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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前世·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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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淅淅，雨织织。难怪春愁细细添。记不分明疑是梦，梦来还隔一重帘。
【赤枣子】
前世•盟
我知道，这是个梦。
在剑光肆虐地向我扑来的一刻，也将我的世界化为两半。
一边是梦境，一边却是另外一个不同的幻想。
若是人真的有来世今生的话。
我愿意去相信，那是前世的记忆。
…………
这是一片茫茫树林。枯叶萧瑟，寒风刮来便席卷一地。
那条红丝巾竟然也被风吹到了天上。
茫茫灰蒙蒙的天空，红丝巾翻卷飘摇着如一抹会舞动的夕阳。
忽然一丝亮光，在天空的最深处。
随后一朵晶莹便落入了我的手中。
下雪了？
我伸出双手去迎接那冬天的第一场雪。
雪，落在我白色的披风上。
一片，两片，许多许多。金银剔透，是美丽的冰花。
咦？
为何那一片雪竟然是红色的。
我抬头追逐那红色的踪迹。
透过树林，竟然让我遇到了一双眼睛。
那眼睛，
警觉中掠过一丝惊讶
迷蒙却依然微笑。
沿着树干，我看着一丝血红，慢慢地将欲滴下。
“你受伤了？”我问那双眼睛。“你为何在上面？”
没有回答。
沉寂过后，那人全整个的落在了我的身上。
我惊恐地去推开他。
“你干什么？！”
却发现我胸口已被他伤口上的血迹染红。
这么近的距离，让我更加看清楚了那张脸。
那微微上翘的嘴唇含着笑意。
受了如此重伤，他居然还可以笑。
这，是一个多么奇怪的少年？
他的身上散发的气息，让你永远无法移开目光。
他就是一个秘密，永远解不开的秘密。
“姑娘…吓到了吧……。”
难道我现在样子很惊恐吗？我好歹也是有见识的人物，我推开他。
“没有，我朱七七怎么可能被吓到。”我道。
“呵呵，原来你叫……朱七七。”他竟然还在笑，难道他就不怕死吗？
“你少说两句，看你这样只怕难以活到明天了。”我道。
“呵，在下贱命一条…何足忧心。”你还真不怕啊。
“不过，你还好遇到了我。”我笑道。
“怎么？…姑娘难道有……妙手回春之术？”他的眼睛里的是质疑。
“我？我是没有。不过，我家的神医可是多着呢…。”
“哦？在下恐怕无福消受啊……。”
他挣扎要走。
想走没那么容易，我连忙“啪啪”封住了他的穴道。
无论你武功多高强，现在也只能听本姑娘的吩咐了。
果然他只得躺在地上无奈地看着我。
“看你这样，只怕不是什么好人，说不定是钦犯大盗。今天落在本姑娘手里你就别想跑。”我堂堂朱家七小姐，想救你是你几生修来的福气，居然好心当作驴肝肺。
“我的马就在那里，老老实实地和我回去吧。哈哈。”我笑道。
我看见他嘴角的笑容，从洒脱变成了一丝无奈的苦笑……
回去看我怎么收拾你。
风雪在我的身边呼啸。
策马扬鞭。
“对了，你叫什么？”我问道。
“在下…沈浪。”
“沈浪？沈浪。是浪迹天涯的浪吗？”风很快卷走了我的声音。
大雪，渐渐覆盖了山岭。
冬天才刚刚开始呢。
……
风雪弥漫的世界缥缈如烟，而现在却是独自一片宁静夜。
现在，我的心就如这夜一般，清明，平静。也许刚才恍惚出现的片段的影像，也许是因为眼前的这幅画。
画中高山明月，一股清流随月光直泻而下。月下山间坐着一个如仙般的少女，世间再没有词语能配得上她的美丽。她的神情里透着七分温婉，三分哀怨。白纱长裙浸于水中，冰肌玉骨若山中女神。纤纤素手中是一朵剔透的白色莲花。那花亦是染着仙气的。
光是看画，就已经深深被那份美丽与神秘所吸引。
画上还题有一行字：“无情不似多情苦，一寸还成千万缕。天涯地角有穷时，只有相思无尽处。”
