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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樱花与怪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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鼬有些看不下去,把真弓拉到一边。
“稍微过来一下。”
真弓不明所以。
刚才她的确是看到伊鲁卡生气了,所以也打算在问清楚之前把切磋的事先放在一边。可伊鲁卡却更生气,说什么“不要小瞧我”。
她还想争辩,就被鼬打断了。
两人来到一旁,真弓问道:“为什么伊鲁卡那么生气?水木切磋输了跟他有什么关系吗?”
鼬看她一脸烦躁,放轻了声音,“冷静一点。你原本要找伊鲁卡切磋,但水木替他答应了。所以水木输了,他自然会认为是自己的缘故。”
听他这么一说,真弓才明白了。她找伊鲁卡的时候根本没想这么多,只想找人练手而已,不管是谁无所谓。而且刚才只是切磋,伊鲁卡那么激动,搞得她好像作弊了似的。
“任何人看到他的反应时都应该能明白,所以他才会认为你那种态度是在小瞧他。”
真弓发现好像只要是自己不关心的事,就真的一点也看不见。想到这,原本切磋的心情也没那么强烈了。
鼬看着她走回去,心中有些担心。他这个好友说是聪明也好,说是笨也没错,明明很难的东西她都能想明白,这种显而易见的事倒又像个榆木疙瘩。
她回到伊鲁卡面前,这时水木已经完全恢复了正常,在伊鲁卡的搀扶下站起来了。他露出苦笑,说自己技不如人,甘拜下风。
但伊鲁卡却嚷着要跟真弓再比一次。
看戏的人越来越多,有人笑话伊鲁卡自不量力,也有人为他加油。
真弓没再多说,点头同意。她拿出几把手里剑,“开始吧。”
伊鲁卡主动冲了过去,快相遇的时候真弓却很快闪身躲开,然后往后跳了几步拉开距离,丢出了几把手里剑。
手里剑封住了他所有的移动方向,他惊恐地闭上了眼,用手挡住了脑袋。
再睁开眼的时候,他已经倒在地上,真弓的拳头象征性地落在了他脑袋旁边。
“这样比不算欺负人吧?”她看着伊鲁卡。
后者半天说不出话,直到真弓从他身上离开,他才恍恍惚惚地坐起来。
真弓不打了,但也没有回教室。
她跑到房顶上坐着,看着火影岩发呆了大半天。
当然她最后还是被老师抓回了教室,并且因为私下打斗被批评了大半节课。
“鼬,”她小声叫着同桌的名字,满脸认真地转头看他,“我问你,你可以忍受我的个性吗?”
得到了肯定的答复,真弓心里很是感动。但她不知道的是,对鼬而言,世界上没有什么事情是不能忍的。
…
樱花盛开的季节,班里流传起一个怪谈。
传说在村子后山有一棵诡异的樱花树,常年不开花。凡是在那棵树下有过约定的人们,他们将受到诅咒,轻者永远无法实现承诺,重者天人两隔。
那棵樱花树到底存不存在没人说得清,因为据说这是一棵由怨念形成的妖树。至于那怨念从何而来,有这么一种说法:
很久很久以前,一对相爱的情侣在树下许下了相伴一生的诺言。但男人没有信守诺言,在两人结成连理之后没过多久便带着另一个女孩来到了树下,说着同样的甜言蜜语。这一切被他的妻子看在了眼里,她伤心又怨恨,于是在某一日杀掉了那个女孩,将她的尸体埋在了樱花树下。男子并不知情,在约定好的日子来到了树下,却发现等待着他的是浑身浴血的妻子。他吓得魂飞魄散想要逃跑,最终却还是死在了妻子的刀下。
“那他的妻子呢?”
“他的妻子在做完了这些之后,为了永远和他在一起,就在男人身边自杀了。于是三个人的灵魂就在此生生世世纠缠不清,这棵树也逐渐变成了寄宿着他们怨气的载体,再也没开过花。”
鼬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真弓也有对怪谈感兴趣的一面,这让他略感意外。
“你也知道这个故事啊,真弓!”另外几个女生围了过来。与其说是围着真弓,不如说是围着鼬。
“这是我在书上看到的,是很有名的故事吧?”
“对对。所以我们正在讨论举行一个试胆大会哦,大家都对这个故事很感兴趣,所以决定周末一起去后山找那棵樱花树。”
真弓眨了眨眼,“试胆大会?”
