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哈利有人格分裂》小斯Rain

37、第三十五章 交易与獠牙

　　“交易？”
　　伏地魔残魂发出的嘶嘶声在石室中回荡，带着难以置信的嘲弄与一丝无法抑制的、毒蛇般的好奇。奇洛的身体抖如筛糠，几乎要瘫软下去，全靠后脑勺那张面孔散发出的阴冷意志强行支撑。
　　哈利站在原地，脊背挺直，厄里斯魔镜映出的冰冷渴望仿佛还在他眼底燃烧，为他稚嫩的面容镀上一层超越年龄的沉凝与危险。他没有退缩，翠绿的眼眸直视着那双猩红的细缝。
　　“是的，交易。”哈利的声音平稳，逻辑清晰得不像个孩子，这是汉尼拔的冷静与伊尔迷的功利在主导表层表达，“你需要魔法石恢复身体和力量。邓布利多把它放在这里，用魔镜守护，显然认为只有‘纯净’或‘特定’的愿望才能取出它。你试过了，不行。我或许可以。”
　　“为…为什么？”伏地魔的声音依旧嘶哑，但那股纯粹的暴怒似乎被权衡利弊的冰冷理智暂时压下，“你，哈利·波特，所谓的‘救世主’，会帮助我？你的父母因我而死。”
　　“我的父母因你而死，”哈利重复，语气没有波澜，仿佛在陈述一个与己无关的事实，“但那是过去。我看过镜子了，里德尔。我知道自己真正想要什么。”他微微抬起下巴，镜中那主宰者的幻影仿佛与他此刻的身影重叠，“那不是重复过去的仇恨，或者成为另一个邓布利多手中的‘救世主’玩偶。我想要…更多。而一个被邓布利多牢牢掌控、秩序井然的魔法界，给不了我想要的‘更多’。”
　　【里世界】正在高速运转，各人格特质被有意识地调动、融合，而非压抑。
　　汉尼拔如同最精明的谈判家，分析着伏地魔的情绪波动和潜在需求：“他在怀疑，但渴望压倒了一切。虚弱使他多疑，也使他更容易抓住任何可能的稻草。强调‘互利’和‘对现有秩序的不满’。”
　　伊尔迷计算着各种可能性：“交易可行性：中等偏高。风险：伏地魔恢复后可能立刻翻脸。收益：获取其信任（短期），了解其部分计划与弱点，可能获得黑魔法知识或资源。需设定安全边际与反制措施。”
　　利世品味着空气中浓郁的黑暗与贪婪：“啊…他的‘食欲’在翻腾…对石头，也对小哈利你…要小心，别真的被‘吃掉’哦…不过，这种危险的舞蹈，才有意思…”
　　小丑在意识深处无声地咧嘴大笑，提供着癫狂的“创意”：“骗他！嘻嘻！答应他！帮他把石头拿出来——然后当着他的面砸碎！或者换成一块涂了辣椒酱的鹅卵石！哈哈！看他那张蛇脸会变成什么表情！”
　　哈利（主人格）吸收着所有信息，统合着策略。他需要示强，也需要示弱——展示价值，也流露可以被利用的“野心”与“对现有体系的不满”。
　　“你看过镜子了…”伏地魔沉吟着，猩红的眼睛死死盯着哈利，仿佛要穿透他的颅骨，直接窥视那面镜子揭示的景象，“你看到了什么？权力？像我一样？”
　　“像你一样？”哈利轻轻摇头，那动作带着一种超越年龄的矜持与否定，“不。我看到的是…秩序的重塑。旧的，无论黑白，都太僵化，太…令人厌倦了。”他引用了一丝小丑对混乱的推崇，但包装得更具目的性，“邓布利多的‘爱’与‘正义’束缚太多，你的…纯粹的恐怖统治，似乎也未能持久。也许需要点…新的东西。”他顿了顿，看向魔镜，“而镜子说，我能看到石头。也许，是因为我的‘渴望’足够复杂，也足够…强烈，恰好符合某种取出石头的条件。帮你拿到石头，作为我未来…事业的‘启动资本’，以及，向你学习如何真正掌控力量的机会。这个交易，对你而言，至少能解决眼前的困境，不是吗？”
