆大口的范儿。没三天，我便知道什么是实用了。人家一叉子能叉进嘴里小半斤饭菜，我那一小口才抿了一块糖排。我当时就急了，拼命塞，塞得腮帮子鼓得发疼。水瓶座把他面前的那盘火腿和我面前的菜掉了个个儿。那以后，我面前的菜都是最好的，不怕我嘴小吃不着。
　　小孩的父母找来了，特般配的一对夫妇，小孩耍赖打滚不愿意走，他妈妈哄他，给他讲小红帽，终于弄走了。我突然觉得这小子挺有意思，他们一定会喜欢。

作者有话说

　　０８上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