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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刑堂夜审 ...
初一的午宴,每年还是在继续。从这时开始直到第二天的清晨,殿内所有人都可以不谈国政,随意聊着自己感兴趣的话题。
菜品一道一道的上着,北宫嵚武也随同姐姐曳舞一同入席了。由于每道菜都是自己严格把关的,此时的曳舞并没有像往常一样评断着。举起案上的白瓷酒杯,独自小酌,坐在对面的正是西宫勍。他的事,曳舞已经听弟弟说了个大概。而此时的勍只是端正的坐着,不敢有丝毫的懈怠,似乎这不是一场午宴般。“还没有判罚吗?”曳舞边喝着清洌微黄的“玉露”边问身旁细细品味菜肴的弟弟。
“这件事我也没听说,隔了这么久还不判,确实有点……”嵚武停下了手中的筷子,突然脸色大变,“姐……”看向微眯着眼的曳舞。
“怎么了?”曳舞换了个姿势,刚想再呷一小口,却被嵚武的大手扣在了几案上。
“姐,这……这菜里面放了醋?”只有一点点,但他还是尝出来了。
“嗯,怎么了,不就是开一下胃嘛,加了点醋,感觉怎么样,是不是很想尝下一道?”曳舞听到弟弟尝出了自己新创的菜色里的配料,顺势夸赞了一下。
“……”嵚武没有理会姐姐的话,而是看了一眼坐在高处的霙,她似乎并没有动那道菜。
“怎么不说话?这种做法不是以前就有的吗。”曳舞看着弟弟的表情由惊讶到惶恐最后似乎松了一口气,喝了一杯酒。“为了驱寒,这道菜里还稍稍加了一点姜……”
“还有姜?”嵚武没有尝出来,惊讶的看着这道不起眼的凉拌鲜蔬。
“你怎么了?出什么事了?一道开胃菜而已……”
“姐,这次的菜都是你把关的,我忘记告诉你了……”嵚武附到曳舞的耳边,轻声说道。
“你不是开玩笑的吧?”曳舞有些不相信,自己在外多年,从未听闻有人不吃醋。
“不行,我还是去一趟御膳房……”嵚武说着就要起身赶往御膳房,却被神官阴鱼拦住了。
“北宫总管不必慌张。”
“还请明示。”原来寅姬有话对他说,嵚武也不知该放松还是该紧张了。一旁的曳舞也开始紧张起来了,没想到弟弟不是在跟自己开玩笑。
“殿下说了,午宴本是王族要与众臣分享,无需特别关照个人口味。”阴鱼如实转告着。
“殿下真的这么说?”嵚武还在担心她会怪罪,看了过去,霙正向他点头示意。
“谢过殿下了。”嵚武刚松了一口气,又问道,“那,那道菜……”
“殿下其实一早就已经看过菜单了。”
“菜单?”
“殿下知道此次午宴宴请群臣,早料到了会有这样的菜色。”阴鱼解释道。
“噢,殿下……英明。”嵚武想到自己的疏失,不禁惭愧的摇了摇头。
阴鱼只是来转告一句话,说完就走了。“想不到,这位‘寅姬’还挺有个性的。”曳舞的语气有些不恭敬,嵚武忙斟了杯酒给她。
“姐,这次要不是举行祭天仪式,你打算什么时候回来啊?”嵚武连忙转移话题。
“也差不多啊。”曳舞看着其他大臣品菜闲聊,淡淡的回道。
“这么说来,姐姐找到人了?”嵚武是常年驻守御膳房的,而同为北宫家当家的孪生姐姐曳舞则经常在外寻觅人才,几乎每次都是找到了人才会回宫的,想必此次也是一样的。
“人是找到一个,只是不知道能不能担得起重任啊。”
“噢。”对于姐姐口中的这个人,嵚武有了几分兴趣。曳舞带回来的人一般都不是什么某地名厨,可是连她自己都质疑这个人能不能成器,倒还是头一回。
“诶,”曳舞的目光停留在了一个落寞的身影上,“那个坐在枢艺叔叔旁边,一个劲喝闷酒的人,是谁啊?”其实他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只是,他是宴上唯一一个一口菜都没有吃过的人,目光总是漂移不定,精神恍惚的独自喝着酒,看起来那似乎比水还要淡。由于午宴要持续9个时辰,提供的都是低度酒,但酒毕竟是酒,喝多了还是会醉的。
“唔?”嵚武只顾着品菜了,在殿内看了一圈,还是没找到。
“就是那边。”曳舞一把拉过弟弟的衣襟,嵚武的视线终于停在了某人的身上。
“东宫……瓴?”
