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C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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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香阁也是吴曲管理的吴家的产业。京城繁华，王孙贵族们有钱没处花的时候就去点香阁。
吴乐和拟穗到点香阁包厢里的时候那群人已经开始吃起来了。
吴乐摇摇头:“你们真不是好东西，我们刚到你们就吃了一半了。”
拟穗凉凉道:“所以说，他们就不是些好东西！”
包厢里的也确是不是些好东西。
吴桑，吴曲，夏鹧，白术，慈竹，南鹤，西苑，季漪绵，沈白歌。再加上做东的季雨时和刚来的吴乐和拟穗，正好沙漏漏完一面，十二个人。
都是些年轻又得圣人信任的烂人，个个都有好相貌，心却委实脏。
有几个搂着陪酒的美人们，有几个对酒行歌，离谱点的像南鹤居然在这么吵闹杂乱的环境里绘画。
坐在季雨时旁边的红衣女子就是花魁了，确实和别的不一样，貌美又娇嫩。
吴乐扫过去的时候还看到那花魁对她笑了笑。眉目柔和，眼中似撒星光。看的人心软又心动。
季雨时对吴乐道:“你们这次倒是快了点，我本以为你们还要一个时辰呢！”
花魁起身给吴乐倒酒，吴乐接过酒杯看了看酒水顺口道:“因为知道你肯定要花天酒地，所以特意快点来了。结果你们还是不等我们。”
拟穗去找季漪绵了，吴乐道:“看看，拟穗不想理你了。指不定明天就参你一本。”
“我觉得不行，不能让她参我一本。但是享受就是我的本能，我的爱好。”
“那么多纨绔子弟呢，我可比他们有用多了。怎么能只针对我一个呢？”
吴乐将酒杯放在季雨时面前，叹了口气告诉他:“你没救了。”
她去夏鹧旁边坐好，喝了两口酒听慈竹说这花魁叫方莹。
吴乐看见了酒眼里哪还有什么方莹圆莹，她哦了几声敷衍慈竹，夏鹧沉默着替她斟酒布菜。
等吴乐喝了两壶酒，夏鹧才问:“回来了？”
吴乐露出笑来:“嗯，回来了。”
夏鹧道:“不走了吧？”
“是呢。边疆的事也差不多有着落了。那些个东西也该把吃进去的吐出来了。”
“吴颜好像要去边疆了。”
“对。不过也就那么一会，还有点事要收尾。以后应该也不会走了。”
“季漪绵说你在边疆两年，不曾画过画像，也不经常买簪子步摇。”
“边疆地苦，好一点的也就是木雕的。有些手艺还不错，但大部分也就那样，残次得很，我想还是京城的好些。”
“木雕的好看吗？”
“好看。”
她和夏鹧喝酒喝得高兴，那边也玩得高兴。
他们喝到一半，季漪绵凑过来:“诶。我知道谈恋爱被驴踢，但鉴于驴根本踢不到我，我就来打扰一下哈。”
吴乐想着季漪绵不着调的性子估摸着也问不出什么好事情，却还是回道:“怎么？”
季漪绵抱怨道:“你与兄长不是去江南办事么，是怎么样的，有没有碰到什么有趣的玩意。我在京城可要无聊死了，出门拐两步还能看见姓云的，烦又烦得要死，却还打不得。”
“你们倒好，江南这么好玩嘛。去了半个月了才回来。”
“我们有大半时间都浪费在来回路上，只见到了许多山川河流。”
季漪绵更不高兴了，她撇撇嘴。连兄长都不肯叫了。
“诶。季雨时这次去江南是没找到好看的姑娘还是江南伙食奇差无比？刚回来就办这么大的宴会还叫那么多艺伎。”
她随后又补充了一句:“还有花魁。”
吴乐想了想，觉得不能把季雨时扮侍女的事告诉季漪绵，不然指不定怎么闹呢。
“我们是去办公事的，哪有那么闲。不过江南景确实好看。酒也还行。”
“所以，江南没有好看的姑娘吗？”
“不知道。你自己去看看？”
“有机会我也自己去了啊。我委屈啊，只能待在京城，看着讨人厌的花魁。”
季雨时话音刚落就听见吴桑轻佻得声线，不知什么时候她手边的一坛子酒也被拿了去。
“花魁怎么了，不挺好看的么。比你好看不是就行了么。”
吴桑和吴曲站在旁边笑嘻嘻。应该是吴桑单方面的笑嘻嘻，吴曲不是特别高兴得抱着手臂。
季漪绵冷呵一声，不愿多赏一个字:“男人。”
季漪绵走掉了，走之前还气冲冲把吴桑手里的酒抢走了，顺便再送了他一个脏字。
吴乐看看她的背影:“你将她气走做什么。”
“那是因为她不懂真正的审美，她包养的那些个都长得奇奇怪怪，依我看全要回炉重造。”
吴乐一时间找不出话来:“我看过她的面首和家伎，挺好看的吧。”
“非也，非也。那家伙以前说她见过最好看的人是你，还说什么想把你娶回去。啧啧，你要小心了。”
那个时候的吴乐还一直觉得自己会嫁给吴桑呢。
“童言无忌，岂能当真？”
“确实不能。荆红以前还说过要娶花魁呢，今天有花魁了她倒不来了。”
