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真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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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看不到玉善的人影后，杨秦就开始跟应寒书说回去之后该怎么应对。
“少爷，”杨秦语重心长地嘱咐道:“如果没人问，你可不可以就不说今天这事了？”
“嗯。”应寒书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听到杨秦的话，乖巧地点了点头，接着问了一句:“如果有人问我呢？”
“你就这么说，”杨秦想了想，道:“你昨日吵着要跟我出门的时候，给我的理由不是府里太闷了，所以想跟着我出来吗，你就直接这么回答，而我呢，我是因为逍遥山庄的人刚好来这儿，我们好久不见了，所以来这见个面。”
杨秦说完停顿了一会儿，复又补充道:“本来要来的是一群师兄弟的，但是因为其他人有事去了，所以只见了一个人。”
他又向应寒书强调:“事实就是这样，少爷你记住了没？”
应寒书铿锵有力地答道:“记住了。”
杨秦跟应寒书说这些，主要想应付的人是应寒书的爹娘，没有想过余功季。一是因为余功季本就是个哑巴，很少跟人交流，二是余功季跟自己的亲外甥的关系比较生疏，还不如和杨秦熟，三是他试探过余功季，知道他还是和去年一样，黄昏时分才去，余功季前几次出门都有带上他，这回也不例外。
所以杨秦在山脚下看到余功季时，表情有一瞬间的空白，毕竟余功季知道他与庄中弟子关系甚差，说来叙旧余功季肯定会觉得有蹊跷，他呆了好一会儿，才说:“余叔叔你怎么来了？”
余功季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杨秦心里有点慌，但还是胡作镇定的解释说:“小少爷他说在府里呆着心烦，说想去个没去过的地方透个气，我来应府五年，除了宁安城外就只略熟这个地方，所以就带少爷来了。”
余功季的目光转向应寒书，杨秦有些紧张，他怕这个傻少爷会穿帮，只听应寒书说:“是这样的，我不开心，所以想出门看看，是我让杨秦带我出门的。”
杨秦松了一口气，却见余功季脸色更难看了，眉头都皱了起来，松开后他做了个手势。
应寒书其实懂一点手语，但他还是装作不懂的样子，直到杨秦说:“你舅舅是在问你‘因为什么不开心？’”
应寒书烦心事确实有一桩，也就是昨日那道圣旨让他怀疑自己是不是他娘的亲生儿子，但他不知道这事能不能告诉余功季，他并不是很信任自己这个“舅舅”，但转念一想，若他真是他娘的弟弟，那关于他的身世，应该也有些了解。
应寒书最后决定只给他透点口风:“就是昨日……那个圣旨说封我做什么侯爷，我觉得很奇怪，又想起以前听到的一些不知道真的假的的话就觉得更奇怪了。”
余功季听罢，又朝他做了个手势，杨秦同他道:“余叔叔说让我们在这儿等着，他待会儿就回来。”
应寒书这不提不要紧，一提杨秦也觉得奇怪，应寒书这一普通武将之子，居然被封了侯爷，跟他亲爹都能平起平坐了，他昨日在宴席上光顾着羡慕这傻子了，所以没想太多。等余功季走远后，杨秦问了一句:“少爷，你是真的因为这件事烦心吗？”
“假的，”应寒书拍拍自己的胸口:“我瞎说呢，不知道他有没有相信我的话，吓死我了。”
杨秦忍不住又问:“那你说你以前听到的一些不知道真假的话，是什么啊？”
“你是不是傻，”应寒书反问他:“你小的时候你爹娘没说你是他们捡来的吗？我说的肯定是这个啊。”
杨秦:“……”虽然道理好像是这样，但杨秦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他想了想，可能是觉得应寒书刚回应余功季时的话不太像这个傻少爷能说出的。
“是我把他想得太傻了，”杨秦想:“他可能只是脑子不太灵光，没我想的那么傻。”
突然间杨秦又想起刚玉善离开时同他说的话，说应寒书不对劲，让他顺便盯应寒书一下。
这会儿应寒书已经跑到路边，用脚踢着杂草和沙子，杨秦盯着他看了几眼，应寒书察觉到他的目光，回头异常兴奋地同他说道:“杨秦，你过来跟我一起踢呗。”手里还拿着一根拔下的杂草。
