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哈利有人格分裂》小斯Rain

41、第三十九章 无声的织网

　　回到伦敦东区那间临时的藏身公寓，窗外夜色渐深。廉价路灯的光晕透过蒙尘的玻璃，在室内投下模糊的光斑。哈利没有开灯，就着这晦暗的光线，将老钳子交给他的铁盒重新打开，把里面的东西一一摊在桌上。
　　维特的字条、微缩胶卷、魔法照片、几枚“寂静之盟”的硬币，还有那块被称为“星髓石”的温润黑石。
　　【里世界】因新获得的信息和物品而活跃。不同的人格从各自的专业角度，对这些东西进行分析和评估，形成了高效的内部研讨。
　　伊尔迷首先构建信息框架：“‘寂静之盟’，基于现有情报推断，为一个隐秘、中立、以情报交易为核心业务的古老组织。运作模式：凭证（硬币）引荐，有偿交易，风险自负。利用价值：潜在的高质量情报来源，尤其关于魔法界隐秘历史、黑市动态、个人背景调查。风险：价格昂贵，情报真伪需自行判断，可能存在自身情报泄露隐患。建议：谨慎评估首次接触的需求与预算。”
　　他继续分析星髓石：“‘稳定脆弱空间通道’，‘干扰依赖空间坐标的诅咒或契约’。理论验证：需查阅高级空间魔法及诅咒学文献。应用方向：一，研究其对伏地魔黑魔法契约的潜在干扰或屏蔽可能；二，探索其与霍格沃茨内已知或未知空间异常（如消失柜、有求必应屋）的关联。”
　　最后是那些微缩胶卷和魔法照片：“养父维特遗留的物理证据。需专业设备（麻瓜或魔法）解读。内容可能指向其调查的食死徒活动、疑似仪式现场及‘大人物’线索。处理建议：寻找安全可靠的解读途径，避免直接暴露。”
　　汉尼拔则将注意力放在维特字条的最后一句警告上：“‘小心最高处的眼睛和最深处的阴影，他们或许在下一盘同样的棋。’ 隐喻。‘最高处的眼睛’——霍格沃茨校长办公室？魔法部部长办公室？亦或泛指监视与掌控的象征。‘最深处的阴影’——伏地魔及其残党？翻倒巷的黑暗？还是魔法界更古老、更隐晦的邪恶？‘下一盘同样的棋’——暗示这两股看似对立的力量，在某个层面或目标上存在共谋或默契？例如，都需要‘救世主’按照既定剧本行动，都需要魔法石发挥特定作用……甚至，都需要养父维特‘适时’退场？” 他的声音带着冰冷的兴味，“这指控非常严重，但也与我们的怀疑吻合。需要更多侧面印证，不能仅凭此下定论。”
　　利世的感知更多地集中在星髓石上：“这块小石头…内部流转的能量很特别…不像普通的魔力，更接近…空间本身凝结的‘骨髓’？稳定通道…听起来有点无趣。但‘干扰契约’…” 她的意识如同触须般轻轻触碰哈利胸口的契约烙印，再感应石头，“唔…有种微妙的‘隔阂’感。好像这块石头能在我们和那个讨厌的烙印之间，制造一层薄薄的、不稳定的缓冲层。也许不能消除，但关键时刻制造一点干扰…或许可行？” 她顿了顿，语气带着惯有的贪婪，“那些照片上的仪式气息…虽然模糊，但充满了痛苦、献祭和强烈的空间撕裂感…令人作呕，但也…有点‘香’？”
　　小丑对所有有条不紊的分析有些不耐烦，他的注意力被魔法照片上那些扭曲的符号和阴暗场景吸引：“嘻嘻！看这些涂鸦！多棒的灵感！我们可以把它画在斯内普的办公室门上！或者用这些符号给费尔奇的猫做个新项圈！哈哈！‘最高处的眼睛’？把邓布利多的望远镜换成哈哈镜怎么样？‘最深处的阴影’？把他们揪出来放到聚光灯下跳舞！这才有趣！”
　　哈利（主人格）沉静地倾听着所有声音，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星髓石冰凉的表面。石头内部的“星光”似乎随着他的触碰，流转的速度发生了一丝难以察觉的变化。他将所有分析整合，思路逐渐清晰。
　　首要任务：处理这些证据，挖掘其价值。
　　1. 微缩胶卷和魔法照片：需要安全解读。霍格沃茨的图书馆或许有相关的魔法显影设备（针对魔法照片），但风险较高。麻瓜世界…他想起维特曾带他去过一位退休的警局技术员家里做客，那位老人或许值得信任，且有能力解读微缩胶卷。这需要一次谨慎的校外行动。