　　这番话半真半假，充满了诱惑与陷阱。示好，示弱，展示共同利益（对抗邓布利多），提出一个对虚弱中的伏地魔难以拒绝的提议——快速获得魔法石。
　　奇洛后脑勺上的面孔扭曲着，似乎在极度挣扎。诱惑是巨大的。一个可能取出魔法石的钥匙就在眼前，而且这个钥匙似乎对邓布利多充满叛逆，渴望力量与改变。但怀疑同样根深蒂固。这是哈利·波特，那个注定与他为敌的男孩。
　　“证明它。”伏地魔最终嘶声道，声音冰冷而充满试探，“告诉我，石头在镜子的哪里？如何取出？”
　　哈利没有立刻回答。他再次转向厄里斯魔镜，凝视着镜中的自己——那个未来主宰的幻影。镜中的“他”嘴角似乎弯得更深，手中不知何时多出了一块氤氲着红光的、不规则的多面体石头虚影，正是魔法石！
　　真实的哈利心脏猛地一跳。镜子在回应他的“表演”，在强化这个骗局！
　　他伸出手，不是伸向镜中的石头，而是缓缓地，仿佛遵循某种感应，将手掌贴在了冰凉光滑的镜面上。他闭上限，集中精神，不是去“渴望”石头，而是去“渴望”那个镜中拿着石头的未来自己，去共鸣那种掌控一切的感觉。
　　镜子微微震动起来。镜面如同水波般荡漾，那块红色石头的虚影越来越清晰，仿佛要突破镜面，来到现实。
　　“它…它要出来了！”奇洛尖声叫道，声音充满了贪婪的狂喜。
　　伏地魔的残魂也发出了一声压抑的、激动的嘶嘶声。
　　然而，就在石头虚影几乎凝实的刹那，哈利猛地抽回了手，睁开了眼睛。镜面的涟漪迅速平复，石头虚影也淡化消失。
　　“我感受到了，”哈利转身，脸色显得有些“苍白”和“费力”，恰到好处地表演着消耗过度的样子，“取出它需要持续而强烈的特定精神共鸣，而且…似乎会触发某种警报。镜子本身就是一个强大的魔法契约体，与城堡的防护相连。” 这是伊尔迷根据魔法陷阱原理和汉尼拔对邓布利多心理的推测，即时编造的合理障碍。
　　伏地魔的面孔阴沉下来：“你在耍我？”
　　“不，”哈利摇头，呼吸略显急促，“我可以做到，但需要时间准备，需要…确保在取出石头后，我们能安全离开，并且你不会立刻…过河拆桥。我们需要一个更详细的计划，一个契约。”
　　“契约？”伏地魔嗤笑，“与一个十一岁的孩子？”
　　“与一个能帮你拿到魔法石的人。”哈利毫不退缩，“一个简单的、魔法约束力的约定：我助你拿到石头，你则承诺在恢复力量后，不得主动伤害我，并需在合理范围内，分享部分关于力量本质与掌控的知识，作为报酬。时限…一年。一年内，我们互不敌对。你可以用你最擅长的方式立约。”他提出了一个对伏地魔看似毫无损失，对自己却争取到宝贵成长时间和潜在资源的条款。一年，足够发生很多事。
　　沉默再次笼罩石室。伏地魔在权衡。这个提议狡猾地避开了“忠诚”、“效忠”等他必然怀疑的词汇，只强调交易和短期互惠。对于一个极度渴望石头且目前束手无策的他来说，诱惑太大了。而且，他或许自信地认为，一旦恢复力量，一个小小的魔法契约总有办法绕开或破解。
　　“……很好。”良久，那嘶哑的声音响起，带着一种阴冷的决断，“以血与魔力为引，订立牢不可破的誓言太过显眼。一个简单的诅咒契约即可——违背者将承受魔力反噬与灵魂灼烧之苦。奇洛，准备契约魔文。”
