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20、敬谢不敏 ...
-
第二十章 敬谢不敏
何稷心里冤屈,他到底是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才惹得褐褚见他的第一眼就恨不得杀了他?
‘褐褚,该不会是我前世得罪了你,今生才会被你逮住借机报仇吧?’何稷思前想后,都觉得自己和褐褚不可能这么大的深仇大恨,怎么褐褚一见他不是威胁就是上刑?
‘好了,我们黍离可就拜托你照顾了。对了,今晚的事儿要保密哦!’
话音一落,何稷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感觉身边的环境不见了。原来自己是在云端了,怪不得四周都是白色的,这会儿云散去了,自己从天空直拉拉的掉下来,眼看就要脸着地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从云朵上掉下来的何稷在众人的注视下大叫的猛然惊醒坐起来。
刚刚还在受酷刑的何稷环视四周,试图找回自己的思绪。天已大亮,贺若醴和凌寒已经把东西收拾的七七八八了,黍离蹲在自己身边,手里拿着一根狗尾巴草,大概是在挠自己的痒痒吧。
那是梦?何稷动动自己冰冷僵硬的手脚,在内心问道。周身无法忽视的疼痛感瞬间爆发,不是梦!是真的!褐褚,你好狠!就算你顾左右而言他,我也知道了,绝对是前世得罪了你!真是个记仇的女子。
黍离用手里的狗尾巴草在何稷手背上挠挠,问道:“书生,你做噩梦了?”
何稷点点头,他觉得自己还云里雾里的。到底自己已经醒了还是还在梦里?
“梦见什么了?”黍离继续问道,书生昨晚睡得可太不踏实了。这个狗屁书生平时一睡觉跟头猪一样,一觉就到天明,哪儿像昨晚那样手舞足蹈的。
何稷想想了,说:“从天上掉下来了。”褐褚可是说了要保密的,他是真的不敢不听。上次褐褚只是嘴巴上说说,自己照顾不好黍离就怎么怎么样自己。这次二话没说直接上刑,这女子的心情果然和天气一样善变吗?
一旁收拾好东西,背起背篓的贺若醴说:“我娘说,梦到从天上掉下来,说明是在长高。”
“我都戴冠了,还长高呢。”何稷忍着全身酸疼,搭在黍离肩膀上借力,“昨天还疼得要死要活的,今天好啦?”
“全好了!”贺若醴得意的转了个圈,典型的好了伤疤忘了他疼。
凌寒也在一旁解梦:“我娘说,梦见从天上掉下来,是因为睡得太死,灵魂以为□□死了,所以从天上跳下来试试看是不是真的死了。”
何稷在黍离的搀扶下艰难的站起来,挥挥手道:“算了算了,你们俩的两个说法我都觉得不可信。真是风水轮流转,今天轮到我一觉睡醒全身疼了。”
何稷的异样黍离看在眼里,一边给何稷当拐棍一边往凌寒家走去,问道:“书生,你到底得罪谁了?被这么捉弄?”
还不是你!何稷又不敢说,只说:“大概是昨晚睡着翻身翻过头了吧。”
信你才有鬼!黍离坚决不信。但是书生胸前的石头并没有发光,对方并没有什么恶意,所以自己也没有叫醒他。
见健步如飞的贺若醴和凌寒走在前面离的老远,何稷问道:“对了,黍离,你认识褐褚多久了?”凌寒这种跑江湖的人就是不一样,见了谁都能三两句就热络起来,天南地北聊的不亦乐乎。
黍离想想回答道:“很久很久了,我还不能化形就认识她了。”
“那她有没有经常下山?有没有一段时间很悲伤?”经过昨晚,何稷就非常坚定的觉得自己之前肯定得罪过褐褚。男女之间、仙凡之间的得罪,除了仙凡之恋、始乱终弃,实在是想不到更多了。既然黍离认识她这么久,就一定知道些什么。
“很悲伤?”
“嗯,你想想,她有没有一段时间很悲伤的?”
“你问这个干吗?”
“闲聊呗,我对你们神仙的事儿一直很感兴趣,你又不是不知道。知道她有什么禁忌,下次我跟她说话就忌讳着点,免得惹她生气呗。”
“褐褚才不会生气,她就是刀子嘴豆腐心。你别污蔑她。”自己长这么大,就没见过褐褚生气,褐褚一直都是温柔的样子。就是偶尔喜欢和自己斗嘴,褐褚对所有生物都很包容的。
“嗯嗯嗯,她最温柔。那她有没有伤心过?”她温柔?她能温柔的杀死你信不信!领教过褐褚的温柔的何稷只觉得温柔和蛇蝎并无不同。
黍离皱眉回忆道:“好像有。有一段时间总不见她,听说是在司幽山受罚。具体是什么事我也不知道,她不想提,我也就不问了。谁都不想说自己受罚的事儿不是?”黍离意有所指的看着挂在自己身上的何稷。
难道就是思凡下界才被罚的?沉迷想象的何稷完全没听出黍离的言外之音。
“你这么仔细偏偏打听褐褚干什么?”这书生绝对有阴谋,想起平时褐褚嘴巴那么毒,大概能猜到应该是被褐褚威胁吓到了吧。真是个没用的书生。
“褐褚对你挺好的,她不会伤害你的。”
黍离突然没来由的一句话让何稷内心怦然一动,难道被黍离发现了?那怎么办?褐褚会怎么收拾自己?何稷内心惊慌的如脱缰的万马奔腾。
“之前落觞不是在你手心写了‘木心’两个字吗?”