“她喜静，等过一个月我们人少点再叫她不就成了。”
“但她新得了一条罗裙，我听说那真是要给未来的妻子的。”
“她一个女子，做裙子给未来妻子？”
“不知道呢！反正她们家只剩她一个了，她要是真要娶一个妻子，也没办法吧？”
“那我要离她远点儿了，我觉得我很危险啊。”
“认清现实，虽然你很漂亮，但她已经对你免疫了。”
吴乐摸摸头:“开玩笑么。”
“对啊，开玩笑呢！她那条裙子就是做给她自己的！”
吴乐突然不想理他了，吴桑简直比季漪绵更不着调。什么大逆不道的话张嘴就来。于是问吴曲:“怎么了？”
“我刚才想到。喝酒的时候想到的。沙漠那边的事要尽快，飞快，你最好明天就出门解决。”
“这么急？”
吴乐一惊，就听见吴曲愤怒道:“那边的生意都做不成了！那个什么劳资，不对鬼子国？哦龟兹国，他们那普普通通一朵小白花，居然卖到五千白银！”
“要是把他们都端了，我能挣多少钱？数不清哩！”
一时间他们沉默，他们流泪。不由自主地在心里为吴曲鼓掌。
吴桑和夏鹧为吴曲的脑回路震撼的时候，吴乐已经反应过来。
“行吧，我知道了，知道了。”
吴乐小声嘀咕道:“你脑子里果然都是钱。”
“这不是钱，这是生命！Life is money！”
“等等吧，过个两三天的吴颜也要回来了。”
“那个小国，你带兵干掉不就好了吗。等吴颜做什么。”
“吴颜说这次回京他要走沙漠，他要不同寻常搞出自己的个性。到时候我连士兵都不用带，就这么去就好了。”
“你很有想法，怕不是不知道吴家的人头有多宝贵。”
“好吧。我就说说而已。我还是很惜命的，怎么样也得活到二十九岁吧。”
“有点玄乎，依照我的经验。你二十五岁就要不行了。顶了天二十六。”
“我想也是。”
吴家人内部通婚，生来短命且病弱。最长寿的也不超过三十，这倒是卡在她心头的刺了。
“我会努力努力的。这次去沙漠一定找个隐士名医，再世华佗看看。”
“会不会你去沙漠走一遭回来就变黑，不好看了？”
“相信吴家的基因吧。”
路过的沈白歌也凑过来:“诶。你要去沙漠啊。我听说沙漠石观音非常好看，你去看看她什么样呗？”
“看什么。能有我好看吗？”
“反正你也是顺便嘛。听说她武功很高，搬砖砌墙一定让你满意。”
“如果有时间的话。天时地利人和我就看。”
吴乐给了吴桑一个眼神让他带走沈白歌，随后吴曲见他们离开，想了想也道:“好像没别的事了，你要是准确去了记得告诉我一声。”
等吴乐答应下来了，吴曲就也走了。
等吴曲走了，吴乐对夏鹧叹了口气:“我从江南回来，倒是觉得他们更烦人了。”
“是。”
夏鹧想了想，补充道:“我也是。”
“我倒是想在京城多待会，沙漠又热又燥。要是去的话我定要带十车销冰。”
“嗯。”
“石观音肯定没我好看的，沈白歌有空想石观音还不如看看我呢。”
“对。”
“等到沙漠的事情做完了，我也要去海上，我记得你也是要去的吧？那我们一起走吧。”
“好。”
“我过几天又要走了，多说点话吧。”
“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
烛光温暖着墨画，发簪，美酒，似也温柔了吴乐阴郁的眉，她似乎也鲜明了起来。
吴桑笑嘻嘻和沈白歌说着境中趣事，吴曲跟拟穗探讨着商业事物，慈竹，白术和西苑行酒令，季雨时抱着花魁，季漪绵对便宜兄长面露嫌弃。
面容姣好的艺伎们行走于众人之间，点缀了奢靡浪费的宴会。
“去年这屋里可没放桃花。”
南鹤笔触行云流水，众人姿态神情，衣着配饰无不栩栩如生。一顿饭吃完，他也画完了。
吴乐走过去啧啧称奇:“你倒是静得下心。居然连角落的自己都画上了。”
“那是。要不是我爹不允许，我老早游荡民间拜师学艺去了。到时候就是流传千古的大画师。”
“哦，那你还挺自豪。你家可就你一个独子，争气哟。”
南鹤点点头，又摇摇头:“其实我的梦想是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
“古诗背挺好啊？还押韵。没少被夫子抽吧。”
“咳咳。我本是这样想的，但奈何我家就我一个独子，撑不起门面是不行的。不过你也挺惨，你们吴家都挺惨。”
吴乐笑笑:“我没觉得哪里不好啊。挺好的。”
她看向夏鹧，重复了一遍:“挺好的。”
南鹤看看吴乐，又看看夏鹧，在心里嘀咕了句恋爱脑惹不起。
这只是他们寻常聚会的一次，没什么特别的。若是用上帝视角来阐述，无非就是以后再也凑不齐这么一桌人了。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C4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