　　奇洛颤抖着抽出魔杖，在伏地魔的低声指令下，用颤抖的手指在空中划出几个散发着不祥黑光的古代魔文。那是一个黑魔法契约，强制力不如牢不可破誓言，但违反的惩罚也足以让普通巫师望而却步。
　　“念出条款，将你的魔力注入。”伏地魔命令哈利。
　　哈利走上前，目光扫过那些扭曲的魔文。汉尼拔迅速分析着其中可能隐藏的陷阱，伊尔迷评估着违约代价与己方承受能力。契约核心内容基本如他所述，但附加了一条隐秘的条款：契约期间，哈利不得主动向邓布利多或其他第三方透露伏地魔的存在及本次交易。这一点，哈利可以接受。
　　他伸出魔杖，指尖微微用力，刺破一点，将一滴鲜血抹在杖尖，然后轻轻点向空中的魔文。“我，哈利·詹姆斯·波特，在此立约…”他清晰复述了条款，注入了一丝自己的魔力。
　　魔文光芒大盛，分为两道，一道没入奇洛后脑（伏地魔所在），一道没入哈利胸口。一股阴冷的束缚感传来，但并不强烈，更像是一个标记。
　　契约成立。
　　“现在，”伏地魔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急切，“告诉我你的计划。如何取出石头并离开？”
　　哈利后退一步，脸上露出思索的表情：“镜子与城堡防护相连，强行取出会惊动邓布利多。我们需要一个‘替罪羊’，一个合理的、解释得通的闯入者和失败者，来掩盖我们的行动和石头的真正去向。”
　　“说下去。”
　　“魁地奇比赛还未结束，但已近尾声。混乱将很快平息。我们需要制造另一个‘事件’，将教授们的注意力从四楼引开，或者至少让他们认为这里的‘威胁’已经解除。”哈利的大脑飞速运转，整合着小丑的混乱主意和伊尔迷的周密逻辑，“比如…一场发生在别处的、看起来像是拙劣的盗窃未遂，或者…一个被‘吓坏’的、胡言乱语的闯入者。”
　　他的目光，意有所指地扫过瑟瑟发抖的奇洛。
　　奇洛猛地一颤：“不…主人…不要…”
　　伏地魔沉默了片刻，猩红的眼睛闪烁着残酷而务实的光芒。“…可以。奇洛的用处，也差不多到头了。他的记忆和意志早已破碎不堪，正好废物利用。”他冰冷地决定了追随者的命运，“你想怎么做？”
　　“修改他的记忆，让他‘记得’自己独自闯入，试图盗取魔法石，但在魔镜前失败，受到强烈冲击，变得神志不清。然后，将他‘发现’在城堡某个明显的地方。”哈利平静地说，仿佛在讨论如何处理一件道具，“而真正的魔法石…我会在合适的时候取出。不是现在。现在取，能量波动仍可能被捕捉。我需要一点时间研究镜子，找到更稳妥的取出方法，并在下次城堡有大型活动、防护注意力分散时进行。契约已立，你不用担心我反悔。”
　　这是一个更大胆的提议。推迟交货，但提供了更安全的方案和替罪羊。伏地魔再次陷入沉思。他在评估风险。哈利提出的方案确实更稳妥，而且牺牲奇洛对他来说毫无损失。契约约束着哈利，而一个神志不清的奇洛，正好可以完美解释四楼的闯入痕迹，打消邓布利多最深度的怀疑。
　　“…你很谨慎，也够冷酷。波特。”伏地魔最终说道，声音里竟然带着一丝欣赏，“很好。就按你说的做。我会处理奇洛的记忆。你研究魔镜，下次霍格沃茨有足够混乱的事件时，取出石头。届时，我会再联系你。”他顿了顿，“不要试图耍花样。契约的惩罚，你承受不起。”
　　“当然。”哈利微微颔首。
　　奇洛后脑勺的面孔深深看了哈利一眼，那猩红的目光仿佛要将他灵魂刻印，随后，一股强大的黑魔法波动涌出，笼罩了奇洛全身。奇洛发出一声短促的哀鸣，眼神迅速变得空洞、呆滞，涎水从嘴角流下，开始胡言乱语一些关于“主人”、“石头”、“镜子好可怕”的破碎词句。