她第一次听说这个名词,但好像还蛮有趣的样子。
“嗯!真弓和鼬同学都会来的吧?我们已经有不少人了哦!”说着,其中一个女生拿出了一张表,上面已经有十多个人的名字了。
“伊鲁卡……?”真弓看到一个熟悉的名字,不禁失笑,“那个胆小鬼居然也要去啊,不可思议。”
“抱歉,我恐怕去不了。”鼬拒绝道。虽然和同学们在一起很开心,但父亲应该不会同意的。
“为什么?”真弓疑惑,“听起来很有意思啊。”
那几个女孩子也是同样的表情看着他。
真弓在某些时候总是会让人感到困扰,明明她大多数时间都很聪明。
“家里不允许的。”他只好实话解释。
“这样啊。”真弓想了一下,就没再多问,转头跟那几个女生讨论起试胆大会的细节。
鼬早习惯她这样的反应,但不免还是有些沮丧。
第二天事情有了转机,鼬在聊天时不经意提到周末父亲要出任务,一天一夜不在家。
“那你不就可以参加试胆大会了吗?”真弓反应之快,出乎他的预料。
果然她在意我去不了这件事。想到这,鼬感觉心中明朗多了。
“嗯,是的。”他点了点头,嘴角有了一丝弧度。
真弓早知道说话不多的鼬只要一开口必然有重点,现在看来果然如此。
于是在众多女孩子们的欢呼下,鼬的大名也被写在了纸上。
到了周末,山上的樱树已经洋洋洒洒地开始落下花瓣。
“真是短暂啊,樱花的一生。”
“但是正因如此才那么美丽啊!”
“是啊,正因为它的花期短暂,所以大家才格外珍惜。如果它永开不败,那么谁还会在意呢?想着‘反正什么时候来都可以’,最终也许一次都没有来过呢。”
试胆大会是在晚上,真弓提前和穗子打了商量,晚上有人在家照顾鸣人,她才能安心出来。
真弓提前来到了山上,却发现有很多人在树下野餐。一旁坐着的的她听到了许多类似的谈话。
“是啊,真是美丽…”真弓找了个安静地方坐下,捻起地上的落花,端详了一会,心里有些悲伤,“但是有什么意义呢?死掉了,不就什么也没有了吗?即使一次都没有见过,但知道它在某处盛放着,不就够了吗?”
风吹起地上的花瓣,在空中飞舞,美丽的景象令她有些窒息。
“的确很美丽。那么他就应该死去吗?”她说出口,才惊觉自己对着空无一人的景色居然有些生气。
天黑了,野餐的人们才陆陆续续下了山。
鼬来到集合地点却没找到真弓,本以为她不会来了,在附近的树下看到的时候却发现她正呼呼大睡。
“已经这个时候了啊。”真弓讪笑着,借他的手站了起来,露出两排洁白的牙。
“真弓在哪都能睡着吗?”鼬无奈。
真弓拉着他的手就不放开。昏暗的天空让樱花林显得有些阴森鬼魅,鼬感受到了她的不安,手握紧了。
“没什么可怕的,还有我在呢。”
鼬温和的声音在她听来从未如此动听,她点了点头,觉得安心了许多。但两个都是不大的孩子,没过多久他们就脚步踌躇,想着要不要回家算了。
硬着头皮走了很久之后。
“总感觉……好安静啊。”
真弓一紧张就手心冒汗,她现在出汗的程度让鼬一度以为自己握着的是个水分身。
“是啊。”
实际上他并没有完全理解真弓说的话。
真弓的感官敏锐,按理来说多么微小声音她都能立刻捕捉到,但此时此刻除了他们谈话的声音和脚步声,她只觉得一片寂静。
但鼬向来不信鬼神之说,有了弟弟之后,更多了几分身为哥哥的胆气。眼下他牵着真弓,觉得像是牵着弟弟一样,这么一想他更不觉得害怕了。
他想到如果这让真弓知道了,她肯定很不服气。
“鼬,你笑什么?”
真弓不明白这种情景下他怎么能笑得出来。
“没事。”
他感觉到真弓的紧张,为了缓解气氛,补充道:
“真弓也有胆小地一面,有点意外。”
胆小?我居然胆小吗……真弓于是沉浸在自我认知的过程当中,一时间果真忘记了害怕。
“胆小也没什么不好吧?胆小就会尽量避免危险的事情啊,怎么想都是好事。”
“嗯……”鼬也被这个理论说服了,但仔细想想又有点矛盾,转头看她,“…可是真弓还是来了。”
真弓一时语塞。
“我从没试过啊。因为好奇,所以我来了。又因为胆小,所以我打算走了……这没什么矛盾的。”
她理直气壮地说出来的歪理,绕得他半天没吭声。
又走了很久,真弓都已经紧张得有些累了,她终于松开手,甩了甩胳膊。
这时,两人突然同时看向他们的左边。
那里有一片漆黑的树,不是一棵,而是一大片。这些树都死了,不像是被烧的。
“是那里吗?”
真弓觉得似乎有什么不得了的事情要问世了。虽然心怦怦直跳,她还是拉了鼬走过去。
在这片树的中心,他们看到了十分奇异的景象。
这中心的位置有一对双生树。
其中一棵已经死了,漆黑漆黑,仿佛要把光芒都吸走。另一棵却开得顽固,纠缠挣扎中显得异样美丽。
“会是这个吗?”鼬看这樱树的样子,觉得和怪谈中所描述的不太相符。
他又看向真弓,却觉得她的神色有些奇怪。
“这树一定有什么问题。”
是啊,这很显然……鼬不明白真弓到底想说什么。他又上前一小步,脸色却也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