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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7、兜率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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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七章 兜率宫
何稷去了多久,花阴和丹初就在霖清宫的大门口蹙额踟蹰了多久。何稷未时不到出门,申时未过就已经到霖清宫大门了,见门口不安的两人,笑着落在他们面前。二人见到何稷完好无损的回来,这才松了一口气。
围着何稷回到屋内,一个给何稷换上日常的衣服,一个在一旁不停地问发生了什么。
何稷只言简意赅的说:“玉皇见我已经大安了,又听说我这些日子在钻研炼丹术。恰巧兜率宫缺人手,就说明日开始让我去兜率宫帮着太上老君炼丹。”
花阴不信:“只是这样?”
何稷反问:“就是这样!不然还要怎样?”
花阴还是觉得没这么简单,说:“没有,只是觉得……”
“是觉得和心里想的不一样吧?”丹初说,花阴连连答是。
丹初说:“别说花阴觉得奇怪,我也觉得奇怪!公子去的时候我们都当玉皇是要问罪的,没想到就这么轻描淡写的就回来了?”
何稷无所谓的说:“管他怎么想的,明儿个就去兜率宫报道!兜率宫肯定有很多炼丹的书,想想就好兴奋!”
丹初和花阴说得对,确实不是这么简单。今天玉皇有意无意的提到西王母、大司命、丹初和花阴的名字,绝不是偶然!丹初是西王母派来查探自己的,这个自己早就知道,丹初也承认了。只是大司命和花阴有什么关系?难道当时花阴被赶出来不是这么简单?玉皇是想告诉我什么?还有兜率宫,记得刚飞升的时候,玉皇就说让自己去兜率宫跟着太上老君学习。天庭这么多仙宫,为什么执着于送自己去兜率宫?如果是想要自己暗地里查什么,为什么不明说?
我是玉皇钦点飞升的,西王母派丹初来,说明西王母和玉皇面和心不和。只是两人迟迟都没有撕破脸,明里暗里悄悄角逐。难道不仅是他们俩,而是三角关系?如果真是这样,天庭还真是暗流涌动、波谲云诡啊。自己去兜率宫,稍不留意怕就要万劫不复了。
根据自己这些年收集的信息,如果自己没猜错,天庭本来的九仙应该对应四支势力,分别是司命、西王母、玉皇、老君,勉强平衡。自己一来,九仙就往玉皇那边倾斜了。
两位司命只专司自己的职务,从不参与朝会,也不参与争斗。遗世独立、出淤泥而不染,是天庭里的一股清流,却因为法力高深,权责极大,三方都想要将两位司命拉拢。却一直不得其法。
这样看来,当务之急要先弄清楚九仙中六位仙君仙女,到底谁是谁的仙属?免得站错了队说错了话,惹火烧身。在这样的环境下,要想自保,一是站队,而是中立。只是自己这样,还能保持中立,几边讨好吗?
自从何稷见驾回来,花阴和丹初都心里有事,却都没有说也不问。他们知道事情决计不是何稷轻描淡写的那样,至于到底披香殿里说了什么,何稷却不多言。
第二日早起,何稷便收拾了。想着是去学习,便没有穿封诰的那一身官服,而是选了一件颜色素雅,却也大气的常服。腰带上挂了一个丹初亲手缝制的小囊袋子,坠了流苏,煞是好看。
“书生,送你一样东西。”花阴手里拿着一个玄玉做的玉佩模样的挂饰。不大不小,是如意锁的模样,中间略有凸起;用孔雀金线揉成绳子挂着,下面吊了金银双色流苏。应该是一个腰佩!
何稷拿着腰佩,倒是觉得挺别致的,笑问:“怎么想起送我东西了?倒还别致,也没见过谁家腰佩是中间凸起的。”
“笨蛋书生!你仔细看看!”花阴又拿出一支玄玉的簪子,只是简单的一个珠子,也没有半点装饰,递给丹初说,“我也不知道簪子怎么做好看,你将就着戴。”
何稷用仙法悬空了腰佩,解析了腰佩,说:“花阴,你还有这把水平?竟然是一个丹药瓶?做的真是精致,你不说还真以为是一个寻常的腰佩了。”
丹初揶揄道:“你这可就差别了,公子的那样下功夫,我的就是一个珠子?”说着,对着铜镜取下了珍珠簪子,把玄玉簪子插上去了。说花阴不用心,也是委屈他了,估计是怕自己不喜欢,所以照着自己每日都戴的珍珠簪子做的吧?
