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林外史同人）唯有落花知》临江小仙

19、七夕·解

　　白狼河北秋偏早，星桥又迎河鼓。清漏频移，微云欲湿，正是金风玉露。两眉愁聚。待归踏榆花，那时才诉，只恐重逢，明明相视更无语。人间别离无数。向瓜果筵前，碧天凝仁。连理千花，相思一叶，毕竟随风何处？羁栖良苦。算未抵空房，冷香啼曙。今夜天孙，笑人愁似许。
　　【台城路•塞外七夕】
　　七夕•解
　　捏着鼻子，才终于喝下了那药，那味道让人恶心。我放下碗，却瞥见桌上还有一个小纸包，打开一看，里面竟然是两块冰糖。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放下的。真是个嘴硬的家伙。
　　又浮现出他的坏笑的脸，忙要丢开，却还是吃了下去。 都怪那药太苦。
　　喝了药，便很快就睡着了，再醒来已经是第二天的下午。
　　下午，晚上，却再也坐不住。竟不自觉的等待子夜的降临。
　　而画中的女子仿佛是有魔力，房中便像是多了个人。有双眼睛总是在看着我，有一种思绪欲言又止。扰乱心绪，坐立不安。
　　也顾不得还未到子夜，就冲了出去。
　　后院，那道木门残旧不堪，如同千年都没有人开启。我犹豫地打开锁，刚刚扳动，门却已经“吱呀”一声打开了。
　　门打开的瞬间，仿佛是打开另一个世界。
　　我的眼前出现了一片郁郁葱葱的森林。而森林仿佛有着奇异的灵气，若透着莹莹光芒。
　　有一种力量让我忍不住走进去。里面的每棵树，每朵花都像是有着生命，在微笑，在吟唱，在述说。
　　被这一切吸引，我竟然不自觉地越走越深。穿过了树林，走到小径的尽头。
　　眼前忽然豁然开朗。树木环绕中是一湾清冽的潭水，一股飞流倾泻直于中。浪花溅起，没有月亮却带着光芒。
　　这是仙境吗？
　　我想起来了那幅画，这和画中的景象如此相似。原来画的竟然就是这里啊。我恍然大悟，奔到潭边。低下头，看到自己的倒影。而那水竟然吸引着你望向最深处……
　　水面开始变幻，水波灵动幻化着竟然浮现出一朵绝美晶莹的花来。我已经分不清，这到底是幻想还是真实。一股强大吸引力让我忍不住想要摘下那花来………可当我的手指碰触到那水面时，那花却转瞬消失了，再一看它已经到了水的更深处了。
　　得到花的欲念如此强烈。可是若是再向前一步，我就会掉入深不见底的潭中。我的心砰砰地剧烈地跳动着，仿佛有两种力量在相互拉扯着。
　　我一下跌坐到地上，想让自己慌乱的心平静下来。
　　这时，我听见悉悉索索的声音，慌乱中吓了一大跳，本能地跑到一棵大树后面躲了起来。
　　我悄悄地朝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原来是王怜花。
　　他一身紫衣，一改往日的悠闲。脚步匆匆，神色紧张如同变了一个人。
　　忽然想到自己和他约在后门森林边，自己竟然跑到了这里。而现在子时已过，他定是急于找我了。
　　却又恨道：我在你心里当真重要吗？不是我死了也和你无关？
　　想到这我竟然不想出去，而是想看看他现在着急的样子。
　　正打算着，他已经到了湖边，着急的巡视湖面，然后蹲着，仿佛拾起了什么。
　　“七七！七七！”他忽然对着潭面大叫起来，那声音竟似歇斯底里一般。样子仿佛丢了魂魄。那是王怜花吗？我怀疑。
　　“七七，七七……。”
　　我就在树后，他竟然也没发现。他不是凡事最是仔细小心吗？
　　我听见一声水响。
　　他竟然已经瞬间跃入了潭中。
　　我跺脚。
　　莫非他真以为我落入了水中想去救我？我暗笑道。仿佛出了一口恶气般爽快。想着他上来如何才能好好捉弄他一番。
　　可是过了好一会，都没看到他上来。不会吧，不会的他水性那么好。一定又在吓我。
　　但当我忽然想到潭边感到的种强烈的吸引里，竟然寒战起来。那潭水更本就是吸引人落入水中……
　　我快速地，三步并作两步的冲过去。但见潭水幽幽，可是哪里还能见到他的身影？
　　“王怜花！王怜花。”我大喊道。只觉得周身冰凉，脑海空白。
　　没人回答，还是没人回答。
　　潭面平静得如同什么事情都不曾发生。
　　我疯狂地绕着潭岸大叫，眼泪已经不自觉地流了满面。若是因为一个小小玩笑，就……这根本不可能，他可是王怜花，是千面公子王怜花。
　　可是那潭一定深不见底，而且一定有吞人的魔力。
　　王怜花也是人啊。
　　“王怜花，你快上来…都是我不好…”再也控制不住情绪。“这都是我的错，你快出来啊。”
　　不，你一定是在吓我，可是……
　　“…你若再不出来…我就跳下去。”
　　我哭噎。
　　忽然一个力量勾住了我的脖子，并且瞬间把我拖入了水中。
　　甚至来不及恐惧，以被冰冷的潭水淹没。
　　……
　　………
　　终于我靠着坚实的地，感受潭水一波一波涌过身体。
　　我无力地睁开眼正好迎上王怜花的目光。他黑发湿透，水沿着他本来就湿淋淋的脸颊留下来,有点狼狈。
　　温热的身体隔着潮湿的衣服贴着我。
　　我攒的站起来，却被他一把按住。
　　唇，覆了上来。
　　暖流，瞬间传遍全身。
　　迷失，在他唇齿间的温柔。
　　竟然不由自主地去回应他……
　　他却离开了，手却还抵着我的下巴。
　　我睁开眼，用力去推开他怒道：“你这是干什么？！”
　　他不说话，只是用让我不自在的眼神从头到脚的打量着我。
　　“骗我……付出的代价是很高的……”他勾唇笑道。
　　“莫非…你担心以为我掉下了？”我道。“你着急了，所以跳下去救我。”
　　他的目光变了，忽然俯下身。
　　几乎贴上。
　　鼻息，落在我的脸上。
　　“你就不怕我……。”低醇嗓音，炙热的目光紧紧逼迫着我。
　　我直视着他，不敢喘息。
　　却抬起身，轻轻地吻在他的唇上。
　　他愣住了。
　　我微笑，轻轻道：“刚才谢谢你…谢谢你去救我。”
　　他的目光变了，飘忽，惊讶，尴尬，似乎不知道再该往哪看。站了起来，也不看我只是道：“还不起来？那么喜欢呆在水里？”
　　“是你不让我起来。”我站起来，轻轻摆弄着湿发和身上的衣裙。
　　王怜花却独自快步走着。
　　“你慢点。”我在后面跟将上去。

