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第二十五把锤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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喧闹的声音渐渐小了下来，原本游离在家族群边缘的男女矮人们也都回到了家人的身边。
“今天参加哈库蜜祭典的是来矮人族旅行的人类和巨龙，他们的名字叫做林、金。”朱丽叶介绍着亲密坐在人群中间的两人。
接受一群人羡慕的注视，饶是厚脸皮的金也有些不好意思，他挪了挪自己，想用身子挡住别人看向林的目光。
看着两人的互动，回想起往事的朱丽叶脸上也忍不住荡漾起了甜蜜的笑意，当初她和自家男矮人参加哈库蜜祭典的时候，他整张脸都红了，还是她把自家男矮人的脸埋在自己胸前叫他躲起来的。
“好了别看了，再看你们也看不开窍，不如自己把握，去为投花礼做准备吧。”朱丽叶朝周围的年轻矮人们说道。
朱丽叶话音刚落，散在各个角落的老矮人们就演奏起了自己带的乐器。悠扬的风琴声和小竖琴中加入了手铃的脆响，金号让场面顿时热闹了起来，偶尔的大鼓声为热闹的伴奏定音。
响起的伴奏就像是一个指令，在场所有矮人族的未婚男女都拎着自己编织的木花篮离开云松树朝森林里走去。
有些成群结队，有人一人独行，还有男矮人顺着女矮人的背影哼哧哼哧地追了上去。
剩下的长辈们扯着嗓子聊天，吃着自己带来的点心，偶尔接替老伙计的工作演奏两曲。
朱丽叶朝林和金解释道：“投花礼是哈库蜜祭典中最重要的一个环节，年轻的矮人男女要在演奏声中去摘花，采到的花越多就越有可能成为下次哈库蜜祭典的主角。最后花将会以特殊的方式献给你们。”
在祭典中似乎只需要坐着的林和金点点头，小声八卦着矮人们这个活动的意图。
“如果正好有落单的男女矮人在森林里相遇，在音乐声和花海里可能会很容易产生感情。”金啧啧舌到道，感叹着谁说矮人都是钢铁铸造的心，不是也有浪漫的时候吗？
林却没有和金想到一块儿去：“也有可能男女矮人都忙着采花，根本没搭理周围想搭讪的人。”
想了想认识的矮人们的脾性，金突然觉得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怪不得他们都单身。”
看着金对矮人们的低情商满脸嫌弃的表情，林想起之前有人对金示好的情形。
那是个卖牛奶的姑娘，姑娘委婉表示如果金喜欢的话，她愿意替他煮一辈子牛奶。
结果金丝毫没有体会姑娘话语里潜藏的深意，反而有些疑惑地说：“你们家生意不是挺好的吗？为什么要打工补贴家用？我们店里不招女伙计。”
卖牛奶的姑娘失落走后，金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
“林，她是不是看上你了，所以不愿意看见你给我煮牛奶！”
想到当时金满脸警惕的谁也不能和我抢林的表情，林忍不住笑了出来，小声道：“就你也好意思嘲笑别人。”
“嗯？林你说什么？”
“没有。你在看什么？”
“哦，我们前两天不是说抓萤火虫吗，我在看对面的环境适不适合萤火虫生长。”金说道。
“小伙子，你们从哪里来的？”苍老但有力的声音从一个角落传来，是刚放下金号的老矮人在同他们说话。
“我们没有故乡，去过很多地方，刚刚从西海岸过来。”在欢腾上天的音乐声中，金扯着嗓子对老矮人说道，不知道老矮人会不会耳背。
“哟，去过很多地方呀，那你说我们矮人族做的东西在外面是不是很受欢迎。”只要是矮人，不管多大年纪都会对矮人族的传承与技艺格外在意。
“是，矮人族的东西都很受大家的欢迎。”林回答道，对于老人，林和金总是多几分尊重。
“我们矮人族的制造技艺就是好呢！”
“是啊，你们说说那些精灵，总是眼高于顶。但是他们有什么能够影响到外界的东西吗？没有！”
“完全没有，脾气还差劲！”
老矮人们毫不谦虚地自我肯定，顺便再嫌弃一下世代为敌的精灵。一旁打鼓的老矮人说道激动处重重捶了一下鼓面，险些把一旁的风琴吓跑调。