“东宫瓴?你说他是东宫瓴?”
“能坐在枢艺叔叔旁边,应该就只有他了吧。”
“什么叫应该啊?”
“姐,我也很多年没见过他了,但用猜的,也只可能是‘他’吧。”
许是气氛欢快,在又一轮歌舞过后,戌时已过半。雍颂殿内灯火通明,郡王独孤瑀正与寅姬聊着。曳舞对随侍在侧的宫女说了几句便离席了。
“瓴少爷,北宫总管有请。”宫女说完便退到一边,让出一条路来。瓴摇晃着起身,跟随宫女到了殿外的回廊上。
回廊外是驻守的禁军,回廊内也有三三两两的大臣在闲聊。在宫女的指引下,瓴来到了一处无人的转角,有一个斜倚着廊柱的女子正等着他。
“不是说北宫总管吗?”怎么不是北宫嵚武,瓴有些纳闷。
“……”宫女还没来得及回话。
“我也是,北宫总管啊。”那女子特意强调了“总管”二字,挥了挥手,示意宫女退避。
“原来是曳舞姐姐……”瓴虽然喝了半天的酒,却还没有醉。
“哟,酒量不错嘛,喝了这么多,还认得出我是谁啊?”
“不知北宫‘总管’找我什么事啊?”瓴也找了一根廊柱来靠,摇晃中一手扶在了护栏上。
“今日宴席上的菜色可还合胃口?”曳舞明知瓴什么都没吃却还是问了这么一个问题。
“不错啊……”
“不错?东宫少爷觉得不错?可是你好像一口都没尝呢?”与其说是问句,不如说责怪来的恰当,空气中似乎有一股火药味开始弥漫。
“北宫总管这叫什么话,我不过是心情烦闷,多喝了几杯而已,菜色光用看的就知道不错了。”瓴的心,根本不在这里。
“你是怎么了,出什么事了?”从未见过这样的他,落寞空洞,那个纯真开朗,大胆挑她菜品毛病的东宫瓴,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如此深沉内敛;那个总是在她面前夸奖自己弟弟,令自己下定决心要找到比弟弟更好的厨师的男孩,是什么时候蒙上了这样一层忧郁的色彩。“几年不见,你怎么了?”曳舞的语气明显的柔和了。
“……”瓴只是摇头挥手,什么也没说,沉默了许久。曳舞也只好在一旁看着。
“一晚,就今天一晚,让我醉一晚。”瓴平静的说了这么一句,晃晃悠悠的扶着殿墙进去了。
“瓴……”曳舞从未当面用名字称呼过他,可是这一次,她终于叫出口,他却没听见。
殿内的助兴表演还在继续,一片喧嚣。瓴入座的时候习惯性的看了一眼,瑀王身边的几案是空的,她离席了,连同她的神官一起。
看着案上重新上过一轮的菜肴,右手却连拿筷子的力气也没有了,左手再次拿起酒杯,一口灌下。助兴的表演是如此乏味,原本甘甜的玉露又变得苦涩无比。无意间扫过身旁的几案,西宫勍也在不知什么时候离席了,但却留下了一名医官。瓴不想去思考,玉露的后劲很强,可这一次,瓴却怎么也醉不了。
王宫的道路是迂回复杂的,即便是从未到过王宫的人也知道这一点。勍的前面是引路的神官阴鱼,身后是看守他的医官,回廊两侧都是重兵把守,他也不知道自己会被带到哪里,至少不是这些日子以来软禁他的别宫。当然,不论被带到哪里,他都没有发问或被告知的权利。现在的他,没有任何的权利。
灯笼少了,回廊上出现了石壁,插着火把。地势减低,阴冷而潮湿,隐约有一股霉味。“地牢吗?”勍想着自己也是该被关起来了,牢房的话,也没什么好怕的了,犯下那样的重罪,能拖到现在才被关进牢里已经该偷笑了。