　　林子里极静，只听到我们沙沙的脚步声。
　　点点荧火，流光轻舞，如梦似幻。
　　想驻足停留，却不得不几乎是小跑的跟在他身后。看着他现在的样子，似乎是真的生气了。
　　我笑着道：“方才是我不对，我向你说‘对不起’可以了吧。”
　　“不要这么小气嘛，我都说对不起了。”
　　“喂，难道你真的想我掉下去就好？那好，你信不信我现在马上跳下去。”我故作生气道。
　　“你跳吧。”他终于说话了，转过身站在原地一副冷漠的模样。
　　“我不跳…如果让你再救我一次，那多不好意思啊。”我眨了眨眼睛，微笑道。
　　他还以我同样的表情，道：“谁说…你跳下去我就得再救你一次。我会好好的站在岸上欣赏……。”
　　“欣赏！？”我气道。
　　“恩，欣赏，所谓伊人………宛在水中央……。”他邪邪一笑。
　　我不禁感到一丝凉风，寒颤颤。想起现在湿淋淋落汤鸡的样子，和刚才……脸若火烧。
　　“还好还是夏天，不然这样你定要着凉了。”他伸出手在我脑袋上拍了拍，道：“瞧你脸红的，真让人想咬一口。”
　　我半天说不出话来，结结巴巴才转移话题道：“…不过那湖…真的很诡异，那画是不是就是画的这里。”
　　“嗯，不错。这潭是欲望之潭。潭中的倒影会投射出人心里最想得到的东西……并且让你不自觉的就掉入水里，溺死于自己的欲望之中。”
　　“哦，难怪……我开始也会有想走入潭中的冲动。”我回忆起来。
　　“那……你看到了什么？”他道。
　　“我我开始看到了我自己的倒影，然后是朵花，一朵极为漂亮世间难见的花。”
　　“那花就和画中那个女子捧的花是一样的。”我道。
　　“哦？”他看着我眼中闪过一丝光芒。“那是这山中九溪十八涧的灵气所开…飘忽难见…是最圣灵的花。”
　　“那画中的女子难道是花仙？”我讶异道。
　　“不，不是。那不过是水中幻影罢了。”他叹了口气，道。
　　“水中幻影？那画她的定是一个痴情的男子…。”我悠悠道。“在他心里那女子一定如那花般圣洁，却缥缈难见……求不得。”
　　他看着我竟有些呆。
　　“你怎么了？难道我说的不对？”我道。
　　“人总是宁愿活于虚幻，只因它实在比现实要美的多。”他道。
　　“那你看到的什么？”我好奇道。
　　“我只看到我自己，只有自己才是……。”
　　“不，绝对不是……。”我打断他的话。
　　“哦？”
　　“不然，不然，你也不会喊着我的名字跳下去的。”我轻轻笑道。
　　他手猛然锤到树上，冷冷道：“那就定是我看花了眼。”