围着老乔治的奶团子们，听到精灵这个有些熟悉的称呼好奇地朝老矮人们的方向飘了飘。
刚才被小辈围住，现在才注意到这群奶团子的老矮人们被分去了注意力。
“喂喂，老乔治那里的那群东西是什么，怪可爱的。”
“我儿子说起过！听说捏起来很软。”
“你们谁，去老乔治那里抢一个过来！”
“要去你去。”
“你别是不敢了吧！”
老矮人们开始闹起了内讧，听到声音的奶团子们有些好奇，软乎乎的身体跃跃欲试地朝老矮人的方向延展着。
老乔治轻轻摸了摸奶团子的头：“想去就去吧，那群家伙虽然技术不行还很吵，但不会伤害你们的。”
得到最熟悉的人的肯定，奶团子们像是刚出洞的一串雪白兔子，蹦蹦哒哒地就越过场地朝老矮人的方向们跑去。
“天哪，它们过来了。”
“我，我需要伸手接住它们吗？”
“我儿子说的没错，它们真的很软！”有奶团子直接跳进了老矮人的怀里，老矮人只觉得怀里呆着的是刚出生的小孙女，一点力气都不敢用。
大概是每个老矮人最喜欢的事物不同，奶团子们停在了老矮人身上的不同地方。
还有团子停在了打鼓的老矮人的鼓面上，高高扬起鼓槌的老矮人一时间敲也不是，不敲也不是。
“嘿咻？”奶团子扭着自己胖嘟嘟的身子，看向拿着鼓槌的老矮人。
亮晶晶的眼睛里带着淡淡的困惑，似乎在问老矮人：你为什么不敲鼓了呀？
敲敲敲，立刻就敲！
老矮人顿时充满力量地敲了一下鼓面，随着鼓面的震颤，奶团子十分愉悦地蹦跶了起来。
“哎哟。”
还有老矮人觉得自己被揪了胡子，仔细一看，怀里的团子从白胖胖的身体里伸出了小小的一只手。
偷偷抹了一把他的胡子，就又迅速缩了回去。
老矮人……算了，只要团子喜欢，揪就揪吧。
在老矮人一个个沦陷的混乱场面中，演奏渐渐步入尾声，在最后一声属于击鼓的遗韵停止的时候，出去采花的矮人们纷纷赶了回来。
林和金看见还有一对男女矮人你追我赶地回来了，金还有些惊讶采花居然真的能这么快培养感情。
只是等男女矮人靠近了他们才看清，追在后面的女矮人声嘶力竭地吼：“你他妈把老娘的花放下！”
“不行啊，我要讨个好彩头早点脱单！”男矮人护着花篮里的花疯狂跑在前面，偶尔掉下一朵花还特别心痛地弯腰捡起来，仿佛那朵花是他的女矮人对象。
林：……
金：……
“就这样能有对象才怪。”金忍不住说道。
年轻一辈的矮人们陆陆续续来齐，只剩下罗拉和菲利普还没回来。众人又等了一会儿，才看见菲利普背着罗拉缓缓地朝众人走来。
“罗拉你没事吧。”
“罗拉你是脚摔伤了吗？”
周围的人纷纷围了上去。
“小事。”从菲利普的背上下来，罗拉看似神色如常地朝菲利普说了声谢谢，周围明明闹哄哄的，她却觉得耳边只剩下了自己道谢的声音。
似乎有些尴尬，她又忍不住故作轻松了一句：“抱歉啊，害你没花可扔了。”
罗拉也没花了，回来的时候两人手上的篮子都不见了。
菲利普绅士地摇了摇头，表示并不介意。然后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朵有些蔫哒哒的花递给了罗拉：“给你。”
那是一朵蓝色的无名野花，微微低头的花被菲利普握在手里的时候显得格外乖顺。
罗拉一瞬间有些想哭，又有些想笑。
这个人，总是在她快要放弃的时候给她一些甜头，让人辨不清他到底有没有动心，让她宁愿舍下自己的脸面也舍不得放弃对他的追寻。
但鉴于这是林和金的哈库蜜祭典，罗拉没有多说什么，从菲利普手上接过花，轻轻“嗯”了一声。
所有人到齐后，场面又重新变成一簇点燃的篝火，散发着灼人的，让人忍不住跟着欢呼的氛围。
“请大家拿出自己的鲜花，投花礼，开始了！”
林和金按照朱丽叶的指引，站在了云松树下。随风飘扬的红色丝带被热闹的场面衬得更加招展，小鼓的穗子也随着风微微摇晃，挂得近的鼓面偶尔碰撞，发出木韵的轻响。
年轻一辈的矮人们围着林和金站立，抓了几朵手里的花扔向挂在树上的小木鼓。大多数的花都只能轻扬着化作一场花雨缓缓落在林和金的身上，只有少数几朵能碰到鼓面。
在投花礼开始之前，朱丽叶和他们解释过这个习俗。