何稷点点头。
黍离励志解开何稷的心结:“那是褐褚的法力。以后但凡你有任何难处,只要打开手心对着天空,呼唤一声‘木心’,任何一只鸟儿都会前来帮助你。这还对你不好?我长这么大就没见哪一个凡人能得到褐褚这样的庇护的。”
“这,这么厉害?”何稷伸开自己的左手掌,‘木心’二字早已经消失在掌心。褐褚能有这么好?果然自己前世和她之间剪不断理还乱?上演了一出惊天动地哀怨缠绵的仙凡之恋?
“信不信由你,而且要不是褐褚的庇护,你能和我暗自传声?”黍离翻了一个白眼。褐褚这么好,还要被你冤枉;给你这么好的福泽,还要被你防范,真是替褐褚不值!
何稷把手掌握成拳头,扯着嗓子嚷道:“服璋兄,还要走多久啊?走不动啦!”
“前面就到了。”贺若醴头都没回的回答道。
“黍离,施法给我止个痛呗,全身酸疼好可怜的。”何稷可怜巴巴的挂在黍离肩膀上祈求道。
“那是你的因果,我不能干涉。”
“我不怕,你干涉吧。”
“我怕。”
“给你三根小鱼干。”
黍离竖起食指在何稷手背上一点,何稷顿觉得全身舒坦,神清气爽了。死耗子,又骗人,不是说因果不能干涉吗?
重获新生的何稷动动手动动脚就差上天入地打一套完整的太极拳了。
看着眼前活动筋骨的人,黍离说:“书生,一路走来,都没见和那个村子长得一样的。你说那个村子会不会已经不在了?”
摇头晃脑活动的何稷动作一顿,盯着黍离出神。黍离问:“看着我干什么?”
“没事!”何稷又勾肩搭背的搭着黍离,“放心,等到了长安,我把那个村子画在纸上,见人就发。长安的人走过很多地方,见多识广,一定能帮你找到那个地方!”然后一定带着你有多远走多远,不准那个叫文若的靠近你。
“好。”黍离喜上眉梢。书生有时候还是挺好的。
站在松盈县的城门口,已经快累趴下的何稷指着城门说:“服璋兄,你是不是对‘不到半日路程’、‘前面就到了’、‘快了快了’有什么误解?我们从早上走到现在太阳都下山了才到,早知道我们就在外面多露宿一晚上了。”
贺若醴不悦道:“就你事多,要不是你走两步就要歇息,我们早就到了,你还好意思说?”
凌寒笑道:“是为兄考虑不周,我已命家下人准备了客房,热水,晚饭,待几位沐浴更衣好作休息吧。”梢长几岁的凌寒看着何稷就像看到以前的自己,自己上京赶考也是千般不愿万般不意,路上也是走两步歇几天,硬生生的耽误了科考的时间。
凌寒在前面引路,又略微不好意思道:“我是云虎寨二当家的事儿还麻烦几位帮忙隐瞒,家里除了小妹,都以为我在云松山的深处跟着高人学艺。”
估摸着这几位都不知道云松山是哪儿,凌寒又解释道:“云松山就是我们相遇的那条河流的上游,那座山险峻陡峭,野兽凶猛异常,一般没人敢上去。县里县外的人都深信在云松山的深处有仙人异士隐居,我只说我在云松山学习,师门不让透露半点消息,他们也就不敢追问了。”
贺若醴拍拍胸脯代表三人保证到:“服璋兄放心,我等定守口如瓶。”
不觉着,四人一直走到一座颇有气势的宅子门前,凌寒领着三人从正门进入。
经过大门,何稷抬头看着‘凌宅’二字规规矩矩的挂在大宅正门口。越过凌宅的门槛,一股凉意席卷而来。比起戴府那种喘不过气的湿闷感,凌宅是穿透骨髓的凄冷感,就像是在寒冬腊月走进冻库一样。太阳已落、夜幕降临,何稷总觉得这凌宅笼罩在一片灰蒙蒙中,让他看不见夜幕的星辰。
走进凌宅,置身在庭院。
廊下屋内都点着灯笼,管家见着自家大少爷回家还带着几个朋友,想着估计是云松山学艺的师兄弟吧?也不敢怠慢,忙使唤丫头接过行李,说话就要亲自带着何稷三人先去客房安置了。
“这位是凌伯,我们家的老管家了。这位是何稷、贺若、黍离。”凌寒分别介绍了双方,又道,“就劳烦凌伯先带他们去西厢安置吧,他们是我的朋友,可不能怠慢了。”
凌伯只觉得自己谪仙一般求学的少爷难得回家一次,带回来的朋友自然也不是一般人,殷勤备至,哪里敢生怠慢之意。
“西厢就是一个小院,正好是三间客房,你们也别拘束,有什么需要的只管吩咐下人就是了。”凌寒又拱手说道,“我先去看看小妹,一会儿你们收拾好了,丫头会带你们到饭厅用晚饭,到时候我们再细说。”
“好的。”何稷、黍离、贺若醴也拱手致谢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