“嫌弃你还给我啊!”花阴作势就要去抢,被丹初闪过了。
丹初手指在脸上划了话,吐着舌头羞道:“你羞不羞,送出去哪儿有收回来的道理!我就嫌弃了,嫌弃我还要天天戴着,你能拿我怎么样?”
此言真和花阴之意,趁机就说:“你自己说的,要天天戴的!不准食言。”
花阴的反应不对,这玉簪有什么玄机?丹初摩挲这玄玉,动了心思。又看何稷拿着腰佩在腰带处比划,便说:“公子平时不喜欢腰佩,花阴你送公子这个,怕是要束之高阁了。”
花阴灵光一闪,将腰佩打磨的小了,大概拇指大小,如意锁的样式也竖起来了,说:“正好给玉骨做个扇坠!还能放丹药,一举两得!”
何稷倒是一眼就喜欢这枚腰佩,只是也在纠结,自己不喜欢挂配饰,要挂在哪儿的问题。不料花阴略微修改了,还正和自己心意。自己就是觉得折扇少了点什么,不就是少了个扇坠儿嘛。何稷也不多想,便挂在折扇上了。
花阴摊开手,一颗未经打磨的玄玉出现在手心,他说:“看!我也有一个,浑圆的,还没想好做成什么样的。这三块玄玉是机缘巧合下得到的,听说能护身,是护身石。你们可要随身携带,别忘了!”
“花阴你要笑死我!凡间的那种护身石的说法也就只有你信!”丹初摸摸自己头发上的发簪,无比鄙视。尤其是鄙视自己竟然觉得这玩意儿有玄机!就花阴那个脑子,也就比柚娘好使一点,自己也太看得起他了。
“管他有没有用,图个吉利吧。”何稷越看扇坠儿越喜欢,帮着花阴打圆场。“好了,你们好好看家,我去兜率宫了。”
何稷走到大门口了,丹初追上来,拉着何稷的袖子,问:“公子,认识路吗?”
何稷不要脸的建议道:“嗯……要不你出门散个步?”
花阴跟在丹初身后,说:“不要脸!”
何稷拉了一片云,自己和丹初走上去,又招呼花阴说:“走啦走啦!好不容易能正大光明的出门,别嫌弃。”
“哇……这就是兜率宫啊!”何稷站在兜率宫门口,看着庄严肃穆的仙府,虽然仙府外面看起来都差不多,可是不知为何,一阵胆怯油然而生。
丹初也被眼前的兜率宫震惊了,喃喃道:“兜率宫在三十三天离恨天上,是最高的宫殿了,我在天庭这么久,也是第一次来。”
花阴张大了嘴,看着眼前的兜率宫,没有半句言语。
突然,门开了,一个弱冠的小道士,身着道袍出门。做了道礼,说:“清芷霖君请进,师傅已经等待多时了。”
“你们先回去吧。”何稷交代了,就和小道士一道进去了兜率宫。
花阴和丹初未得到允许,不敢进去,也不敢就留,只能悻悻的离开了。
兜率宫里就如想象中一样严肃,整一个道场的模样。沉重、自持。
何稷被道士带着东走西走、七拐八拐的经过琳琅满目的丹房,看的何稷移不开脚。来到一所炼丹房,一个好大的八卦炼丹炉悬在正中间,炉下三昧真火熊熊燃烧。太上老君端着拂尘,坐在蒲团上,闭着眼睛,嘴里不住地念着什么。
何稷本就是个不记得人长相的,自然不记得和自己只有一面之缘的太上老君的模样。见道士见礼叫师父,才知道这是太上老君,也做了道礼,拜道:“何稷见过太上老君。”
太上老君看起来约么不过而立之年,并没有凡间画册或者道观里那样的胡子,也并不是一位老者。看起来更像是一位驻颜有术、胸有大丘壑的长者。
太上老君淡淡的问:“你盯着贫道许久,是贫道有何不妥吗?”