传说将花扔到鼓面上并发出轻响的那个矮人，就可以获得自己想要的爱情。
看着纷纷落在自己肩上和林肩膀上的娇嫩花朵，金悄悄对林嘀咕：“怪不得矮人族都找不到对象，单是传说就那么不靠谱。”
大概是怕砸到哈库蜜祭典的主角，大家选择的花都是普通的小野花，根本不可能在鼓面上砸出声响。
在一群整把整把朝天上扔花的矮人之中，罗拉手中唯一的一朵花显得格外珍贵。她闭上眼睛许了个谁也不知道的愿望，将蓝色的野花朝上一抛。
“咚。”
隐约间罗拉觉得自己听到了轻响，但是睁眼，那朵蓝色的花已经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刚才那声……或许只是木鼓相互碰到的声音。
扔到后来，知道根本不可能砸出声响的矮人们起了玩性，开始专注将自己手里的花扔到了林和金的身上。
“祝老板们过得幸福！”
“祝老板们永远甜蜜！”
“祝……祝老板们夜夜笙歌！”
最多不过到亲吻，至今没一起洗过澡的金听到矮人奔放的祝福悄悄红了脸，林听到这别出心裁的祝福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哇哦，祝你们百年好合！”
“你诅咒谁呢，一百年哪里够，金龙能活很久的！”
“我这不是学人类的话吗！”
在落花和矮人族绞尽脑汁想出来的祝福语的包围下，金和林相牵的双手忍不住贴得更加紧密。
于是说完祝福语的矮人们开始起哄：“亲一个，亲一个！”
场外的老矮人也很给面子地演奏起了新一轮的乐曲，音乐的节奏随着“亲一个”、“亲一个”的呐喊扬起。
奶团子们不知道懂没懂现在的场面，但也十分欢腾地随着演奏的节奏上下跳动，看起来像是活着的乐谱，记录着声调的高低起伏。
被围起来的林和金，在欢呼声中，只有靠得很近才能听见对方说话的声音。
金的语气有些渴望，又有些害羞：“亲，亲一个吗？”
“嗯。”林应了一声，微笑着温顺闭起了眼睛，鸦羽般的睫毛缓缓落下，盖住了象征死灵法师的黑色眼眸。
之前总是他主动，想想还是要把机会留给金，给巨龙多留些面子。
金扶着林的肩膀，侧头缓缓靠近。
两人嘴唇相贴的时候，矮人族的人群里爆发出了欢愉的高呼。
“哈库蜜！”
“哈库蜜！”
“哈库蜜！”
唇上的温热一直蔓延到了心里，即便是闭着眼睛，林的眼角也挂着温柔的笑意。
一吻毕，金抬手拂去了头发上的花瓣，喧闹使得谁的声音都不能被听清，两人只能听到属于彼此的声音。
“林，这群矮人的祝福让你感觉到不一样的情绪了吗？”金倾身，与林额头相贴，似乎想通过这种方式把脑子的想法传给林。
“他们都在祝福我们，我现在觉得很幸福。
幸福就是心里觉得暖洋洋的，不知道为什么却忍不住想笑的感觉。你甚至会想要留住这种情绪，让它永远不要消失。”
金的话语里满是温柔，在他们脚下追逐花瓣的灿灿听到这样的声音呆了一下，抬头看看金甩甩头，然后继续没心没肺地追着花瓣啄。
在金的温柔中，林闭上了眼睛。
他很开心，除去和金在一起时候就会忍不住冒出的愉悦，心里似乎还有因为矮人们的声音而被激起的情绪。
这些细微的情绪，就像随着落花飘悠的花香，无声无息地入侵了他的心里。
矮人族群中传来的欢呼与纯然祝福像是落到死寂水面上的羽毛，点起一圈圈柔软的水波，让林忍不住想要微笑。
再次睁眼，世界似乎什么都没变，又似乎哪里都变了。
原本随处可见的丛林山河似乎变得格外生机，草尖上的绿意更繁盛，湖面的蔚蓝更纯粹，属于光的颜色不停地往林的视野里撞。
再看看温柔看着自己的金，林弯了弯眼睛，似乎睫毛上都带上了温暖的神情：“嗯，我记住这种感觉了。”
金一直在贯彻着自己的承诺，用自己的方式去爱林。正如他当初在维斯面前说过：
林相信我，把所有的在意都给了我，那我就能带着他去感受挤在人堆里热闹是什么感觉，带他去感受在高天上畅快翱翔是什么感觉，我总能带他去感受属于普通人的生活是什么感觉。
如今他正在带林感受，温暖的幸福是什么感觉。
作者有话说
第64章 第二十五把锤子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