“无情不似多情苦，只有相思无尽处。”我细细地念着，这诗里流露出的哀情让我为之动容。作画人对画中女子定是有着一份很深的思念。
这首诗，这种感觉很是熟悉。“相思无尽”，越是揣摩，那份似曾相识的感觉就越是浓烈。
难道作画的人我认识………
容不得我再仔细思考，门却被推开了。
王怜花映着月光，推门而入。
“把这药吃了。”冷冷的声音。
“我不吃。”我道，等着他激烈的反映。
他把碗搁在桌上。和我平常吃的药不一样。那是一碗深绿色的浑浊液体，混杂的味道弥漫开。
一看就知道很苦，我撇了撇嘴。
“命是你自己的……。”他冷漠地道，转身就走。
我急了，一把抓住他。
他回过头，我连忙放开手，迟疑道：“你…站住，我有话问你。”
“你要问什么？”他脸上掠过一丝诧异。
“我问了你要如实告诉我。”
“呵。”他笑了笑。“你先说出问题，回不回答，如何回答，就是我的事了。”
“你……。”真是让人讨厌的态度，我咬咬牙。“好，我问你，那画是谁画的。”
“画？”他随着我的手指往墙上看去。
“难道这个你也不能告诉我？”我说。
“我只是觉得奇怪，你为什么突然问这个。”他走进那幅画，凝视画中的那个女子，表情变得复杂。
“不要告诉我是你画的，不过想你也画不了。”我故意带刺道。
“我的确画不了。”
“那是谁画的？”我追问。
“自然，自然是这房子的主人画的。”
“那房子的主人是谁？”我跳脚。
“房子的主人就是这庄园的主人。”他微微一笑。
“王怜花，你耍我啊。”我怒道。“不过看得出，那画中人一定和你有某种关系。莫非是你喜欢的人？不对，这画已经很旧了，这少女即使只有十七八岁到了现在也定不年轻了。难道，难道，是你……是你……”
“够了。”他本饶有兴致地听我说着，却突然打断了我的话。
“这里，叫如梦山庄。画这幅画的人就是这山庄的主人。”
“为什么我一直没看到过他？”我一直以为这里的主人就是王怜花呢。
“他早就走了，云游四海，天地为家。”王怜花道。
“那他为什么走？他和你是什么关系？他……。”
王怜花转过脸，盯着我，半天才道：“看你这样定是好了，不然哪里来这么多问题。”
“不错！我是好多了。至少…至少……。”
“至少什么？”
“至少……。”我忽然说不出口，为什么我犹豫要不要告诉他，我已经想起了一些以前的的事呢？
我看着他，白玉似的面庞，冰冷的薄唇。他的目光犹如黑暗的河流。月光再皎洁，也无法照透。那表情本是冷酷，为什么我却感觉到一股深深的忧伤呢？
我发现我竟然不忍心，我也不愿意将回忆阻隔在我们之间。
“我不告诉你。”我道。
他微笑道：“那我也不告诉你，你自己想去吧。”
“不，你必须要告诉我。”我急道。
“你？是在命令我吗？”他眨了眨眼睛。“世界上可只有我老婆才能这样对我发号施令。”
“谁是你老婆？你走吧，我现在一点都不想知道。你出去。”我发现我的脸有点发烫，不知道该如何掩饰。
他咧嘴一笑：“‘你出去’这句话似乎也是在命令我。”
“我，我，好，你不走，我走。”那张无赖的脸我再也要见到，亏我刚才还对他有几分怜惜，现在真恨不得扇他一耳光。
“玩笑话，何必如此认真呢。莫非你真的想当我老婆？”没走两步就听道他带笑的声音。
我倒是成了走也不是，留也不对。
我站在原地跺脚：“你说，我该怎么做。”
“嗯，我喜欢听话的老婆。”他笑出声来，一把捉住我挥过去的拳头。“我走，我走就是。”
他松开我的手，用他深不见底的眼睛盯着我，仿佛在洞察我脸上所有不自然的表情。
拂袖转身，却在门边回过头道：“你若想知道答案，明日子夜，穿过后门到庄园后的树林边等我。”
“我不想知道，才不会去。”我道。
“你一定会来的。”他道，然后看了看桌上药笑道：“把它喝了。若是嫌苦，就找哥哥我来要糖。”
“走吧你。”我气急败坏，可是话没说完他已经走了。
只剩下冷月空照凄清的石阶。
他的声音似乎还萦绕在我耳边。回忆会不会一点点慢慢恢复，而我们能这样说话的时间就越来越少了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