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选秀综艺说相声》林九尾

16、第16章

　　越到直播前，姜灵笙越浪，和周围压抑的气氛不同，他除了不再拿着他的小茶壶，该玩的一点儿也没少，周末上午彩排，一直睡懒觉的他，难得赶早儿去彩排了。

　　这一场彩排可真累，每个人至少准备了十分钟的节目，毛爵rap说到嘴抽筋，俞子辰连唱三首歌，来回调，亏着姜灵笙的护嗓神器，不然他根本保不住。等了那么长时间，难得姜灵笙没在睡觉，他人居然跑导演哪里去了。

　　“胡琴和梆子？”导演十分不解，“你要这些干嘛？”
　　姜灵笙说：“徐导，给我找找呗，你们伴奏团这么牛皮，还没有会胡琴的吗？”

　　“没有。”徐大东说：“一天天的净整这虚头巴脑的。”

　　“导演~”姜灵笙撒娇：“求你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要跟栾忻PK，这说不定就是我最后一场了，我就要离开这个神圣的舞台了，我……我就想要个胡琴而已……”
　　扮可怜儿没人能比得上姜灵笙，脸皮厚到能抱着导演大腿不松手。

　　徐大东没想到他知道了，不免有点儿心软，又看到他抱着自己大腿，心疼立刻变成嫌弃。
　　“弄啥呢，给我滚开！”

　　“导演~~~”姜灵笙拖着长音。
　　徐大东：“……”
　　徐大东：“你怎么这么烦人呢，等会儿我去给你整！你先给我放开，我可受不了你这样。”

　　他似乎想起了原黎和华盛老总的事情，打了个哆嗦，躲着姜灵笙老远。
　　姜灵笙也不气，反而恶趣味一样笑了两声，徐大东心底越发发毛。

　　彩排一直到下午才结束，姜灵笙得了京胡和梆子，美滋滋地准备回去休息，在半路上听毛爵说栾忻晕倒了，他和毛爵赶紧跑回舞台，远远看到舞台上围着一堆人，堵得水泄不通。
　　人群缝隙中，看到栾忻摔在地上，他脸色苍白，眼神发木，汗珠挂满了脸。
　　姜灵笙有点儿急。

　　“毛爵快去疏散人群！”姜灵笙喊道：“空气不流通，是嫌他呼吸太顺畅吗？”
　　毛爵也急了，用他粗狂的金属音喊道：“都让开，都让开，让开空间，你们想要憋死他啊！”

　　毛爵粗|暴地疏散出一条路，赶进去把栾忻给扶了起来，栾忻这会儿虚脱地摊在毛爵怀中，意识似有似无，好像有些心悸，呼吸的频率很不对劲，出气比进气多，人在颤|抖，说不出一句话来。
　　姜灵笙掏出一颗药丸塞进了他嘴里。

　　“你给吃他吃什么啊！”毛爵急了。
　　“吵什么吵啊！速效救|心丸。”姜灵笙抓着栾忻的手，背起他来，“去医院啊，愣着干什么呢？”

　　毛爵这才反应过来，“哦！我去开车！”
　　毛爵急匆匆赶出去，跟导演和制片撞了个满怀，他也不顾及面前的林婧和徐大东，转头就往外冲，结果摔在阶梯上。

　　“干什么去呢？”
　　林婧拦住了背着栾忻跑出来的姜灵笙，她看到脸色苍白的栾忻，紧紧皱着眉头，“原黎你又干什么了！他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等会儿再说，先送他去医院。”

　　“不行！”林婧拦在他面前，“马上就直播了，他还要比赛，我看他还行，等会儿让园里的护士看一看，打一针激|动|剂，应该能撑下来。 ”
　　“激|动|剂？”

　　姜灵笙气笑了，“他好歹也是你们这个破综艺的大流量，麻烦你能把他当人看一下行吗？他都成这个样子，你真觉得他这个样子能上台吗？”
　　“怎么不能？”林婧不肯松口，“训练受伤，练习晕倒的，我见多了，能有什么事情！”

　　姜灵笙抿着嘴唇，他第一次觉得一个人居然可以这么讨厌。

　　“你让开，我要送他去医院。”他难得表情认真，语气都没了往日的吊儿郎当，甚至有些低沉。
　　背上的栾忻紧紧抓着姜灵笙的肩膀，似乎想要说什么，可是他的呼气声太大了，好像是上不来气一样，嘴里说不出话来。
　　姜灵笙皱了下眉头，“你闭嘴！去医院。”

　　他撞开林婧往外走，林婧差点摔倒，她也急了。

　　“原黎！这是直播！直播你懂吗！不是录播，舞台不是闹着玩的，你以为所有人都像你一样，一点儿都不在乎来之不易的机会吗？你知道他们等这个机会等了多久吗！”
　　姜灵笙顿住。

　　毛爵又匆忙忙跑了回来，“笙哥，没……没有车啊？我没找到车！”
　　他急得眼眶发红。

　　林婧看着这三个人，道：“若果你们三个要是走了，今天就全部淘汰。”

