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真情假意（大修） ...
-
杨逍何等聪明，一瞬间便明白了程灵素的心思。他不仅不以为意，还笑了起来，一边笑一边说，“无碍，我也见不得他那傻样，程姑娘想笑便笑就是，何必忍着？左右我杨逍已和你同罪，难道还怕我告状不成？”
程灵素闻言，不由对此人升出了一分好感，连带着为他之前的各种试探而生出的不悦也淡了下去。心下想着，王姐姐言其性格不讨喜，说话很是得罪人，还以为杨逍甚难相处，如今看来倒也还好，即使是试探之言，也说得有礼有敬，不会让人下不来台。
殊不知王难姑所言不假，杨逍怼起人来十分厉害，明教上下，他若称第二，决无人敢称第一。只是一则来者是客，二则又有阳教主之令，三则范遥对黛绮丝有意，即使心中对程灵素的所言半信半疑，面上也不会显露出来。
不过对于其他人——
“程姑娘为何会以为我是气量狭小之人？我猜猜，想来定是有小人在你耳边碎语了。”
旁人若是被这话一激，定是要反驳的，而一反驳，便是不打自招，而后将“小人”暴露出来，但程灵素却不是这一般人，怎会上这种当？
“杨左使说笑了。”
杨逍暗叹这位程姑娘之机敏，面上却是笑意吟吟，仿若挖下言语陷阱的另有其人，“既然我在说笑，程姑娘又为何不笑？”
程灵素自打入了药王谷以来，所见之人不是师门之中，便是来求医问药的病患，哪里遇到过如此难缠之人？偏他还言之灼灼，令人难以反驳，当下不禁失笑。
少女一言一笑，自有一股妩媚风致，令人颇觉俏丽。
杨逍心下暗道，周颠的眼睛当真是瞎了！却忘了今日之前，他对程灵素的感官也就普通二字。
只是一路言谈之下，杨逍发现程灵素年纪不大，见识却是广博，很多事都有自己独到的见解，遇到不懂的地方也不会不懂装懂，而是虚心求教，除了阳教主和范遥之外，在这光明顶上，她倒是第三个让他不吝惜言语之人。
所谓相由心生，大约就是如此了。
待范遥打发完这第十八个人之后，四人继续前行。光明顶历百余年的积累，所过之处的厅堂屋宇皆是美轮美奂，奇花异草更是多不甚数，令程灵素目不暇接，心中大为惊叹，她虽不知乾隆帝的宫廷是如何景致，却觉得光明顶绝不会逊色于它。
“范右使，那里是——”黛绮丝指向北面。
程灵素抬眼望去，只见不远处的地面上附着着一层厚厚的坚冰，阳光照耀之下，冰面下方竟泛着美玉般的碧绿光泽。
范遥见黛绮丝颇为好奇，便引着她过去，杨逍和程灵素自然跟随在后面。
“这里是碧水寒潭。”范遥捡起一块小石子朝着冰面正中央掷去，他这一手极为巧妙，只见石子如电光般极速地穿过冻得泛白的冰层，顷刻间，整个冰面乍然而裂，像是一面被打碎的镜子，缝隙之多密如蛛网，而断裂成块的冰层沉下去之后，碧色的潭水立时翻涌了上来，日照之下，波光粼粼，好似一块无暇碧玉。
范遥此举固然是为博美人欢欣，却也不无彰显其内力深厚、武艺超绝之嫌。
“我也见不得他那傻样”——程灵素想起方杨逍所言，嘴角微翘，不由抬头朝杨逍看了一眼，恰好杨逍也想到了这里，低头朝她看了过去，两人视线相交，无言间便了然对方心中所想，随即一同笑了出来。
“灵素妹妹？”听见两人的笑声，黛绮丝疑惑地看向程灵素。
程灵素压下笑意，刚想回她，却不料此刻陡生变故。
一到白色的兽影突然从潭面破水而出，身行疾如闪电，向着程灵素急奔而来，然她反应极快，身形轻晃了一下，便赶在它撞上之前避了过去，那只白兽见一击不中，又向着范遥冲了过去，范遥本就恼怒于它出现的不是时候，当下便一掌击于白兽的身体，令它重重地摔倒在了地上，立时毙命。
众人仔细一瞧，竟是一只雪貂，它的毛发大部分是纯白色的，只有尾巴带着几缕紫金色。
是紫金雪貂！程灵素心中大吃一惊，没想到能够在光明顶上见到这种只记载于医书之上极少人见过的奇珍异兽。
“范右使，你的左手——”紫金雪貂之所以极少人见过，不仅仅是这物种本身罕见，更是因其毛发带有剧毒，见过的人大部分都被毒死了。
范遥依言看向了他左手，只见整个手掌都泛着淡淡的青黑之色。
“这只雪貂毛发有毒。”
看上去似乎还毒性不小。
程灵素走上前，伸手便想帮他解毒，岂料话未出口便让杨逍握住了手腕。
“小心毒性传染。”杨逍神色淡然。
程灵素看了腕上的手一眼，又看了他一眼，当下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他在防备自己。她神色一冷，道，“是了，还是杨左使想得周到。”
“冒犯了。”杨逍放开了手。
程灵素哂然一笑，心中明白这人嘴上即是这样说，心下恐怕是一分歉意都没有的，心口不一的人也不是没见过，但能装成这样杨逍，若不是因为担心范遥而显露了几分，她必然也不会有所察觉。这一路上的言谈笑语，又有几分是真意呢？
她一边想着一边从袖口掏出一块白帕，轻轻一抖后将其展开后走到雪貂跟前，将白帕罩在它的尾巴上。
“为范右使解毒要紧，接下来我和黛绮丝姐姐自己逛逛就好，杨左使请便。”
※ ※ ※ ※ ※
“竟是紫金雪貂！”胡青牛看了一眼白貂的尸体，大惊之后又催促道，“快！范右使，将你的手给我看看！”
“这毒很难解吗？”杨逍问道。
胡青牛仔细地瞧了瞧范遥的左手，“还好。”他一边拿出银针扎在范遥的手上放血，一边解释道，“紫金雪貂虽是毒性剧烈，但解毒倒是不难，就是此毒比普通的毒物渗透得快，时机稍有耽搁，便是解毒了，经脉也必然受损，幸亏范右使手上附着了一层冰菊粉，暂时压制了毒性。”
范遥掌心间流出的深黑色血液不多时便渐变为鲜红。
胡青牛拔出了银针，道“好了。”解完毒后，他才想起左右二使虽是博学多才，也不会一下子就想到用冰菊粉压制毒性，更不要说以冰菊之难得两人几乎不可能有，“不对，这冰菊粉从何而来？”
杨逍闻言，苦笑了一下，“程姑娘给的。”
“什么时候？”范遥也想到了，只是当时——
“手帕！”两人回想之后，异口同声地猜道。
杨逍将那块白帕从紫金雪貂的身上取下，递给胡青牛，问道，“这块白帕上是否有冰菊粉。”
胡青牛接过，嗅了一下，果然闻到了一股淡淡的清甜之气，“没错。”
这时，杨逍和范遥还有哪里不明白的，程灵素分明是借着抖帕的动作将药粉抖到了范遥的手上，心下皆是惊叹于对方那高明的手法。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真情假意（大修）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