　　“花了眼？可是你还是跳了。”
　　“你莫要太嚣张…别忘了我王怜花是……什么样的人。”他狭住我的下巴道。一副淫邪的表情。
　　“你看天上…。”我抬头手指着天空，等他抬头的瞬间一把推开他向前跑去。

　　天际一道璀璨的银河，两颗夺目的星星遥遥相望。
　　今天是七夕啊。
　　流萤相绕，宛如于天。

　　跑开数步，却不见他赶上。
　　回头看去，他依旧站在原地，若有所思的仰望星空。那道银河映于他的眼中，盈盈，宛若流动。
　　星光让他的脸色白若透明，湿发落肩，紫衫描状着他略显单瘦的身材。
　　他，真的就是王怜花吗？千面公子，到底哪一面才是真实的你？邪恶、冷酷、残忍一切仿佛还悸然于心。而转瞬又温柔如许。是顽皮孩子般的恶作剧，也是历经沧桑后寂寥、空无。
　　“喂，你看到牛郎和织女相会了吗？”我冲他笑道。
　　他沉默，却转瞬笑道：“自然看到了..方才在那..不是还演了一出吗？”
　　“演了一出？”我楞道，不知所以。
　　他似无奈地摊手，道：“只可惜…那织女太胖，就连喜鹊都驮不动啊。哎……反到是连累了牛郎啊。白白弄了一身湿”
　　气不打一处来，知道他又在拿方才的事打趣我了。
　　“我哪里胖了…？”我朝着他扑打过去，以掩饰自己的羞愧。
　　手却瞬间被他钳住，反扭在身后，挣扎却动弹不得。
　　他的脸已经却凑了上来，温热的气息呼在我的耳边。
　　只觉得心，若要跳了出来。
　　紧张中竟还有一丝期待……
　　“你把眼睛睁开。”他道，在我耳边。
　　我睁开眼，脸以羞的通红。
　　“你说，若是此刻沈浪见到，会怎么样呢？”他轻轻道。
　　顿时，我周身冰凉。
　　沈浪？他说好一个月就来找我。可是在时间已过，他现在在哪？怎么样了？
　　“我真的…很讨厌…你现在的表情。”他轻声，用冰冷的手指慢慢滑过我的脸颊。“你这个心口不一，敢做不敢当的小坏蛋。”
　　“我没有。”我辩解道。“他为了我才身处险境…我…。”
　　“你放心，你很快就可以见到他了。”
　　他们难道就注定要是敌人？难道就不能像其他人一样？
　　“我…求你…让一切停止吧。不要再继续要下去了……，你…已经赢了……。”我道。真的，从你救醒我的那一刻，你就赢了。
　　“开始了，就没办法停止。”他的声音肯定而冷酷。
　　“做个好人难道那么难吗？做坏事难道就真的开心？难道为我放弃这些也不行？”
　　他松开我，视线转向了冷漠的黑暗。
　　终于道：“一旦开始，就已经没有人再有权利喊停…。”
　　“你要去哪里？”我朝着他的背影喊道。…
　　“你跟我来自然就会明白。”
　　你是千面公子，千面只为掩一面，那个最真实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