　　毛爵愣住，姜灵笙回头看了她一眼，难得眼神带上了嫌弃，而背上的人，却是颤抖一下，一时间的风风火火都静止下来。

　　寂静中，一辆车缓缓开进了别墅园，姜灵笙抬头就看到了周云滦，他刚从车上下来，应该是来彩排的，他看着体育馆门前熙熙攘攘的人，有些惊讶。
　　姜灵笙抿着嘴唇，看向毛爵，道：“你背他，我去开车。”

　　毛爵僵在原地，表情十分复杂，他看了看站在台阶上的林婧，又看了看姜灵笙背上面色苍白的栾忻，过了半分钟，他咬了下牙。
　　“好！”
　　他两步跑到姜灵笙面前，将他背后的栾忻打横抱起，紧跟着姜灵笙往外走。
　　“毛爵！”

　　林婧有点绷不住，她往前一步，看着这三个人，“你们最好想好了，误了直播，你们谁都别想回来！娱乐圈最不缺的就是自负才华的小鲜肉！”

　　毛爵紧紧抿着嘴唇没动，他紧紧搂着搂着栾忻没说话，怀里的栾忻颤抖了一下，迷茫的眼神中，一滴泪从眼角滑落。

　　姜灵笙反而笑了，他回头看着林婧，“哎~怎么说呢，人生其实又各种各样的机会，当时觉得重要的，过后也不见得多重要。但是首先呢，得有命等。”
　　说罢，他一步跨下台阶，朝着周云滦而去。

　　周云滦也听得差不多了，看着情形也知道是怎么回事，有人受伤，有人不肯放人。
　　“周老师，我能借你……”
　　“上车吧。”
　　姜灵笙话还没说完，周云滦已经把车门打开。
　　姜灵笙愣了一下，“周老师……”
　　“你坐副驾驶。”周云滦说。

　　“好！”姜灵笙灿然一笑，可他跑到车的另一边，却发现副驾驶座上坐着一个女人。

　　沈海月紧绷着一张脸，他转头看向周云滦，这个下车上车只用了两分钟的男人。
　　“你不会也想错过直播吧？让人去送就行了，我们的档期可不轻松。”

　　“嗯。”周云滦开了副驾驶的门。
　　意思再明显不过，是让她下车。

　　姜灵笙看着沈海月，又看了眼周云滦，居然乖巧地没说话。

　　沈海月也笑了，“他们淘汰罢了，多得是这样的莽撞的年轻人，但你不出镜的话，要赔钱的。”
　　“你现在还这么缺钱吗？”周云滦看向她，眼神看不出悲喜。

　　沈海月唇角的弧度僵在脸上。

　　眼看场面有点儿僵，姜灵笙见毛爵已经抱着栾忻进了后座，他索性轻拽着沈海月的衣角，“哎姐姐你说得对，你先出来哈，我保证把周老师给您送回来，谢谢您嘞！”

　　他说着把沈海月拽了出来，沈海月哪里被这样对待过，脸色明显发青，姜灵笙可不管这个，他坐进去就关上了车门。

　　“周老师！出发！”姜灵笙喊道。
　　周云滦一言不发，车子调头，拐出了别墅园。

　　他透过后视镜，看到面带怒火，还在拼命忍耐的沈海月，觉得这个世界，越发没意思。

　　姜灵笙回头，“毛爵，他还好吗？”
　　“应该还好，就是一直在出虚汗，我……我有点儿害怕。”毛爵说。

　　“没事没事，别吓唬自己。”姜灵笙往车窗外看了两眼，“这边进城太远了，我记得上次出来的时候，好像隔壁有个县城，有一个挺大的县医院，我们先过去行不行？”
　　他看向周云滦，这才发现周云滦紧抿着嘴唇，脸色不太好。
　　“周老师？”
　　周云滦把手机扔给他，“你导航。”
　　“好！”

　　姜灵笙捡过手机，已经指纹开了锁，映入眼帘的是一片黑，他愣了一下，才发现周云滦的手机背景居然是一片漆黑的夜空，只有一片发灰的乌云挂在中间。
　　他看了周云滦一眼。
　　“在下面。”周云滦以为他没找到。
　　“哦哦哦。”

　　姜灵笙点开最下面一个极小的文件夹，找到了导航。
　　周云滦的手机真单调，除了地图APP外，居然没几个软件，微信微博□□一类交流的软件全没有。
　　他平时怎么跟人交流啊？

　　姜灵笙十分好奇地看向他，他怎么比师兄师傅还要古板。

　　“好看吗？”周云滦目不转睛地看着前面。
　　“啊……好看……”

　　姜灵笙默默转过头，周云滦确实很好看，他也在选秀节目待了这么些日子，见过不少好看的小明星，最好看就是栾忻了，可是他跟周云滦比起来，还差那么一点儿劲儿。
　　气质吗？
　　周云滦身上有一种还奇怪的气质，他好像嫌弃一切东西，他可能直接就不喜欢这个世界，什么都看不进眼里，看什么都像看橱窗里的木偶。
　　带着点儿玩味。
　　可是那种搁着玻璃一样看你的眼神，却有种奇怪的吸引力。

　　周云滦转头看向他，“这么好看？那你一次看个够吧。”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