　　2. 寂静之盟：情报渠道必须建立。但第一次接触，询问什么至关重要。直接问养父死亡真相？风险太高，且“寂静之盟”未必掌握如此具体的谋杀细节。应该问更基础、更宏观，但对当前局势有直接帮助的情报。比如…“霍格沃茨本学期四楼禁区守护物品（魔法石）的详细历史渊源、已知的防护机制及潜在破解思路（非实际操作）”，或者“已知的、能够稳定或干扰灵魂链接及黑魔法契约的稀有材料与方法（附星髓石样本描述）”。这类问题既能获取实用信息，又不会立刻暴露自己的具体意图和身份。
　　3. 星髓石：重点研究其对契约的干扰可能性。这需要结合大脑封闭术和古代魔文学知识。霍格沃茨禁书区可能有相关记载，但接触不易。或许…可以从斯内普偶尔提及的某些古老魔药配方或诅咒解剂中寻找灵感？斯内普的私人藏书是座宝库。
　　次要任务：整合新信息，调整长期策略。
　　伏地魔契约的时限压力；邓布利多可能的深层算计；自身力量的挖掘与人格整合；斯莱特林内部关系的经营；以及对翻倒巷、“寂静之盟”等灰色地带的初步涉入…千头万绪。
　　哈利意识到，他不能再像以前那样，仅仅被动应对或进行短线操作。他需要一个更系统、更隐秘的支持网络和资源渠道。伊尔迷在麻瓜界建立的“揍敌客”雏形需要加速发展，至少要在情报收集、安全屋设立、基础物资获取方面发挥作用。魔法界这边，西奥多·诺特和布雷司·沙比尼是潜在节点，但需要更紧密的利益绑定或秘密交换。
　　他想起老钳子最后的忠告：“你体内的‘房客’们，比你想象的还要麻烦，也还要有价值。” 这意味着，这些特殊人格的存在，在魔法界某些真正懂行的“边缘人”眼中，可能并非纯粹的诅咒，而是某种…特质，甚至资源。这或许解释了为什么邓布利多当初没有强行“治疗”他，而是选择观察和引导。
　　接下来的几天假期，哈利没有闲着。他通过谨慎的渠道（利用麻瓜网络和少许混淆咒），联系上了维特的那位退休技术员朋友，约定在一个安全的公共场所“偶然”交接了微缩胶卷（借口是整理养父遗物发现的“奇怪东西”，想请专家看看）。他同时开始有计划地阅读从翻倒巷一家不起眼的旧书店淘来的、关于灵魂魔法基础理论和契约魔法简史的非法印刷小册子（内容粗浅但方向正确），由汉尼拔提炼要点。
　　在约定日期的前夜，哈利按照老钳子给的指示，手持一枚寂静之盟的硬币，在午夜时分独自来到伦敦地铁深处一段早已废弃、被麻瓜遗忘的隧道。隧道内潮湿阴暗，只有远处应急灯的微弱绿光。他按照说明，将硬币贴在一块锈蚀的管道上，低声念出“维特·根斯坦引荐”。
　　硬币微微发热，表面的符号亮起幽蓝的光。前方的黑暗如同水波般荡漾，凭空出现了一扇毫不起眼的、如同配电箱门的小铁门。哈利推门而入，里面是一个狭小但干燥整洁的房间，没有窗户，只有一张桌子，两把椅子，桌子对面坐着一个全身笼罩在灰色兜帽长袍中、脸上戴着空白陶瓷面具的身影。面具的眼部位置只有两个漆黑的孔洞。
　　“凭证有效。”一个中性、毫无起伏的合成声音响起，“一次提问，预付一百加隆，或等值秘密、稀有材料。答案价格另议，根据情报等级而定。提问。”
　　哈利将准备好的一小袋加隆放在桌上，推过去。他没有试图窥探对方，直接提出了第一个问题：“关于霍格沃茨本学期四楼禁区守护物品，魔法石，我需要其已知防护机制的详细分类与原理简述，以及历史上记录过的、理论上的破解思路概述，不需要具体操作步骤。”
　　陶瓷面具后的身影沉默了片刻，似乎在评估问题的价值和价格。然后，合成声音再次响起：“问题受理。情报等级：高。基础概述价格：三百加隆。是否支付？”
　　哈利早有准备，又推过去两袋加隆。
　　“支付确认。”灰袍人伸出手（手指也戴着灰色手套），在桌面上轻轻一点，一张写满工整字迹的羊皮纸凭空浮现，滑到哈利面前。“防护机制概述及历史破解思路理论摘要，限时阅读五分钟，禁止记录、复制。”