火把也在不知不觉中减少了,剩下的只是机械性的往前走。“哐当”,金属碰撞而发出的沉闷的声响,停下来的时候,勍感觉自己身处在一间宽敞的房间里,偶尔有风拂过,阴森刺骨。他被医官强按着坐了下来,只是普通的木椅。那扇沉重的牢门并未关上,所有人都在等。
“都下去吧。”勍也不知道自己坐了多久,一道悠扬的女声打破了沉寂,跟着便是牢门被重新关上的刺耳的金属声。“究竟是谁……”似乎有人走近了,勍坐着,却不由得紧张了,为什么是女人。
壁炉倏地亮了,伴随着木柴燃烧的“噼啪”声。当然,同时亮起的还有四周石壁上插着的火把,和,勍身后不远处的火盆。火光是昏暗的,却依旧刺痛了双眼。风比刚才更活跃了。勍这时才看清了这个他一直以为是牢房的宽敞的房间。它必须足够宽敞才能放得下那么多他都不知道该怎么用的刑具。
意料之中的审问并没有马上就开始,勍依旧战战兢兢的坐着。适应了光线的眼影开始看向四周。“不是有个女人进来了吗……怎么不见人影……”勍的心中不禁有中害怕的感觉,“怎么到了这种时候还会害怕呢……”是该嘲笑一下自己了。
又是金属碰撞的声音,不过这一次轻柔多了,细微的“叮当”声,在这间宽敞的刑房里隐约有了回音。依旧没有人问话,勍闻声看去,一袭白衣,在火光映衬下闪闪发光的黄金与珠宝。“是你?”话刚出口,勍就意识到自己不该开口发问,只好转过身端正的坐了下来。
“别紧张。”来人不是别人,正是那个自称“寅姬”的女人,勍再熟悉不过的脸。
“你是来……”
“审你。”霙没有看他,自顾自看着一件又一件奇特的刑具。
“审我?那为什么还不开始?”
“你没听懂吗?是我审你,什么时候开始,怎么审,都是我来决定。”霙说着转过身,看着勍,他的脸色有些苍白,诧异的看着自己。
“你的眼睛,怎么不是琥珀色的?”勍再一次发问了,霙没有回答,反而下了一个命令。
“过来。”
木椅并不是给要受审的犯人坐的,勍刚才待的地方,只是放置刑具的地方。他的身上并没有带枷锁或者铁链,只是用药使他没有反抗的气力。勍跟着霙走下台阶,那是火盆之后的长阶梯,很不平整,而且显得湿滑。越往下,那股苔藓的潮湿气味就越是浓重。勍也不知道,那里是地下多深的地方,只是几乎所有的火把都在石壁的高处,光线更暗了。依然很宽敞,却没有摆放任何刑具,只有在正中间有着一把石椅,常年的潮湿,石椅上已有一层薄薄的苔藓。
“知道,为什么这里的石壁上开着这么多大大小小的洞吗?”霙的问题显得她只是好奇,像在参观什么似的。
“什么……”勍看向霙手指的方向,的确,这里的石壁上开凿着大大小小的洞。高处的洞比较小,而低处的,尤其是接近底部的洞大的可容下一个人。
“这里是水牢啊。”霙的口气很是平静,“水牢,你听说过的吧。”
“你是说……这个地底的牢房……”勍的语音有些颤抖,他本以为自己会被处以极刑,怎么也没料到竟会是水牢这种折磨人的刑罚。
“这个牢房本身,就是一种‘刑具’。”霙走近了那些石壁上人工凿出来的洞,“高处那些细小的洞是用来少量注水的,而下面这些洞,不仅仅加大了水量,还同时会放出肉食性的鱼类或是鳄鱼。即便有时候放出的鳄鱼嘴部已经被封住了,但是在受刑的犯人身旁悠游,还是会怕的吧。”
“……”勍已经陷入了自己的想象中,已是一身的冷汗。曾经听说过此类的案例,这是个挑战心理的刑罚,有人支撑不住,被自己吓死,也有人被突然发狂的鳄鱼或是食人鱼吃的连骸骨都不剩,剩下的都坦白了。真的没想过,自己竟然会受到这样的待遇。其实要他把整件事说清楚,根本不需要动用刑具。