何稷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好无礼数的盯着太上老君看了好久。要是老君是个姑娘,怕是要以为自己是登徒浪子了。
何稷连忙拱手道歉说:“太上老君恕罪,小仙从未见过老君仙颜,不想竟一时看呆了。”怎么舌头还打结了!
“呵呵!”太上老君站起身来,说,“是觉得我不像传说中的那样鹤发鸡皮,觉得奇怪是吗?”
“不敢。”太上老君靠近何稷,何稷不自觉的往后退了一步。
太上老君到了一眼何稷,面上看不出表情,只说:“三十三天,离恨天最高;四百四病,相思病最苦。你的扇坠儿,不错。”
何稷满头疑惑。看着自己腰间的折扇挂着的扇坠儿,还是早上花阴给自己的。只是前面两句和扇坠儿什么关系?
太上老君看着低着头的何稷,居高临下,听不出感情的说:“听说我的丹药都治不好的病,你给治好了?”
何稷连连解释:“不敢!您的药已经药到病除了,只是碰巧被小仙捡了个便宜。那起不知全貌的小人,不懂其中的奥妙,捕风捉影,博人眼球罢了。”何稷吓的两鬓汗水都流下来了。完了,这不仅是要来个下马威,还要顺道算账吗?到底是谁吃饱了撑着乱传?别让我逮到!
“哦?贫道倒是不知有什么玄机奥妙了。”太上老君冷笑了,“炼丹的,身上多少也会带点丹药。拿来给贫道瞧瞧,你是怎样的无师自通天赋异禀。”
这下好了,一句话让何稷说自己没带丹药的机会都给掐断了。何稷战战兢兢的从腰上的小囊袋里取出一个小瓷瓶,恭敬的双手奉上。
太上老君动动手指,小瓷瓶便落到他的手上。他打开盖子在鼻子边闻了闻。盖上盖子,把瓷瓶扔到一边炉下的三昧真火中,烧的一干二净。
何稷大气不敢出,眼见着自己的劳动成果被嗤之以鼻也不敢多言,依旧是拱手低头恭敬而侍。
太上老君扫了拂尘,坐回蒲团上,说:“带他下去烧火!火都不会烧,白白浪费了这么好的材料!”
“是!”小道士领命了。
“小仙告退!”何稷也跟着小道士退出了炼丹房。出了门,他从未觉得天空如此蓝,空气如此清新,风吹的自己还有点凉?原来是汗水已经浸湿了……
不在太上老君面前,何稷就不怕了。跟在仙童身后,寒暄着,‘道兄你到这儿多久啦?道兄你叫什么名字呀?喜欢吃什么呀?老君平时凶不凶呀?’之类乱七八糟的胡乱问着。
大概这个小道士也是在兜率宫呆久了,好不容易有个话痨和自己说话,自己也就放开了和何稷天南地北的说话。等到了烧火房,两人的对话就变成了。
“隅形,你先烧火试试看,有什么不懂的随时叫我。师父说了,炼丹最重要的就是烧火,师父能让你来烧火,说明还是很喜欢你的。”
“明月,谢谢!我明儿个给你带好吃的,我跟你讲,我们家丹初的手艺很不错的。”
“一言为定!你先烧着,我去帮你找几本烧火的书给你看!”
“谢啦!”
等明月走了,烧火房的小仙童都议论纷纷,都在说‘这人这么大一个怎么还来烧火?明月师兄亲自送来的,可不能怠慢。我们要不要主动去说话?’
何稷听着身后大声的嘀咕,假装没听到,笑着和仙童们打招呼,说:“各位师兄有礼了,我叫隅形,是被打发来学烧火的。”
‘他叫我们师兄!’
‘从没人叫我们师兄!’
单纯的仙童听着何稷称呼他们师兄,一个个的觉得何稷一定是个懂礼貌的小仙。想着何稷这么大了才来学烧火,一定是修炼的时候受了不少罪,一时间恻隐之心泛滥。这个拉着何稷要教他,那个说要罩着他,这个又说请他吃点心。
何稷心道,要是这样,烧火就烧火,倒也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