　　哈利立刻凝神阅读。羊皮纸上的信息高度凝练，但极其珍贵。它详细列举了邓布利多布置的七重防护（三头犬路威、魔鬼网、飞翔钥匙、巨型棋盘、魔药谜题、火焰关卡、厄里斯魔镜）的魔法原理、设计思路及各自弱点（如路威对音乐敏感、魔鬼网畏光惧热、魔药谜题的逻辑陷阱等）。更重要的是，它提到了几个历史上对魔法石或其类似造物的理论破解方向：利用更高级的空间魔法直接“绕过”物理防护（如制作精良的门钥匙或消失柜定点传送）；使用特定的炼金术反制物质干扰石头本身的能量场；或者，最根本的——理解并满足“最终守护”（即厄里斯魔镜）的“真实取出条件”，而非简单映射欲望。
　　五分钟到，羊皮纸自动化为灰烬。
　　“是否还有追加问题？”灰袍人问。
　　哈利想了想，拿出了星髓石（只是展示，并未递出）：“关于这种被称为‘星髓石’的材料，我需要了解其在干扰或屏蔽特定类型的、基于灵魂链接或空间坐标锚定的黑魔法契约方面的理论可能性和已知案例。”
　　灰袍人的面具似乎向星髓石方向偏了偏。“追加问题。情报等级：极高。此物品样本观察费：五十加隆。问题初步解答费：五百加隆起，视解答深度而定。是否支付？”
　　哈利心头一凛。价格高昂，但侧面印证了星髓石的价值和此问题的敏感性。他目前没有这么多流动资金。但他得到了一个重要信息：星髓石确实与契约干扰有关，且情报价值“极高”。
　　“暂时不需要追加。”哈利冷静地说，收起了星髓石。
　　“交易结束。”灰袍人说完，身影连同桌椅开始变得透明、模糊，仿佛融化在空气中。几秒钟后，房间内只剩下哈利一人，而那扇小铁门也不知何时消失了，他重新站在废弃隧道的潮湿空气中。
　　这次接触代价不菲（四百加隆对一年级学生是巨款），但收获巨大。他不仅获得了魔法石防护的清晰蓝图和破解思路，更重要的是，确认了星髓石的研究价值，并初步体验了“寂静之盟”的运作模式——高效、昂贵、守密。
　　带着新的情报和思考，哈利在圣诞假期结束前，悄然返回了霍格沃茨。城堡依旧巍峨，节日装饰尚未完全撤去，但一种新学期特有的、暗藏躁动的气氛已经在学生中弥漫。
　　他刚在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露面，就感觉气氛有些微妙。几个高年级学生看他的眼神多了几分审视，低年级的则依旧畏惧中带着好奇。德拉科·马尔福似乎想过来说什么，但被身后的克拉布和高尔拉住了，只是远远地点了点头，表情复杂。
　　晚餐时，西奥多·诺特一如既往地沉默用餐，但在离席时，他的餐巾“不小心”掉落在哈利脚边。哈利帮他捡起时，指尖触到餐巾里包裹的一个冰凉硬物——一枚小小的、刻着斯莱特林蛇纹的青铜印章，边缘有一行几乎看不见的古代如尼文：“静默见证”。
　　哈利不动声色地收起。这是诺特家族的某种信物？还是代表一种“在沉默中观察与记录”的立场？
　　布雷司·沙比尼则在第二天魔药课后，凑过来低声说：“听说，魔法部来‘慰问’奇洛教授的人，回去后递交了一份秘密报告，对霍格沃茨的‘安全隐患’和‘特殊学生管理’提出了‘关切’。咱们院长这几天脸色格外‘精彩’。”他眨了眨眼，“另外，我妈妈从巴黎沙龙回来，带了个有趣的消息：尼可·勒梅先生似乎…‘暂时离开了’他的庄园，去向不明。邓布利多校长上周也‘恰好’去了一趟法国。”
　　魔法部的压力，尼可·勒梅的动向，邓布利多的行动…一切都在表明，魔法石相关的事态正在发酵，水面下的博弈正在升级。
　　哈利感到胸口契约印记传来一阵轻微的、规律的悸动，如同遥远的心跳。伏地魔在沉寂中复苏，在催促。
　　他回到寝室，锁好门，拿出诺特给的印章和从寂静之盟获得的信息摘要（他已让伊尔迷以图像形式记忆），还有那块温润的星髓石。
　　窗外，霍格沃茨的冬夜寒风呼啸。城堡内，无数秘密在阴影中滋生、缠绕。
　　哈利·波特坐在床边，翠绿的眼眸倒映着壁炉跳动的火光，也映着更深处那些交织的阴谋与渴望。
　　他的网，已经开始编织。而猎物的脚步声，和猎人的窥视目光，都已越来越近。
　　第二学期，开始了。真正的棋局，正在悄然铺开。而他，不仅要成为棋盘上的棋手，更要成为那个重新定义规则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