“不了，少爷你自己玩吧，我帮你盯着，待会儿你舅舅来了我提醒你。”杨秦摇头拒绝的同时扶了扶自己的额头，心想，有什么不对劲的，不就是傻了点，玉善想得也太多了吧。
大概过了小半个时辰，余功季下了山，没再过问杨秦什么，只是带着两人回了应府。
余氏今日被赵思秋叫去了宫里，应成炎日常不是公务缠身，基本就是在满薇那边，陪着他那一儿一女和小老婆，享受天伦之乐，所以没人注意到应寒书和杨秦离府很久的事。
走到后院时，余功季同杨秦比划道:“你先去你娘那儿吧，刚好你娘应该要准备午膳，让她再做一次桂花糕吧。”
“好。”杨秦点头离开了。
应寒书也准备回自己的地方，却被余功季拽住了，余功季冲他做了手势:“跟我来。”
应寒书看懂了，但还是装作半懂不懂的样子被余功季牵着去了余功季的住所。
考虑到应寒书看不懂手语，余功季特意拿来的笔和纸，他没有什么废话，写在纸上的第一段就是开门见山——
“你是不是听到有人说，你是赵皇后的亲生儿子，昨日宫里来的那道圣旨，让你更觉得自己是了。”
应寒书看到这段话心里也是一惊，心里冒出一个念头——“余功季他很有可能知道这件事的真相”。
不过他并没有更觉得自己是赵皇后的儿子了，他只是更加疑惑了，并且更加确定有一个他不知道的惊天大秘密存在着。
他还没想好说什么，余功季居然比他还急，他的字都有些凌乱了，他写道:“你不是那个妖怪的儿子。”
“妖怪？”应寒书没忍住开口了:“你说谁是妖怪？”
应寒书抬头，这才发现余功季的表情很难看，眼睛有些发红，似乎在强忍着怒意，余功季接着写:“赵思秋。”
应寒书听余氏叫过这名字，这是赵皇后的大名。
妖怪？
应寒书看着余功季似乎很恨赵思秋的样子，有些疑惑，一是因为余氏跟赵思秋关系很好，而余功季如果是余氏亲弟弟，怎么也不至于是这个态度，二是他不知道余功季是因为太恨赵思秋才骂她是妖怪，还是这个“妖怪”只是字面意思。
“她是妖怪，”余功季接着写道:“她十二年前生下了一个小妖怪，你娘把虞皇后的孩子跟她的换了，从虞皇后那儿换来的孩子在应府死了，对外称死的是你娘的孩子，活下去的是赵思秋的孩子。”
应寒书艰难地消化完了这个消息，又见余功季写道:“你是你娘的亲生孩子，跟那个妖怪没有关系。”
这个秘密被知情人和盘托出，缠绕在应寒书心里的疑惑终于得解，他是他娘的亲生儿子。
但是如今豁然开朗，应寒书一点也不高兴，他原以为只是父亲背叛了母亲，他的家庭不再那么完整他有些难过，可如果余功季说的是真的，那么他的出生就是一个阴谋一个骗局，而促成这一切的幕后推手，是他的亲生母亲。
但是凭什么呢？凭什么他要成为一个惊天谎言最重要的一部分，凭什么要给他安排一个“假”的身份，要让他不得不带着提心吊胆走上一条根本不属于他的路？
应寒书带着些许希冀，“傻乎乎”地问道:“那我可以去告知皇上真相吗？我只想做我娘的儿子，不想做他的儿子，我不是他和皇后的儿子。”
不出意料，余功季在纸上写道:“不能，欺君之罪，其罪当诛，说了的话，赵皇后和整个应府包括你娘和你都要获罪。”
余功季接着写道:“你只要记住那个妖怪不是你娘就行了，他跟余家也没有任何亲缘关系，只是你外公外婆年轻的时候昏了头，捡了妖怪回来，还把她养大了。”
人都是自私的，余功季恨赵思秋，所以不想他姐姐的孩子和他姐一样跟赵思秋亲近，更不能忍受他们余家的孩子认这个妖怪做母亲，他觉得他们余家的人都该恨这个妖怪的。
余功季一直觉得，如果不是赵思秋，他的爹娘和生活了十几年的家也不会一夜之间就没了，他也不会一辈子都不能说话，他姐姐也不会嫁给一个负心汉，也不会把唯一的孩子给妖怪做儿子，他也不会因为追杀那个小妖怪误杀了环儿……
余功季满心只有放不下的仇恨，从未想过当时只有十二岁的应寒书在得知这个惊天秘密后会怎么想，这个骗局的真相对应寒书来说又是怎样的伤害。
应寒书点了点头，没有说话，然后起身离开了，余功季甚至没有看清他的表情，但他跟这个侄子的感情并不好，他对他来说只有两个身份，一个是他们余家的人，另一个是他姐姐的孩子，所以应寒书走出去他没挽留甚至都没到门口看一眼。
经过接下来一段时间对他爹娘的试探，应寒书基本能确定余功季说的是真的，并且还得知了余功季之所以那么恨赵思秋的原因。
作者有话说
第26章 真相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