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林外史同人）唯有落花知》临江小仙

17、困兽·殇

　　万帐穹庐人醉，星影摇摇欲坠。归梦隔狼河，又被河声搅碎。还睡，还睡，解道醒来无味。

　　【如梦令】
　　困兽•殇
　　雾。
　　仿佛从是任何一个角落。
　　慢慢蒸腾，慢慢飘散。

　　晨光，穿不透浓雾。
　　乳白色交织着羞涩的橙色，混合成奇异的色彩。

　　庄园，坐落在山腰。
　　与我的心一齐完全隐蔽在了迷雾里。

　　看不清，摸不透。
　　现在，过去，交织重叠…

　　花瓣，仿佛再也承受不起露水的重量，飘落在地。
　　………

　　如何才能让一切停止。
　　到了这一步，已经走到了这一步。
　　那个晦暗的，恐怖的，无时无刻不在刺痛我。

　　如果可以就让一切停止吧。
　　只是……

　　一声尖锐刺耳的哨响，划透了这个早晨。仿佛硬生生撕裂成了两半。
　　强烈的不安，从四面八方袭来，袭来。

　　猛烈的撞击着的心。让我迷茫地在雾里寻找一条出路

　　可是那哨声却越来越响，越来越近。

　　“不……。”
　　我抬起头，一张巨网漫天盖下。

　　“啊…”
　　我知道已经无路可逃。如网中之鱼，没有挣扎的意义，只能任凭那网罩下。

　　网，并没有罩下
　　我却被烈地被撞击出去。

　　一时之间，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忍住疼痛，张开眼。
　　却见到一张紧皱眉头，布满汗水的脸。

　　那双眼透着怒气，狠狠盯着我。

　　“你出来乱跑什么。难道真要我用绳子绑着你。”
　　语气冰冷，全然不是玩笑话。

　　我根本来不及回答。
　　那网的阴影又一次笼罩下来。

　　间不容发。
　　我几乎是本能的附到他身上。

　　他却一把，狠狠将我推开。

　　我几乎是滚着，出了数丈。
　　再睁眼，已经找不到他的影子。

　　身上，淡青的衣服已经染成了红色。
　　却分辨不出是我的还是他的血。

　　脑海里还回荡着他最后在我耳边说的话。
　　“死也别出声”

