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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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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二
一出卜居瑞雪,占云巾的步调由方才的漫不经心变成了急急而奔。
心里有些忐忑的占云巾走了趟天下一品,但别说是人影,连根猫毛都没瞧见。
他又速速转道去了麒麟阁,见到那名常年在此地作客的红衣姑娘,便上前寻问。
“琴狐在么?”
风霁月正在煮茶吃点心,见来人是占云巾,这便起身恭敬一礼。
“琴狐大人不在,先生有事不妨告知,吾可代为转达。”
占云巾心下一慌,脸色微变,“他何时出门?”
“昨日辰时。”
闻言,占云巾不知为何霎时松了口气,语气恢复往日从容镇定,他挑了挑眉,“可有说去处?”
“未曾。”
“嗯,多谢。”
语罢,占云巾转身就走,干脆利落,纤尘不染,倒是让风霁月大吃一惊。
风霁月默默坐下,拿了块桂花糕在手,若有所思地往嘴里送。
而转念又想起琴狐交代,风霁月无奈摇了摇头,自嘲似的叹笑一声。
毕竟,享受美好而和平的闲暇时光,不比考虑这俩同窗好友又在玩什么把戏来得舒坦?
人生美好如斯,思考那种难以解答的问题,是有多想不开?
卜居瑞雪风景如旧。
只是多了几声迫切求救的杂音,格外刺耳。
如果有喉咙的话,龟忘年觉得自己此刻应该是哑的,而就在这是,某个已经被他在心里不知问候过多少遍的好友回来了。
且好友看起来还心情不错,与自己担惊受怕的现状形成鲜明对比。
然而迫切希望解决窘况的龟忘年并没有发牢骚,而是如见到救星一般惊喜万分,就差喜极而泣,“你可回来了鹿老怪!”
“哦?好友这是半日不见就如隔三秋了?”
“是!呃不是——你去干什么了?”
“出去散步。”占云巾踱到亭中,饶有兴趣地看着早前碰都不想碰的那个木盒,神色大不同先前。
龟壳里发出几声咋舌之声。
“本龟不信。你是去确认琴狐安危了吧?”
占云巾不置可否,“琴狐不在麒麟阁,我遇见了风霁月。”
“哦?那又如何?”
“我问琴狐何时出门,得到答复,‘昨日辰时’。”占云巾将手覆上那只木盒,轻轻摩挲,“寻常人回答这个问题只会说大概时间范围,昨日,或是昨日上午,但若时间说得如此准确,显见是先前准备好的说辞。”
“哦?”
“有人的狐狸尾巴,藏不住了。”
总之,琴狐没事,那这盒中之物应确实是送给自己的东西。
而近来南域太平,所谓的案件,也不过是寻个猫抓个狗,西边大爷丢头牛这种无关紧要之事,给证物让自己参商的可能性也不大。
所以,这是琴狐送给自己的礼物?
这么想着,占云巾心跳竟是没来由快了几拍,手指已是不自觉地勾开木盒锁扣,然而还没等掀开,木盒微微一震,伴随着一声奶声奶气的清脆声响——
“啊啾!”
龟忘年晃了晃,有占云巾在侧,他显然底气十足,反倒安慰起别人来。
“嗯,它已经打了一上午喷嚏,本龟都已经习惯了,放宽心。”
占云巾正思忖着放宽心是什么意思,就见那木盒的盖子颤颤巍巍地自己开启一条细缝,一支白嫩嫩的小手臂艰难地从缝隙里伸了出来,在碰触到占云巾温热的指尖时,还细细摸了摸,末了拍了拍,像是打招呼。
那触感柔软,冰凉中还带着点温度,是恒温动物被置于冰冷环境下的那种手感。
这种被冻到打哆嗦的感觉,占云巾虽是没有什么切身体验,但琴狐被冻到打哆嗦时,手也这样。
似是想到什么,占云巾下意识缩了缩脖子,仿佛突然觉得后颈有些凉。
但这一节小手臂的尺寸绝非常人可有,怎么看都不会是真人,而其上裹着的袖子,无论布料还是款式,都怎么看怎么眼熟。
占云巾皱着眉,猛地将盖子掀开。
约摸忽然受到冷风,盒子里的小东西微微颤了一下,骤然缩作一团,紧跟着又是一记响亮的喷嚏。
“啊啾!”
象极了某人在天一生水约战比试,最后算计自己故意打喷嚏的模样。
占云巾看着眼前不知缩小了几倍的好友,异色的眸子打量了一圈小家伙头顶白绒绒的狐狸耳,以及紧紧抱在怀中取暖的毛茸茸狐狸尾,犹豫了半天,才艰难开口承认了事实——
“琴、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