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三十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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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一落，跳出一人。铮亮的脑壳，中上之姿的面庞。
原来是他。烟儿认出眼前之人，正是刚剃度不久，姐夫许仙口里的那个“王兄”。
“你，找我有事？”
烟儿揣度着，他来找自己，估计与许仙有关。
“咳，”他仿佛不知道该从何说起一般，咳了几下。
“你有什么事，不妨对我直说！”
“明人不说暗话。看姑娘也是豪爽之人，我本不该再沾染红尘之事，但是我实在放心不下汉文，所以今晚冒昧前来打扰，希望姑娘能体谅！”
烟儿听着他文绉绉地说了一堆，心里却有些不耐。真是麻烦，有什么话痛快说出来多好！！
“小青姑娘，不瞒你说，我和汉文是从小玩到大的朋友，我非常了解他，他是个重情，重义，而且非常善良的人。”
“重情，重义，善良？真是可笑！他如果那么好，为什么会抛弃我怀有身孕的姐姐，和你跑到这里来，难道他只是为了陪你吗？”
“小青姑娘，你先别生气，汉文以前不会这样的，都是那天喝醉酒后才越来越不对劲儿的！”
“什么？喝醉酒后？不对劲儿？”
烟儿忘形地揪住了他的衣襟，急切地追问着。
“小青姑娘，你，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哦，不，我不知道，我是有些着急，怕他们有什么事！”
烟儿僵硬地收回手，心绪混乱。
“我的妻子是我一生的挚爱，但是却不能与我相守到老，我心痛之余，躲避于山水之间，以为可以平息度日。但痛定之后，我决定皈依佛门。那天，我去和汉文告别，才见到你姐姐。他们二人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临告别前，汉文把酒为我饯行，我们都喝得酩酊大醉。”
烟儿突然有了不好的预感。
“汉文的酒量本就浅薄，再加上不忍我这个好友生离，所以他醉得比我快。醉后的汉文，就像是变了一个人，眼神迷离，但神志又似清醒，嘴里一直喊着……”
“喊着什么？”
烟儿干巴巴地问着，却惶恐答案。
“他一直悲悲切切地喊着‘烟儿，烟儿’，痛苦异常。我和你姐姐都惊呆了，却怎么也叫不醒他。……”
“轰”，他说的什么，烟儿听不见了，只听到一个声音在呐喊：他想起来了，他记起烟儿了，他记起了烟儿，怎么办，怎么办，他是寒羽，不是许仙了，该怎么办？
“小青姑娘，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慌乱中烟儿强自收回心神，眼前之人的话陆续地飘到耳中，沉淀在心底。
“我听汉文越叫越凄惨，最后竟然流出了血泪。我的酒立刻就醒了。我使劲地推汉文，想让他脱离这个梦魇，但是他就是不醒，急得我五内俱焚，直到你姐姐施法，才让汉文醒过来。”
“哦！”烟儿也松了口气，静下来。
“可是，第二天，汉文就非要和我来这里剃度，也没和你姐姐交代什么就走。他一路上心事重重，却什么也不和我说，经常眼神空洞，要么就是充满了悲伤。我真不知道他怎么了？……”
三十六
烟儿越听越恍惚，眼前闪现着和寒羽相处的一幕一幕。说实话，欣喜吗？是的，很欣喜，他并没有忘记自己，哪怕是在另一个时代，换了另一个身份，他依旧对自己无法忘情。
难过吗？确实难过，近在咫尺，却远在天涯！因为寒羽他并不知道，他心心念念的烟儿就在身边，却可笑的成了他的小姨子。
困惑吗？是的，困惑！这难道是自己该有的劫难吗？都说要有劫数，具体是什么劫数，却无从得知。难道是祖爷爷曾经提到过的情劫？
祖爷爷曾经对烟儿提起过，妖想修炼成仙，会有个大劫，这个劫数有可能是雷劫，有可能是火劫，还有可能是……在众多的劫难中，最难度过的就是情劫。当时祖爷爷还举出了很多的例子告诫烟儿，妖怪一旦无法度过情劫，将会落得灰飞烟灭，永无超生的下场。