　　伤，疼痛，一切再也感觉不到。
　　我无助地盯着眼前的浑浊，却丝毫寻觅不到他的气息。

　　恐惧来自于未知。
　　我不知道，他在哪里？周围的敌人又在哪里？

　　他受伤了吗？他还好吗？

　　这，太过于安静。
　　安静到，就连每一滴汗流下，滴下的声音都能听见。

　　这么久以来，我第一次对他的安危紧张。
　　我第一次见到他慌乱的神情。这是我以前一丁点也不曾见到过的。

　　才发现无论他是好是坏，我依旧不能忘怀。
　　他已经在我的心中深深地，深深刻下了永远无法磨灭的印记。

　　这印记是爱，也是伤口。
　　爱得越深，伤的也越深。伤得越深，这爱却更加的浓烈。

　　“你在哪？”
　　我几乎是要喊出声来。

　　可是，我又怕，怕反而会害到他。
　　我不能帮他任何，却是他的负累。

　　但至少让我看到他，让我知道他的安危。

　　犹豫，矛盾困扰着我。

　　我该怎么办？
　　我能怎么办？

　　紧紧咬着唇，眼泪还是涌了出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雾竟然慢慢散了。

　　眼前，一点点变得清晰。

　　细石子铺满的地……

　　牵牛花藤蔓缠绕的假山……

　　可是，当雾气全部散去。
　　我竟然发现，眼前竟是空荡荡的，什么人也没有。

　　我像我刚才只是做了一个梦。
　　什么也没发生。

　　王怜花？
　　巨网？
　　敌人？

　　这一切难道都是我假象出来的。
　　不，这不可能，我身上的血迹还未干透，它能证明刚才的一切。

　　我试探着往前走。
　　空空如也。

　　空气，安静近似诡异。

　　这太不正常了。
　　王怜花他，他难道，还是……

　　我一想到他有可能落入陷阱，就止不住颤抖。

　　虽然告诉自己不要往坏处想，可是这一切都将我推入谷底。

　　矛盾着，猜测着，
　　不知不觉中已经走到了庭院中，眼前的大屋，房门紧闭。

　　可是，我无法再迈出一步。
　　那门缝中，竟然有红得刺眼，红得让人恶心的鲜血蔓延出来。

　　一寸，一寸，还在不断覆盖着。
　　几乎，就要流到我的脚边。

　　不，这难道是他的血。他流了这么多血，难道已经……
　　我无法再思考，我几乎要窒息。

　　我几乎都不知道我是如何推开那带血的门，如何走进去的。

　　我不敢睁眼，就怕会看到我最怕看到的。

　　可是当我勉强睁开泪眼迷蒙的眼睛，眼前的一切让我惊呆了。

　　红，血红。
　　灿烂而又伤感。
　　绝望而又炽热。

　　黑，夜的黑。
　　恐怖而又神秘。
　　凝重而又纯净。

　　当这两种颜色织叠在一起会是怎么样一种景象。
　　惨绝，诡异。
　　那色彩浓烈得刺激着你的眼球。
　　让你恶心却无法移开目光。

　　死亡的恐惧，是长了翅膀的幽灵向我直扑而来。

　　那黑色，是一具一具互相叠加的尸体。
　　全黑，连他们的脸。

　　只有一样是白的，
　　那就是他们睁大的，向外突出的眼睛。
　　而那些“眼睛”根本没有眼珠。

　　红色，确实从他们的每一根手指，不断向外蔓延。
　　在仔细看，却发现那手指竟然已经生生全部被截去。

　　我的脑子轰然，如遭雷击，瞬间空白。
　　若不是靠在门上，早已跌倒在地。
　　我甚至无法察觉到，自己的身子已经开始不由自主的颤抖。

　　我抬起头，看见他站在那群黑色中央，仿佛一个白色的幽灵。
　　王怜花，王怜花……

　　黑色的发，凌乱了。
　　风吹动着，连同他脸上的杀气，通通吹散。

　　只剩下那冰凉的，冷酷的神情。
　　那是野兽杀尽猎物后，眼睛留露出的桎梏与蔑视。

　　不敢去接受眼前的事实，倒是宁愿这是梦境。
　　它让我眼前出现的是一幅血腥的画面，和一张狰狞的面孔。

　　刺眼的剑光和鲜血的喷张。
　　杀气凝固空气。

　　最重要的事。
　　这等于否定了我一切的努力。

　　我曾经多么努力地，几近逼迫地让自己去相信。
　　不听，不看，不闻。
　　只去相信自己的感觉。

　　甚至是你亲口对我说出那些，那些极端的，那些阴暗….
　　我也要为你找一百个理由，去否定。

　　可是，可是……

　　我艰难地道，用是撕心裂肺的声音。每个字都是刀子从我喉咙里划出来还带着鲜血。

　　“如果一切真的是如此…你果真是个冷酷无情，杀人如麻的人….这命是这样的人给的……我觉得恶心，恶心。让我死吧，为什么不让我死呢。来吧，一剑杀了我，用你最快的剑。就算我祈求你，祈求让我死在你手里吧。”

　　他手中的剑一晃，光芒刺痛我的眼睛。

　　我知道，他手中的剑会有多快。
　　应该不会太痛苦吧。
　　我没有闭上眼睛，任光亮不断的扩大……扩大……

　　这是极快的一瞬却又漫长的骇人..
　　…………
　　在光里，我竟然见到了一双眼睛，一双如黑夜里星般璀璨又温柔的眼睛。
　　这是我熟悉地，却又非常陌生的眼睛。

　　我竟然毫不犹豫地迎上去，犹如飞蛾扑火一般。
　　我知道是多么希望能沉湎于那温柔的目光中，哪怕是死。

　　这是时光的重叠。

　　我分不清。
　　只想用最愚蠢，却最坦白的方式去爱。

　　我爱你，用死的方式证明 。

　　剑锋即将触及的一刻却戛然而止。
　　就如同那时候一样。
　　一样，一样。

　　剑旋转了方向，然后一挑。
　　有些东西被割断了，然后落在了眼前那个人的手里。

　　他笑了，将那东西握在手上。
　　道：“你以为我真会下手吗？哈哈。”他戏虐地笑道：“这个，还不错，就当是报酬好了。以发抵命。”

　　他仔细玩弄着手里串扰着的一缕黑发。

　　可我，却是呆滞般，心里，嘴边，沈浪二字迟迟没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