“我没说让你坐在那里吧。”霙的声音传了过来,从阶梯的上边。勍惊恐的站了起来,不知什么时候,她已步上阶梯,不知什么时候,自己竟坐在那里等着受刑!“上来吧,我们换个地方说话。”
回到那个摆放着各种沾满血的刑具的房间,勍的心里,不知为何突然轻松了。本以为死并不可怕,可真的到了这个时候,却又不是那么一回事了。
“坐啊,现在,你可以坐下了。”霙已经坐了下来,剩下那一张木椅,就是勍刚刚坐过的。“现在,可以聊聊了。”
“什么……把我带到这里,看遍每一种酷刑,只为了跟我聊聊……”勍不由得心里一紧,问道:“聊什么?”
“观后感啊。”霙手边的桌子上,不知何时上了一盏茶,“看了这些,这间刑房里的各色刑具,作何感想啊?”左手托着茶盏,整个人向后靠在椅背上,右腿习惯性的抬起搁在左膝上,右手缓缓掀开了盖碗。
“感想?”勍有些不解,“不是说审我吗?怎么变成谈观后感了?”
“你怎么又忘了,你没有发问的权利,说说你的感想吧,看了这些,是不是想要把整件事情的始末好好的交代清楚了呢?”茶水似乎有些烫,霙依旧来回移动着盖碗,等着勍的回答。
“事件的始末?如果只是这些的话,何必把我带来这里,这里不是行刑的地方吗。逼宫失败之后,我从没想过要隐瞒啊。”
“我还以为经过这些日子,你能平静一点呢,怎么还是那么激动啊。”盖上盖碗,身子前倾,“要是你还是那么激动,那我就不得不找人来用刑了。”
“用刑?那还不是你一句话嘛……”
“一句话?你是真的不知道吗?我和现在的你一样,是个没有权利的人啊。”再次倚靠在椅背上,放下了茶盏,“我只是请你来参观一下刑堂而已,我可没想过要看你受刑时扭曲的脸啊。”
“你才是,真的在装不懂吧……握有最高权利的无权者。”勍却只能在心里喊着,嘴上说道:“观后感吗?其实,逼宫这件事,爷爷他策划很久了……”
“如果你想到的只是你怎么协助你爷爷实施这次的逼宫,那我倒是要想想让你玩玩哪一个了?”霙扫视了一下周围的刑具,“关于你怎么协助西宫凛实施此次的逼宫,调查结果早就出来了,我也没兴趣听那些。”
“那你要听什么?”勍还是问了,尽管他早就想到霙不是要听事情的经过。
“那么快又忘了啊?观后感啊,你还没想起自己为什么会帮你爷爷做那样的事吗?”
“这就是她要的‘观后感’……”
宴会还在继续,这里也还在继续。
赶在3月的最后一天来更新了~
期待美食的亲们要失望了,千嘉这次没有写什么吃的……
这次其实是同时进行的两件事,大家应该能看懂的啦~
特别更正一下,太医宥阳 晔,其实应该是宥连 晔啦,已经更正了
那么,继续看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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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刑堂夜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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