　　伏地魔的残魂似乎消耗不小，气息微弱了一些，声音也变得更加缥缈：“我会暂时沉寂…等待你的消息…记住…契约…”
　　那股阴冷的黑暗气息迅速收敛，奇洛后脑勺的凸起平复下去，只留下一个痴痴傻傻、瘫坐在地流着口水的躯壳。
　　石室内只剩下哈利，一个痴呆的奇洛，和那面沉默的、映照着无尽欲望的厄里斯魔镜。
　　哈利长长地、无声地吐出一口气。背后已被冷汗浸湿。与伏地魔的直接交锋，每一步都如履薄冰。
　　【里世界】传来反馈。
　　汉尼拔：“表演成功。他相信了你的‘野心’和对现状的不满。牺牲奇洛换取信任和掩护，是明智的取舍。”
　　伊尔迷：“契约风险可控。一年缓冲期获取。替罪羊方案有效降低我方暴露概率。下一步：研究魔镜取出石头的真实方法；策划下一次‘混乱事件’。”
　　利世：“啧啧…那个残魂的味道，虚弱但本质依旧黑暗深邃…小哈利，我们真的要和他‘交易’下去吗？”
　　小丑：“无聊！干嘛不直接干掉那个废物奇洛和该死的蛇脸！我们可以把蛇脸揪出来泡在福尔马林里！嘻嘻！”
　　哈利（主人格）没有回应他们的议论。他走到厄里斯魔镜前，最后看了一眼镜中那个手持魔法石、脚下臣服着邓布利多与伏地魔的未来自己。
　　那景象依然让他心悸，但也无比清晰地指明了道路。
　　他不会真的把魔法石交给伏地魔。那契约？总有办法应对。但现在，他需要伏地魔这个“盟友”来吸引邓布利多的火力，需要时间来成长。
　　他伸出手，这次没有尝试取石，而是轻轻抚过镜框上那句铭文。“我显示的不是你的脸，而是你内心的渴望。”
　　我的渴望，我已看清。
　　他转身，不再看镜子，也不再看痴呆的奇洛。走向门口时，他挥动魔杖，对着房间内几个不起眼的角落，施展了几个从伊尔迷那里学来的、改良自麻瓜特种部队的微型扰动咒语，抹去自己留下的最细微的魔法痕迹，同时故意留下一点点属于“小丑”特质的、混乱但无害的魔力残渣——万一邓布利多深入检查，这可以进一步将怀疑引向“哈利体内不稳定人格的偶然游荡”，而非有计划的行动。
　　然后，他悄无声息地离开了石室，沿着来路返回。魁地奇比赛的喧嚣已彻底平息，城堡逐渐恢复平时的秩序。
　　在他离开后不久，费尔奇和他的猫洛丽丝夫人“恰好”巡逻到四楼附近，听到了奇洛教授含糊的哭喊和撞击声，从而“发现”了这位神志不清、疑似闯入禁区失败的黑魔法防御术教授。
　　消息像野火般传开。奇洛教授试图盗窃学校宝贵物品（传闻如此）并因此精神失常，被送往圣芒戈。邓布利多震怒（表面），加强了对城堡的安保。四楼禁区被暂时封闭，进行“更彻底的检查”。
　　而魔法石，依旧安然地藏在厄里斯魔镜之中，等待它真正的主人，在合适的时机，以合适的方式，将其取出。
　　哈利·波特回到了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迎接他的是同学们混杂着疏远、好奇与一丝不易察觉的畏惧的目光。他像往常一样沉默地走向寝室，仿佛刚刚只是去看了场普通的魁地奇比赛。
　　只有他自己知道，就在刚才，他与这个时代最可怕的黑魔王的残魂，完成了一场危险的交易，并朝着镜中昭示的、属于他自己的黑暗王座，迈出了坚实而隐秘的第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