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中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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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姑娘，出来吧。”
仅一墙之隔，武功高强如杨逍又怎会察觉不到程灵素去而复返。
虽然不是故意的，但程灵素还是有些不好意思的，只是她看杨逍面上一派从容，竟是没有半分羞愧的样子，便想着横竖是他先偷听的，她最多只是一报还一报，硬是将那些个不好意思强压了下去。
待她从走道的转角处走了出来，便见杨逍伸手递来一只布袋。
“你忘的东西。”
布袋里放着的是她在傍晚从花圃采摘的醉心花，熬煮之后可作麻药使用，这也是她为什么没有在屋外听到杨逍的声音后立刻离去的原因——醉心花使用前需要提前用清水浸泡十个时辰。
“多谢。”程灵素接过布袋后却没能全拿过去，因为杨逍并没有放手，“杨左使？”
似是为了避免惊扰到屋内的林小茹，她的声音很轻，杨逍听在耳中竟觉得比平日里要柔软了几分。
走道的上方挂着一个黄色的圆形灯笼，清风一过，带起朦胧的光晕在两个人的脸上微微晃动着。
杨逍心想，他果然还是在意的，所以他说，“你听到了什么？”
这句话问得极有意思，他明明知道了这个姑娘就站在一墙之外听完了他和林小茹的全部对话，却偏偏又问出了这样一个问题。
程灵素抬头望着他，正如林小茹所说，杨逍确实长得好看。
只是单论长相而言，杨逍未必是她见过的最好看的男人，仅是范遥的容貌就比他更胜一筹，但他身上却有一种相当独特的孤傲与不羁，这种气质乃她生平仅见。
在那日他与范遥带着自己和黛绮丝游览光明顶的时候，她便发现这人知识渊博，不管是天文地理，还是风土人情，他皆有所涉，作为江湖人，他却有着读书人的风采。
而作为读书人，他却又有着江湖人的侠气，凭着一己之力救下了下属的女儿，甚至为了让她能够尽快得到医治，不惜耗费真气硬撑着伤躯不眠不休赶来蝴蝶谷。
这个人真的很有意思，令江湖人与书生这两种看似相互排斥的身份，在他身上巧妙地融合为一。
他好吗？
程灵素的神色突然有些恍惚起来。
似乎曾经也有一个人说过她很好，他说，“你虽没袁姑娘美貌，但决不是丑丫头。何况一个人品德第一，才智方是第二，相貌好不好乃是天生，何必因而伤心？”
他虽这样说，她却从他的语气里听出了他只喜欢那位袁姑娘。
忽然一阵大风吹来，带着上方的灯笼不停晃动，没几下，烛火便被吹灭了，她也随之清醒了过来。
——他很好。
只是我偏偏无意罢了。
“明天的药更苦，杨左使还是给小茹带块糖吧。”
他的问题实则是一个隐晦的试探。
而她也给予了一个隐晦的回答。
杨逍放开了手。
当一个姑娘拒绝你的时候，你若是再纠缠不清，便是有失风度。杨逍不想让程灵素觉得他有失风度，哪怕他此刻很想有失风度。
他觉得自己还是很能忍的，至少面上依旧是云淡风轻，看不出一丝一毫的失望失落，他甚至还能够微微地勾起嘴角，露出三分笑意。
“天色已晚，程姑娘早些休息吧。”
“杨左使也是。”
程灵素心下松了一口气。
在她转身离开之际，却看到东南方向的夜空里，几束金色的烟火骤然绽放，普通的烟火很少是单色一起燃放的，也不可能会升得那么高，所以这必然是特质的，用来传信的烟火。
“程姑娘。”
程灵素一回头便看到了杨逍神色微变，心下猜测难道这烟火是明教的教徒放的？而杨逍接下来的话也证实了她的猜想。
“我教兄弟有难，我现在必须立刻赶过去，小茹的伤就拜托你了，如果有什么特殊的需要，就吩咐林纤儿去做。”
程灵素点了下头，“杨左使、你一路小心。”
第二日清晨，程灵素采摘了黑血草之后，便立刻着手制作了药引。她给林小茹喝下了混着醉心花熬成的催眠汤，在对方睡过去后便将器具一一备好。
“程姑娘，现在就开始吗？”林纤儿站在程灵素的身侧，目光不离林小茹。
程灵素点头，回道，“小茹年龄小，点睡穴会阻碍血液流动，不利于我接骨续筋，所以你从现在开始，时刻紧盯着她，如果她有任何醒过来的迹象，立刻先灌药，务必令她不能动一下。”
“我知道了。”
程灵素用特质的小刀划开了林小茹的小腿，却在看到肌肉之下的碎骨时一愣。
“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没事。”
程灵素很快反映过，继续手上的动作……
将腿骨缝合后，程灵素用木板固定住了林小茹的小腿并重新缠上了厚厚的纱布。
“我刚才调制的药，三日一换，一个月后便可拆掉纱布木板，两个月便可恢复行走能力，不出半年，即可全部康复。”
“多谢程姑娘。”话音未落，只见林纤儿突然伸出两指，在程灵素猝不及防之时，连点她三处大穴，令她动弹不得。
“你干什么！”程灵素心下一惊，再次想起了那过于齐整的腿骨碎片。
如杨逍所言，林小茹的穴道是他点的，就算他的行动再快，也是林小茹被击碎腿骨之后才点了穴道，可是在这之前，林小茹是不可能一点也不挣扎的，这种腿骨被硬深深击碎的苦楚是大人无法忍耐的，更何况是一个连喝药都嫌苦的小孩，但是她的裂开成片的腿骨却几乎没有移位，这难道不奇怪吗？
还未待她更深一步想下去，便被点住了睡穴。
“程姑娘，对不住了，你要怪就怪杨逍吧。”
在意识彻底陷入黑暗前，程灵素听到林纤儿这样说道。
※ ※ ※ ※ ※
当杨逍发现自己中了调虎离山之计而日夜兼程赶回蝴蝶谷时，原该待在谷中的三个人一个都不在了。他先是去了程灵素的房间，没有找到线索后又去了林小茹的房间，然后便看到了被一支银钗固定在桌面上的纸条，他认出了那支银钗正是程灵素一直戴在发间的那支。
杨逍扫了一眼纸条，上面的字迹正是林纤儿的——
「人在天山，欲救速至，等君十日，过期不候。」
他一掌击在桌面上，顷刻间，方桌碎成木屑落下。
“林纤儿，你找死！”
怒气稍有平复后，杨逍蹲下身从一堆废屑找出了那支丝毫无损的银钗。
他用掌风将钗上的碎屑吹净，而后放入了怀中。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中计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