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枉做小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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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姐姐，听说蝴蝶谷在皖北女山湖畔，地气温暖，四季如春，漫山遍野都是鲜花，更有许多色彩鲜丽的蝴蝶翩翩飞舞于其中，不知我能否到那叨扰你们一段时间？”
隔日再见王难姑时，她提到再过三日就要和胡青牛一起回蝴蝶谷，程灵素便顺势提议和他们一起走。原本她到明教的唯一期盼也就是和胡青牛切磋医术了，现在买一赠一，又得了王难姑，自是幸运不过，要是这两人走了，这光明顶待着也没什么意思。
黛绮丝目的不知，明教的其他人也不见得欢迎她。
程灵素想起师傅死后，她在药王谷与三位师兄师姐互相防备，这样的日子难道还嫌少吗？何必自寻烦恼？
她倒是不怨杨逍，就连她自己都说不清这三百年的转换，要让他那种聪明人相信这种不异于无稽之谈的话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所以她提都没提。而其他的话例如药王谷，在她那个时代纵使赫赫有名，到了这里也是闻所未闻之地，不怀疑才怪了。但是不怨归不怨，心里要说没有一丝不悦也是不可能的。既然她解释不清，倒不如离开，以免两个人一起为了无谓之事而困扰不已。
“那真是再好不过了，我和师兄还有很多问题想与你探讨呢。”王难姑和胡青牛在毒与医的本领上已是各自成「仙」，正是知音难觅的时候，恰好遇上了个医毒双绝的程灵素，难愿意轻易放过，她本想着找一只信鸽来继续通信，现在倒是省事了。
程灵素笑了笑，心想这回黛绮丝应该是拦不了她了。
※ ※ ※ ※ ※
月上中天，亭台之中，琴音幽幽，酒香阵阵。
“大哥，你这琴声听上去怎么颇为哀怨啊？”
一道黑影闪过，不请自来的客人坐在了弹琴之人的对面，拿起放在石桌上的酒壶自斟自饮起来。
弹琴之人不答，自顾自地弹着，直到一曲终了才回道，“明知故问。”
原来那日胡青牛解毒之后，杨逍本想着第二天就去和程灵素道歉，哪知道阳教主突然有令，命两人下山办事，这一去就是半个多月，回来的时候才知道程灵素早就和胡青牛夫妇一起走了。
“大哥也是为了我才开罪程姑娘的。”范遥将两只空杯斟满，说道，“下次下山，小弟和你一起去一趟蝴蝶谷。”
“与你何干？是我枉做小人罢了。”
那日梅园之事一了，范遥看出的是人家姑娘心地善良，杨逍看出的却是别有用心。在他看来，不管是哪个女子，被人贬低样貌心中总是不悦的，偏偏程灵素以德报怨。这世上真有如此宽容之人？还是她为了博得五散人的好感故意如此？
他曾派人去调查过程灵素，手下只从一家客栈的老板夫妇得了些没什么大用的消息，其他附近的百姓皆是没见过程灵素的，这姑娘就像是凭空冒出来一样一般，由不得他不怀疑。
“兄弟，为兄和你说实话吧。那日胡青牛为你解毒之后，我其实更加怀疑她了。那样不动声色的手段既然可以用来解毒，那么又未尝不能用来施毒？一想到这样一个来历不明的姑娘留在光明顶，我如何能安心？”
所以，他明着是想道歉，暗着却是借机再想试探一番。就是下山去办事之前，他还特意找了个地字门的下属去监视程灵素，现在想想——
“简直庸人自扰。”杨逍苦笑。
程灵素这一离去摆明了就是告诉他「你自个儿去慢慢想吧，姑娘我就不奉陪了。」
听罢此言，范遥先是惊叹，而后拍桌大笑，“大哥真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难怪你这琴声听上去如此幽怨！”
杨逍心下虽道「谁说不是呢？」。但见着范遥喝着自己的藏酒，还嘲笑自己的琴意，却是不能忍的。他伸手一劈，欲从范遥手中夺过酒壶，对方自是不让，于是两人便就着桌面你来我往，单手拆解了数十招，最终杨逍技高一筹，将酒壶抢了过去。
“不过我倒是第一次见你如此在意一个姑娘。”虽然这在意二字别有含义，但是范遥也确实没见过自己这位义兄对其他姑娘假以辞色，“你那日笑得次数可比平日多多了，别以为我没看到。”
“我以为你见了黛绮丝便什么人都看不到了，真难为你还能注意到我。”杨逍故意拱手道，“为兄真是感动极了。”
“别小瞧人了，我哪里是这种见色忘义之辈。”反驳之后，范遥又调侃道，”你手下地字门里那么多漂亮的姑娘，钦慕你的也不少，却没见你对哪一个青眼相加，你知道私下里教众是怎么说你的吗？”
“说什么了？”杨逍一边倒酒一边问。
“「除非是天仙下凡，杨左使才会多看一眼」”范遥说完后再次笑了起来。
“肤浅。”杨逍面露不屑之色。
“是是，我们肤浅。”范遥乐不可支地点头，又道，“下次我会对他们说，就是天仙下凡，杨左使也是不稀罕的，他只「稀罕」一位姓程名叫灵素的小姑娘。”可不是嘛？把人家当奸细给「稀罕」走了。
“酒都堵不上你的嘴。”
“酒是好酒，但事也确实好笑。”
范遥倒也不是幸灾乐祸，只是这么几年下来，他看着杨逍怼这怼那，从未落下风，现在却栽在一个小姑娘身上，也是有趣至极。
杨逍叹了口气，“我哪里想得到，这充斥着尔虞我诈的江湖之中，还有这么一位风光霁月的姑娘。”
范遥也学他感叹道，“在见过黛绮丝之前，我也没想过这世上竟有如此倾国倾城的美貌佳人。”
“呵。”杨逍哂然一笑，“美人之美在骨而不在皮，光看一张脸也未免太无趣了些。”
范遥知他是讽刺自己，立时反击道，“小弟我就不信了，即使是程姑娘，在你眼中难道比黛绮丝还漂亮不成？”虽说各花各入各人眼，但是黑的还能看成白的不成？
“在我眼中她固然不如黛绮丝貌美。”杨逍丝毫不避讳事实，却又道，“但在我心中，她何止美逾黛绮丝十倍？”
范遥选择继续喝酒，也只能继续喝酒，因为他已无话可说。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枉做小人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