为难吗？是的！烟儿很为难！许仙就是寒羽，是她为之动情的人类，现在却尴尬地成为姐夫！如果她表明身份，就会再次得到寒羽的爱！可是，却害惨了白蛇，也改变了故事的结局，也必须承受残酷的下场！如果不表明身份，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许仙陷入痛苦，无法自拔！
惶恐吗？是的！这一刻，烟儿惶恐地不是无法修炼成仙，也不是灰飞烟灭，她惶恐的竟然是再也无法知道寒羽的消息，不知道他在世界的哪个角落过得好不好，是不是有人会关心他，爱着他，守着他。这种感觉令她有发狂的冲动，却无法排解。
这一刻，烟儿一直以来追求的信念开始了动摇，成仙真的是自己一直想要的吗？为什么会这么痛苦，难道成了仙就会不痛苦了吗？是不是成仙了就会忘记一切情爱，忘却想忘记的人，忘掉想忘却的往事，忘情忘爱，真的是自己所向往的吗？
到底该怎么办？百转千回，依然乱如麻，理不清思绪，找不到出处。就像是徘徊在十字路口的路人甲，路人乙一样，无法选择，也无法接受！不止惶恐，而且彷徨！
“小青姑娘，小青姑娘，你怎么了？”
是谁？是谁在说话？当烟儿终于聚焦看到眼前的那个“王兄”，才意识到自己完全沉浸在思绪里，根本不知道他都说了些什么。
“哦，没什么，我累了，要去休息了！”
“等等，小青姑娘，你一定知道什么？快告诉我吧！这样我才能帮助汉文啊！”
“我真的不知道什么，我很累了！”
“不知道，不知道你怎么会哭得这么伤心？”
烟儿忙摸了下脸，果然泪流满面。她夺路想走，却被拦住去路。
“今天你不说清楚，我是不会让你走的！”
烟儿现在无心跟他纠缠，只想快些离开，找个清静的地方好好整理下思绪。奈何怎么也挣脱不开，又不能对这个凡人动用法术，何况他并没有做错，只是用错了方法。
“请放开她！”
三十七
随着一声喊，烟儿被一把带开。
“你怎么敢？你才入佛门，怎可做这些污秽之事？待我禀明师傅，看你还有什么话说？”
“对不起，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只是和小青姑娘问点事情，并没有做有辱佛门的事！见师傅就不必了吧，我先回去了！小青姑娘，刚才多有得罪，还望见谅！”
看着他走远，烟儿感激地看了一眼法缘。这个和尚来得还真及时！
“哼，别走！”
“算了，他没做什么？你也不用找他的麻烦了？”
“没做什么？已经入了佛门，还和你拉拉扯扯地，成何体统？你也是的，怎么不大喊一声，幸亏我经过救了你，否则后果不堪设想。不行，我不能姑息他，我去告诉师傅，要么赶他下山，要么我出手教训他！”
这个和尚怎么会这么冲动？看来是佛法修行不够吧！这一点他倒是不如法海！
“法缘，我说没事就没事，他并没有对我做什么，我们只是谈谈我姐夫的事情！”
法缘见她一脸不想深谈的样子，也识趣的没有追问下去。
至此一直到住所，烟儿都没有说话，仿佛法缘透明一般。本以为他心高气傲，必会转身离去，可是他一直将烟儿送到门口，只说了一句，“我明早来叫你！”，就转身离去了。
烟儿不想考虑法缘为什么会这样做，她的思绪仍旧停留在起点上，一夜辗转。
早晨，烟儿没有等法缘来叫她，便匆匆找到一个小沙弥，询问许仙的住所。
问清楚了才知道，原来她和许仙只是一墙之隔。果然是咫尺！
走过去，还没敲门，门就打开了。看着黑眼圈的许仙，可想而之，他也一夜未眠。
许仙乍一看到小青，吓了一跳，想关门，一想不妥，该来的早晚要来，躲也不是办法。
奇怪的是，小青却用一种他看不懂的眼光注视着自己，仿佛是透过自己在看别人！许仙觉得有点汗毛直竖。
“小青，你找我？”
多么简单的五个字，差点将烟儿打出原形。是不是显出原形，他才会认出自己，可是认出来该怎么办？烟儿想了一夜，也没有想好。却差点在许仙无意识的五个字下崩溃！
“不请我进去吗？”
“这，不太好吧！”
这个书呆子，真是迂腐？他怎么会是寒羽呢？
“那你是准备在这里谈了？”
许仙的眼神开始闪躲，烟儿疑心大起。这个许仙怎么这么奇怪？
烟儿不着痕迹地拉进与许仙的距离，鼻端飘过一股异味！
“你房里有谁？”
烟儿要闯入，许仙两手死死扣住门框，阻挡烟儿进入。
烟儿感觉到不对，这许仙恐怕是招惹上了不该招惹的东西，他却还不自知。
“你起来，让我进去看看！你是不是藏了什么女人，对不起我姐姐！”
烟儿随口的一句话，却让许仙脸色大变。
哼，果不出所料，这个寒羽还真是不一样了！！
一个要进，一个死命阻拦。
正拉扯间，“小青，你在干什么？”
作者有话说
第38章 三十八
，还差 
